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传

03-03奥修和他的父亲

 

  生命里头一个七年是最重要的,之后你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机会。这七年决定你的七十年,所有的基石座落在这七年之上。我从我父母那被拯救了,这是一个奇怪的巧合——在我回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我几乎是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的,我已经能够飞翔了。我知道我有了翅膀。我知道我不需要其它人帮助我飞翔。我知道整个天空都是我的。

  我从不要求他们的教导,如果有任何教导加在我身上我总是反抗,「这是侮辱性的。你认为我自己不能自己去做它吗?我知道给予教导的行为并不是出自于坏的动机——对此我很感谢——但是你不知道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能够自己去做它。仅仅给我一个机会去证明我的勇气就行了。不要打扰我。」

  在那七年时间里我真正成长为一个坚强的个人主义者。现在已经没有可能让我跌倒了。

  我经常经过我父亲的商店,因为商店就在前面——后面是家。这就是印度的情况,房子和商店在一块,以便于管理。我经常闭着眼睛经过我父亲的商店。

  他问我:「这真奇怪。无论什么时候你从商店进入或是离开屋子——仅仅要走十二米——你总是闭着眼睛。你在练习什么仪式?」

  我说:「我只是进行简单的练习,让商店不能摧毁我就像摧毁你一样。我根本不想看它,我完全没有兴趣,完全完全没有兴趣。」这是一个在那个城市里最漂亮的服装店——那儿可以得到最好的材料——但是我从不往里面看,我只是闭着眼睛走过去!

  他说:「但是睁开眼睛也不会受到伤害。」

  我说:「人们从来不知道——人们会被打扰。我不想被任何事情打扰。」

  当我很小的时候我留着长头发,像个女孩。在印度男孩不会有那么长的头发——至少在那时这是不允许的。我通常留着长头发,无论什么时候我走进去,入口在商店那儿……房子在商店的后面,所以要进去我必须穿过商店。我父亲在那,他的顾客在那,他们会说:「这是谁家的女孩子?」我父亲看着我说:「有什么办法?他从不听话。」他感到被冒犯了。

  我说:「你不必感到不高兴。我觉得没有问题。如果人们称呼我为女孩或者男孩,这是他的事情,这能有让我变的有什么不同呢?」

  但是他的男孩被称做女孩还是让他很不高兴。仅仅是一个关于男孩和女孩的念头……在印度当一个男孩出生时,铜锣、乐队、歌曲都在演奏,糖果分发给所有的邻居。当女孩出生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什么也没有。你立刻知道是女孩出生了,这时候没有歌曲,没有闹铃,没有歌唱——什么也不会发生,没有糖果的分发——这说明是一个女孩出生了。没有人会问,因为你会觉得被冒犯:你不得不回答生的是一个女孩。父亲坐着,埋下他的脸…生了一个女孩。

  所以他说:「这真奇怪。我有一个男孩,但是我却遭到有一个女孩的待遇。」所以有一天他发火了,因为问这件事情的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他是那片区域的收税人。当时他正坐在商店里,他问:「这是谁的女孩?真奇怪,衣服看上去却象个男孩——都是口袋,里面装满了石头。

  我父亲说:「这有什么办法?他是男孩,不是女孩。今天我要剪掉他的头发,这太过分了!」于是他拿着剪刀来剪我的头发。我什么也没说。我跑到理发店去,理发店就在我们家的前面,我去对他说……他是一个吸鸦片的瘾君子,是一个很美的人,但是有时候他会刮掉你一半的胡子而忘了另一半。你可以坐在他的椅子上,他的布绕在你的脖子上但是他却走了,于是你不得不找——他去哪了?这很困难,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刮着一半得胡子,你能去哪里找他?但是他是我喜欢的一个人,因为这个过程要花几个小时。

  这时候他会告诉你一千零一件事情,跟世界上任何事情无关的事情。我喜欢它。它从那个男人那儿产生,那图—那图,这是他的名字——我从他那学到什么是人类的意识。我对人类意识的第一次认识来自于他,因为他不是一个伪君子。他会说任何出现在他头脑里的事情,实际上在他的头脑和嘴之间没有什么不同!——他只是简单说出他说想的。如果他在头脑里和某人吵架,他会大声地开始吵——即使没有人在那里。我是唯一一个会问他地人:「你在和谁吵架呢?」所以他非常高兴和我在一起,那么喜欢以致于他从不要求我剪指甲和任何其它什么。

