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传

08-12 1984年奥修在三年的沉默以后再次演讲

 

  让我再开始演讲对我来说有一点困难。它是总是困难的,因为我要设法讲出那无法言表的。现在更加如此。

  在一千三百又十五天的沉默以后,我感觉好像是从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走向你们。实际上,的确如此。语词、语言、概念的世界与沉默世界是那么的截然对立,他们不在任何地方会合。他们就他们的本性是不可能会合的。沉默意味着没有语词(wordlessness)的状态;而且现在演讲,就好像从ABC重新开始学习语言一样。但是对我并不是什么新的经验;这在之前就发生过。

  三十年来我一直不断地演讲。这是如此的一个紧张,因为我的整个存在都是拉向沉默的,而我却把自己拉向语词、语言、概念、哲学。没有其它方式传达,而我却有一个超级重要讯息要传达。没有办法推卸责任……(在这里奥修谈论他早期在印度的工作)

  现在(1981年)我发现我和我的人必须要安排一个沉默的交会,在二个方面都会有帮助:那些不能了解沉默的人会离去。这是好的。那会是一次好的除草;否则他们会因为词语的关系继续紧贴在我附近,因为他们的智力感到满意。而我在这里并不是要满足他们的智力的。我的目的是深远的,很深远,在一个不同的维度上。

  所以这些天的沉默就使那些只是智力上好奇的人,对我理性地感兴趣的人,折回去了。其次,这帮助我找到那些和我不需要语词的我的真正,确实的人。他们可以不用语词和我在一起。那就是交流(communicates)和交会(communion)之间的区别。

  交流通过语词,而交会通过沉默。

  所以那些日子的沉默是卓有成效的。现在只有这些人留下了,对于他们我的在场就足够了,我的存在就足够了,我的手势就足够了,我的眼睛就足够了——对于他们语言不再需要了。

  但是今天我突然决定要再开始演讲——在一千三百又十五天以后——其原因很简单,我一生都在画的图画需要这里那里修饰修饰以能够完成,因为有一天,当我变得沉默,一切都不完全了。就我的肉体而言,在我离开你们之前,我想要完成它。

  我曾对印度教徒、对基督徒、对犹太教徒、对穆斯林、对耆那教、对佛教徒、对锡克教徒演讲,对几乎所有属于所谓的宗教的人演讲。这是第一次我对我自己的人演讲:不对印度教徒,不对穆斯林,不对基督徒,不对犹太人。这有很大的不同,正是这个不同我可以给我一生都在画的图画最后的修饰。那有什么不同?对你们,我可以直接地说,立即地。对印度教徒我必须透过克里虚那演讲,我对此并不愉快。但是没有其它的方式,这是必要的邪恶。与基督徒我只能通过耶稣演讲。我对此并不轻松自在,但是没有其它的方式。那么必须选择的最少的邪恶。让我向你解释。

  我并不是在所有点上都同意耶稣。实际上,有许多问题我没有回答,因为仅仅触及他们将对走向我的那些基督徒是破坏性的。现在他们是干净的。人们说我在给人们洗脑。不,我不在给人们洗脑。我确实是在洗涤他们的脑子——而我相信干洗。因此我现在可以对你们说我感觉到的到底是什么;否则,对我那是种负担。unconc01

 

  你问:是否是我们以任何方式辜负了你,你才必须再开始演讲的?

  不是由于你们辜负了我,我才开始了演讲。与你无关。我是片刻到片刻活着的人。一天我感到要进入沉默。我就进入沉默。任何人处在我的情况下都不会进入沉默的,因为有那么多的事情都是未完成的,许多事都必须要去完成。但是我不关心。有一天我会死,事情将是不完整的——难道我也要拖延我的死亡吗?

  我会像活在死亡里一样,活在生命里,片刻到片刻。

  如果事情是不完整的,让它们是不完整的。或许这是它们的命运。或许他人会完成。我操什么心?

