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传

05-47 奥修有争议的演讲系列:《当心社会主义》

 

  1970年4月,奥修给予了一系列非常有争议的演讲,引起了许多甘地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的不满。这些演讲以《当心社会主义》为名出版。在这段旅行时期即将结束,奥修在孟买定居的时候共产主义者被吸引到奥修身边。

  当我批判甘地的时候,所有的共产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都开始接近我,他们以为我一定是一个共产主义者。谁还会批判甘地呢?印度共产党的主席告诉我:「我们可以立刻得到你的帮助,因为我们没有任何人有你的感染力,可以影响大众。」

  但是我说:「等一下。我谈论反对甘地主义并不是因为我是个共产主义者——现在你制造了另外的麻烦,我不得不谈论反对共产主义。」

  然后又是同样的建议:「不,奥修,你必须明辩是非。这些人可以对你有巨大的帮助。共产党是这个国家最有组织的政党,如果他们在背后支持你,你的工作……」

  我说:「工作还是算了吧。首先让我和共产主义者了结,因为他们处于误解当中,我不希望任何人在任何误解中和我在一起。」而我不得不批评共产主义,就是因为他们的愿望。

  这一直在政治上,社会上,宗教上发生……last601

 

  所以当共产主义者看到甘地主义者对我很生气,他们就以为这是一个机会。如果我可以成为他们的代言人,那对于他们在印度夺权会有巨大的帮助,因为他们听说我不相信任何宗教。他们听说过没有上帝,没有天堂,没有地狱。他们觉得:「这一点似乎完全和我们一致。」

  事实上,我的重点比他们自己的哲学更加深入。所以虽然我说没有宗教,但是有某种比宗教更高的东西,那就是宗教性;没有作为一个人的神,但有一个存在,整个宇宙充满了神性……我踩到了他们的手指!立刻我所有的共产主义听众都消失了。但有几个勇敢的灵魂留了下来,他们已经习惯让我踩他们的手指。他们已经学会了一个秘诀:

  和我在一起,理想并不重要。

  和我在一起,你的蜕变才是重要的。

  而只有你的头脑慢慢地,慢慢地变得平和与宁静,你的蜕变才是可能的。pilgr16

  一个朋友想知道资本家是否因为我支持他们而付钱给我。

  到现在还没有,但如果有这种提议,请带来给我。奇怪,我们的整个思维方式就是如此。当我谈论赞同社会主义的时候,我收到信说我是毛的代言人,中国付钱给我。而当我批判社会主义的时候,他们就说美国付钱给我,我是美国资本主义的代言人。

  这样的想法不是犯罪吗?只有代言人才这样想,别人就不这样想了吗?我怀疑这个提问的人自己是否和某个代理机构有关系。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提这个问题呢?

  我们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独立思考。我们说一个人必须是一个代言人。这意味着人无法有他自己的灵魂,他无法自己思考。social02

 

  首先要了解的事情就是,今天社会主义作为和资本主义对立的敌人而存在。但是不管社会主义是什么,它都是资本主义的产物。资本主义是从封建主义的体系中出现的。如果资本主义得到了完全的发展,它就会引导到社会主义。而社会主义如果完成了所有的课程,它就转变成共产主义。以同样的方式,共产主义可以引导到无政府主义。但基本的条件就是这些体系应该得到完全的、彻底的发展。不过一个小孩可以被强迫提前从母亲的子宫里出来,而这个母亲也许受到了早产的诱惑。一个没有耐心的母亲也许希望在5个月就生下小孩,而不是9个月。她会逃避4个月的分娩期,提前看到她的孩子。但那样孩子会死掉,而不会活下来。即使这个孩子活下来,那也比死去更糟……

  记住,如果资本主义彻底地发展,社会主义将会是它自然的结果——十月怀胎,顺利生产。所以,当资本主义还没有发展圆满就谈论社 会主义,那是致命的。

  我本人就是一个社会主义者,所以当我叫你们当心社会主义,你们会感到惊讶。我也希望社会主义的孩子来到印度,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它得在母亲的子宫里呆满9个月。这个国家还没有实现资本主义。所以在这个时候就在这里谈论社会主义是危险的——这种危险已经在苏联得到了证明,这也会在中国得到证明。因为在生命当中,没有什么会提前到来。生命的法则不允许草率。这个国家还没有发展出资本主义体系……

  当我警告你们反对社会主义,我是什么意思呢?我是叫你们让怀孕的时间完整。资本主义就是怀孕期——让它完成9个月……

  我所理解的问题是这样:只有Tatas和Birlas才能生产出足够的财富用于分配。分配只能这样进行。

  如果我警告你们反对社会主义,那并不意味着我是社会主义的敌人。事实上,现在的社会主义者才是它的敌人,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们把自己住的房子点着了火。他们会被烧伤,而且整个国家都会和他们一起被烧伤。