  那天我到那儿对他说——我们总是叫他「卡卡」,卡卡是叔叔的意思——「卡卡,如果你头脑清醒,刮光我地脑袋。」

  他说:「好的。」他头脑不清醒。如果他是的,他会拒绝,因为在印度只有在你父亲死了才会刮光你的脑袋,否则这是不允许的。他一定服用了大剂量的鸦片,于是他刮光了我整个脑袋。

  我说:「真不错。」

  我回去了。我父亲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说:「关键之处在哪?你用剪刀剪掉我的头发,它还会再长。我将它停止了。卡卡愿意这么做,我问过他了。他说他愿意:『无论什么时候没有客人了,你可以过来,我会刮光你整个脑袋,不用钱。』所以你不用着急。我是他自由的客人,因为没有人会听他说话,我是他唯一的听众。」我父亲说:「但是你很清楚现在这会制造更多的麻烦。」

  很快,一个人进来了,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个男孩的父亲死了吗?」没有这么做,没有人会……

  我父亲说:「看!你还不如是个女孩呢。现在我死了!你快将你的头发尽可能快地长出来。去你卡卡那里,那个瘾君子,问他是否能有所帮助,否则这会给我造成更多的麻烦。整个镇子将要都会来,你会在整个城里漫游,每个人都认为你父亲死了。他们都会过来。」

  他们确实开始过来。这是最后一次他对我做某些事情。从此以后他说:「我不打算再做任何事情了,因为这会导致更多的麻烦。」

  我说:「我没有要求——我只是做我自己的事情。你的打扰是毫不必要的。」

  一天我正在玩——我也许是五岁或者六岁…一个男人经常去看我的父亲,一个非常令人厌烦的人。我父亲开始对他感到厌倦。所以他喊我,对我说:「我看到那个人来了,他将会毫无必要地浪费我的时间,要摆脱他很困难。我总是不得不出去,对他说:『现在我有事情要办』——我没必要出去,仅仅为了摆脱他。有时候他会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那么在路上我们可以畅谈一番。』其实跟本没有畅谈,只是一个独脚戏。他说,同时折磨别人。」

  所以我父亲说:「我进到屋里。你仍然在外边玩。当他来的时候,你简单地告诉他你父亲出去了。」

  我父亲经常不停地教我:「从不要说谎。」所以我震惊了。这是矛盾的。

  所以当那个人来了并问我:「你父亲在哪儿?」我说:「他在里面,但是他说他出去了。」

  我父亲在里面听到这句话,那个人和我进了屋,所以他不能在他面前说什么。当那个人走了,过了两或三个小时,我父亲开始对我发火,而不是对那个人。

  他说:「我让你去对他说:『我父亲出去了。』」

  我说:「的确,我重复了同样的事情。我告诉他相同的事情:我父亲教我告诉你他出去了。但是他在屋里,实际上他在里面。」你曾经教我不管结果是什么,要保持真实的。所以我准备好了结果。任何惩罚,如果你打算给我,那就给我吧。但是记住,如果真理受到惩罚,真理就被摧毁了。真理应该得当回报。给我一些奖励,所以我在无论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能继续说真话。」

  他看着我说:「你真机灵。」

  我说:「你已经知道了,那给我些奖励吧,我说出了真话。」

  他不得不给我些奖励,他给我一卢比的硬币。在那时候一卢比跟现在的二十五卢比相当。你可以用一卢比过半个月。他说:「去买任何你喜欢的东西。」

  我说:「你已经记住了。如果你告诉我去说谎,我会告诉那个人是你让我这么做的。我不会撒谎。每次你跟你自己矛盾了,你就不得不奖励我。所以停止撒谎。如果你不希望那个男人来,你可以直接告诉他,因为他一次一次地说同一件事情,你没有有任何时间,不喜欢他令人厌倦的谈论。你有什么好怕的呢?为何你一定要说谎呢?」

  他说:「困难在于,他是我最好的顾客。」

  我父亲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服装店,这个人很富裕。他经常为他家里、亲戚、朋友买上一大批衣服。他是一个很慷慨的人——只有令人厌烦是他的问题。

  所以我父亲说:「我不得不忍受任何厌烦,因为他是我最好的顾客,我不能失去他。」

  我说:「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所以你因为他是你最好的顾客而说谎,我现在就告诉去他。」

