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传

05-32 甘地主义者和政客

 

  在1947年印度独立以后,甘地的运动成为国大党,所以这个国家大多数政客都是甘地主义者。甘地在1948年去世,他的儿子罗摩达斯(Ramdas)继续运作他在瓦达(Wardha)的社区。

  我出生在某个耆那教的宗教团体里,所以他们是我身边的第一批人。当有人开始关注我,向我提问,感觉有某些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第一批人肯定是耆那教徒,因为他们都是我的亲戚,我的邻居。显而易见,他们会是头一批人。自然,他们的问题都和耆那教教义,和 马哈维亚有关……

  当我身边是耆那教徒的时候,我不得不对这些人谈论没有意义的事情,什么意义也没有。不过这些人就是这样,这些就是他们的问题。渐渐地,其它人开始向我走来,耆那教徒就变成少数人了。在那些少数人当中,有几个还在这里——非常少,他们的比例最多不超过1%。

  第二个追随我的团体,它肯定是和耆那教最亲密的团体……圣雄甘地采用了耆那教的非暴力教义,于是所有的耆那教徒都成了甘地主义者,所有的甘地主义者都向耆那教徒靠拢。至少在一个点上,他们是一致的。所以当耆那教徒警觉到我是个危险人物,甘地主义者就跟着来了。他们伟大的领袖——维奴巴·巴维(Vinoba  Bhave)希望和我见面;Shankarrao Deo参加了一个静心营;Dada Dharmadhikari参加了许多静心营;Acharya Bhagwat参加了许多静心营;因为这些人都信仰甘地主义,所以全印度的甘地主义者都开始对我感兴趣。

  我再次被某个带有固定意识形态的团体所围绕。我批评圣雄甘地的那天……我只是陈述一些事实,甚至还没有批评他。有人问: 「你怎么看圣雄甘地和他的非暴力哲学?」……

  我说甘地只是一个狡猾的政客。通过采用非暴力,他做到了许多事情。所有的耆那教徒都成了他的追随者。他们找到个某个和他们合拍的人,虽然他不是一个耆那教徒,不过他至少有9%是。我有关于甘地的百分比:他生来是个印度教徒,但他只有1%是印度教徒。他出生在古杰拉特邦(Gujarat),一个耆那教哲学占统治地位的地区,所以他有9%是耆那教徒。还有90%,他是个基督教徒。在他的生命里,有三次他都差一点成了基督教徒。

  我对他们说:通过非暴力,他笼络了耆那教徒;他也笼络了不信奉非暴力的印度教上等阶层;他也设法影响了基督教的传教士、基督教徒,因为耶稣基督的信息是爱,而非暴力就是爱的另一个名字。而这些人并没有都通过接受非暴力而受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印度2000年来一直是一个奴隶制国家。它已经忘记了独立是什么意思。还没有独立,它的头脑已经成了一个奴隶……

  印度人非常害怕斗争。他们从来没有抗争过。一个小团体就可以奴役这片辽阔的大陆。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是印度还是一个奴隶。

  其次,甘地有足够的聪明才智看得出来,一方面印度人是不会抵抗的,另一方面,他们也没有任何抵抗的武器。

  第三,大英帝国在那个时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政权。要和大英帝国进行暴力对抗是不可能的:你们没有武器,你们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来进行抵抗,你们对战争一无所知。

  非暴力是一个政治上的策略。它实现了许多目的,运用得很好……

  所以我才说甘地的非暴力不是一种灵性的哲学,而是一种政治上的策略。这一点事实已经证明了。在独立之前,他承诺一旦印度获得自由,就要把所有的军队解散,把所有的武器扔到海里。当有人问他: 「如果你这么做,有人来进攻,你要怎么办呢?」他说:「我们会像客人一样欢迎他们,我们会对他们说:「我们呆在这里,你们也可以呆在这里。」」

  在独立之后,一切都被遗忘了。军队没有解散,武器也没有扔到大海里。相反,甘地亲自祝福了对巴基斯坦的第一次进攻。三辆印度战斗机来接受他的祝福,他走房间,祝福了这些飞机。所有的非暴力和他谈论的他整个一生都要那样做的那些屁话都被忘掉了。

  我一批评甘地……这只是一个点。我是一个喜欢深入一切的人。我不批评则已,一旦我开始批评,我就必须把甘地骂得狗血淋头,所以在每个地方,甘地主义者都消失了。现在,我认为在场的甘地主义者甚至不到1%——不仅在这里,即使在印度也一样,因为如果我是正确的,他们就不可能成为甘地主义者。我一点接一点地谴责他。

  我没有改变,只是我周围的人一直在改变。当甘地主义者消失了,接下来的人就是共产主义者、社会主义者,他们反对甘地主义,他们想: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如果他可以支持我们……」不过我并不是为了支持共产主义而谴责甘地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这会成为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的机会。然后我就不得不谴责他们。没有别的方法摆脱这样的人。

  所以所有的这些政治演说都是必要的,要清楚地找出我的人是谁:谁是不带任何偏见的。谁是来找我的;谁不是来听关于基督,佛陀,甘地, 马哈维亚,而是直接来听我讲话的。我有自己的信息,我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宣言……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严肃的人。但是许多年来,我周围都是严肃的人,而在这些严肃的人当中,要不严肃是非常困难的。这就像在医院里一样。你至少必须装出你是严肃的。许多年我周围都是病态的人,所以我至少必须装作是严肃的。

  我完全不是严肃的,因为存在不是严肃的。它非常好玩,充满了那么多的歌声,那么多的音乐,那么多微妙的笑声。它没有目的,它不像做生意。它是纯粹的喜悦,是能量满溢而出的全然的舞蹈。hari18

  

  甘地的印度教与伊斯兰教联合之歌,他关于两者都是一样、都没有区别的演讲全都被证明是虚伪的,因为他自己的儿子,他的长子,叫做哈瑞达斯(Haridas),这个人是个天生的叛逆者——我喜爱这个人,他在每方面都比他的父亲要强……

  他想要去上学,甘地不同意,因为他认为所有的教育都是毒害人们。所以他的孩子都没有上学。他会教育他们,让他们可以阅读宗教经典。不过哈瑞达斯坚持,他希望和别的孩子用一样的方式来学习。甘地威胁他:「如果你去上学,那你就永远不要再踏进我的房子。」

  你们认为这就是一个非暴力的人的态度吗?用来阻止一个小孩,他的要求从任何方面来说都不是罪孽。他并没有说他要去妓院。他只是要求去上学,像其它人一样学习。而且他的论证是完美的。他说:「你上过学,而你并没有被毒害,所以你为什么要担心呢?我是你的儿子。如果你可以受教育,如果你可以拿到律师学位,为什么我就不能呢?你为什么这么怀疑呢?」

  但是甘地说:「我已经给你下了最后通谍。要么你和我住在这所房子里,不要去上学;要么你去上学,那你就不要住在这里。」

  我喜爱那个男孩。他离开了家——非常大方。他触摸了他父亲的脚,向他要求祝福,而圣雄甘地没有给予。

  我看不到非暴力和爱。从这些细微的举止当中,你们就可以看到他真实的为人,而不是在演讲上,在公众演出上。

  那个男孩离开了。他和他的一个叔叔住在一起,他上学了,有许多次,他只是想要回家探望一下他的母亲,但都被拒绝了。他毕业以后,只是为了看一看甘地所谓的印度教和回教都是一体的,他当了一个回教徒。他真的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他成了回教徒,改了名字——但意思还是一样的。哈瑞达斯的意思是神的仆人。所以他让回教长老给他一个相同意思的阿拉伯语名字。阿卜杜拉(Abdullah)的意思刚好是一样的。Abd的意思是神,Abdullah的意思就是神的仆人。所以他就成了阿卜杜拉·甘地。

  当甘地听说了这件事,他非常震惊。他很生气。他的妻子说:「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每个早晨,每个晚上,你都说他们是一样的。所以他一定是在尝试:「如果都是一样的,这些年我一直过着印度教教义的生活,现在让我们看看什么是伊斯兰教教义。」」

  甘地生气了:「这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他不再继承我的财产。他不再是我的儿子,我不想再看到他。 」在印度,当有人死了,他的火葬堆都是由长子点火。所以甘地留下遗嘱:「哈瑞达斯不是我的儿子,我强调这个事实,在我死后,不要让他来给我的火葬堆点火。」

  多么的愤怒!多么的暴力!