  印度贫穷已经很久了。所以在你向这个方向出发之前,想想清楚。不要让这个国家正在形成的资本主义进程崩溃。事实上,它已经衰弱了,但我们没有看出这一点。似乎我们已经决定视而不见。政府已经把它承诺要做的一切都搞得一团糟。每投入到私有产业一个卢布,我们就投入两个卢布到 公共产业。但是所有的公共产业都白费了。而政府还说所有的工业都应该国有化……

  许多人发现我说的话有矛盾。但我说的话是非常简单,非常清楚的。我再重复一遍:如果资本主义得到完全发展,社会主义就会从中滋生出来。但资本主义应该在完成了它的工作之后才离去。但在今天,很不幸,资本主义者自己被恐惧抓住了。他没有勇气说资本主义的存在和发展是合理的。他也说社会主义是对的。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资本家在害怕。他害怕在他周围的大量的群众。他害怕那些求权若渴的政客打出的口号与旗帜。他惊慌地说:「社会主义是正确的。」我看到连最大的资本家都在害怕,他在发抖。他认为他犯了罪,他觉得有罪恶感。这是令人惊讶的……

  在接下来的第四个演讲上我会和你们讨论这个问题的许多方面。我希望你们提出你们的问题。如果你们有任何问题,就把它写出来,这样我就可以详细地回答他们。

  这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它值得去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的每一个方面都必须进行大量的再次思考。它值得做这样的努力。我说的未必是正确的,它也许是错误的。所以我邀请你们思考,客观地思考。我并不指望更多。如果我们许多人在这里一起思考,对社会主义进行辨晰,它会对整个国家都有帮助。social01

 

  我反对共产主义,因为如果一个人被剥夺了私有财产,他的某种个体性就死掉了。他的私有财产是他身边的一种保护,那使他作为一个个人而活着。false06

 

  我见过斯大林的女儿,斯维特拉娜。斯大林死后她来到了印度。我刚好在德里,我和一个女人呆在一起……她是一个稀有的女人。我不会告诉你们她的名字,因为我要说的关系到还活着的人,特别是我对那个人有很深的敬意。这个女人现在快75岁了。我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个那么年老却又如此美丽的女人……

  她邀请我,说:「如果你经过德里,这次来和我呆在一起。」

  我和她呆在一起,她告诉我:「斯维特拉娜在这里。你想不想见她?」

  我说:「那太好了。我想见斯大林,不过没有关系。斯大林的一部分……至少是贵族血统!」

  当我问她:「他怎么对待你的母亲?」她就开始哭了起来。

  她说:「他是个魔鬼。他经常打妈妈。他经常因为小事打我,而我们一个反对他的字都不能说,因为他就会像对付其它人一样对付我们——他会杀了我们。我们就像仆人一样被对待。」

  连斯大林的妻子都不允许在没有敲门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进入他的房间。她必须预约——而他们生活在同一所房子里。斯大林非常热衷于他所谓的妇女解放运动。而人们认为那不是妇女的解放,那是把所有的女人都变成妓女。每个人都反对它。共产党的整个高层都反对它,没有一个人赞同。所以这项政策被取消了。

  否则一切私有的都变成了公有的——而集体所有只是意味着它变成了国家所有。你的房子,你的马,你的双手,你的土地——一切都变成国家所有。

  所以,在苏联它并不是共产主义。

  我称之为国家资本主义。

  国家成了唯一的垄断——资本家。在美国有许多资本家;在苏联只有一个资本家。而当然是有许多资本家会比较好。ignor27

 

  只有当人们成道,当只有纯粹的意识存在,共产主义才是可能的。不然那一天只是一个乌托邦。

  乌托邦这个词是很美的。它的意思是那个永远不会来到的。只有在成道当中,才有平等的可能性,对成道者来说,所有的生命——它们也许现在还没有成道——总有一天都会成道。所以从本质上说,所有的生命——所有的生物,树木也包括在内——不管是在哪里的生命,以何种形式,他们都在道上,在前进,在发展,在往高处走。而那个目标是相同的:变得觉醒,变得完全的纯净,变成意识,喜乐,狂喜……

  就人类内在的潜力而言,我是一个共产主义者;而就人类的现实性而言,我不是一个共产主义者。他应该得到所有的支持,所有的机会去按照他自己的方式成长。一种强迫的平等是有破坏性的,它破坏了一切宝贵的东西。