  他说:「等等!」

  我说:「我不能等,因为他必须立刻被告知因为他是个好顾客,你不得不忍受所有他令人厌倦的谈话,——然后你将会给我奖励。」

  他说:「你真是个麻烦。你在赶走我最好的顾客。我打算给你一个奖励。但是只有你不要这么做。」

  但是我做了。我得到了两份奖励,一个来自于那个烦人的人,因为我对他说:「真理应该得到奖励,所以应该给我一些奖励,因为我赶走了我父亲最好的顾客。」

  他拥抱我,给了我两卢比。我说:「记住,不要停止从我父亲那买东西,但是不要同时打扰他。如果你想说话,可以对着墙壁说,对着树木说。整个世界都可以说。你可以只是关上房子,对你自己说。然后你自己都会厌倦的。」

  我又对我父亲说:「不要着急。看,我从你那得到了一卢比,从你客人那得到了两卢比。现在应该再给我一卢比,你不得不给,因为我说了真话。但是不要着急。我不仅使他成为了一个更好的顾客,而且他也不会再次烦扰你。他答应我了。」

  我父亲说:「你做了个奇迹。」从那以后那个男人没有再来过,即使他来他也仅仅呆上一或两分钟,打个招呼,然后就走了。他仍旧从我父亲的店里买东西。

  他对我父亲说:「我继续买东西是因为你的儿子。否则我会感到受伤的,但是这个男孩安排了整个事情。他阻止了我烦扰你,他问我,要求我:『不要停止从我父亲的店里买东西。他依靠你。』他从我这得到了两卢比,他告诉我这么让人震惊的事情。没有人敢告诉我我是一个令人厌烦的人。」

  他是村子里最富有的人。每个人都以某种方式跟他有关联。人们从他那儿借钱,从他那儿租地去工作。他是那个村子里最富有的人和最大的地主。每个人在某种程度上不得不依赖他,没有人能够对他说他是令人烦的。

  所以他说:「这让我大吃一惊,但是这是真的。我知道我令人烦。我被我自己的想法烦。这是我去其它人那烦他们的原因,只是为了摆脱我自己的思想。如果我会对自己的思想厌烦,我很清楚其它人也会感到烦的,但是每个人都有债务于我。只有这个男孩跟我没有债务,只有他不怕事情的结果。他是勇敢的。他要求了奖励。他对我说:『如果你不奖励真理,你就会奖励谎言。』」

  这就是这个社会为何如此发疯的原因。每个人都告诉你要真实,但是没有人会因为真实而受到回报,所以他们创造了精神分裂。

  离我家两到三个街区远的地方住着一个婆罗门家庭,非常正统的婆罗门家庭。婆罗门们剪去所有的头发,只留下头上第七个能量中心的部分不剪,所以那个部分会不停地长。他们不停地给它打结放在帽子里或裹在头巾里。我所做的是,我剪断了当父亲的那个婆罗门的头发。在印度的夏天,人们在屋子外面,在街道上睡觉。他们带着他们的床,帆布床,在街道上睡。整个镇子在晚上都睡在街道上,在屋里太热了。

  当时那个婆罗门正在睡觉,这不是我的错…他有一个那么长的choti,这一束头发叫做choti。我从未见到过它因为它总是藏在他的头巾里。当他正在睡觉,头发悬挂下来,触着了地面。在他的帆布床那儿他的头发显得那么地长,我被吸引了。我无法抑制,我冲回房子,带来了剪刀,把它完全地剪下来,将它放在我的房子里。

  在早上他一定发现它不见了。他无法相信,因为他的整个纯洁都在于此,他的整个信仰都在它里面——他的整个精神被摧毁了。但是我邻居每一个人都知道,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他们首先会冲向我。所以他很快就来了。我在外面坐着,知道他早上会来。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他对我说:「你在看什么呢?」

  我说:「那你在看什么呢?」

  他说:「你父亲在哪?我不想和你说什么。」

  他进去了。他带了我父亲出来,我父亲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说:「我什么也没做,但是我剪了一条并不属于这个人的choti,因为当我剪它的时候,他在做什么?他应该能够阻止它发生的。」