  我认识哈瑞达斯·甘地这个人。他真的是一个可爱的人。他说:「我成为回教徒,就是要看看我父亲的反应。他的反应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一切宗教联合起来——印度教和伊斯兰教,基督教和佛教,这全都是瞎说。它全部都是政治。这就是我想证实的,我已经证实了。」

  就在离我住的那个地方80英里远的车站,哈瑞达斯碰巧……那是个中转站。他乘一辆火车过来,而甘地要去乘另一辆火车,所以他就去甘地的隔舱想见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也在。甘地看到他来了,就关上所有的窗户,对他的妻子说:「如果你打开窗户和他说话,我们的关系就算完了。那你就和他一起走吧。」

  甘地的妻子卡斯图巴(Kasturbhai)又伤心、又落泪,但是没有办法开窗。哈瑞达斯来敲窗户。甘地却站着不动。而这个人被认为是当今世界上最伟大的非暴力圣人。我不同意。

  这只是一个例子。我研究了他生活的很多细节,我发现了成百上千个展露他真实个性的例子。他的公开演说是另一回事。last404

  

  阿姆贝德卡(Babasaheb Ambedkar)是一个首陀罗,他被一个富翁看上了,看到他非常聪明,于是就送他去英国留学。他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法律专家之一,他帮助制定了印度宪法。他一直在为他所属的首陀罗阶层斗争,那是印度社会四分之一的人口。他希望首陀罗自治——他绝对是正确的。

  我看不出来为什么他们要属于印度教的种姓,印度教折磨了他们一万年,强迫他们做各种可怕的工作,几乎不付钱给他们。他们甚至不能住在城市里面,他们不得不住在郊外。在印度独立以前,他们甚至不允许走小镇里的许多街道。在许多地方,他们被逼大声宣告: 「我是个首陀罗,我正路过这里。那些听到我话的人请让一下路……」因为即使他们的影子碰到了你,也会亵渎你。

  不过没有办法,因为圣雄甘地坚持不让首陀罗脱离印度教种姓……这也是一个政治策略,因为如果四分之一的印度教人口脱离了种姓,那么印度教徒就会在他们自己的国家变成少数人。有回教徒,有基督教徒,还有耆那教徒;现在如果新的一大部分人脱离印度教种姓,这个印度教的国家很可能就会变成其它宗教的国家。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印度教就永远无法掌权了。

  我也不认为圣雄甘地是一个宗教人士;他和阿姆贝德卡博士属于同样的类型。甘地要绝食自尽,所以阿姆贝德卡不得不收回他的立场。他不得不放弃要首陀罗自治的想法。甘地很狡猾……他开始称首陀罗为哈里占(harijans)。狡猾的人总是玩文字游戏。文字不会造成任何差别——不管你叫他们首陀罗、贱民还是 哈里占……哈里占的意思是神的子民。

  我和圣雄甘地的儿子罗摩达斯进行过长期的讨论。我说:「你看不出这种狡猾吗?这些神的子民受了一万年的苦,而那些不是神的子民的人一直在剥削他们,折磨他们,强暴他们的妇女,把里面全都是活人的小镇彻底烧毁。如果这些人就是神的子民,那还是不要成为神的子民比较好。那很危险。」

  甘地改变这个名字,只是要给它一个美丽的含义,不过一切内在的东西还是一样。他继续要绝食自尽,至到阿姆贝德卡收回他的主张。

  如果我是阿姆贝德卡,我会告诉圣雄甘地:「你是死是活不关我的事。如果你想绝食,那是你的事——你有这个自由。绝食自尽或者绝食升天都可以!」

  不过整个国家都对阿姆贝德卡施加压力,因为如果甘地死了,那么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阿姆贝德卡。而我会告诉甘地: 「这是非常暴力的方式,你一直在谈论非暴力。这是非暴力吗?」……

  在甘地绝食21天以后,他的健康状况开始迅速下降,医生说:「做点什么吧;不然这位老人就要死了。」阿姆贝德卡受到了来自于整个印度国家领导层的巨大压力,他们对他说:「去找圣难甘地。去请求他的原谅,献给他一杯橙汁,让他不要绝食了……还有停止你的运动。不然你将会作为一个杀害了这个国家最伟大的人,杀害了一个伟大而虔诚的人而被永远记住。」尽管不情愿,阿姆贝德卡还是那样做了……

  我就不会那样做!我会接受指责,我会接受历史的谴责。当你死了,谁还关心历史对你的描述呢?至少你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你又不去读。随便让他们怎么写……

  不过我要强调,这不是非暴力的方式。这绝对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暴力方式。我威胁要杀掉你——这是暴力。而如果你不接受我,那我就威胁要杀掉自己——这合乎逻辑吗?甘地的这种立场是完全不合逻辑的,不过他通过威胁来支持这一点。说 「我会自杀」,这是一种勒索。

  阿姆贝德卡换了一种方式。他开始把首陀罗转变成佛教徒。所有现在有几十万佛教徒,不过他们没有任何宗教性。这只是政治战争。bodhi19

  

  在这种背景下,有必须讨论一下阿姆贝德卡的手段是正确的,还是甘地的?这两个人,谁才是真正非暴力的呢?在我看来,甘地的方式完全是暴力的,而阿姆贝德卡证明了他是非暴力的。甘地用自尽的威胁来向阿姆贝德卡施压,他决定坚持到底。

  不管我是威胁要杀掉你,还是为了让你接受我的观点,我威胁要杀掉自己,这都没有区别。在两种情况下,我都采用压力和暴力。krishn10

  

  人们每天都问我什么是非暴力。我的回答是,非暴力就是对自己的了解。如果你了解了自己,你就会了解人类的本质。这种觉知产生出爱,而爱是不会造成伤害的。这就是非暴力。long06

  

  圣雄甘地的儿子罗摩达斯对我很感兴趣,原因很简单,他说:「你是唯一一个批评我父亲的人——每个人都崇拜他。有许多次,我都可以看出他太没有理性、过于迷信,不过他是个很强势的人。最好还是保持沉默——因为我的大哥哈瑞达斯是什么下场呢?他被赶出了家门,我父亲告诉我母亲:「如果你让他踏进家门一步,记住——你将会是第二个被赶出去的人。」」……

  罗摩达斯对我很有兴趣,因为我一直一点接着一点批评甘地,没有甘地主义者敢作出任何响应——他们回答不了。当甘地去世,罗摩达斯就成了他社区的领袖,他偶尔会邀请我去。mess204

  

  在圣雄甘地的社区里,你不能使用蚊帐。他的儿子罗摩达斯对我非常友好。他邀请我去那个社区,不过我对他说:「有这些蚊子,我不能呆在这里。任何聪明人都能理解蚊帐不是一种奢侈,它不是某种没有灵性的东西。」

  而圣雄甘地用什么替代品呢?他用煤油替代。你把煤油涂在脸上、手上,在任何暴露的地方都涂上煤油。

  自然,蚊子比你更聪明——它们不会靠近你,因为你有味道!但是你要怎么睡觉呢?你必须在蚊子和煤油之间做出选择。

  我说:「我不会选择,我走了。这看起来是一所疯人院——这不是一所社区。」

  甘地一生从耆那教教义中采纳了五条原则。第一条是:奥斯威(aswad),不要品尝味道——你必须吃东西,但如果你品尝味道,你就是个物质主义者。

  我只是让你们看看,他们是怎么让这一点变得困难、不可能和不自然的。如果你吃东西,你必须要尝味道,因为你的舌头上有味蕾。那些味蕾不知道任何你们灵性和彼岸的事情,他们只是产生作用。sword09

  

  最难过的时间就是吃饭的时间,因为甘地经常给每个人用楝叶做成的酸辣酱,这是世界上最苦的东西,而他对此情有独钟。它们有很强的药性。它们是不错的,它们净化血液。不过一个人吃饭并不是为了净化血液。每天都净化血液——净化得太过份了!……

  我去拜访他的社区,那时甘地已经死了,由他的儿子负责。我问他:「你怎么看……难道这不是完全的虚伪吗?因为不品尝味道并不意味着你必须把食物的味道搞得更苦——体验苦味也是品尝味道,就像体验甜味一样。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你从来没有反对过你父亲。」

  他说:「没有人想到过这一点……苦味也是一种味道。」

  我说:「这很简单。不管你们怎么做,它都会是虚伪的。味道还是在。」yaahoo24

  

  我给你们举一个圣雄甘地的例子。在印度,火车车厢有四个等级——空调车厢,头等车厢,二等车厢和三等车厢。这个国家很穷,对这个土地上几乎一半的人来说,要坐三等车厢都比较困难。而甘地开始坐三等车厢旅行。

