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菜種子(耶穌說)

第二十章 頭腦是喝醉酒的

 

  他的門徒問他:那些死的人什麼時候才能夠復活,新世界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他告訴他們說:你們所期待的已經來臨了,但是你們不知道它。

  他的門徒告訴他:在以色列有二十四個先知都談到你。

  他告訴他們:你們摒棄了你們面前的這個活的,卻在談論那個死的。

  耶穌說:我將火拋到這個世界上,看,我守護這個世界,直到它燃燒起來。

  它一再一再地發生:耶穌來,但是你們認不出他:佛陀來,但是你們認不出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然後好幾個世紀又好幾個世紀,你們都在懷念耶穌和怫陀。然後宗教就被創造出來,巨大的組織就被創造出來——為了那個當他在這裡的時候你們從來不承認他的人。為什麼你們錯過了一個活的基督,這個點必須被了解,因為它一定是某種深深地根植於頭腦、根植於頭腦本質的東西,它並不是一個個人的錯誤,它並不是這個人或那個人所犯的錯誤,它是人類的頭腦千萬年以來所犯的錯誤。

  這個頭腦必須被穿透、被了解。第一件事:頭腦沒有現在,它只有過去和未來,現在非常狹窄,頭腦無法抓住它,頭腦一抓住它,它就已經變成了過去。所以頭腦能夠記住過去,能夠欲求未來,但是無法看現在。過去是非常廣大的,未來也是非常廣大的,但是現在非常微小、非常精微,當你覺知到,它就已經走掉了,而你並沒有那麼覺知!需要很強的覺知,唯有如此,你才能夠看到現在。你必須完全警覺,如果你沒有完全警覺,現在是無法被看到的,你已經醉在過去和未來裡。

  前幾天,木拉那斯魯丁來看我,他揮手叫了一輛計程車,進去之後說:「司機先生,請你帶我到奧修社區去。」

  司機從車子裡面出來,因為那輛計程車就停在奧修社區門口,他把門打開,告訴木拉那斯魯丁說:「老兄,我們已經到了奧修社區,出來吧!」

  那斯魯丁說:「好吧,但是下一次不要開那麼快。」

  頭腦是喝醉酒的,它無法看現在,看那個在你面前的。頭腦充滿著夢和慾望,你並沒有一個「在」,那就是為什麼耶穌被錯過了,佛陀被錯過了,克里虛納也被錯過了,然後我們又哭又泣好幾個世紀,然後我們攜帶著罪惡感好幾個世紀。你們思考、祈禱、和想像好幾個世紀,而當耶穌在那裡的時候,你們卻錯過了。唯有當你達到頭腦的「在」,你才能夠碰到耶穌,這個「在」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有這樣的一個「在」能夠達成現在,然後那個現在就是永恆的,但永恆是在深處,它並不是一個直線的移動,它並不是水平的,它是垂直的。

  第二件要記住的事是:你可以了解過去,因為要了解任何事你需要時間去思考、理論化、哲學化、系統化、和辯論,然後你才能夠在理智上理出一個頭緖,但是當一個耶穌「在」,你無法思考——你沒有時間可以思考。頭腦需要時間思考,它在黑暗中摸索。它會以某種方式創造出一種了解,而它根本就不是了解。如果你了解,那麼你可以直接洞察一個事實,然後那個事實的真相就顯露出來了:如果你不了解,那麼你就必須思考。

  記住,一個具有了解性的人從來不思考,他只是看著那個事實,那個看就能夠將真相透露給他。一個不了解的人才會思考,它就好像一個瞎子要從房子裡面出來,在他離開那個房子之前,他必須思考:「門在哪裡,梯子在哪裡,大門在哪裡?」但是一個有眼睛的人,如果他想要出來,他直接出來就可以了,他從來不會思考:「門在哪裡,梯子在哪裡,大門在哪裡?」因為他能夠看,所以不必思考。

  如果你是瞎眼的,那麼你非常需要思考。思考是一種代替品,它隱藏你的瞎眼。一個能夠直接看的人從來不思考:耶穌並不是一個思考者,亞里斯多德是一個思考者,佛陀並不是一個思考者,黑格爾是一個思考者。一個成道的人從來不思考,他就只是看,他有眼睛可以看,那個看就能夠告訴他那個路在哪裡,門在哪裡,大門在哪裡,然後他就直接走過去。

  當耶穌在那裡,那個大門是開的,但你是瞎眼的,你很可能會問耶穌本人:「門在哪裡?大門在哪裡?我必須從哪裡走?」

  有一幅威廉.韓特(William Hunt)的名畫,當它第一次在倫敦被展出,評論家提出了一個問題,那一幅畫是關於耶穌的,那是最美的畫之一:耶穌站在一個門邊,那個門是關起來的,那個門似乎永遠都關著,因為它的旁邊有長出一些雜草,似乎有好幾個世紀沒有人打開它。它看起來非常古老、破舊,而耶穌就站在門口,那幅畫的抬頭是「注意看,我就站在門口!」門上有一個可以敲門的東西,耶穌的手上就拿著那個敲門的東西。

  那幅畫很美,但是評論家一直都在找尋一些錯誤,他們的整個頭腦都在想看看有什麼地方缺失了,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個錯誤:那個敲門的家西就在門上,但是沒有門把,所以他們告訴韓特說:「那個門沒有問題,耶穌也沒有問題,但是你漏掉了一樣東西:那個門沒有門把。」

  韓特笑著說:「這個門是向內開的。」耶穌站在人心的門,它無法向外打開,所以不需要一個把手,只有一個敲門的東西。它向內打開,心的門是向內打開的。

  耶穌來敲你的門……但是你開始思考,你沒有把門打開,你反而甚至會害怕而把門拴得更緊:「誰知道是什麼樣的人站在外面?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流浪漢!一旦你將門打開,誰知道他會做什麼?」一旦你將心門打開,你就會變得容易受傷,那麼你就沒有那麼安全了,這個人看起來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你無法信任,那就是為什麼當耶穌來到你的門口,你會錯過他。