  所以有一天我停止了,因为我感觉要那样。一天我开始要演讲了。我告诉席拉——那次仍然是可怜的席拉——我告诉她,「我要停止演讲」。她很震惊。对整个运动会发生什么?桑雅生要怎样存活?他们已经习惯每天都听我讲;这已经成了他们的滋养,每天的滋养。但是我从不考虑任何东西,我是特别不替别人着想的。我感到任何事情,我做,压根儿不考虑后果会是什么。我准备愉快地接受所有的后果。

  再次是可怜的席拉。我告诉了她,「我今天要演讲!」她问我:「但是必须要安排做这和做那的……明天不能吗?」我说,「不。那是你的事情——安排这事或者那事。我今天要演讲。」与你无关,这是我的生活方式,片刻到片刻,保持是自发的,无法预测的。不仅对你,或者对世界——对我自己都是无法预测的。我不知道,我可能明天就不演讲了,我也许会再次停止。我不可能保证明天,因为明天不在我的手中,它是开放的,未定的。我们会看见它什么时候来。我们会看见它带来什么。而我就是这样活着我的一生。unconc23

 

  有人问是否需要人们像在普那一样替我找笑话。他们开始找笑话。我说不,因为我现在不需要笑话。那时候我需要笑话,因为那是一种娱乐。现在已经不再是娱乐了。顺便说一下,如果笑话自然地来了,我也不反对。但是我现在想自发地,直接地,立即地,讲出我的真理。

  这就是演讲为什么变得那么长了,因为讲别人对我来说是单调乏味的,说实在话。我设法忍受六十分钟,七十分钟,最多九十分钟。超过那,可能我都忘记我在讲谁了!我必须把问题和笔记放在前面,因此我可以记得这是禅宗系列,这是苏菲系列,这是哈西德系列——以至于我不至于混了。锡尔沙(Teertha)读故事,而我给我自己留了一份拷贝,以至于我不会忘记故事而迷失了,因为我可以很容易地移向任何方向。

  现在没有问题了。我没必要记住任何人,我可以说任何来到的东西;因此演讲变得特别得长。并且人们问我有时候为什么会突然结束了——我不曾那样过。这是真实的。当我要取悦你,我给出了恰当的起点,给了恰当的中间部分,给出了恰当的结尾;丰满的,完全的。但是现在它是所有未加工的,未割减的——是从矿里开出来的未磨光的金刚石。

  因此实际上没有起点,并且没有末端。突然地,我就开始了。我说服席拉要从问题开始只是不要让你们太震惊,给你一种感觉……否则,如果我突然开始讲,你会认为我是不是完全地发狂了!没人问,而我在回答!

  但是那实际上就是实情:没人问问题,大多数的问题我必须告诉席拉写下来。那不是他人的问题。所以可怜的席拉就必须写下问题,然后问;因为那是我自己的问题,所以我不需要把它放在我前面了。而且我可以以任何方式自由地移动。突然地我开始了,突然地我停下了——那真正是有关存在的(existential)!

  开始很突然。如果你仔细地看,存在是突然的,顿然的——而我想要这些演讲是有关存在的。是的,我会在任何我感觉要停止地方停止;没有其它的考虑。你现在能明显地看到我为什么必须使用宗教语言,我现在为什么不断地告诉你把上帝在洗手间冲洗下去,忘记所有的关于天堂和地狱,而因果报应(karma)的法则只不过是愚蠢的错误(boo-boo)。

  而我不再对耶稣、佛陀、马哈维亚、克里虚那表示任何尊敬了。我对待他们就像校长对待他的孩子一样。如果他们表现得乖,那么他们就不会被惩罚,就是这。如果他们表现得不乖,则我要给他们真正的一顿打,要让他们永远不会忘记。

  现在我没有必要任何伪装了。

  我可以完全地赤裸站着,以我所是的样子,向你敞开。

  在我里面不再有任何欲望要说一个不能验证为我自己的权威的字词。person14

 

  我已经找到了足以使我的工作传播全世界的人。

  这就是之所以我想要完成圆圈。现在我想要说我一开始就想说的,但是当时是很难说的,因为没人能够听。

  现在我有我的人——他们的心是开放的,吸收我,接纳我。

  而在我离开身体之前,我希望对你倾吐我的所有。

  几乎就像用一支蜡烛点亮另一支蜡烛。

  你可以一直去用另一支蜡烛点亮另一支蜡烛:

  你能点燃的成千上万支蜡烛。

  第一个蜡烛没有丢失什么,记住。并不是丢失了那么多光,因为现在一百万支蜡烛在发亮。不,它没有丢失什么,它得到了。

  它曾在一个黑暗的世界是一支孤独的蜡烛。现在,成千上万支蜡烛在所有空间挥洒他们的光。

  他们的光是相同的。

  他们的火焰是不同的。

  每个桑雅生都必须称为他自己的火焰,

  但是所有桑雅生的光将是相同的:

