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传

03-07奥修早期对于传统宗教的经验

 

  在我的童年时期这同样是一个问题。我的全家都要去寺庙而我很抵触。我可以是合作的——如果他们能解释这整件事情的意义。他们没有解释,只是说:「这一直是如此的,而且跟从你的长辈是好的,跟从你的老一代,跟从那些古老的传统……这是好的。」这不是一个解释。

  我告诉他们:「我不是问是否它是好或坏的;我是问它是什么。我看不到任何神,我只看到被雕刻和装饰的一块石头。而你完全知道它是一块被雕刻的石头。——你比我更明白这一点,因为是你从市场上把它买回来的。那么看来神是从市场上买来的呢?——因为在雕像店里它并不被崇拜。人们为了它的价格争论不休,没有人对着它祈祷!没有人认为这些是神,因为那儿有太多的雕像。以至于你能按你的爱好去挑选一个。「你们讨价还价,你们买下了这个雕像,而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观察者,等着看在哪一瞬间这石头会变成神,在哪一瞬间它不再是一个被买卖的日用品,而成为一个可以被崇拜的神。」

  他们没有解释,没有任何解释,因为实际上它从来不是神;它始终是一块石头。它不会在店里呆很久,它会在庙里。什么是庙?——另一个房子罢了。

  我当时问他们:「我想在你们礼拜时和你们一起祈祷;我不希望做一个旁观者。但我不能违心地去做它。首先我必须得到满意的答复,而你们没给任何满意的答复。你们祈祷时说了些什么?『给我们这个』,『给我们那个』——而你们没看见这整个可笑的闹剧吗?你们买了一个石头雕像,把它安放在屋子里,然后现在你们开始乞求这个雕像,这个被你们购买回来的,『给我们这个』『给我们那个』『给我们那个……合家兴旺,全家健康。』你们的举动真是奇怪,不可思议,我无法参与进来。」

  「我不是因为悖逆而违抗你们。而且这并不是一个违抗;我准备服从你们的要求,但你们并没有准备好来要求我。你们没有被你们自己的父母这样问过。他们生活在无知中,你们生活在无知中,而你们要我也生活在无知中。」

  他们认为我将渐渐冷静下来。他们常常强拉我去寺庙里。他们都弯腰鞠躬,而我在边上站着。我的父亲对我说:「看在我们的份上……这不好。当每个人都那么虔诚地弯下腰而你站在一边时,这看起来太显眼了。」我说:「我没看到任何的虔诚;我仅仅看到一种确定的锻炼。如果这些人对锻炼如此感兴趣,他们可以去体育馆,那能真正地让他们健康。」

  「在这儿他们说,『给我们健康,』和『给我们财富。』到健身房你们将得到健康,你们将有真正的体育锻炼。这样不够!你是对的,这看起来太突兀了——不是我的站立而是你们都在做的这些个愚蠢的仪式。你们是古怪的,我可能是少数的,但我不是古怪的。」

  「你们说我应该认同你们的兴趣。为什么你们不愿认同我的兴趣?你们都该在角落站成一排——那将显出你们真正认同了。」

  最终他告诉我:「你还是不要来寺庙的好,因为其它来的人都看到你了,而你一直在做一些让人厌恶的事。」

  我说:「什么?」……因为我一直背朝神坐着,这是不被允许的——那就是「令人厌恶」的意思。我说:「如果神是全能的,他能改变他的位置。为什么我要操心我的位置?但他总坐在同一个方位。如果他不想看到我的背;他可以朝别的方向看嘛。为什么你叫我改变位置,说明我比你的神更有活力;你不可以叫你的神。你知道他是死的。」他们说:「别这么说!」我说:「我能做什么?他无法呼吸,他无法说话,而且我不认为他听得到,一个人不能呼吸,不能看,不能动,不能听——所有这些事都发生在一个有机体中,这个有机体才会活着。所以你们在向谁祈祷?」这样慢慢,慢慢地我使我家人脱离了寺庙。这在我家发生了,而且他们影响了整个小区;他们不再去那里。我告诉他们:「直到你们解释给我听,否则你们去那儿只是显出你们在做不聪明的事。」

  在印度,如果某人得了天花,这并不意味着是一件身体的疾病。天花在印度被叫作:mata;mata意味着母亲之神。在每一个村镇都有一座供奉母亲女神的庙,或是许多座……母亲女神发怒了,那就是为什么可怜的小孩因天花受苦的原因。