  首先,你是瞎眼的,你看不到,你只能思考。第二,你在害怕,害怕那個未知的,但是對於過去,你就覺得比較自在,因為已經過了一段足夠的時間,有很多人思考過,他們創造出理論,他們已經提供了一切所需要的,現在你可以只是看書——書是死的,但是你可以思考關於耶穌,然後達到一個信念,那麼也不會有危險,因為如果你對一本書打開你的心,也沒有什麼事會發生。所以有好幾百萬的基督徒每天都繼續在讀聖經,印度人每天都繼續在讀吉踏經,佛教徒每天都繼續在讀法句經,他們以一種機械式的方式來重複它,每天都一再一再地讀同樣的東西,那是沒有什麼危險的,因為書並不是火。

  但耶穌是一個火:一旦你打開你的心,你就會完全被燒燬。一旦那個陌生人進入到你的心,那個未知的就穿透到那個已知的,如此一來,你以前的頭腦就無法再繼續存在了,你就無法再是一樣的。一個不連續發生了,過去死掉了,甚至在夢中它也無法再被反映出來,一切你所累積的都會消失,這個人將會完全把你燒燬,這個人將會是一個死。但是你很害怕,因為你知道在每一個死亡之後會有出生。那個死越偉大,那個出生就越偉大——那個死越全然,那個出生就越全然,而這個人將給你一個全然的死。

  你會害怕,這個害怕的人是誰?它剛好就是在你裡面害怕的那個不是你的那個,那就是自我,是你對過去的累積,是你的認同:你是一個有地位、有聲望、有權利的人,一個有知識,而且備受尊敬的人。這個自我將會被這個人完全粉碎,這個自我會告訴你說:「要小心!不要那麼容易就把門打開,沒有人知道這個人是誰,要先確定。」等到你確定的時候,耶穌已經走了,因為他無法永遠永遠在你家門口等著。它是如此稀有的一個現象:未知穿透到已知裡面:永恆穿透到時間裡面。一個耶穌跟你的會合是如此稀有的一個現象,它只存在於某些片刻,然後它就走掉了。你錯過了,因為你的頭腦沒有一個「在」。

  我聽說,有一次,一個守財奴從政府得到了五萬盧比,因為他乘火車旅行,發生了車禍,那是他的求償金,他的骨頭斷了,身上有多處骨折,但是當他拿到了那五萬盧比的時候,他覺得非常高興。他在鎮上到處走動,告訴人們那個好消息:「我拿到了五萬盧比,而我太太拿到了兩萬五千盧比!」

  所以有一個朋友問:「你太太在車禍當中也受傷了嗎?」

  那個守財奴說:「沒有!但是即使在那個混亂當中,當火車出意外的時候,我有頭腦的『在』可以踢她的牙齒。她一點都沒有受傷,但是我有頭腦的『在』可以踢她的牙齒,因此她也得到了兩萬五千盧比。」

  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你會為了錯誤的理由而使用頭腦的「在」。但是當耶穌來,佛陀來,你從來不使用頭腦的「在」,因為那是危險的。它不會給你什麼東西,相反地,它將會帶走你所有的一切。你將不會從保險或政府拿到兩萬五千盧比,相反地,你所累積的寶物都會被洗光。所以每當一個耶穌在那裡,你從來不直接看他的眼睛,你會往這裡看或往那裡看,你會看到旁邊去,你從來不會直接跟他碰頭。你的頭腦會移到左邊和右邊,移到過去和未來……

  但是對於那個直接的和立即的,你的頭腦就變得很狡猾,你錯過了,因為在內在深處,你想要避開。

  耶穌會讓你覺得不舒服,會見他是不方便的,因為他會摧毀你全部的調整,他會讓你覺知到你一直以來都完全錯誤,他會使你覺得你犯罪了,你錯過了目標。他使你覺得你的整個生命是一個浪費,你哪裡都沒有到達,你已經站在同樣的地方有好幾百萬世了。當然,你在他的面前會覺得不自在,你會開始在內在深處搖晃和顫抖。唯一的方式是避開,你很狡猾地避開,你避開的方式甚至連你自己都不會覺知到你在避開。現在讓我們試著來了解這些話語。

  他的門徒問他:那些死的人什麼時候才能夠復活,新世界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猶太人一直在等待好幾個世紀,等待死人可以復活的那一天,等待一個和平和祝福的新世界秩序——神聖的秩序誕生的那一天。這個世界是醜陋的,就它現在的樣子,它就好像是一個惡夢,唯一可以忍受它的方式就是希望某一天事情不會這樣,這個惡夢會結束;某一天,這個醜陋的世界會消失,一個新的真善美的世界會誕生。這是頭腦的一個詭計:這是令人沉醉的,這給你希望,而希望是酒精濃度最高的飲料,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跟它相比。如果你能夠希望,你就可以永遠永遠保持喝醉酒。這給你一個可能,讓你可以等待:「這個世界並不是最終的,這個醜陋並不是最終的,這個生命並不是真實的生命,真實的生命將會來臨。」一個不具宗教性的人會這樣想。

  一個具有宗教性的人會接受一切的現狀,他不會等待其他的事發生;他會以這個世界的現狀來接受它,他會以這個生命的現狀來接受它,他具有一種很深的接受,他甚至會為此感激,他不會抱怨。他不會說:「這是醜的,這是不好的,這是一個惡夢。」他會說:「不論它是怎麼樣,它都是美的,我接受它。」只是透過這個接受,他就誕生了,他變成一個新的人,對他來講,一個新的世界就存在了,這就是進入新世界的方式。如果你只是等待,希望某一天這個世界會改變,它將永遠不會改變,它一直都是如此。自從亞當和夏娃離開伊甸園之後,它一直都是如此。