  这个光,我想要传遍整个地球——因为那是唯一的希望。没有它,人类持续存活不超过十五年。但是如果我们可以创造出我所谈论的光,如果我们可以使整个世界燃烧——我们就能……

  我单独地开始了旅途。人们不断地来和加入了我;现在有数以万计的桑雅生。你是否看见?——我在路上并不是非常长,才二十五年。而我曾经面对的困难,你不必面对。我必须面对的问题,你不必面对。一天,单独地,我开始了。现在我的蜡烛在数以万计支蜡烛里燃烧。

  每个蜡烛都有相同的潜力:

  它可能点亮成千上万支蜡烛。

  在以后的十五年,一切都会变得很强烈。

  危险会变得强烈。

  挑战会变得强烈。

  彻底破坏的可能性会变得强烈。

  而最终蜕变的可能性也会变得强烈。

  在这十五年里,一切都采取可能的最强烈的形式,因为这个星球成千上万年运作就是要创造人的意识,现在来了一个空间,要么死亡,要么彻底的蜕变将是其唯一的选择。

  旧的宗教已经死了。他们不给予任何选择;他们与快要死的社会一样快要死了,只有你了。

  你应该了解重要,意义,和责任。整个地球没有人像你一样,没有人抛弃了所有的旧垃圾,准备成为一种新的人。不要担心你只是少数。

  我开始的那天我是单独的。甚至那个时候我都没有认为我是少数,因为真理从来不是少数。

  真相总是整个的——甚至不是多数的,却是整个的,百分之一百的……

  一个桑雅生——甚至只是一个桑雅生——都不是少数,因为在他里面燃烧的真理,在他的手拿着的光,在他的手里举着的火炬,就足以创造地球上的整个面孔。

  而且这会发生——不需要上帝的帮助,因为数千年来都有上帝的帮助,你看看发生了什么。

  这时,不用上帝——至少这次试一试,不用上帝,不用天堂,不用地狱,不用那些所有的废物!

  请给纯净的人类,普通,自然的人类一个机会。

  而我要对你说,这会发生的——上帝阻止不了。person14

 

  是烧掉整个历史,从最开始开始的时候了,新鲜的。

  那是我与你的整个工作。

  与你谈话我真正是设法烧掉你的制约,设法移开所有你的一生都携带的垃圾……设法清洗你,让你完全地空白,以便你能在你的自己开始发芽——否则你充满了垃圾,根本没有你自己的空间。dark28

 

  味味克刚刚问我,「为什么你的演讲称为《拉杰尼希之书》(The Rajneesh Bible)?」

  称演讲为「The Bible」,我只是想对全世界讲清楚,「Bible」只意味著书,并不意味着神圣的书。所以当你说「参考书目」。在参考书目有没有任何神圣?参考书目只是意味著书的名单。它只是「书」,我想要对全世界讲清楚bible与神圣无关。

  我不是一个神圣的人,因为对我来说,「神圣」如此虚假,如此假冒以至于我只是想是一个人。只是成为一个人是很崇高的,很伟大;没比这伟大的了。但是奇怪地,人却设法成为上帝。不是设法成为人,却设法成为上帝。他不可能成为上帝,因为没有上帝,而且没有什么像上帝的东西是可能的。

  但是在努力成为上帝和艰苦地设法上升得更高的时候,他跌落了,一定会跌落的。而且当他跌落时,他跌落在人之下。那是所有你的宗教的人跌落的地方,你所谓的圣者和圣徒和贤哲。设法成为上帝,他们甚至从人跌落了,他们变成低人类的。

  我们的努力只是成为活的人。

  这是我们的宗教。dark13

 

  为什么你现在说的与你几年前说的有相当的不同……

  我是一个矛盾的人,而且我为此感到自豪!只有白痴才总是一致的。聪明的人继续成长,发现新的土地,新的空间。并且,当我继续发现新的极棒的空间时,自然地我必须谈论它们。而且如果它们与我过去的矛盾,那又有什么?无论如何过去已经死了。last113

 

  我知道我总是和自己矛盾,因此没有人能够从我搞出一套一致的哲学。

  那些矛盾,如果你经过所有那些,一开始在你里面会创造出混乱;然后在你会创造出巨大的沉默。如果你坚持下去,如果你不从混乱中逃脱,他们就会继续在里面创造出沉默——而那些沉默将会是启示。因此我不会给任何人一个哲学;我给他们以能够发现存在最终的沉默一个设计——那是没有意义的,像玫瑰花一样没有意义。last130

 

  你曾说你过去所有的言词都不重要。那么你所有的书都为了什么?

