問題:

  親愛的師父,愛意味著什麼?

奧修回答:

  普蘭喬提,愛對每個人來說都有不同的意義。對作家來說,愛是話語。對藝術家來說,愛是顏色。對漫畫家來說,愛是歡笑。對小嬰兒來說,它是母親。對蜜蜂來說,它是花蜜。對於花朵來說,它是日出。而對於母牛來說,它是一大堆的公牛。

  愛將會意味著什麼都是由你而定。愛是一個有許多階的梯子。在最低處它是生理學、生物學、化學。它只是荷爾蒙的遊戲。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所吸引、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所吸引。他們認為他們正陷入愛河,但是如果荷爾蒙會笑,它們一定在你裡面笑著——你被愚弄了。你稱為愛的東西只不過是雄性與雌性荷爾蒙之間的吸引力而已。它是純粹的化學;在最低點它頂多是那樣。那是動物性的,那是肉慾的。

  而好幾百萬的人類只知道在最低處的愛。正因為這些人的關係,出現了一種很大的傳統——放棄愛。認為愛是肉慾的人已經創造了一些很大的宗教,而在其中愛必須被放棄。兩者都是錯的,因為兩者都已經接受了最低的一階而好像那就是全部一樣。但那並非如此。

  如果你往上走一點,一個人對音樂的愛不是化學,那不是荷爾蒙的,那不是生理學;它是心理上的。一個人對花朵的愛無法被貶為性慾。一個人對繪畫的愛……曾經有畫家們只是為了要畫圖而犧牲了他們的一生。

  梵谷,最偉大的畫家之一,只是為了要畫畫而犧牲了他自己:畫畫遠比生命本身來得重要。因為畫畫的關係他無法工作;他一直在畫畫所以沒有時間工作。他的弟弟習慣給他剛好足夠生活的錢,因為沒有人對他的畫家的身份有興趣。而他也是個非常奇怪的畫家,是個非常偉大的天才。不論何時出了一個天才都要讓人們花上幾百年的時間來認識他。他不是一個傳統的畫家。他正帶給繪畫某種新的東西、一種新的視野。

  所以沒有人能夠欣賞他的畫,它們賣不出去。你會很驚訝在梵谷生前一幅畫都沒有被賣掉;現在他每幅畫都值幾百萬美金。只有一些畫流傳下來,頂多兩百幅——他畫了幾千幅畫。全都遺失了,因為沒有人會在意要保留它們。

  他習慣將他的畫免費送給朋友,因為沒有人對他的畫有興趣;他們不只沒有興趣,他們甚至不敢將他的畫放在客廳,因為人們會嘲笑那些畫。他對生命與自然的態度是如此的嶄新。他的弟弟習慣每周給他足夠過生活的錢。他會一個禮拜只有三天吃東西;另外四天的飯錢他會省下來買顏料。現在你可以用這種方式活多久呢?在他三十七歲的時候,只有三十七歲,他自殺了。而他留下來的字條是很有意義的。

  他寫了:「我自殺不是要反對任何人——我對任何人或是生命都沒有抱怨——生命對我來說一直是很大的滿足。我要自殺是因為我畫了所有我想要畫的;現在已經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我已經做完了我必須去做的;我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他想要以所有可能的面貌來畫太陽。有一年他一直在畫太陽。他持續地站在太陽下的空地當中。他的胃是空的,他是飢餓的,還有炎熱的太陽……而他持續地在畫著因為剩下的時間不多。太陽讓他瘋狂,那已經太過份了。然後他自殺了,因為他已經畫下了從日出到日落的太陽,所有的面貌、所有的顏色、所有可能的雲彩。他已經完成了他的工作。他死得心滿意足。

  現在,這種對繪畫的愛、對藝術的愛,是某種更高的東西——比生物學更高、比化學更高、比生理學更高。那不是肉慾,你無法稱它為肉慾。它和肉慾一樣熱情或者更熱情,因為很少人會為女人而死也很少人會為男人而死。但是這個人為他的畫而死。這是心理性的;比起來這好多了。

  但是仍然還有一個更高的狀態:靈性的愛、一個佛陀的愛、一個耶穌的愛、一個克里虛納的愛。那是完全不同的。那甚至不是美學的、心理性的;那是靈性的。現在愛有了慈悲的表現——熱情已經轉變成了慈悲。佛陀愛這整個存在,因為他擁有的太多而他必須去分享。他背負了在他裡面散發出的愛;這個愛必須與樹木、與鳥兒、與人們、與動物、與經過的不管什麼人分享。

  在最低處當愛只是肉慾、生理學的的時候,它是一種對別人的剝削,它是在將別人當成手段來使用。很快地它就結束了。一旦你剝削了這個女人或男人你就失去了興趣;興趣只在片刻之間。當你完全了解這個女人的那一刻你和她就結束了。你把其他人像一個手段一樣地使用——那是醜陋的、那是不道德的。將別人當成一個手段一樣地使用是存在之中最不道德的行為,每個人對他自己而言都是一個目的。

  心理性的愛知道如何犧牲。藝術、詩詞、繪畫、音樂、舞蹈,變成了目的,它們不再是手段。你變成了一個手段。生物性的愛將別人貶為一個手段;心理性的愛將別人當成目的來提升。

  但是在靈性的世界沒有手段與目的的問題,那裡沒有關於別人的問題;在那裡不是二。佛陀愛存在是因為佛陀已經變成存在本身。沒有「我」與「你」的問題;那不是一個對話。在終極意識的那一點之上愛不是一個對話;沒有我/你的關係,那不是一種關係。那是純粹的溢滿的愛。