  我和他的儿子罗摩达斯讨论过,我告诉他:「这是让三等车厢更加拥挤,它已经够挤了。这不是在帮助穷人。」你们将会惊讶,因为甘地要坐三等车厢旅行,所以整节车厢都为他包了下来。一个60英尺的车厢——那里至少有80-90名旅客——只有他一个人坐。而他的传记中写道:「他对穷人非常仁慈。」

  他经常喝山羊奶,因为这最便宜,最穷的人也喝得起。自然,每个受到这种观念制约的人都立刻会赞赏他的伟大。但是你们不了解他的山羊!我有点疯狂,因为我不太关心圣雄甘地,但我确实关心山羊。

  我调查了关于山羊的一切,我发现他的山羊每天都用力士香皂洗澡。他的山羊十天食物的花费是10卢比——10卢比是一个学校教师一个月的薪水。不过没有人会研究这些事情。只有一个女人,她是圣雄甘地圈子里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叫莎绿琴尼奈都夫人(Sarojini Naidu)——后来她成为北印度的首席部长——她有一次开玩笑说为了让圣雄甘地保持贫穷,我们不得不摧毁财富。他的贫穷是很昂贵的。

  不过这成功了。作为一个政客,他成为最伟大的政客,因为穷人认为:「这个人是我们真正的代表,因为他像穷人一样生活,他住在茅屋里,他喝山羊奶,他坐三等车厢。 」但是他们不知道内幕——要维持他的贫穷是很昂贵的……

  有一次,我对圣雄甘地的儿子罗摩达斯说,如果像个穷人一样生活在穷人当中就是同情、仁慈和慈悲,那么对于其它的事情呢?如果有一些瞎子,我是不是应该戴着眼罩生活呢?如果有白痴——确实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白痴——只是出于同情,我也应该像个白痴和弱智一样生活吗?

  不,这不能是做好事、有美德、有宗教性的标准。如果有人病了,这并不是说为了帮助病人,医生也要躺在另一张病床上。每个人都可以看出其中的荒谬。医生必须保持健康,这样他才能帮助那些患者。如果他出于同情,把自己搞病了,那谁要来帮助呢?对于人的内在成长来说,这也是一样的。mess211

 

  20年来我一直在批判甘地和他的哲学。没有甘地主义者回答。许多甘地主义者来见我,他们说:「你说的都是对的,但我们不能公开承认,因为如果我们说你对于圣雄甘地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我们就会失败。 」公众相信圣雄甘地,所以胡说八道必须得到支持,因为甘地反对科技。如果这个国家继续反对科技,那它就会保持贫穷;这个国家将永远不会处于健康的状态。科技未必要一直都违反生态,没有必要。一种与生态相和谐的科技也可以发展出来,它可以帮助人们,而又不会破坏大自然——但是甘地反对科技。

  他反对铁路,他反对邮局,他反对用电,他反对各式各样的机器。他们知道这是愚蠢的,因为如果照这样继续下去……但是他们继续支持,他们继续对圣雄甘地表示尊敬,因为他们必须得到民众的选票。民众崇拜圣雄甘地,因为这个圣雄符合他们对于圣雄的观念。

  甘地适合崇拜他的印度民众。政客们必须要遵从民意。永远记住:在政治当中,是领导者追随他的追随者。他必须如此!他只是假装他是领导;从内在深处来说,他必须追随他的追随者。一旦他的追随者离开他,他就无处容身了。他无法靠自己站起来,他没有自己的基础。

  甘地崇拜贫穷。现在,如果你崇拜贫穷,你就会保持贫穷。贫穷必须被憎恨。

  我讨厌贫穷!我不可能说去崇拜它;那是一种罪恶。而且我看不出成为穷人有什么宗教的品质。不过甘地对贫穷大加谈论和赞赏——这帮助穷人的自我,这支撑他的自我;让他感觉不错。这是一种安慰,他是个穷人,但他是虔诚的、单纯的。他也许没有财富,但是他有某种灵性的财富。贫穷本身并不是灵性的财富;不是,根本不是。贫穷是丑陋的,它必须被消灭。而要消灭贫穷,就必须引进技术。

  圣雄甘地反对节育。如果你反对节育,这个国家每天就会变得越来越穷。然后就不可能了。sos204

  

  一个印度的国会议长德巴(U.N. Dhebar)来参加我的静心营,这本来没什么问题,但是有一天,他告诉我:「奥修,你是圣雄甘地思想真正的传人,虽然你从来没有和圣雄甘地一起呆过。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甘地主义,但是如果你开始教导甘地主义,你可能会把它救活。」

  我说:「你最好不要说这样的话,因为我讨厌成为任何人的传人,我讨厌传播别人的哲学。」

  那天我在许多点上批判了圣雄甘地。我从来不管,因为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的人。我不会批判每一个人,没有那个时间。但是德巴让我把矛头对准了圣雄甘地,所以这是他的责任,他也在场。

  在会后,我问他:「如果你还有什么话说,你可以现在对我说,或者你可以下次会议上在大家面前说。我愿意对此进行公开辩论,因为我以为印度要活下去,甘地主义就得死。如果甘地主义继续生存,那印度只有死路一条。如果我必须在两者之间选择,我会选择让印度活下去——甘地已经死了。所以甘地主义死了也没有关系。谁在乎呢?」

  他说:「不行,我不能公开辩论这一点。我明白,你说的是对的,但是你圆滑一点。」

  我说:「你是个政客,我又不是。一个政客必须要圆滑,但我为什么要圆滑呢?」

  他说:「我只是告诉你,你在甘地主义者当中有大量的追随者,如果你讲反对甘地的话,所有这些人都会离开。他们不会离开甘地主义,他们会离开你。所以我才说你要圆滑一点。当你要发表任何言论,你应该等一下,看看它会支持你还是反对你。 」他在给予善意的忠告。但他说的圆滑实际上就是外交手腕。

  我不是一个外交家。

  我说:「我觉得什么是正确的,我就说什么,我不管结果会怎么样。」

  以同样的方式,在这30年里,我失去了许多追随者。last601

  

  确实,有许多人来找我,然后又由于琐碎的原因离开了我,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些琐碎的原因是非常根本的。在一段时期里,我有许多圣雄甘地的追随者。连执政党的国会议长德巴都来参加静心营……还有执政党的第一秘书长Shankar Rao Dev和许多激进的甘地主义者。

  我穿的是手工纺织的衣服,这一点对甘地主义者来说是很灵性的。在印度自由斗争当中,作为反对英国的抗议,我们不使用曼彻斯特、兰开夏制造的衣服,这非常好。它后面有某种逻辑:在英国统治者进入印度之前,印度有技艺高超的织工,即使在今天,也没有技术可以像印度织工编织出那么细腻的面料——特别是在达卡和达卡周边的孟加拉国地区。他们的衣服非常漂亮,英国人不知道如何与他们在市场中竞争。

  而他们做的事非常丑陋:那些织工的手被砍掉了;成百上千的人失去了双手,这样产自于达卡的漂亮衣服就会消失。这是没有人性的。作为一种抗议这是好的:「我们不会穿你们机器纺织出来的衣服。你们杀害我们的人民,那不仅是谋生手段,那也是一种艺术,他们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了几千年。」

  但是现在,这个国家已经独立了,这种抗议不再有任何意义。在这个国家独立以后,把手工纺织的衣服和纺车看成是某种灵性的东西是愚蠢的。为了反对这一点,我不得不扔掉那些手工纺织的衣服。因为现在印度需要更多的机器,更多的技术;不然的话,人们将会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没有住的。

  我一穿用机器做的衣服,我就没有灵性了。所有的甘地主义者都消失了。国会议长德巴告诉我:「你毫无必要地失去了几千名追随者。要更圆滑一点。」

  我说:「你告诉我要圆滑,要狡猾,要成为一个剥削者,要欺骗人们?为了让他们继续追随我,我就要满足他们的期望?我永远不会这样做。」

  这种事情继续在小事上、在琐事上发生。upan31

  

  我认识许多政治领袖,他们坐着,手上总是拿着纺车。他们从来不纺任何东西。只是如果有人来访,他们就立刻开始摇纺车。

  我在一个政客的家里做客。我非常惊讶;他要欺骗我多久!我在他的家里。但他的纺车从来没有动过。一旦有客人到了,他就立刻开始准备纺车轮,开始拉线。

  我问他:「你这是要纺什么?用这种方式你要纺多久呢?当那个人进来了,你又停下了,因为有人到了。当这个人进了门,你又把线拉起来。你怎么能纺出线来呢?」

  他回答说:「谁在纺线呢?没有,这只是我不得不表演给这些白痴看的。我对纺线了解些什么呢?它一次次地断掉。」

  但是狡猾的政客有很小的纺车。他们在飞机上也带着它们。这些纺车不会被使用。他们购买印度土布衣服——纯印度土布……JyunThaTyun

  