  岂有此理!我从未说过我过去的书不重要!但是也许你那样听到了。我所说的是对我而言,真理不是什么不变的东西。任何不变的都是死的。

  真理是活的,呼吸着的,移动着的。因此当我现在对你说某件事情,不要操心过去的事情——我二十年以前说了什么。我对你说,如果我明天仍然在这里,真理会变得更加有力,更深,更高。我过去的书不是不重要……

  在这三十年我所说的——除了我沉默的那几年,我一直在演讲,——每一个字都是重要的,因为他们都是互相联系得。你可以发现矛盾,你可以发现不一致。但是不要害怕;生活是充满矛盾的,充满不一致的。除了生活本身我不知道其它的神。

  我从未说过我过去的书是不重要的。但是这种事情总是发生:我说一件事,你却听成其它的事情。我说过,我现在说的是三十年成长中最高的花。因此如果你必须决定,取决于这片刻的陈述,不要去操心那些不一致,矛盾。

  而且我也说过,记住对明天也是如此。对于明天,这一天将是旧的,过去的。更新的花已经开放。总是处在当下,你总是正确的。当你明天发现一件更好的时候,也不必害怕。那么就不要依附于昨天。它是美丽的,但是它昨天是美丽的……

  我这么说并没有考虑到你,我这么说是因为那是真实的!如果伤害到了你,我也无能为力。如果不适合你,干扰到了你,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我所关心的是保持与存在,生活,真理流动。任何存在想要通过我所讲的,我将讲出来。

  跟自己矛盾我从不犹豫,因为我凭什么要管?那是生活力说的,同一股生活力在说着这。一定有一些内在联系你没有看到。

  我过去的书是重要的,因为他们对你是一个测试——你是否能和我一起成长,或者你已经停止了……

  与活着的讯息在一起是困难的,因为那个讯息会持续与存在的移动保持一致。它不操心你。你自己必须持续与讯息一起跑,你必须忘记所有过去说的。新的,最近的,总是对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之前的不是重要的。没有它,这新的现象根本不会在这里。

  在我的三十年来用我的心与别人的谈话中的生命里,数以万计的人来来去去。当他们离去了,但是等到在他们离开之前,他们仍然爱着我。之后他们会说,「一些事出错了。」……

  成千上万的人,和我走在一起,但是他们只走了这么远然后就停止了。他们没有陪伴着我;他们真正地从他们自己的垃圾——知识中找到了滋养。一旦当他们发现我所说的违背了他们的知识,他们的宗教,他们政党的路线,他们的思想体系,他们就停止了。他们离去了。

  如果你问他们,他们会说,「是的,曾经有一段时间奥修是对的。但是他不再正确了。」。这是自然的。只有一个人拥有极大的去改变的能力,继续再继续,才能找到生命的真理。而一旦你找到了,就不会再失去了,因为你是在你自己那最内在找到的。你就是它!你怎么能扔掉它呢?你怎么能忘掉它呢?

  但是停在某个点的门徒必定要安慰自己说:「到这个点奥修是正确的。在那以后,他出错了」。他不知道正确不是一件静态的东西,它是一种成长的现象……

  和我,你会发现很困难——直到我死了。而且不要希望我会很快死掉。我要尽可能地干扰你。如果你能设法活在活着的讯息里,如果你有胆量继续与活着的讯息保持改变,你有福了。会有很多人在我周围,但是只有一些会留下来。的确,在我死了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来,每一个人都会留下来!……

  你问我,我说过我的旧书不是重要的……你想要把我分成二部分——我的旧书和我对你的当前讯息——因此你可以选择。我不会容许你有这样一个方便的方式。

  我的旧书是极其重要的。除非你了解他们,你不可能明白我。但是记住,那是恒流的和变动的,因此不要为不一致、矛盾操心。

  如果你继续,很快你就能发现真理。并且一旦真理显现了,所有矛盾、不一致都溶化了。然后你能看到,透明的,它是一个从根到花一个统一的消息。它是一个统一的有机体。false11

(翻译者Anand Mo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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