  普蘭喬提,那就是你的名字的意義:普蘭意味著愛,喬提意味著火焰。一個佛是一種愛的火焰,只是沒有煙的純粹火焰。煙來自於肉慾。當沒有肉慾、當你不想要從你的愛中得到任何東西、當你只是想要給予、當你因為別人接受你的愛而感激時,火焰就沒有煙了。它是純粹的,它是純金的。

  而你知道嗎?——愛總是往上升的,就像火焰總是往上升一樣。火焰從不往下。肉慾像水,它往下走;愛像火焰、火光,它總是往上走的。而在這兩者之間是心理性的現象:某種屬於肉慾的東西在其中、熱情、以及屬於慈悲的東西在其中。它剛好在中間。對它而言有某些屬於較低的以及某些屬於較高的性質。

  因此當詩人處在他的詩意情感之中時他幾乎就像個神秘家一樣,但是那只是一種情感的問題。當他不處在他的詩意情感時他只是像所謂的平凡人一樣平凡,或者比所謂的平凡人還要平凡。你也許已經觀察到了:當一個音樂家沉浸在他自己的音樂中時他上升到如此的高峰、如此瞬間的高峰上,你可以感覺到偉大神秘的出現。而你可以看到同樣的音樂家坐在某間飯店喝著茶,談論各種無聊的事。他看起來太平凡了;你無法相信這個人正在創造如此美的音樂、如此的天國般的音樂!

  如果你讀詩,詩人似乎就像個預言家、像個紀伯倫一樣。如果你讀「先知」這本書就幾乎像個先知一樣,但是如果你遇到紀伯倫,然後看到他處在一種平凡的情緒中你會很驚訝:他是一個非常憤怒的人,嫉妒的、好爭辯的。他會進入非常孩子氣的發怒狀態、丟東西、有佔有慾。如果你見到紀伯倫你會很驚訝……這個人怎麼能夠寫出一本像「先知」一樣的書呢?——因為這本書上升到和聖經、可蘭經一樣的高度。

  但是這個人並沒有住在那些高度之上;只是偶然間雲不在而詩人可以看到太陽、海洋,可以看到廣大的天空並且可以在他的詩中、在他的音樂中給你一個瞥見。但是很快地雲又再度出現而不能再看到太陽……然後詩人就像你一樣或者比你更平凡,因為當你從一個瞥見中落下時你會掉進深處,只是為了要保持平衡。

  所以你可以找到一個喝醉酒的詩人,像狗一樣地倒在陰溝當中、叫著無意義的事情,而同樣的這個詩人從未知帶來了如此美麗的花朵。所以在中間之處兩者都會在一起;它是一種混合的現象。從較低的上升,但是不要停在中間。繼續上升到最高處。

  所以當我談到愛我的意思一直是那個最高的,只有一點不同:當其他人談到最高的的時候他們否定最低的;我不否定它,我接受它。我想要將它當成墊腳石來使用。較低的必須被較高的純化。較低的必須被較高的轉變,而不是否定、拒絕。如果你拒絕它,它會堅持下去。如果你拒絕它、如果你壓抑它,它會報復。它會讓你比你以前更醜陋。

  一個女人帶著嬰兒,在兒童福利局的診所的接待室中排隊,她被負責的護士帶入醫生辦公室。

  醫生檢查了嬰兒,然後問這個女人:「他是餵母奶還是餵牛奶?」

  她回答:「母奶。」

  他命令道:「把你的衣服脫到腰部。」她照辦了,然後他檢查了她。他壓了每個乳房,忽強忽弱地增減壓力。他捏了又拉了兩個乳頭。突然間他下評論:「難怪這個小孩營養不足——你根本沒有母奶。」

  「這是很自然的。」她回答:「我是她的阿姨。但是我很高興我來了。」

  如果你繼續壓抑事情,那麼在表面上你也許會看起來像個聖人,但是只是在表面上。還不如在表面上當個罪人而在中心當個聖人而不是反過來。

  一個老處女走在微暗的街道時一個強盜從樹林中跳出來。他說:「把你的錢給我!」

  「我沒有錢。」她被迫回答。

  他開始徹底地搜她的身體。每一個可能隱藏的部位都被翻出來。「我猜你是在說實話,」他終於憤怒地喃喃地說:「你身上沒有任何的錢。」

  「看在老天的份上,」她哭著說:「不要停!我會開支票給你!」

  我並不贊同壓抑那個較低的。較低的必須被提升到高處,較低的必須被給予翅膀。隨著洞見、了解,那是有可能的。如果你否定較低的你將絕對不可能達到較高的,因為較低的階梯是必要的一步。是的,超越它,但是只有在你不拒絕它的時候才能夠超越它。使用它,但是記得不要為它分心,不要停在它上面,然後第二點是,不要拒絕或否定它而是要將它像一個墊腳石一樣地使用。

  要有技巧一點。以佛陀的話是upaya——技巧。當他說「upaya」時,他意味著在轉變你的生命這一點上要非常地有藝術性。那是一種潛能、一顆種子,但是它可以變成一顆大樹而且它可以在它自己的時節開花。而當一顆樹開花、當幾千朵花從樹枝出現時,在樹的存在當中就有很大的喜悅、很大的狂喜。

  你也是一顆種子——要變成一棵樹。種子也許是醜陋的——種子幾乎都是醜陋的;根部也許是醜陋的,但是要記住,樹必須在根部上面成長。根部必須被使用到;沒有根部將不會有開花。

  沒有生理上的吸引就不會有心理上的成長。而沒有心理上的與藝術、音樂、雕刻的愛情事件,就沒有靈性的愛的可能性。詩人和畫家和舞者和音樂家是往變成佛的路上必要的一步。

摘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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