  在中國有一個諺語:「進步」是最古老的語言。人類的頭腦一直都在想著我們在進步。我們哪裡都沒有去成,世界還是保持一樣。細節可能有所改變,但是那個本質仍然保持一樣,它一再一再地都是一個輪子,它移動在同樣的軌道上。

  一個宗教人士就是一個接受當下這個片刻的人——不論那個情況是怎麼樣——透過那個接受,他就重新誕生了,那個死的就復活了。這是一個再生,當你的眼睛變得不同,整個世界就變得不同,因為問題不在於這個世界是怎麼樣,問題在於你怎麼樣看這個世界。問題在於你怎麼樣看這個世界,你怎麼樣處理這個世界,你的態度就是你的世界。這個世界是中性的:對一個佛而言,它看起來像莫克夏——最終的美和狂喜:對你來講,它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地獄,最後的、第七的——沒有什麼東西可能比這個更差,它依你如何看它而定。

  當你再生,每一件事都會跟著你再生,樹木將會是一樣的,但是你將不會一樣;山丘將會是一樣的,但是你將不會一樣,因為你已經改變了。你是世界的中心,當那個中心改變,外圍就必須跟著改 變,因為世界只是你周遭的一個影子。如果你改變,那個影子就改變了。那些等待和認為有一天影子將會改變的人是傻瓜。

  猶太人在等待,就好像每一個人都在等待,等待世界再生和死人復活的那一天,當那一天來到,就會有和平,永恆的和平和生命,所以他們問耶穌:

  那些死的人什麼時候才能夠復活,新世界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他們在問未來,你就是這樣在錯過耶穌。不要問耶穌關於未來的事,因為對一個耶穌來講,未來是不存在的,對他來講,整個永恆都是現在。對一個耶穌來講,希望是不存在的,因為希望是一個夢。對耶穌來講,只有真理存在,沒有希望,希望是一個騙局,希望是令你醉的,它讓你的眼睛變成好像是一個醉漢的眼睛,因為那個醉,所以你在看世界的時候每一樣東西都會變得不同。

  對耶穌來講只有真理,只有事實,只有赤裸的存在,他對它沒有希望。並不是說他是失望的,記住,失望是希望的一部分。

  如果你對未來抱著希望,失望將會跟隨而來,失望是希望的一個影子:如果你希望,你就會有挫折,你的希望越大,你的挫折就會越大,因為希望產生出一個夢,然後它不會被實現。耶穌並沒有失望,也沒有挫折。他從來不希望,所以每一件事都很滿足:他從來不期待,所以每一件事都是按照它所應該的那樣;他從來不夢想,所以沒有失敗。如果你沒有追求成功,那麼就沒有什麼事會失敗,如果你不去看未來,那麼就沒有什麼事會使你感到挫折。不!如果沒有夢想,就不會有痛苦。

  夢想帶來痛苦,存在是純粹的狂喜。耶穌生活在此時此地,對他來講,那是唯一的存在。那就是為什麼我說耶穌很難跟你碰頭,因為你一直都在未來,而他一直都在此時此地,要怎麼會合呢?那個距離那麼大!

  有兩種方式,第一種,耶穌必須開始像你一樣夢想——那是不可能的,因為當你知道,你是無法夢想的,當你知道,就不可能作夢,因為如果那個知者存在,夢無法產生,唯有當那個知者睡得很熟,夢才會出現。所以耶穌不可能來到你的層面,那是不可能的。不論他怎麼樣嘗試,它都無法被做到。他想要,一個佛想要來到你所在的地方會見你,但它本質上是不可能的,因為他無法變得昏睡,他無法變成無意識的,他無法掉進夢裡面,他無法希望。那麼要在哪裡會合呢?如果他進入一個夢,進入未來,那麼就可能會有一個會合,但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必須把你搖醒。

  所以耶穌一直在告訴他的門徙:「清醒一點!警覺一點!注意看、觀照!」他繼續在說:「要注意,頭腦要在此時此地!」但是甚至連門徒都會問關於未來的事,他們並沒有看著耶穌,他們在想著未來,因為他們在過去是受苦的。

  這是一種平衡:他們在過去受苦,未來他們將會是喜樂的,這就是他們生活的平衡,否則他們將會發瘋。

  在古時候,每一位國王在他的宮廷裡面都會有一位智者和一位愚者。它看起來很荒謬——一個智者是需要的,但是為什麼要有一個愚者呢?為了要平衡,否則宮廷裡面一定會不平衡,而這是對的。

  有一次,一個偉大的國王有一個智者,但是沒有一個愚者,所以事情變得不對勁,因此他們就開始去找尋,他們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愚者。完美是很稀有的,要找到一個完美的智者是很稀有的,要找到一個完美的愚者,那就更稀有了,但是不管那個完美是在哪裡,它都是非常美的。即使是一個完美的愚者,在他身上也有一個品質是你無法挑戰的——完美。完美有它本身的美,它會展現出一種優雅:如果你想要看一個完美的愚者是怎麼樣,那麼你可以閱讀社斯妥也夫斯基的小說「白痴」。

  他們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愚者,國王想要測試一下看看他是否真的值得,所以他就告訴那個愚者說:「列出在我的宮廷裡面的十大愚者,」——宮廷裡面有一百個成員——「按照順序作出一個十個人的表:最大的愚者排在第一個,接下來是第二個,然後第三個……」國王給了他七天的時間。