  我曾经和一个印度执政党的议长在一起,他叫德巴。他对我很感兴趣。他来参加过我的静心营,虽然他所有的政界朋友都劝阻他,他们告诉他: 「不要去找那个人」。但他不是一个政客,他并不狡猾,他是个非常单纯和真实的人。

  这只是个巧合、纯属意外,他成为了议长。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这样。他被选为议长,因为他最文雅——他是个好好先生。而尼赫鲁需要一个应声虫。他是印度总理,他希望让么由他来管辖国会组织——那看起来有点专制——要么由一个应声虫来管理。而德巴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不管尼赫鲁想怎么样,他都会答应。所以几乎是尼赫鲁在操纵一切。

  有一次,我呆在他新德里的家里,他和我谈话,我们在闲聊所的政治领袖,我们有什么样的人民;各种各样的白痴,他都告诉我了……

  突然来了一个电话。德巴拿起电话,说:「我很忙,至少有七天我无法给你任何约见。」,然后他挂了电话。

  我说:「你并不忙,你在和我闲聊。」

  他说:「这就是从政的麻烦。你必须假装很忙,假装你什么时间也没有——其实你有的是时间。但是你必须给人们表现出你很忙,要约见你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我告诉他七天后再打电话来。如果我有时间,我就会见他。虽然我完全是空闲的……因为你在这里,我取消了所有的安排。当你在这家里,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其它任何人身上。我想和你同在。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因为在静心营里,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我已经诉每个人,我告诉门卫别让人进来……」

  我说:「这真是奇怪。那个人也许有重要的工作。」

  他说:「谁在乎呢?谁也不关心谁。」这么好的一个人,非常文明、有教养,不过谁在乎呢?gdead05

  

  我不想浪费人们的时间;我不是个政治领袖。一个政治领袖迟到是应该的。一样的,同样的权力——你们必须等待……

  我不是个政客。我不是大人物,也不是小角色。我只是个人,不多也不少。我会准时到来。dark03

  

  我和许多印度执政党的领导人都很亲近,我认为他们里面任何人都不具备很高品质的聪明才智。mess121

  

  现在,甘地主义者住在王宫里面。不过他们也采用新技术。Rajendrababu当议长的时候,我去看过Rashtrapati Bhavan、门卫告诉我,议长在王位上铺了一张垫子。在王宫里铺满了垫子,缠着腰带,有1000名仆人服侍,这是什么样的场景呢?这些都是发疯的象征,是极端主义哲学的结果。如果你喜欢,你可以住在茅屋,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住在宫殿,不过把王宫伪造成茅屋有什么安慰作用呢?这两种东西并不协调。这是由于内在的冲突。gandhi01

  

  印度总理的住所有100间带浴室的房间,有100英亩的花园。过去这里是总督的住所,他们另外有客房。这100间房有什么用呢?一个人会好奇……

  我去过那里,因为有一个议长——沙奇胡珊(Zakir Hussain)对我很感兴趣。他是阿鲁格尔(Aligarh)大学的副校长,他当副校长的时候,我在那里发过言。他是主持人,他喜欢我说的话。他当了议长,他知道我在德里,他就邀请我去,他带着我参观。我问他:「这100间房是做什么用的?」

  他说:「他们没有作用。事实上,要维持他们需要100个仆人。要维持这个100英亩的大花园,100间房——你可以看到前面的两幢建筑。它们是客房,每所客房至少有25个房间,不会更少。」

  我说:「这完全是浪费。你们要睡多少房间呢?」

  他说:「多少房间?我睡在我的床上。我又不是怪物,会把自己分身到许多房间……头在一个房间,身体在一个房间,而双腿又在另一个房间。」

  「但是这样的话」,我说:「这100间房只是空着,家具和配套设施一应具全,应该使用它们。」

  不过这就是世界各地的情况。皇帝有大型的宫殿,但还是没有空间。他们一直在建造新的宫殿,新的客房。bodhi18

  

  印度总理夏斯特里(Lalbahadur Shastri)*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就政治家来说,他已经够善良了。我认识许多政治家,我可以说,也许他是这些罪犯中最好的人。他说:「如果你少一点真诚,多一点圆滑,你就可以成为这个国家最伟大的圣雄。不过你总是直言不讳,你也不考虑这会给你制造更多的敌人。你就不能圆滑一点吗?」

  我说:「你是让我当外交家吗?那意味着成为一个伪君子;你知道的是一回事,但你说的和做的是另一回事。我将会保持不变。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不做宗教人士,不过我无法不叛逆,因为对我来说,它是宗教的灵魂。我可以放下其它一切被看成是有宗教性的东西,但是我不能放下叛逆;那是宗教的灵魂。 」……

  注:夏斯特里在尼赫鲁之后,1964年成为印度总理

  

  夏斯特里对我有浓厚的兴趣。他去世时把我的一本书抱在他的胸上。他一定是读那本书的时候睡着了,心脏病发作,然后就去世了……

  他和我有很多联系,但是连他也没有足够的勇气来见我。用一种政治的方式,他在他的一个内阁部长家里安排了一场午宴。

  这个人——卡兰·辛格(Karan Singh)也对我感兴趣——他是克什米尔的国王,因为印度合并了克什米尔,他立刻就成了内阁部长。自然,必须得给他点东西;他第一个加入印度,并把他的整个国家都交给了国际联盟。

  他对我很感兴趣,于是夏斯特里说:「这样不错。你请他和我来共进午餐,这样我们就是碰巧见面和谈论。我见他就不会对我的事业造成危险。 」他向我坦白,使用外交手腕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人知道——只是一个偶然的、意外的见面。在午餐前后,他几乎听我谈论了3个小时他要面对的各种问题。

  而我告诉他,如果他可以来我的地方,和我住几天,那会比较好。一切都可以搞清楚。他说:「那不可能。如果人们知道我来征求你的建议,我就完了。在这个国家,在我的政党中,在我的内阁里,你有许多敌人,我不能冒这个险。我只是个懦弱的人——我被选中就是因为我的懦弱。 」但是他是真诚的。last109

  

  夏斯特里对我非常感兴趣,他承诺说虽然他的政党和同僚都不赞同,但他会尽力履行我的观点。不过他在苏联死于心脏病发作。他的秘书告诉我,他一路上都在读我的书《革命性观念的种子》(Seeds of Revolutionary Thought)*。在他心脏病发的那天晚上,我的另一本书《圆满的道路》(The Perfect Way)就放在他的胸口上。unconc27

  *注:重印时名子叫《智慧的种子》(Seeds of  Wisdom)

  

  英迪拉·甘地上台是由于她和她父亲生活在一起。她天生就是一个政治家……

  那些年她一直在观察所有的政台家,她收集了每个政治家的资料:他的弱点,他对社会的罪行,他对别人的剥削,他的腐败……而在外面,他会保持一张洁白无瑕的甘地主义嘴脸。

  她整理了一个对每个领导者都不利的档夹,她把档夹给我看过,那就是她的力量。尼赫鲁去世了,这些政客们都害怕英迪拉,因为她掌握着把柄。她可以在公众面前、在法庭上揭露任何人。她有所有的证据,她有所有的信件。他们怕她,简单的原因就是只有她才能救他们;不然他们就会被曝光。那份档就是她的权力。

  我看了那份文件。所有的这些人都一直在剥削这个贫穷的国家。他们都有在国外有银行账户——在瑞士,在美国。他们和印度以外都有联系,他们从那里收受贿赂、黑钱以及一切,并且给予秘密信息。他们都和一个或多个国家有联系;他们都是间谍。他们在贫苦的公众面前是一副嘴脸,而他们的真实面目是完全不同的。他们也在害怕,因为英迪拉完全是清廉的。这是她从尼赫鲁身上学到的东西之一。他是个清廉的人,因为他不是个政客;他更像个诗人。ignor03

  

  我在和英迪拉·甘地谈话,我告诉她:「印度太穷了,你不可能指望它成为世界强国;这是不可能的。你无法和美国与苏联竞争。你要达到美国现在的水平,至少需要300年时间。不过在这300年里,美国不会就坐在那里等着你加快速度。」