  那个人说:「我在睡觉。」

  我说:「如果我在你睡觉的时候剪掉你的手指,你还会睡得着吗?」

  他说:「如果有人剪掉我的手指我怎么还会睡得着呢?」

  我说:「所以说头发是死的。你可以剪掉它而不使人受伤,不会出血。那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一个死的东西在那摇晃…我想你没有必要一辈子带着这个死东西,放在你的头巾里——为何不解放你自己呢?它在我屋子里。和我父亲我有一个讲真话的契约。」

  于是我把他的choti拿出来说:「如果你对它感兴趣,你可以把它拿回去。如果这是你的精神,你们的婆罗门教,你可以继续打结,把它放在你的头巾里。无论如何这是死的,当它附属于你的时候是死的,当我剪掉它的时候它也是死的。你可以将他放回你的头巾里。」

  然后我问我父亲:「我的奖励呢?」——在这个人面前。

  那个人说:「他要求什么奖励?」我父亲说:「这是一个麻烦。昨天他提议了一个约定,如果他说真话,诚实地........他不仅仅说实话,他还给出证明。他说了整个故事——甚至还给出了事情背后的逻辑,这确实是一个死东西,所以为何要被死的东西烦恼呢?他没有隐藏任何东西。」

  他奖给我五卢比。在那时候,在那个小地方,五卢比是一个相当大的奖励。那个人对我父亲大发脾气。他说:「你会惯坏这个孩子的。你应该打他,而不是给他五卢比。现在他会去剪掉其它人的choti。如果他每条choti能得到五卢比,镇子里所有婆罗门的choti都完了,因为他们晚上都在外面睡觉。当你睡觉的时候你无法继续将你的choti拿在手里。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会成为一个先例。」

  我父亲说:「但是这是我的契约。如果你打算惩罚他,那是你的事情。我不会这么做。我不是在奖励他的恶做剧,我是在奖励他的真实——这辈子我会一直为他的诚实给予奖励。淘气也是重要的事情,你有对他做你想做的事情的自由。」

  我父亲只是惩罚过我一次,因为我去了一个在离城市几里远的地方,那里每年都举行数次的集市。那儿有一条在印度被当成神圣的河流经过,名叫那穆尔达河(Narmada),在那穆尔达河的岸边,通常每月都有一次大的集市。我只是去了那儿而没有告诉他。

  集市上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我只打算去一天,我想我能够在晚上回来,但是那有那么多的东西:变戏法的,马戏团,唱戏。所以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回来,所以成了三天…整个家庭都慌了:我去哪里了?

  这种事从未发生过。最多我回家很晚,但是从不会一直三天不在家…而且没有消息。他们去每个朋友家里询问。没有人知道我的情况,当我第四天回来的时候我父亲真的发怒了。没有问我任何话,他打了我一巴掌。我没有说什么。

  我说:「你打算继续打我吗?你可以这么做,但是我在三天里完全的享受了。你无法打我打得比我享受的快乐要多,所以你可以多打几巴掌。这会让你冷静下来,这对我说不过是个平衡。我已经自己让自己开心了。」他说:「你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打你是没用的。你不会因为被打而痛心,你会要求更多。难道你不能区别奖励和惩罚吗?」

  我说:「不,对我来说,每件事情都是某种意义的奖励。有各种不同的奖励,但是每件事情都是不同方式的奖励。」

  他问我:「这三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说:「这是你在打我之前应该问的。但是现在你失去了问的恰当时机。我甚至还没有被问就被打了。这是一个愚蠢的结束方式——关闭了话题。如果你打算知道,你应该先问,但是你没有任何耐心。仅仅一分钟就足够了。但是我不想让你一直担心我去了哪儿,所以我会告诉你,那就是我去了集市。」

  他问:「你为什么不问我呢?」

  我说:「因为我想去。说真的:如果我问你,你会允许我去吗?说真话。」

  他说:「不。」

  我说:「这就是全部的解释,为什么不问你——因为我想去,问你对你来说这会变得更困难。为了让你没那么难为,我没有问,然后我得到了这么做的回报。我也准备好接受你给我的任何奖励。但是我是那么喜欢那个集市,我打算每年都去。所以你可以…无论什么时候我不见了,你知道我去哪了。不要着急。」

  他说:「这是最后一次我惩罚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也许你是对的:如果你真的想去这是唯一的方法,但是我不打算允许你。在那个集市上每种事情都会发生:那儿有妓女,毒品,麻醉剂」——那个时候在印度毒品不是非法的,每种毒品都可以自由地得到。在集市里各种各样的僧侣聚集在一起,印度僧侣都使用毒品「——所以我不会让你去的。如果你真想去也许不问我是对的。」