  应该有高大的树木升向星空,也应该有矮小的灌木丛;它们都使存在更加丰富。应该有莲花,应该有玫瑰,应该有金盏花。这种多样性,这种不一样,这种不平等让生命更加丰富,让生命更有活力,更加可爱……

  人类不平等是心理上的真理。

  平等是灵性上的真理。

  一个人不应该混淆。tahui14

 

  在20年前,当我说人不是平等的时候,印度共产党通过了一项决议来反对我,谴责我。而印度共产党的主席,旦戈(S.A. Dange)宣布说他的一个教授女婿很快就会写一本书,来驳斥我关于人是不平等的观念。他写了书来反对我,虽然其中除了愤怒,侮辱和谎言以外没有辩论——但没有一个辩论证明人是平等的。zara203

 

  他写了一篇文章来反对我,因为我在扰乱人们的头脑。要断定我是有神论者还是无神论者,我是一个宗教人士还是反对宗教的人非常困难。他的整篇文章都试图断定我是什么人——结果发现做不到,我只是一个搅局的人(confuser)。

  旦戈,印度共产党的主席,他也是世界上最老的共产主义者之一,他是苏俄革命时国际共产党的一员,他是追随列宁和托洛茨基的成员之一。我们碰巧旅行的时候在同一个车厢。

  他对我说:「你看到了吗?——我的女婿写了一本关于你的书。三年来他一直在研究你。你创作了那么多作品,几乎没有办法对你进行研究。他快疯了,日以继夜。而你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你不但会自相矛盾,你还会再次矛盾,再次矛盾。最后不可能找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那就是他得出的结论。」

  我说:「你把这本书丢到火车外面去吧。他是个傻瓜,告诉他。为什么他要浪费三年?生命如此短暂,而你是个共产主义者:Rinam kritva ghritam pivet——借来酥油,把它喝下去。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像我这样的疯子上面?」——我从他手里拿过书,扔到了窗户外面。

  他说:「这太过份啦!」

  我说:「你可以拉警报。这根红线一直吊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拉响它吧。」那时候我们离那本书已经有好几英里远了,那是在半夜。

  旦戈说:「拉响警报是没有意义的——即使我拉了警报,我们已经走了几英里了,而且又是半夜——我们要去哪里找这本书呢?不必担心:我的女婿有所有的这些书。它们没有被出售,因为人们说要么……」在印度有明确的界线——要么一个人赞同我,要么一个人反对我。那些赞同我的人读我的书,他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他的文章上。而那些反对我的人甚至不愿听到我的名字——更不要说一本书了。

  所有他说:「我们有所有的书。也许你是对的,他是个傻瓜。他浪费了三年,而且他是用自己的钱出版的。没有出版社愿意出版它,‘因为,’他们说:‘这个国家已经划清了界线,没有中立的人,所以谁会买这本书呢?’他自己花钱出版了这本书,现在他坐在整堆书上。」

  我说:「你可以继续用这种方式派送,就像你派送给我的方式一样。派送它。让人们读它,即使他们无法从中得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因为在三年里他无法找出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没有人会找得出来,因为我不是在陈述逻辑的、哲学的格言。我是整个存在。」……

  真正的宗教既不是有神论的,也不是无神论的。

  真正的宗教既不是唯物主义的,也不是唯心主义者。

  真正的宗教会是整体性的。它不会把生命分割成部分,它会摧毁所有圣人与罪人,天堂与地狱的分裂。person22

 

  我问过许多共产主义者,很老的共产主义者……

  我问旦戈:「你做过静心吗?」

  他说:「静心——为了什么呢?为什么我要静心呢?」

  我说:「如果你从来都没有做过静心,那你凭什么说没有灵魂,没有神,没有意识。没有进入你自己的内在,你怎么能说那里没有人呢?看看这其中的荒谬吧:谁在说那里没有人?即使是否定,你也必须接受那里有人。即使是说没有人,也必须要假设有一个人。」dless24

 

  我的一个朋友,Rahul Sankritayana,他是一个梵语,巴利语和帕拉克里语的学者,他是个佛教的和尚。但是他也对共产主义感兴趣,因为佛陀的无神论和马克思的无神论有简单的相似之处。于是他开始对马克思主义感兴趣,最后他成了一名共产主义者。苏联请他去莫斯科大学教梵语。于是他去了莫斯科。

  在印度境外,在莫斯科,事情是不一样的。在这里,他作为一个佛教和尚去谈恋爱是不可能的。在苏联这没有困难。他爱上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劳拉——她也是同一所大学里的教授,她有两个孩子。