  众人爱戴的圣雄甘地反对种牛痘,因为它是非自然的。天花是自然的。它毁坏了太多儿童美丽的面庞、他们的眼睛、杀死了许多人。而那个非暴力的先知反对种牛痘,因为他反对任何科学的东西——除此之外这种疾病并不看作是一个生理疾病,它是一个愤怒的精神现象。

  我的姐妹中的一个死于天花,我很悲愤,因为我爱这个妹妹胜过其它的兄弟姐妹。我对他们说:「你们已经杀了她。我曾经告诉你们她需要种牛痘。」

  「我曾得过天花,但那时我不能告诉你们任何事;我甚至不能回忆它,它仅仅发生在我一岁时。每一个孩子都经历过。当这女孩出生时我强调她一定要种牛痘。但你们都是圣雄甘地的追随者:种牛痘是反自然的。如果去预防……母亲女神的怒火会变危险。它将以其它形式表现出来。」当那个女孩因天花而不舒服时,他们做两件事:他们从医生那儿拿药,另外他们持续不断地在母亲女神的庙里祷告。

  我说:「现在请至少做一件事;去拿药,或者去向你们的母亲礼拜。但你们是如此狡猾;你们甚至欺骗母亲女神。我是诚实的,我每天向你们的母亲女神吐唾沫。」因为我常去河里而那个庙正好在那条路上,所以这并不困难;来回我都可以吐唾沫。

  我说:「无论你们做什么……它都是很奇怪的——我吐唾沫,我被传染。她是因为什么呢?我不能明白那个母亲神变愤怒而这小孩子就得遭罪——她从没犯过任何的小错,她刚刚被生下来,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做什么事,她也没有能力做任何事。其它人应该遭罪,但他们没有遭罪。

  「而你们叫她母亲神!你们该叫她一个女巫,因为哪一种母亲会像她这样让一个小孩子遭受这种折磨?你们是狡猾的。你们同样不确定;否则不要去拿药。扔掉所有的药;完全依赖你们的母亲神。你们是如此的害怕。你们竭力想骑两匹马。这是纯粹的愚蠢。或者信任那个母亲而让女孩死掉,或者信任医药,忘掉那个母亲。」

  他们说:「我们能明白这里有一个矛盾,但请不要使我们关注它,因为它会使我们难过。」我说:「难道你们认为仅仅只有你们难受,这不会使我难受,当我看见我的父母亲是如此的愚蠢和麻木?这不会使我痛心?它伤害我更多。还有时间,你们能改变;但相反的,你们竭力改变我,而你们认为这是一个帮助。你们认为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将被抛弃。请让我被抛弃。但至少我会有件满意的事,没有其它人会对我被抛弃负责;这是我自己主动做的。我将为此自豪。」

  直到七岁为止,一个小孩能停留在天真中,没有被其它人的观念所腐败,把他从他的成长潜能中移开是不可能的。第一次,那个七岁小孩变得最易受攻击了。他们现在在父母的手中,教师的手中,牧师的手中……宗教能吸引人是因为一个简单的理由:当有问题而没办法去回答时,人们从内心深处感到一种不安。问题在那里——人们伴随问题出生,一个大疑问烙印在他的心中——那是美的。

  一个人带着问号出生是幸运的,否则他将只是另一种的动物而已……

  我所想起的我自己童年的许多往事将有助于你们明白问号的美。除非你们明白问号对于你们的人性、你们的尊严的内在价值,否则你们将不会了解神秘主义是什么。

  困惑不是神秘主义的。

  困惑就是牧师们所做的。

  他们已经拿走了你们的问号……

  这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在我的童年他们开始给我答案……因为在耆那教的庙宇中有一个特别的课程,每个小孩都得参加,每晚一个小时。我拒绝了。

  我告诉我的父亲:「首先我没有他们所提供答案的那些问题。这很蠢。当我有问题时我将去那并学习他们的答案,无论他们对或错都努力去寻找。但立刻的我甚至对问题也不感兴趣了。谁创造了世界?我不信——我不感兴趣。我确切的知道一件事;我没有创造这个问题。