  「在300年里,美国将会超过你们900年。你看不到这件简单的事情吗?」

  她说:「我可以看到这一点。」

  我说:「如果你可以看到这一点,那就取消所有关于原子能机构、原子能工厂和核武器的计划。你在搞什么?你不可能进行核能竞争。如果有任何希望,我都会说,OK,做吧。让人们挨饿,反正他们已经挨饿挨了几百万年,他们可以再挨几百年。反正不管挨不挨饿,每个人都要死;让他们死吧,忘了他们。你去竞争吧。」

  「而且你没有能力去竞争。这样的话,印度宣称自己是一个国际性的国家不是明智之举吗?我们取消国界,我们放下这整个观念——你进入这个国家必须得到允许,你需要护照,这样不好吗?是的,我们只要把整个国家向整个世界敞开。任何人想来,我们都欢迎。我们非常穷,我们不可能更穷了。」

  「而这将会成为先例,这将会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一个国家宣布它不再是一个国家,它属于整个世界。」

  「不管怎么说,你不可能战胜中国,你不可能战胜俄罗斯和美国。当你无法取胜,为什么不用另外的办法呢?宣布说:‘我们不设防,我们解散了军队,我们把士兵派去种地,做工。我们不再玩战争游戏了;我们把它扔掉了。’」

  她说:「但那样的话,任何国家都可以攻打我们。」

  我说:「现在任何国家也可以进攻——这有什么区别呢?事实上,那时要攻打印度会变得非常困难,因为那会遭到全世界的谴责。一个国家宣布自己不设防,解除了武装,让士兵去田野和工厂;欢迎大家到来,来投资,引进工业,随便做什么都行……任何国家攻击印度几乎都是不可能的,因为攻击者会遭到全世界的反对。」

  「你们会得到极大的同情并且赢得许多朋友,没有人敢来进攻。现在任何人都可以攻打你们。中国已经攻打你们了;中国已经占领了几千英亩的土地,而印度甚至不敢提出这个问题: 「请把那些土地归还我们。」」

  印度之父尼赫鲁说:「那些土地没什么用,那里寸草不生。 」我写信给他说:「如果那里寸草不生,没什么用,你为什么一开始要开战呢?你应该告诉中国人:「你们想占领多少土地都可以。这里连草都不长。如果你可以种点什么东西,很好,因为反正它对我们也没什么用。我们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们。 」」

  「那样会更有绅士风度——与其被打败,不如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他们。为什么你要开战?你后来才知道——那里寸草不生,是一块荒地?」

  「你们可能被进攻 」,我告诉英迪拉:「你们已经被袭击过了,所以你们的武装和军队起不了作用。连最强大的国家都被袭击了。我们已经看到了,像德国这样强大的国家都被打败了,像日本这样强大的国家都被打败了。我们知道,5年来德国一直众所挫败所有的大国,所以你没有希望。」

  「如果你接受我的建议,你就出人头地了;你就证明了智慧这个词真正的意义是什么。你就证明了印度是一个智慧的国家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你会用这个行动证明你确实是有智慧的人。在你无法取胜的地方,最好的办法就是抛弃任何斗争的想法。 」……

  我告诉英迪拉:「以印度这样的情况,你可以让它成为一个历史性的时刻,这是前所未有的,还没有国家敢这样做。你不会失去任何东西,因为你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你不会被那些想来侵犯印度的国家进攻;他们现在就可以来犯。」

  「一旦你这样做了,就邀请联合国;你说联合国只能驻扎在印度,不能在别的地方,因为这是唯一中立的国家,这是唯一抛弃了所有国籍的国家,这是一个不同的国家。这是唯一属于全人类的国家。让联合国来这里。把所有的武装和军队都移交给联合国,告诉他们,使用它们为世界和平、为世界友谊造福。」

  她说:「我明白你说的——你总是对的,我总是错的——但有什么办法呢?这太过份了——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这样做。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你这样的人又对政治根本不感兴趣。」

  「我的父亲让你来从政,我也一直让你来从政,而你说你不想玩这个肮脏的游戏。但是不加入这个肮脏的游戏,你就无法坐到我这个位置。而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必须考虑到1001件事情,因为如果我说这样的事情,我背的人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们会把我赶下台,说: 「这个女人疯了!」」

  「这样做看起来是疯狂的,因为之前还没有人做过。他们会立刻夺权;他们会说‘这个女人需要药物治疗’,然后立刻夺权,而没人会听我的。」

  她想来见我。许多次她都定下了时间,而到了最后她会通知我:「这比较困难,我身边的人甚至不让我来见我,因为他们说: 「即使去见这个人也会影响你在国内的政治地位。没人会管你们之前交流了什么,谈论了什么——没人会关心这一点——只要你去见这个人,那就足以影响你的地位了;甚至连你的总理职位都会没有。 」他们都反对你,而我无法反对他们。 」……

  事实上,如果我处于她的位置,我就会冒这个险,即使被称为疯子,这也是值得的。即使被赶下台,我也会冒这个险。至少这会被记录在案,为了让人类更加健全,有一个人曾经竭尽全力。misery27

  

  印度的第一任总理尼赫鲁和另一个甘地的门徒巴特尔(Sardar Vallabhbhai Patel)不和。他们非常不和,如果进行投票,获胜的将会是巴特尔。他是个真正的政客……

  为了回避投票,因为这是一党制,甘地说:「最好设一个副总理的职位,这样巴特尔就会高兴,虽然他不是一把手,至少也是二把手。 」……

  从那种意义上说,尼赫鲁是天真的。他根本不是一个政客。所以没有以任何宪法为依据,马上就起草了一个修正案,为巴特尔设立了一个副总理的职位。

  等尼赫鲁和巴特尔都去世了,这个职位就被取消了,因为它是违反宪法的,不过它再次随着英迪拉和莫拉尔吉·德赛 复苏了。同样的冲突:英迪拉是尼赫鲁的女儿,而莫拉尔吉·德赛几乎就是巴特尔一个政治上的养子。他是他在政界的门徒,他是首席门徒。

  莫拉尔吉后来才知道,是我建议英迪拉把他踢出去的。而我只是顺便建议一下。我对她讲了快1个小时。她听着,到了最后她只是说:「你说的都是对的,应该这么做,但是你不知道我的处境:我的内阁不是我的人,我副总理也不是我的人。在内阁里一直有巨大的冲突和斗争;为了做总理,他想方设法地排挤我,不择手段。」

  「如果我说你说的那些东西,每个人都会和他站到一边,没有人会站到我这边——因为你的建议非常反对印度的头脑、印度的传统、印度人的思维方式,没有人会支持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内阁上提议,但是第二天你就会听到英迪拉不再是总理了。」

  我顺口就说:「那你为什么不先把莫拉尔吉·德塞排挤出去呢,因为是他在操纵其它所有人。其它所有的人都是傀儡。他们没有任何民族性,他们都是地方上的人。在某个地区,在孟加拉国,在 安德那邦(Andhra)或者马哈拉施特拉邦,他们是重要人物,不过一个地方上的人无法和你斗,他没有基础。」

  「只有一个人可以摆布所有这些傀儡,那就是莫拉尔吉·德塞;先把他解决掉。如果你把他解决了,他们都会站到你这边;就是因为他,没有人离了他可以成为二把手。所以制造一种情境——这个人正在挡大家的路,把他排挤出去,没有人会支持他。」

  情况完全如此:在8天之内,莫拉尔吉·德塞就被排挤出去了,没有人支持他。他们都很高兴,因为现在他们全都平等了;除了英迪拉以外,没有人是国家级的重要人物。所以一旦英迪拉去世、死亡或者有什么意外,肯定就是这些傀儡上台了;不然他们无法上台。所以除掉了莫拉尔吉,一半的旅程几乎走完了;现在英迪拉是唯一的问题。

  莫拉尔吉一开始不知情,他是后来才知道的。是英迪拉的秘书在另一个房间听到,然后才告诉他的。在这个秘书告诉他之前,莫拉尔吉·德塞让我帮助他。他说他被排挤出来是不公平的、不公正的;没有任何原因和理由,他就被免职了。

  他说:「最奇怪的事情就是,8天前还没有任何变化的问题,我和她之间并没有冲突。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那些人会支持我,反对英迪拉。当我被除名了,没有一个内阁部长反对这一点。他们欢天喜地!他们还开了个聚会庆祝! 」他对我说:「我需要帮助。」