  到了第七天,國王問他說:「你那個表做好了嗎?」

  那個愚者說:「做好了。」

  國王很好奇,他說:「誰排第一位?」

  那個愚者說:「你!」

  國王覺得很困惑,他說:「為什麼?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那個愚者說:「就在昨天,直到昨天為止,我甚至連第一個都還列不出來。你給了你的一個部長好幾百萬盧比,叫他去一個很遠的國家買一個大鑽石、珍珠、和其他的寶石。我告訴你,那個人永遠不會回來,你信任他,你是一個傻瓜,只有傻瓜才會信任。」

  國王說:「好,但是如果他回來呢?」

  那個愚者說:「那麼我就會把你的名字劃掉,而將他的名字放上去。」

  在古時候的宮廷裡,它是必要的,因為它能夠給予一種平衡。你的生命是一個持續的努力,想要保持平衡。如果你過份移到某一個方向,平衡就喪失了,那麼就會生病。生病意味著平衡喪失了;英文的Disease(生病)這個字就是意味著不平衡。所以當你的過去是醜陋的——一個漫長的受苦,一個沈悶的現象,一個無聊——你要如何來平衡它?你一定要平衡它,否則你將會發瘋,你的平衡就是藉著一個很美的未來,你畫出一幅未來的浪漫圖畫,它給予一種平衡。

  但是耶穌不需要平衡,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平衡。耶穌不需要一個智者,也不需要一個愚者。你的過去就好像是一個智者,因為你得到了經驗,你透過經驗而得到智慧。你的未來就好像是一個愚者,它會夢想。如果你沒有任何未來,那麼將會有什麼樣的事發生?突然間,你將會瘋掉;如果你沒有任何未來,你將會發瘋。

  那就是發生在西方的情況,尤其是在美國。因為氫彈和原子彈的關係,未來已經不復存在。如果美國變成了嬉皮和奇裝異服的怪人的地方,那個原因是因為美國是更警覺的。他們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當中使用了原子彈,然後美國人就開始警覺到:未來已經不復存在,而過去就只是一個漫長的醜陋和惡夢。要怎麼辦呢?未來已經不能夠讓你在那邊愚弄,或是作夢,或是用來保持平衡,因此會有嬉皮的誕生——他已經瘋掉了,他已經失去了平衡。

  一個佛也是以類似的方式誕生,但那個方法是不同的;一個耶穌也是以類似的方式誕生,但那個方法是不同的:他就只是拋棄過去,他停止思考未來,也停止回憶過去,然後突然間,他本身就是平衡。你無法使一個耶穌變得不平衡,不可能。你可以使任何只是經通調整的人變得不平衡,但耶穌並非只是經過調整。一個經過調整的人可以被任何意外弄得不平衡,但是耶穌不可能被弄得不平衡,他不可能發瘋,因為那個基礎已經改變了,他並沒有活在過去,也沒有活在未來。

  門徒問耶穌關於未來的事。要怎麼樣才能夠會合?他們要怎麼樣才能夠碰到祂?而這些人是門徙,門徒都這樣問了,那麼那些廣大的群眾呢?

  他告訴他們說:你們所期待的已經來臨了,但是你們不知道它。

  你們所期待的已經來臨了……那些死的已經復活了,新的世界已經進入了,它已經在這裡,但是你不知道。耶穌是在說他自己:「我就是新的世界,我就是復活的死人,我就是生命,我就是生命的中心——我就在這裡,站在你的面前,而你竟然不知道,你們在問關於未來的問題,而那個未來就在這裡。」

  他告訴他們說:你們所期待的已經來臨了,但是你們不知道它。

  在永恆裡面是沒有未來的,未來是現在的一部分,但是因為我們的頭腦很狹窄,所以我們無法看到整體。我們就好像是一個被關在房間裡面的人,他從鑰匙孔往外看,他無法看到整體。透過鑰匙孔,你無法看到整體——除非你吃了大麻!否則透過鑰匙孔,你是無法看到整體的。

  我要告訴你們一個故事。有一次,有三個人來到一個城巿,那個時候太陽正在下山,他們試圖用各種方法想要在日落之前到達,他們用跑的,因為城門會關起來,太陽一下山,城門就會關起來,整個晚上他們就必須待在城外,而那是非常危險的——會有野獸、謀殺、和很多事發生。他們用跑的,但是他們無法即時趕到那個城市。當他們到達的時候,城門已經關起來了,太陽已經下山了。

  他們其中有一個人開始捶他的心,而且哭得很大聲,這樣看看在城牆另外一邊那個看門的人會不會聽到。他哭得很大聲,同時大聲敲門,他的手開始流血,最後昏倒在地。另外一個開始在城牆的周圍尋找,或許會有另外一個小門,或是一個後門,或是某一個他可以進去的地方,或是某一個排水系統之類的。另外一個是抽大麻的,他就只是在那裡抽他的大麻,然後他從鑰匙孔看進去,他說:「注意看!不需要去到任何地方,我們可以透過鑰匙孔進入!」

  當你吃了迷幻藥,那個情況就是這樣,會有這樣的事發生:那個鑰匙孔似乎變得非常大,所以你覺得你甚至可以透過鑰匙孔進入到神的王國。沒有人能夠透過鑰匙孔進入到神的王國,你將會停留在外面,當你恢復知覺,你將會笑這整件事情。

  想想一個被關在房間裡面的人,他可以透過鑰匙孔來看,他無法看到外面的全部,他只能看到一部分。同時想像,他透過那個 鑰匙孔來移動他的眼睛,然後他看到了一棵樹,他移動他的眼睛,然後他又看到另外一棵樹。第一棵樹已經不存在了,第一棵樹已經變成了過去,他以為它消失了,第二棵樹變成現在,而第三棵樹尚未出現,它是在未來。他繼續移動他的眼睛,然後第二棵樹變成了過去,第三棵樹出現,那個人想——而且他的想法很合乎邏輯——「那個我已經看不到的已經不復存在,那個我還看不到的目前還不存在,只有那個我能夠看到的存在。」