  我对他说:「但是我不会被妓女、僧侣和毒品困扰。你了解我:如果我对毒品有兴趣,那么在任何城市…」在我家旁边就有一家商店,那儿什么毒品都能得到:「那个人对我很友好,如果我要任何毒品他不会收我一点钱。所以这没有问题。镇子里也有妓女,如果我对她们的舞蹈感兴趣我也可以去那儿。谁能阻止我呢?僧侣不断地来到城市里。但是我对魔术师感兴趣。」

  于是我对我父亲说:「我只对魔术感兴趣,因为在集市里所有的魔术师都聚集在一起,我真的看到了一些很棒的事情。我的兴趣在于发现魔术的秘密。魔术只是诡计——没有任何精神因素在里面——但是如果你不了解这个诡计,那么当然它看上去像一个奇迹。」

  我虽然被惩罚了,但是我从每次淘气中都享受了那么多,以至于我根本不在乎惩罚。惩罚算不了什么。

  我对女性很友好,也许这就是为何淘气(mischief)的缘故——如果是先生长官(Mister Chief)或者是师父长官(Master Chief),也许我可以避免淘气——但是小姐长官(Miss Chief)——诱惑那么大以至于我无法避免它。(注:小姐长官(Miss Chief)与淘气(mischief)读音相同)无论有什么惩罚,我仍然淘气。我一直在淘气!

  我的童年我一直是个麻烦制造者。其它人年纪更大,一个远房亲戚——在印度你不会认识所有的亲戚——我父亲会对我说:「触摸他的脚,他是一个远房亲戚。」

  我会说:「除非我发现他有什么让人尊敬的地方,否则我不会触摸他的脚。」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亲戚来了,他们会劝我出去:「因为这会很尴尬。我们对你说,『尊敬这个老人,」你会说,『我们等等。让我看到一些值得尊敬的东西。我会触摸他的脚——但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你怎么能够希望我诚实正直呢。』」

  但是这不是社会尊敬的质量。微笑、荣誉、服从——这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并不重要。你会有值得尊敬的状态。

  在我的童年…我家里有很多孩子。我有十个兄弟和一个妹妹,还有某个叔叔的孩子,另一个叔叔的孩子…我看着这些事情发生:无论谁是顺从的谁就是受尊敬的。于是我整个生命从中做出一个断定——不仅仅是指在我的家庭的日子里或是我的童年,——就是如果我符合别人的期望,得到尊敬,成为受人尊敬的人,那么我就无法做为个人而开花。从我小时候起我就扔掉了关于尊敬的观点。

  我对我父亲说:「我要对你申明一些事情。」

  无论什么时候我到他那,他总会感到焦虑,因为他知道又有一些麻烦来了。他说:「这不是一个孩子对父亲说话的口气——『我要对你申明一些事情。』」

  我说:「这是一个通过你传达给整个世界的申明。现在对我来说整个世界都是无用的,对我而言你代表了整个世界。这不仅仅是儿子和父亲之间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个人和集体,一大群人的问题。我的陈述是我要断绝关于尊敬状态的概念,所以不要以尊敬的名义要求我做任何事情,否则我只会反对。」

  「我不会成为顺从的。这不是说我要总是不顺从的,这只是简单地表示这是我对顺从或是不顺从的选择。你可以要求,但是决定权在于我。如果我感到我的智慧支持它,我会做它,但是不是服从你,只是服从于我自己的智慧。如果我觉得这是不对的,我会拒绝它。我很抱歉,但是你不得不清晰地明白:除非我能够说『不』,否则我的『是』毫无意义。」

  这就是服从所做的事:它使你成为跛子——你不能说不,你不得不说是。但是当一个人不能说不,他的是毫无意义的,他的功能就像个机器。你把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机器人。所以我对他说:「这就是我的申明。无论你是否同意,这已经传达给你了,我已经决定了,无论结果是什么,我会遵循它。」

  这是一个这样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保持自由,想你所想,决定你自己的意识,根据你自己的良心行动被弄得几乎不可能。无论在哪——在教堂,在寺庙,在学校,在大学,在家庭——无论哪里你都被希望成为服从的。