  我说:「你问错了人。我永远不会帮助你。如果你掉到一条河里,我从岸边走过,你在喊:「救命!救命!我要淹死了!」而我会说「安静。不要打扰我晨间散步。」」

  他说:「什么!你在开玩笑吗?」

  我说:「没有。我从来不对政客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

  后来他才发现,基本上是我的建议说服了英迪拉;这道算术很清楚,如果她把这个人排挤出去,那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其它所有人都是地方上的人。然后她就可以随心所欲,没有人能反对她,因为没有人能代表这么多印度地区。印度是一个很大的国家——有30个地区——如果你代表一个地区,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她记住了这一点。莫拉尔吉变得更加敌对了。ignor15

  

  莫拉尔吉·德塞当过孟买的部长,当过古吉特拉的部长,当过印度副总理,最后他才当上了印度总理。nomind12

  有一次,当我开始批判圣雄甘地,莫拉尔吉·德塞想要禁止我进入他的古吉特拉地区,他甚至不想让我进入,但他对此无能为力。secret10

  

  我想在克什米尔定居和建立社区,因为它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之一。但是英迪拉·甘地——她对我有很大的兴趣,她建议说: 「这不合适,你不要去克什米尔。你会被杀死。那里90%都是回教徒。」她是克什米尔人。她说:「我建议你不要去,我不会帮助你,因为我知道他们对你连一天都忍受不了。」

  他们只知道一样东西,那就是剑。他们不知道辩论,他们不知道讨论。他们还没有到达人类的阶段——你们可以敞开心扉讨论问题,然后得出结论;你们可以讨论,不是要证明任何事情,而是探索真理。light33

  

  20年来我一直想进入克什米尔。不过克什米尔有一条奇怪的法律:只有克什米尔人才能住在那里,连其它的印度人都不行。这比较奇怪。不过我知道90%的克什米尔人都是回教徒,他们害怕一旦让印度人住在那里,印度教徒就会成为大多数人,因为这是印度的地盘。所以,这只是一个为了阻止印度教徒的投票游戏。

  我不是印度教徒,不过在哪里的官僚都玩忽职守。他们真的需要进精神病院。他们不让我住在那里。我甚至去见了卡什米尔的部长,他以前是克什米尔的总理。

  把他从总理职位贬到部长职位是一场激烈的斗争。那当然,一个国家怎么可以有两个总理呢?不过这个阿布杜拉酋长(Sheikh Abdullah)很不甘心,所以不得不把他囚禁了几年。期间整个克什米尔的宪法都更改了,但那条奇怪的条款还在里面。也许所有的立法者都是回教徒,他们都不想外人进入克什米尔。我做了很多努力,但还是没办法。你无法进入这些政客的厚脑壳。

  我对这个酋长说:「你疯了吗?我不是印度教徒;你不需要担心我。而且我的人来自世界各地——他们完全不会影响你的政治,他们是中立的。」

  他说:「还是小心为妙。」

  我说:「那好,你就小心地失去我和我的人吧。」

  可怜的克什米尔可以得到很多,但政客是天生的聋子。他听了,或者假装听了,但他没有听到。

  我对他说:「你知道,我和你已经认识许多年了,我喜欢克什米尔。」

  他说:「我了解你,所以我就更担心了。你不是个政治家;你完全属于不同的类型。我们一直不信任像你这样的人。 」他使用的是这个词——不信任,而我对你们谈论的是信任。

  这个时候我无法不想起玛斯特。就是他在很久以前把我引见给阿布杜拉酋长。后来每当我想进入克什米尔,特别是牧羊河谷(PAHALGAM),我就想起这个酋长和这段介绍。

  这个酋长说:「我记得,那个人也是危险人物,不过你更危险。事实上,正因为你是玛斯特巴巴介绍给我的,我才不让你成为这个山谷的永久居民。 」……

  阿布杜拉酋长做了很多阻挠,但他对我说:「如果你不是玛斯特巴巴介绍的,我就会让你住在克什米尔。」

  我问这个酋长:「为什么?……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仰慕别人了。」

  他说:「我们不是任何人的仰慕者,我们只仰慕自己。但是因为他有一批追随者,特别是在克什米尔的富人当中,我不得不仰慕他。我去机场接他,给他送行,把我所有的工作都放到一边,只是跟着他。不过那个人是个危险人物。如果他把你引见给我,你就不能住在克什米尔,至少我在位的时候不行。是的,你可以来来去去,但只是作为游客。 」glimps38

  

  斯瓦米·弥勒*过去是一名政客,他有许多承诺。他曾和尼赫鲁,Jaiprakash Narayan和Ramdhari Singh Dinkar一起共事。他当了许多年国会议员。他不知怎么被我钩住了,然后他成为一个伟大的政治家,成为一股强大的政治势力的梦想都通通消失了……

  现在的弥勒一无所有——没有钱,没有权力,没有威望,没有政治地位。一切都离开了,他只是一个比丘,我把他变成一个乞丐。他正在往上爬,他正爬得越来越高。到现在他应该当上总理,或者他会进入内阁中心。他言出必行。所有的这些梦都消失了……

  他和我见面的时候,他是一名国会议员,那个意外改变了他的一生。渐渐地他转移了,他对我越来越感兴趣,而对他的政治生涯的兴趣越来越少……

  我在另一个政客的家里做客,他也邀请了弥勒。因为一个老资格的政客邀请了他,所以他顺便来看看是什么事事。不过一旦你接触到某种影响力,它可以让你脱离野心的世界——如果你有一点敏感度和悟性,他有,他立刻就明白了要点……那个跟我一起的老政治家和我呆了许多年,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现在他已经去世了,但他是作为一个政客,作为一名国会议员死去的。他是全世界在位时间最长的议员之一。他几乎当了50年国会议员。但他从来都无法了解我。我很喜欢我,几乎到了爱我的程度,不过了解是不可能的。他非常迟钝,是个呆瓜。

  弥勒通过他见到我,但他是一个非常敏感的灵魂。他对他说,不仅他的政治生涯是有保证的,他作为通往终极的候选人也是有保证的。yoga910

  *注:斯瓦米·弥勒,奥修成道的老门徒之一,见第十部分

  

  我认识一个非常有名的印度政治家——贡威达达斯(Govindadas)博士。弥勒认识他,因为他们在同一个国会。在整个人类历史上,也许Govindadas博士是在位时间最长的国会议员:从1914年至到他去世——我想是在1978年,他一直是国会成员,没有间隔。他是整个Madhya Pradesh地区最有钱的人。

  他的父亲被授予raja(国王)的称号;虽然他不是一个国王,但他有大量的土地,有大量的地产——贾巴尔普尔三分之一的房屋都属于他,那里比波特兰*大10倍。他拥有那么多土地,英国政府认为给他这个称号是名符其实的。而他也在帮助英国政府,所以他被称为Raja Gokuldas,他的房子也不被称为房子,而被称为Gokuldas王宫。

  贡威达达斯是Gokuldas的长子——他的头脑很平庸。这样说伤我的心,但我又能怎么样呢?如果他是平庸的,那又不是我的错。他对我很友好,他也很尊重我。他年纪很大了,但在贾巴尔普尔的时候,他每天都来看我。国会不开会的时候,他就在贾巴尔普尔。不然他就在新德里。每当他在普巴尔普尔,从早上8点到11点,他的豪华轿车每天都虔诚地停在我的门前。

  

  任何人想在8点到11点之间见他都不需要去别的地方;他就站在我的门外。这三个小时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他经常带着他的秘书,就是他的速记员去那里。他会问我问题,我会回答,然后那个速记员就把它速记下来。然后他就以他的名义发表我说的一切。

  贡威达达斯出了两本书;一个字都不是他写的。是的,有些话是他的秘书写的。当我看到那些书,我感到疑惑,他把书送给我。我看到内容……我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他在印度各地的报纸上发表我的回答。

  他是印度语系里最有威望的机构Hindi Sahitya Sammelan的主席;他是那个机构的主管;圣雄甘地也曾经是那个机构的主管,所以你们就可以了解那个机构的威望。

  Govindadas几乎当了20年的主席,在国会里,他极力主张印度语应该成为全国性语言。他让印度语成了全国性语言,至少在宪法里是这样。它没有成功——英语依然是全国性语言——不过他把这一点写在了宪法里。

  他举国闻名。每张报纸,每种杂志都发表他的文章——而它们都是我的回答!但我有点疑惑,因为偶尔文章里会有对Tulsidas、Surdas、Kabirdas的引用。我无法相信,凭他的聪明才智他可以把那些摘录按正确的背景放在合适的地方。

  当时我住在贡威达达斯在德里的房子里,有一天我问他的速记员。我说:「希瑞瓦斯塔瓦(Shrivastava),一切都没问题;我只是好奇这些引用——Tulsidas、Surdas、Kabirdas——贡威达达斯是怎么把它们加上去的……」