  我們就是這樣在做,這個人不會認為他的眼睛是透過鑰匙孔在移動,他會認為樹木進入存在,然後離開存在。這就是我們在說的:我們說時間在移動。記住,時間是不動的,只有你的頭腦在移動,時間能夠移動到哪裡呢?你是否曾經想過?時間能夠移動到哪裡呢?因為那個移動再度需要時間,如果你的時間是移動的,那麼就需要另外一個時間,因為移動需要時間。你從你家來到這個屋子,你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你從一個點移動到另外一個點,時間是需要的。如果你的時間在移動,就像我們所想的時間在移動——就像一條河流一樣,會去到過去,會從未來來,那麼另外一個時間是需要的,在它裡面,這個時間才能夠移動,那麼你就會掉進一偭無限的回歸,那麼另外一個時間將會在又另外一個時間裡面移動,不,它不可能是這樣。

  時間是不動的,相反地,是你的頭腦在移動,但是你看不到它。它就好像你坐在火車裡面,火車跑得很快,你看到樹木在移動,也是跑得很快,你走向相反的方向。如果你不被允許去看,去觀察,你可能會有一種感覺……有時候你的確有那種感覺,當你的火車在移動,而另外一輛火車停在旁邊,突然間你會以為是一個另外一輛火車在移動。

  人類存活在這個地球上已經有好幾百萬年了,這個地球在移動,但是沒有人覺知到它,每一個人都認為是太陽在移動。科學家一直在說,但是我們的語言還是沒有改變,我們還是「日出」、「日落」,太陽從來沒有升起,也從來沒有下落,但是我們仍然認為它是這樣,甚至連科學家也是這樣想。他知道事實,但是那個想法已經根深蒂固,他從來不認為是地球在移動。是「地球出」、「地球落」——不,並沒有這樣的字,太陽仍然繞著地球跑。

  關於時間也有同樣的謬誤存在。時間是不動的,它是永恆的,只有你的頭腦在動,當它移動的時候,你就會有一個狹窄的縫隙:來到它前面的是現在,從它出去的是過去,那個還沒有來到它的是未來。但是現在能夠走到哪裡去呢?

  如果你去想它的時候,這整件事情是荒謬的,現在怎麼可能突然變得不存在?存在怎麼可能變得不存在?過去已經找不到了,它已經變成不存在,而本來不存在的未來怎麼可能變成存在?它看起來完全荒謬,存在的仍然保持存在,不存在的仍然保持不存在,只是你的頭腦在移動。你無法看到整體,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劃分。

  耶穌活在整體裡,那就是為什麼他說:你們所期待的已經來臨了,但是你們不知道它。它不只是現在來,你們所期待的一直都在這裡,那就是為什麼耶穌在另外的場合曾經說過:「在亞伯拉罕存在之前,我就存在了,我一直都在這裡。」你們的頭腦說耶穌將會在未來出現,同樣的頭腦拒絕了耶穌,因為同樣的頭腦不可能跟現在有任何溝通,因此猶太人說:「這並不是我們在等待的那個人。」

  沒有一個人會是正確的人,不論是誰來都將會是錯的,因為它並不是人的問題,並不是他的對或錯,問題在於頭腦,它活在未來,投資在未來。當耶穌來,就沒有未來了,那麼所有的夢都無法繼續。耶穌變成你的夢的摧毀者,而你已經投資很多在它們上面,因此它變得很困難,非常困難。

  有一個醫生對一個醉漢說:「你現在就停止,否則你的聽力將會完蛋,你將會聽不到。」

  那個醉漢說:「我不想停止,因為我所聽的東西並沒有像我所喝的東西那麼好。即使聽覺沒有了,我也沒有損失什麼,因為我所聽到的東西是不值得的。」

  你已經投資了很多在未來,你所夢想的家西已經變得非常有價值。它使你反對過去,它給你動機讓你去行動,它幫助你去營運。事實上,它幫助你和你的自我去到那裡,你變得很難拋棄它。所以每當一個耶穌來,他會說:「我就在這裡!」然後你就會說:「不,這個人是錯的!」對的人永遠不會來臨,並不是因為他從來不會來,而是因為你不允許他成為一個對的人。如果你承認耶穌是一個基督,那麼你就必須立刻改變,你無法繼續舊有的模式,舊有的生活模式必須被拋棄,你將必須死掉,然後再生。

  他告訴他們說:你們所期待的已經來臨了,但是你們不知道它。他的門徒告訴他——同樣是舊有的執著,他們再度說——在以色列有二十四個先知都談到你。

  二十四這個數字是非常有意義的,因為印度人認為他們有二十四個阿梵達(神的化身),耆那教教徒認為他們有二十四個大師,佛教徒認為他們有二十四個佛,猶太人認為他們有二十四個先知。

  為什麼是二十四?為什麼不是更多或更少?為什麼他們都同意這個數字?在這個世界上,每一樣東西的存在都有一個特定的數量,即使智慧也是如此,它也是有一個特定的數量,那個數量就是當一個人成道,很難有另外一個人能夠立刻成道,所有的光都被那個人所吸收了,你可以活在他的影子裡,他會試圖以各種方式來幫助你,但是它變得很困難。

  因此會有那個現象:佛陀過世,當他死的時候,有很多門徒成道了。馬哈維亞過世,在他已經不復存在之後有很多門徒成道。同樣的現象就好像在一棵很大的樹木之下,很多小的植物都無法存活。有一個特定的數量存在,當某人就像是一個基督,他會吸收所有的數量。他非常廣大,所以小的數量會從各個地方消失,他變成所有的光,因此有很多數學進入它,所有那些一直在計算這個現象的人都得到二十四這個數字。在一個大劫(Mahakaipa)裡——從一個創造到一個絕滅,它的可能性是二十四,二十四個人能夠到達最高的頂峰。