  我父亲说:「你是一个奇怪的孩子。家里所有小孩都去了,邻居的每一个也去了。」

  耆那教徒趋向于居住在一起,一个封闭和严密的邻居组织。对大多数人的害怕使得少数人对他人保持封闭;它是如此的提防。因此邻居所有的小孩都去位于他们中间的寺庙。那是非常提防的,如果寺庙在一个印度教的小区或一个伊斯兰教的小区它一定随时会被烧掉。

  而这意味着困难:如果那儿有一个骚乱而使你们不能去你们的寺庙。如果不能去寺庙那些人就将不被允许吃饭。首先他们必须去寺庙里礼拜,然后只有这之后才能吃东西。所以耆那教徒住在城镇、城市、村庄的一个小角落里,他们的寺庙在中央,围绕它的是他们整个的小区。

  「每个人都去,」我父亲说。

  我说:「他们可能有些问题,或者他们是群白痴。我不是一个白痴,并且我没有那些问题,所以我完全拒绝去。我知道那个教师一直在教那些孩子的绝对只是垃圾罢了。」我父亲说:「你怎么证明?你一直要求我验证事情;现在我问你,你怎么证明他说的是垃圾?」我说:「跟我来。」

  他已经去过很多次,去过很多地方的;辩论已经有结论了。当我们到学校时,老师会教导,马哈维亚具备三个特性:全能的,所有的能力;全知的,所有的知识;无所不在的,所有显现的地方都在。我说:「你听过了,现在和我到庙里去。」那课程正在寺庙里的一侧进行着,一间寺庙的偏房里。我说:「现在进庙里去。」

  他说:「为什么?」

  我说:「来,我将给你证据。」

  我在马哈维亚塑像上做了什么,我放了一块「拉杜」——那是一块印度糖果,一种圆形的糖果,像一个球——我放了一块「拉杜」在马哈维亚的头上,所以自然地两只老鼠就坐在马哈维来的头上开始吃「拉杜」。我说,这是你们的全能的马哈维亚。但我看到这些耗子在他头上小便。

  我父亲说:「你真让人难以忍受,这就是你全部的证明!」

  我说:「其它还要做什么?其它还能怎样证明?因为我找不到马哈维亚在哪里。这只是一尊雕像。这是我知道、你们知道和教师知道的唯一的马哈维亚。他是无所不在的所以他很可能在这儿看着耗子们和它们对他的所作所为。他可以把那些耗子赶跑,把我的「拉杜」扔远。我那时不在这儿,否则我早让你清醒了——我还有很多安排要做。现在证明给我这人是无所不在的。我根本不担心这个——他大概才担心。为什么我要在意?」

  但当一个孩子无论何时问一个问题,你都用一个答案去塞满他的脑袋。

  这是所有宗教基本的和主要的罪过。

  设计和训练的就是这个。

  我父亲的一个朋友——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印度草医医师(ayurvedic)——想给我一味很古老的从一种很稀罕的根中提炼出来的药。它仅仅在喜马拉雅山才找得到,甚至仅仅在很罕至的地段才有。它叫brahmaboti。这个非凡的名字意味着你要从盛大的仪式中才能获得这味药……它不是仅仅指你可以吞服的药丸,它还是那整个的仪式。他们用那种根的汁在你的舌头上写「OM」。它是那么的苦以至于一个人确定会感到想呕吐,但你不得不站在河或湖中,水从你的脖子淋下来。三个梵文学者围绕你神圣地唱颂着曼陀罗,写着这个单词「OM」。

  他爱我而且他是诚挚的。如果任何一个十二岁之前的小孩使用这个brahmaboti,那意味着他将确切无疑地认识到他生命中的神。梵天意味着那最终的,意味着神。所以他想为我做那个仪式。

  我说:「我很惊讶,你有三个儿子但你不想尝试为他们举行这个仪式。为什么你不想让他们认识神呢?我知道那三个将围绕我唱歌的学者也有他们自己的小孩。没人愿意为他们做这个。为什么你想为我?」他说:「因为我爱你,而且我感到你可以了解神。」

  我说:「如果你那样感觉,那么我将不用你的brahmaboti也能了解。如果brahmaboti使人了解到神,你一定已经把它给了你的孩子。我仅仅是过份好奇而想经历一下这个仪式,但我绝对怀疑它的价值。
(未完待续)

(翻译者mayathin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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