  他说:「贡威达达斯?是我把它们加上去的。」

  我说:「是谁叫你加上去的?」

  他说:「他说至少我们这边也应该加上点东西。」

  我冰:「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不过整个问题里有两句Kabirdas的话,这只是要欺骗我吗?你们把它们加上去,就以为把我骗了吗?」

  他说:「我必须努力工作,研究Kabirdas的诗集,找出几句可以适合你问题的话。」

  我说:「你是个笨蛋;你应该来问我。你的师父可以剽窃整篇文章,作为他的速记员,你至少应该学会这点政治手腕。你可以来对我说:‘给我两三句合适的摘录,我好把它们加进去。’你就不用自己麻烦了。」

  他是个可怜的人,他要到哪里去找和我极为相关的Kabirdas呢?所以我经常给希瑞瓦斯塔瓦摘录,我说:「你把这几句加进去,贡威达达斯就会高兴了。」

  我为什么希望他高兴呢?他也在帮助我……我一直在大学里不请假就外出。有我门前的贡威达达斯的豪华轿车就够了。副校长害怕我,因为贡威达达斯是个有权力的人;副校长有可能被立即调职、解职——我的一点暗示就够了。我的教授们也担心。他们非常疑惑,为什么贡威达达斯每天都被催眠;他每天要和我在一起呆三个小时。

  他开始带来其它的政客。他把我引见给每一个部长,引见给中央政府的每一个内阁成员,因为他们都是他在贾巴尔普尔的客人。尼赫鲁曾去普巴尔普尔做他的客人。他把我介绍给几乎所有的政客;我想弥勒一定从通过贡威达达斯来的。他甚至安排了国会里的一个重要成员小组和我见面。弥勒当然也在里面。

  贡威达达斯是有用的,所以我说:「没问题。文章署谁的名都没有关系。问题到成千上万的人手里。答案也到了成千上万的人手里。这才是重要的,至于是我的还是贡威达达斯的名字,这并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内容。」

  这个人几乎10年里一直和我保持联系,当我告诉他:「我们是陌生人 」,他就说:「你说什么?我们已经认识10年了。」

  我说:「我们彼此并不了解。我知道你的名字是贡威达达斯,那是你的父亲取的。你的博士学位是从大学里取得的。我知道那个学位的价值,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授与博士学位,因为你提名了副校长。现在副校长必须用博士学位来回报你。副校长是你的人,如果他安排要发给你博士学位,这并不奇怪。你的博士论文完全是假的。」

  一开始我听说……他大概写了100个剧本。他在和肖伯纳比赛,因为肖伯纳是个伟大的剧作家,他写了100个剧本。所以贡威达达斯也是个伟大的印度语剧作家——100个剧本。而他连一个剧本都写不出来!

  他连一个演讲辞都写不出来——他的演讲稿都是那个可怜的希瑞瓦斯塔瓦写的。贡威达达斯发表了100个剧本。我慢慢地知道了那些写它们的人——为了钱——都是贫穷的人,贫穷的老师、教授。于是我告诉贡威达达斯:「我知道,你的博士论文,你的100个剧本都不是你写的。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因为你一直在发表文章,现在你又出版了两本书,而你甚至没有告诉我:‘我要把你的回答放在这两本书里。’它们都是我的回答——其它的什么也没有。」

  于是我对他说:「贡威达达斯博士,我村子里也有一个这样的博士——Sunderlal博士*。他的博士学位是我发的。他没有写100个剧本,你也没有。就像你一样,他也相信自己是个博士。我认为你们头脑的品质没什么不同,因为塞思(Seth)是个称号……」

  在他成为博士以前,他在全国以塞思·贡威达达斯为人所知。塞思是个称号,它来自于古老的梵语shreshth。shreshth的意思是优越的人;它从shreshth演变成了Shreshthi,然后又从Shreshthi演变成了Seth。在拉贾斯坦语里它是Sethi、sethia,它一直在改变。不过它是个称号。

  所以当贡威达达斯成了博士,他就开始写「博士·塞思·贡威达达斯」。尼赫鲁告诉他:「贡威达达斯,一个名字前面从来没有两个称号。 」要么你写‘塞思’,然后在后面写上‘博士’,如果你在前面写了‘博士’,你就不能再写‘塞思’了。」

  于是他问该怎么办。我说:「没什么问题。你就写‘博士(塞思)贡威达达斯。’」

  他说:「太棒啦! 」他后来终其一生就是这么写的:博士(塞思)贡威达达斯。他也无法省去那个塞思。当尼赫鲁看到这些括号,他说:「谁建议你用这些括号?你不能把塞思省掉,或者加在后面吗?」

  他说:「我不能把它省掉。这是我一个伟大的朋友给我的建议,他不可能是错的。这些括号完全合适。」

  尼赫鲁说:「对我来说没有问题。你想怎么写都可以,不过前面有两个称号,这会让你成为笑柄。」

  贡威达达斯又来问我怎么办。我说:「你不要听尼赫鲁的;这些括号没有意义;这些括号只是意味着‘地下的’:博士在地上,塞思在地下;你两者都是。清楚地告诉尼赫鲁:‘我两者都是。如果人们不在前面写两个称号,那只是因为他们不具备两者。没有别的原因:他们不具备两者。我有两个称号,所以我就写上它们。’」

  这有什么区别呢?但是对名字、称号、职业、宗教这么执着——这全都是你们的制约。而在这包花花绿绿的东西之后,你们已经失去了本来面目。dark06

  *1注:波特兰,俄勒冈地区的首府,即这场演讲的所在地

  *2注:Sunderlal博士,见第三和第四部分

  

  我认识一个非常有名的政治家——塞思·贡威达达斯。他的野心很大,他希望登上仅次于印度总理的职位。他和印度的第一任总理是朋友,他们是很亲密的朋友。两个人都进过监狱,两个人都出身豪门。在尼赫鲁的父亲Motilal的一个演讲上,他说:「我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尼赫鲁,另一个是贡威达达斯。」

  他当然想成为印度总理。如果他不能成为总理,那么在尼赫鲁之后,第二个机会就是他的。但他甚至无法成为内阁成员。他甚至无法成为一个州长,成为一个地区的部长。他什么办法都用了,但他根本上不是一个政客。他很单纯,几乎就是一个笨蛋。所以这个欲望在焚烧着他的心。

  他有两个儿子,他尽力让他们实现他的夙愿。他有所有的政治关系,所以他帮助他的第一个儿子当上了副部长。他希望这个儿子很快会当上部长,然后进入政府的中央内阁,接着成为总理。

  如果他自己不能当上总理,至少他可以宣称是总理的父亲,那就更好了。不过这个儿子作为一个地方议会的副部长死去了。他死的时候只有36岁。

  但是野心这样的东西……这个老人试图自杀,因为随着他儿子的去世,他所有的野心再度破灭了。我告诉他:「你还有一个儿子。让他试试。你有这个国家里从下层到上层所有最好的关系。这对你来说很容易。 」突然之间,我可以看到他的双眼再次发光,就好像他又重生了一样。他说:「对呀,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我只想去死,因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想念他,我的儿子已经死了。 」所以他安排他的二儿子登上了同样的职位;他当上了副部长。不过他的儿子也没有从政的能力。他们是他的儿子,和他一样笨,也许还要笨一点。

  你们将会感觉惊讶,他的二儿子也死了。现在这个人已经75岁或者78岁了,这太令他震惊了。他又说要自杀。他的妻子打电话给我: 「你来吧。上次你做了点什么事情,他就抛弃了自杀的念头。现在你得做点什么,因为他又说要自杀了。 」我说:「不要担心。说要自杀的人永远不会自杀。自杀的人从来都不会谈论它。不过我会来的。」

  我去了。他用同样的姿式坐着,我对他说:「如果你想自杀,那就自杀吧!为什么你要一直念叨它来折磨整个家庭呢? 」他说:「每个人,这个城市的市长、部长全都来安慰我。英迪拉·甘地也发来了电报。 」他坐在一堆部长和州长发来的电报上面——印度有30个地区和30个州长——他给大家看是谁发的电报。我告诉他:「你似乎对你儿子的死不感兴趣。你对这些电报更感兴趣。」

  只有一个人没有给他发电报,为此他觉得很受伤。那是一个他的老同僚,但后来他们成了政治上的敌人。他加入另一个政党并且当上了议长。只有贡威达达斯没当上,所以他一直对大家说: 「只有Dwarka Prasad Mishra……没有收到他的电报。是我成就了这个人。」如果你们以为Dwarka住在贡威达达斯的房子里,最后得到他的支持,那确实如此。但并不是他成就了这个人。那个人可以获得那个职位,他自己就能得到任何职位。他是个很有野心、很狡猾、很聪明的人。他利用了他,他利用了他所有的朋友,他们都是伟大的政治家。

  我说:「你对这些电报非常感兴趣,你对你儿子的死并不感兴趣。你明白吗?你一辈子都生活在野心里。你失败了,你的大儿子死了,你的小儿子也死了,但是你的野心——它还没死。你愿意自杀,但你不愿意放下野心。好像野心比生命更有价值一样! 」我说:「如果你只是想把你的野心投射在别人身上,那为什么不找你的女婿呢?」他说:「你真的是个天才!我从来没想到过我的女婿。」他只有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因为他非常富有,所以他的女儿和他生活在一起,他的女婿也是。

  我说:「他和你生活在一起。他就像你的儿子一样。作点安排,让他当上某个地方的内阁副部长,看看他会不会死。然后我们会想……为什么这两个儿子死了呢?似乎他们没有能力承受从政的压力、挑战、苦恼。他们都很年轻,没有必要这么快就死了。这是没有道理的,除非证明政治对他们来讲是毒药。让我们试一下这个人。 」他试了。这次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这个人成了副总理,而塞思·贡威达达斯死了!