  門徒們告訴耶穌:在以色列有二十四個先知都談到你。他們都說:「我們只是帶來消息的人,真正的人將會出現,那個最後的、最終的人將會出現,我們只是帶給你們消息。」那就是先知和基督之間的差別。一個基督是所有的渴望、所有的夢、和所有被認為關於彼岸的頂點;一個基督是最高點,是頂峰,是埃弗勒斯峰。先知會給你指示,他會指出那個路,他會給你那個訊息說有一個人要來,一個先知是一個傳訊者。有二十四個先知宣佈說基督快要來臨,那是一個頂點,在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類和所有人類的意識都會到達一個頂峰。

  他的門徒告訴他:在以色列有二十四個先知都談到你。

  他告訴他們:你們摒棄了你們面前的這個活的,卻在談論那個死的。

  「為什麼要將這二十四個先知帶進來?你們並沒有在看我!你們還在談論那二十四個已經過世的先知。他們談到我,你們在談論他們,而我就在這裡。他們錯過了我,因為他們在看未來,你們錯過了我,因為你們在看過去,而我就在這裡!」

  我將火拋到這個世界上,看,我守護這個世界,直到它燃燒起來。

  這個必須被深入地、有意識地加以了解。談論那些死的人很容易,因為你是死的,你們具有相同的品質,你跟那些死的人有一個類似性。看著耶穌是很困難的,因為這樣的話,你就必須是活生生的。只有同類才能夠感覺到同類,要知道的話需要那些類似性。如果你是黑暗,你怎麼可能知道光?如果你不是愛、不是生命,你怎麼能夠知道它們?耶穌被錯過了,因為你們並不是活生生的。你們過著一種無趣的、死的生活。你們的生活是最小量的,而耶穌存在於它的最大量。你存在於起點,他存在於終點:你就只是A,而他是Z,他是最終的頂峰。

  你們繼續在談論,甚至在他面前,你們也繼續在談論一些無意義的事。如果門徒們保持沈默,那可能會更好:如果他們就只是跟他在一起,那可能會更好,但是他們在問一些愚蠢的問題。這些問題可以由一個學者來回答,不需要去找耶穌。學者永遠都可以找到,他們是廉價的,他們永遠都不缺。而一個耶穌只是有時候才發生,他發生在人類成長的頂點;當那個循環來到了它的頂點,他就發生了。他是稀有的,而你們卻在問一些愚蠢的問題,就像小孩的好奇:在以色列有二十四個先知都談到你。

  耶穌拒絕了這整個事情,他說:「愚蠢!不要問愚蠢的問題。你們錯過了那個活的……在頭腦這個問題當中……你們錯過了那個活的。」

  一個人怎麼能夠在一個耶穌面前問一個問題?一個人必須看,一個人必須喝他,一個人必須吃他,一個人必須讓他進入到你最深的核心,進入到你存在最內在的部分。一個人必須融入他,同時讓他融入你。

  但是你們卻在問問題!你們在問關於先知的事!他們談過,現在你想要從耶穌得到證實。你們想要從耶穌等到一張證書,或是得到簽字證明,你們希望他也說:「是的,他們有談到我!」你們難道不能直接看耶穌嗎?你們需要一張證書嗎?如果耶穌還不夠,那張證書要幹什麼?即使耶穌說了,他一直在說:「我就是那個你們在等待的人。」你們還一直在問愚蠢的問題。在內在深處的某一個地方有懷疑,問題來自懷疑。那個發問的門徒在那個時候一定是看著耶穌,看著他如何反應。

  這是頭腦的一個詭計,如果耶穌說:「是的,我就是那個所有的先知都宣稱會來的人。」那麼你們就會想,那些先知也說,那個真正的人將不會宣稱,他不會說:「我就是那個。」而如果耶穌說:「不,我不是那個。」那麼你們就會走掉,你們會說:「他自己都說他不是。」

  注意看頭腦的詭計,注意看你是如何想要逃離他。人們問:「你達成了嗎?」如果你說:「是的。」他們就會說:「在優婆尼沙經裡面說,如果一個人說:『我已經達成了。』那個人就是沒有達成。」如果你說:「沒有。」他們就會說:「那麼就算了,那麼我們必須去找一個已經達成的人,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在你身上?」

  頭腦在找尋如何避開,那個問題是愚蠢的,所以耶穌並沒有回答它。而那個問題是一個詭計。以一種微妙的方式,耶穌是在說其他的事,而門徒則在問其他的事。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因為如果他直接回答,不論他說什麼,你都將會離開他。

  你已經隨時準備離開他,你沒有離開他是一件令人驚奇的事,為什麼你還繼續在那裡徘徊不去,也許是因為他的回答很模糊,也許是因為他並沒有直接說是或不是。也許是因為他的說法你無法了解,而你還沒有決定要怎麼做。如果他說:「是的,我就是那個。」你就會變得懷疑:「一個已經達成的人怎麼可能說『我就是那個』?」

  耶穌告訴他們:你們摒棄了這個活的。「我就在這裡,而你們卻在談論那些先知,那些死的……」

  你們摒棄了你們面前的這個活的,卻在談論那個死的。

  這種事一直在發生,如果我說了些什麼,你是一個印度教教陡,而它有被寫在吉踏經上面,你就會點頭說:「是的,這是對的。」你們並不是在對我點頭,你們是在對你們的印度教和你們的吉踏經點頭。你們說:「是的,他一定是對的,因為它有寫在吉踏經裡面。」如果我說了一些違反吉踏經的話,你將不會點頭,你會說:「他一定是錯的,因為它並沒有寫在吉踏經裡面。」如果你看著那個活的,然後如果我說了一些違反吉踏經的話,那麼吉踏經將會是錯的,而不是我。如果我說了一些話,它有寫在吉踏經裡面,那麼吉踏經將會是對的,因為我這樣說。