  信任是非常纯净的爱。没有性的爱,这是信任。他们爱我。我是他们最大的孩子,在印度传统上最大的孩子要继承整个家庭的财产、金钱、所有东西。所以最大的孩子会被训练,为他或早或迟在各方面成为受尊敬的人而准备。他会成为家族的头一个集合家庭,他将要掌管它。

  他们自然地爱我。他们尽他们最大的努力使我能干,聪明。我爱他们不仅仅因为来自他们的爱,而且还有尊重——尊重我的个体性。很快他们就了解到不可能强加什么东西给我。这让他们花了些时间去了解,他们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他们无法强加任何东西给我。最多他们能劝说,他们能争论,如果他们能够让我确信某事,我会做它。但是他们无法仅仅只是命令说:「做它,因为我是你父亲。」

  我向他们清晰地表明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命令。「你是我的父亲,但是这不意味着你也是我的智力,我的个性,我的生命。你将我生下来,但是这不意味着你拥有我。我不是一件物体。所以你想让我做某事,要准备好。做好你的家庭作业。我会一直争论到最后,直到我确信要这么做。」

  所以他们很快在每件小事上认识到,最好是向他建议一件事情,让他自己决定做还是不做。不要浪费不必要的时间,不用不必要地烦恼他和被他烦恼。因为他们给了我自由,我的爱成了信任。

  当爱不占有,就变成了信任。它不会把你变成一件东西。它接受你的整个个人,你的自由,即使你只是个孩子它也会尊重你。他们对我的尊重成为我对他们的信任。我知道他们是可以信任的人,在任何事情上不会欺骗我的人。

  因为我是如此地信任——这只是一个循环——因为我那么信任,他们不会做任何事情,说任何事情干扰我的信任。他们从不带我去寺庙,他们从不向我灌输任何宗教。我自己成长,他们允许它发生。他们尽可能地保护我。他们尽可能地帮助我,但是他们从不干涉我。这正是每个父亲应该做的。

  如果这三件事作为指导方针,我们会有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和崭新的人。我们会有个人,而不是一群人,不是乌合之众。每个个人都是如此独一无二,强迫他成为人群的一部分就是在摧毁他,摧毁他的唯一性。他会对世界做出巨大的贡献,但是这只有在他被单独——保护、帮助、但是不加以命令的情况下培养长大才成为可能。

  到处都存在巨大的代沟。父母对此负有责任,因为他们打算强加他们的意识形态,政治的,社会的,宗教的,哲学的——所有类型的事情,他们都试图强加在他们孩子身上。

  我的父亲…是的,他是一个简单的人,就像其它的人。佛陀、马哈维亚、耶稣也一样——简单的人,天真的人。他没有任何非凡之处,这就是他的非凡。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了解他——那么简单,那么天真,每个人可以欺骗他。

  他总是相信任何人。我看到过很多人欺骗他,但是他的信任是巨大的,即使他被欺骗了很多次,他也从不怀疑别人。甚至我只是个小孩,我也能很简单就看出人们在欺骗他,我经常对他说:「你在干什么啊?这个人在欺骗你!」

  一次他建造一个房子,承包人欺骗他。我告诉他:「这个房子没有承受力,它会倒的,因为水泥数量不成正确的比例,所用的木头太重了。」但是他不听,他说:「他是个好人,他不会欺骗我。」

  这真的发生了,房子无法承受第一场雨。他不在那儿,他在孟买。我给他发了个电报:「我所对你说的已经发生了:房子倒了。」他甚至没有回复。七天之后,他在他原定的日子回来了,他说:「你为何要毫无必要的在电报上浪费钱呢?房子塌了,那就是塌了!现在我能做什么?那个承包人毫无必要地浪费了一万卢比,你毫无必要地浪费了几乎十卢比——这些原本都可以节省的。」

  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庆祝我们没有搬进去——因为我们打算两或三个星期般进去。他庆祝说:神是仁慈的,他救了我们。他让房子在我们搬进去之前塌了。「于是他请了整个村子。每个人都难以置信:这是庆祝的时候?」甚至那个承包人也被邀请了,因为他做了一件好事:在我们搬进去之前,房子塌了。

  他是一个简单的人。如果你深入地看,每个人都是简单的。社会使你复杂,但是你是生而简单而且天真的。每个人都生来就是佛,社会腐坏了你。

(翻译者风行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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