  等他一死,他的女婿就被踢出了内阁,因为他进入内阁只是由于贡威达达斯的压力,因为贡威达达斯说他要自杀。他一生认识了所有的政客。他参加过自由斗争,他被看作国会之父。除了丘吉尔之外,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当了那么久国会成员的人,从1916年到1978年,都没有中断过,所以他被看作是印度国会之父。大家都认识他,每个人都受到他许多恩惠。不过他一死,他的女婿就被踢出来了。

  我说:「所以这比较好。如果你之前被踢出来,他又会试图自杀。」而他也自杀不了,因为野心还在,在某个角落里还有希望存在。last316

  

  我和一个首席部长走得很近。他的儿子是我在大学里的同事,因为他们,我和那位老人熟悉起来。他是一位年老的自由斗士,有一天他告诉我……他病得很重,他随时有死去的危险。医生无法确定他是否还能活下去。

  但这位老人说:「不管我有没有病,都要保证我是首席部长。我希望作为首席部长死去。如果我的首席部长职位失去了,那死亡对我来说就太残酷了。」

  我说:「一个人要死了,他是不是首席部长还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有关系,太有关系了。我一辈子都在为达成这个职位而奋斗,我希望在我成功的颠峰死去。我并不怕死 」,那个老人对我说:「但是我担心我生病的时候,我的同僚——他们暗地里都是我的敌人,他们一定会拉我的后腿。当我没有办法对抗他们,有人就会企图夺走我的首席部长职位。」

  他的副部长我也认识,因为他是我上大学时的副校长。我说:「不要担心。我会去找副部长,他才是你真正的危险,当你生病了,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想要这个国家的议长宣布他成为代理首席部长。这将会是第一步。」

  

第二步将会是,因为你又老、又有病,你无法再工作,你的状态没有办法工作……然后他就会设法不只被认定为代理首席部长,他会真的当上首席部长。我会去找他,你放心。」

  而这就是在副部长的房子里发生的事情。整个内阁都在——他们都试图操纵这个形势。如何说服国会议长,说这个老首席部长又老、又有病,而副部长是更有智慧的政治家,是个更好的组织者,应该立刻给他机会。

  我告诉那个副部长:「那个老人几乎就在死亡的边缘,我希望你至少等一个星期——不会更久。我和他的医生谈过了。他说:‘我不能告诉他,因为我肯定他不会活过一个星期。’而他唯一的愿望,他最后的愿望就是作为首席部长死去。所以怎么样呢?你一直是那个老人的同僚、朋友和追随者。他已经指定你为副部长了。只要再等7天。你不会失去任何东西,但这会满足他最后的愿望。」

  他想了一会,他说:「好吧。那就七天——只有七天。」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七天内必须把他杀死吗?我会努力的。不过你不应该这样丑陋和残酷地对你自己的上司。 」或者早一天,或者晚一天,但他都会死,这一点是肯定的。现在,不要用只有七天来逼我去杀掉他。如果他在第八天死,等一天又不会扰乱任何事情。」

  他说:「我已经告诉你了,七天就是七天。因为你来了,我无法拒绝。我一直喜欢你这个学生。」幸运的是,那个老人在第四天就死了。这简直是如释重负!不然我就不得不做点事情,因为必须要满足他最后的愿望……

  

不过这些人多么可怜啊!他们最终达成了什么呢?他们只学会了如何爬梯子,然后他们就坐在梯子上,哪里也到不了。而且他们不想下来,因为他们不想成为无名小卒。

  这些人是世界上最没有宗教性的人。所以我才这么反对政客。我反对牧师和政客,因为这两种人是世界上最没有宗教性的人。他们狼狈为奸,他们相互支持——许多世纪以来,他们一直相互支持。一方有政治权力,另一方有大量的信众。两方串通起来就可以奴役整个人类;至今为止,他们一直如此。真正的宗教人士必须叛逆,必须反对他们以及他们对人类的阴谋。rebel28

  

  一个人来找我,我认识那个人;他肯定不是一个坏人,但那并不是说他就是个好人。他只是个胆小鬼。他想要拥有坏人拥有的一切,但他是个懦夫。他想要所有的财富,他想要有地位和权力,他想要成为议长或者总理,不过他不愿意去经历那些在你成为总理之前,你必须经历的污秽。它是一条漫长而曲折的道路,经过一条条阴沟,你越深入它,它就变得越来越肮脏。他不想那样做。他就是想当总理,因为他是个好人。

  他想成为最富有的人,但是他不知道,富人要无趣地努力赚钱,要耍各种各样的小聪明,进行各种各样的欺骗。如果你害怕蹲监狱,那就忘了致富吧。致富意味着某种冷酷无情,某种铤而走险的勇气,愿意不择手段地去争,去斗。富人,有权力的人,成功人士……对他们来讲,结果让一切手段成为正确的——不管你是要自杀或者杀人,都没有关系。你的目的必须实现,你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现在,这个人想要所有的这些东西,但他又想当好人,想保持善良,他不想狡猾,不想骗人。你的要求太过份了……upan36

  

  我的一个朋友在角逐一个竞选,那是个政治竞选,所以他来要我的祝福。我说: 「我不会祝福你,因为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个朋友。我只能祝福你不要被选上,因为那是通向疯狂的第一步。」但他不听我的。他被选上了,他成为一名议员。第二年,他又让我祝福,他说: 「现在我想当副部长。

  我问他:「你说过,如果你可以当一名国会议员,你就会很开心,但我没有看到你开心。你比以前更加沮丧和悲伤了。」

  他说:「这就是我唯一担心的问题。竞争太激烈了。只要我当上副部长,一切就没问题了。 」他当上了副部长。我路过首都时,他又来看我,他说:「我想你是对的,因为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当上部长。我想这就是目标了。我不会再改变它。一旦我当上部长,那就结束了。」

  现在他当上了部长,前几天他来见我,他说:「再祝福我一次。我一定要当上首席部长。」他变得越来越担心,越来越困惑,因为有许多问题必须要面对,有更多的竞争,更丑陋的政治手腕。而且他是个好人,他并不是个坏人。

  我告诉他:「除非你成为至高无上的神,不然你是不会满足的。」但是他无法回头,他无法了解头脑的逻辑,那是不断进取的头脑(achieving mind)的逻辑。它永远不可能满足,它的运作方式会制造出越来越多的不满。你拥有得越多,你就越是感觉不满,因为更多的领地向你敞开,需要你去拼搏、去达成。一个穷人更加满足,因为他不认为他可以达成很多。一旦他实现了某件事情,他就认为更多的达成是可能的。你实现的越多,可能性就越多,它会继续下去,直到永远。

  一个静心者需要一个没有进取心的头脑(nonachieving mind),但只有你可以对无目的感到满足,你才可能有一个没有进取心的头脑。只要试着去了解整个宇宙的游戏,并且成为它的一部分。不要严肃,因为游戏永远不可能是严肃的。即使这个游戏需要你认真对待,那就好好去玩,但不要真的严肃起来。这样每个片刻就变得富有。每个片刻你都可以进入终极。

  终极并不在未来,它在当下,隐藏在此时此地。所以不要问目的——没有目的,我说没有目的是美丽的。如果有目的,那你们的神就只是一个常务董事,一个大商人,一个实业家或者诸如此类的人。vedant11

(翻译者vil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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