  但是苏联政府不允许他带妻子或者孩子出境。他可以在那里生活,但是他想回国。而且他也在害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政府满足了他内心深处的愿望——他怎么可能带着一个妻子,两个孩子去印度呢?他会遭到每一个人的谴责,特别是佛教徒:「你是个和尚!」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很高兴,是政府不允许,所以没有问题。

  他回来了。他告诉我:「我第一次去苏联的时候,我问一个小孩:「你相信上帝吗?」他说:「上帝?人们在过去黑暗的时代才相信。如果你想看上帝的塑像,你可以去博物馆。 」」

  但这也是程序化。并不是这些小孩子知道没有上帝,或者是马克思知道没有上帝。只有一个深入静心的人可以知道上帝是否存在。

  所以你们都被程序化了,它非常的根深蒂固,以至于你们认为它是你们的本性。你们的谎言,你们的希望,你们的未来……没有什么是自然的。

  自然只知道当下。自然对希望,欲望和愿望一无所知。自然只是享受当下,享受此时此地的一切。celebr05

 

  Rahul Sankritayana告诉我:「俄国人对我感到惊讶的第一样东西就是我的手。」

  我说:「你的手?」

  他说:「是的。每次我和他们握手,他们就立刻把手抽回去。他们说:「你一定是个资本家。你的手显示出你从来没有劳动过。 」」

  我告诉那个佛教和尚:「你摸一下我的手。然后你就会知道你是个无产者,我才是个资本家!那会给你很大的安慰。」last129

 

  我有一个共产主义者朋友——他真的是一个伟大的知识分子。他写了很多书,将近有100本,都是以共产主义为主题,不过用了一种非常间接的方式:它们都是小说。但他通过小说宣扬共产主义,非常的间接,你会受到小说的影响。他写的小说是一流的——他是个一流的,有创造力的作家——但最终的结果是,他会把你拉进共产主义。

  他的名字叫雅斯帕(Yashpal)。我告诉他:「雅斯帕,你反对所有的宗教」——共产主义反对所有的宗教,它是无神论的哲学。「但是你的行为和其它共产主义者的行为证明了共产主义只是另一种宗教。」

  他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的意思就是说你们和任何回教徒,任何基督教徒一样狂热。你们有你们的三位一体:马克思,恩格斯,列宁。你们有你们的麦加——莫斯科。你们有你们的天房——克里姆林宫。你们有你们的圣经——《资本论》。虽然《资本论》现在已经有100岁了,你们都不愿意改动其中的一个字。100年来经济已经彻底发生了变化——《资本论》绝对已经过时了。」

  他准备对抗。我说:「这不是对抗的问题。即使你杀了我,那也不会证明你是对的。那只会证明我是对的,你无法忍受我的存在。你给我辩论。」

  共产主义没有辩论。

  我对他说:「你们的整个哲学都建立在整个人类是平等的这种观念之上。从心理上来说,这是错误的。整个心理学都说每一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独特的个体怎么可能平等呢?」

  但是共产主义是狂热的。他停止和我谈话,他停止给我写信。我以前经常路过他的城市,勒克瑙。他一直到火车站来见我——现在他停止来见我了。

  当我的许多信都没有得到回复,我就给他的妻子写了封信。她是个非常可爱的女人。她给我写信说:「你可以了解——不需要我来告诉你说他是个狂热分子。你触到了他的软肋。连我都要让自己警觉不要说任何反对共产主义的话。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我可以说任何反对他的话,但我不能说任何反对共产主义的话,因为他无法相信有任何人可以反对共产主义。」

  有一次他告诉我:「我们将会占领整个世界。」

  我说:「你们的计划非常渺小,这个地球太小啦。为什么你不加入我的计划呢?」

  他说:「你的什么计划?」

  我说:「我的计划非常简单。我这个人要求不高,很容易就满足了。我只想占领整个宇宙。为什么要操心一个小小的,包括在宇宙以内的地球呢?不需要担心它。」但是共产主义相信它会占领整个地球,而且几乎有半个地球他们已经占领了。

  他们狂热的态度会引起在美国变成狂热的基督教徒的反应。这似乎是美国人唯一的选择,但是他们不知道……你们可以在共产主义中幸存,但你们无法在狂热的基督教中幸存。

  你们努力把自己从一个危险中拯救出来,你们却又掉进了一个更大的危险。

  我可以给你们指明在共产主义中幸存的道路——不只是让你们从共产主义中幸存,也是为了让你们帮助整个世界摆脱共产主义。它非常简单:只要让人们更加富有。让贫穷消失,那样就不会有共产主义留下来。dark29

(翻译者vil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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