  但情形並不是這樣。如果你是一個猶太人,而如果我說了一些事,你那猶太人的頭腦就會立刻被打擾。在耶穌的這些談話裡,猶太人都一直被打擾,他們就在這裡,他們有很多人在這裡,他們的確受到了打擾,他們寫了很長的信給我——三十頁的信——說事情不是這樣:「你不了解猶太人!」如果我說了一些違反你們猶太人頭腦的話,你們就會立刻拒絕我,而不是拒絕猶太人的頭腦。如果我說了一些合適的話,你們就會接受我,但那並不是接受,你們只是在愚弄你們自己。如果我確認你們的頭腦,那麼你們就接受我,你們的頭腦保持是中心。

  這就是耶穌所說的:你們摒棄了這個活的。「注意看我,我就在這裡!太陽已經升起,而你們卻在談論夜晚,談論到你們所聽到的不久之後就會有一個太陽,但是你們不看太陽:『不久之後就會有一個黎明、一個早晨,黑暗將會消失。』你們還在談論那些生活在黑暗裡的人。你們在談論我,而我就在這裡,你們卻不看我!」要警覺非常困難!當印度人受傷,猶太人受傷,基督徒受傷,記住,那並不是你,那只是那個制約,將那個制约擺在一旁。

  注意看門徒和敵人是如何地類似,他們並沒有非常不同,沒有基本上的差別。猶太人告訴耶穌說:「你並不是那個一直被預示的人,因為那二十四個先知給了我們一些判斷的準則。你並不是那個,因為我們從那些過世的人得到了一個準則可以知道那個活的。」他們說:「我們無法相信你。請你證明它,那個跡象是:使一個死人復活!」而耶穌甚至沒有辦法拯救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自已,所以他能怎麼樣呢?他怎麼可能使別人復活。他逃不過他自己的死亡,在十字架上,它被證明,他並不是被預示的那個。

  他的門徙們在做什麼?他們相信他能夠治癒那些生病的人,他們相信他能夠使死人復活,他們相信他並沒有死在十字架上,在他死後的三天之內,有一些人還看到他。

  但是這兩者都依靠那些死的。那個準則是由已經死去的人所提供的,好像耶穌必須去遵循,遵循死去的那二十四個提供準則的先知,好像他不被允許成為自發性的。如果你說他從來沒有做出任何奇贖,猶太人將會很快樂,他們會說:「是的,那就是我們一直在說的。」而基督徙將會不快樂,因為一旦它被證明他從來沒有做出任何奇蹟,那麼他就不再是一個基督。

  基督本身還不夠嗎?就以他現在這樣,他不是一道光嗎?就以他現在這樣,他不是真理嗎?就以他現在這樣,他沒有將神的恩典或未知的恩典帶進這個世界嗎?不,你們有一個準則,他必須適合你們的準則。如果他適合,或者如果你認為他適合,那麼就沒有問題;如果他不適合,或者如果你認為他不適合,那麼他就不再是對的人。這整個事情似乎是一樣的,他們兩者——門徒和敵人——都是根據那些已經死去的人的意見來作判斷,沒有人直接看耶穌真實的現象。

  他告訴他們:你們摒棄了你們面前的這個活的,卻在談論那個死的。

  耶穌說:我將火拋到這個世界上……

  他為什麼會說這些話?因為舊有的先知說他會帶來和平,永恆的和平,他說:不!

  我將火拋到這個世界上,看,我守護這個世界,直到它燃燒起來……完全地。我並沒有帶來任何和平。

  他反駁了,只是要看看他的門徒會不會點頭,他藉著反駁來看看他們怎麼說、怎麼反應。事實上他並沒有反駁,因為唯有在火先存在之後,和平才會到來。

  唯有當世界燃燒起來,舊有的被燒掉,死掉了,新的才會產生。新的一直都是在舊有的死掉之後才會誕生。舊有的必須停止存在,新的才會出現,那個死掉的必須消失,那個活的才會出現。那個已知的必須走掉,才能夠騰出空間讓那個未知的進入。

  他並沒有反駁,他不可能反駁,不可能,因為那些先知們真的就是在談論他,但是他反駁那些門徒。在那個時候一定有很多人離開他,因為:「那個舊有的說他將會帶來和平,而這個人說:『我帶來火。』他剛好相反。我們已經在很多火裡面了,為什麼要帶來更多的火?我們已經在燃燒了,世界已經在燃燒了,已經處於焦慮和痛苦之中,為什麼還要帶來更多的火?我們需要和平。」

  但是記住,以你現在這樣,和平是不可能出現的,和平不可能為你存在。它並不是和平的問題,它是你的問題,以你現在這樣,每一件事都會打擾你;以你現在這樣,你將會在你的周遭創造出痛苦。痛苦並不是發生在你身上的意外事件,它是一種成長。就好像樹葉會來到樹木,焦慮也會來到你身上,它們是你的一部分。你可以摘掉樹葉,但是那將不會有所幫助,那只是在修剪技葉,修剪掉一片葉子之後會有四片葉子長出來;將會有更多的焦慮。除非你完全被燒燬,除非你不復存在,否則焦慮還是會出現。

  印度人,尤其是派坦加利,使用了兩個字來描述這種蛻變:其中一個是沙比吉三摩地(帶著種子的蛻變),另外一個他稱之為尼爾比吉三摩地(沒有種子的蛻變)。第一個並不算什麼,沙比吉三摩地並不算什麼,因為種子仍然存在,它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發芽,那個追尋並沒有被燒燬。你攜帶著種子;沒有樹木,但是樹木將會出現,因為你攜帶著種子。你也許完全壓抑你自己,然後樹木就消失了,你變成一顆種子。

  一顆種子是什麼?一棵被壓縮的樹,它被壓縮得很厲害,所以你看不到它。但是如果你紿這顆種子一個機會,一個情況,給它適當的土壤,那顆種子就會發芽,整棵樹就會出現。種子攜帶著那個藍圖,一顆小小的種子攜帶著整棵樹的藍圖。那顆種子攜帶著藍圖的每一個細節:哪一種樹葉,哪一種花,什麼顏色,什麼高度,會活多久,每一樣東西都攜帶在種子裡面。如果你能夠解讀那頼種子,你就可以畫出一個圖,看看那棵樹將來會變成怎麼樣。

  樹木只是種子的開展,你是怎麼樣並不是問題之所在,問題是你在你裡面攜帶著怎麼樣的種子。你的狀態只不過是種子的開展,你可以繼續改變樹枝,在這裡或是在那裡修修剪剪,但那些都只是修飾,你可以裝飾你自己,但是你將不會改變。你可以裝飾你的地獄,但是它無法變成天堂。

  派坦加利使用了另外一個字——尼爾比吉三摩地。他說,除非沒有種子的三摩地被達成了,否則你並沒有達成什麼——除非種子完全被燒燬,而所有的痛苦和焦慮都消失,因為那個藍圖已經被燒燬了。這就是耶穌的意思。

  他說:我將火拋到這個世界上……「我把火帶來燃燒你,我不是來這裡安慰你們的,我不是來這裡慰藉你們的,我是來這裡摧毀你們的,因為你們的種子是錯誤的。」那個種子必須被燒燬,唯有當你的種子祓燒燬,唯有當你變成空的,神性的種子才能夠進入到你的子宮,然後就會有一種新的開花發生。

  我將火拋到這個世界上,看,我守護這個世界,直到它燃燒起來。

  這是一種承諾,他說:「我將會守護它,我將會一直在這裡,直到整個世界都燃燒起來。」

  每當有人變成一個基督或是一個佛,他從來不會消失,只有你會消失,因為你並不存在,你只是一個外表,你來了又去,你是一個形式,你就只是像海中的一個波浪,在你裡面並沒有實質,你並沒有結晶起來。你來了又去,就好像一個夢來了又去。你每一個晚上都來,然後每一個早晨都消失。你來了無數次,也消失了無數次,但是每當一個基督發生……成為一個基督意味著什麼?它意味著一個人已經達到那個實質的,他已經不再是一個形式,而是他已經達成了那個無形的,那是不會消失的:他不再是波浪,他已經變成了海洋,他不會消失。

  一個佛會繼續存在,一個基督會繼續存在,他會停留在存在裡。這就是耶穌所說的「我守護這個世界,直到它燃燒起來」的意思——「我將會在這裡。」但是當他在身體裡的時候,你看不到他,所以當他不在身體裡的時候,你怎麼能夠看到他?注意看那個奇怪的現象:有很多基督徒在他們閉起眼睛祈禱的時候看到他,他們看到了一個內景,而當他在的時候,那些最親近的門徒居然看不到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你們在祈禱當中所看到的基督只是你們的想像、幻象、或投射。是你們將那些內景創造出來的,它是你們的頭腦。那就是為什麼一個基督徙會看到基督,一個猶太人或是一個印度人永遠不可能看到基督,不可能,甚至想到它都不可能!印度人會看到克里虛納,他有他自己想像的對象。一個耆那教教徙從來不會看到克里虛納,馬哈維亞才會來到他的內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你的頭腦在想像。你可以玩這些想像,這是自我催眠的,它讓你覺得很愉快。它非常愉快,你在你裡面創造出一個基督。你覺得非常快樂,但那個快樂就只是像你作了一個好夢一樣。到了早上,你覺得很高興,因為你作了一個很好的夢,但是即使它非常好,它也只不過是一個夢,它是沒有用的。

  耶穌為什麼會被錯過?當他在的時候,他自己說:「你們並沒有看那個活的。」然後當他過世之後,有無數的人閉起他們的眼晴看到他、享受他,當耶穌在他的身體裡的時候,將他釘死在十字架上的就是同樣的這些人。同樣的這些人繼續在想像他、想念他,因為這個想像並不是火,它是一種慰藉,它能夠安慰你:「我看到了基督。」

  人們來到我這裡,他們說:「我看到了基督。」他們看著我,希望我說:「是的,你看到了他。然後他們就會很高興地離開。如果我說:「這是愚蠢的,拋棄所有的這個想像!」他們就覺得非常不高興,以後就不再來找我。為什麼要去找一個破壞者,為什麼要去找一個摧毀你的美夢的人?

  當基督還活著的時候,你錯過了,當他不在身體裡的時候,你怎麼可能會見他?但是同樣的現象又發生了:現在基督徒在談論耶穌就好像他們以前在耶穌面前談論那二十四個先知。現在他已經死了,現在你們談論那個死的,而錯過那個活的。

  有一次一個基督徒去找一個襌師,他帶著聖經去,他告訴那個襌師說:「我想要讀幾句耶穌的話給你聽。」那個禪師本身是一個活的師父。

  那個襌師笑著說:「好。」

  所以他就讀了幾句耶穌在山上的講道。在讀了兩、三句之後,那個襌師就說:「好了,講這些話的人是一個成道的人。」那個人覺得非常高興,因為基督被承認了,因此他想要再讀多一點,他再度開始讀,那個襌師說:「是的,非常好,不管這些話是誰說的,他是一個成道者。」

  那個基督徒謝過襌師之後就回家了,覺得很高興說耶穌被一個佛教徙所認定,然而他完全錯過了,因為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基督,那個師父試了兩、三次說:「好了!」他是在說:「把你的書合起來,夠了!我已經嘗過了。我說,是的,這個人是一個成道的人。」

  如果這個人真的對真理有興趣,聽到他這樣說,他一定會看著師父,因為他一定會想要知道:「是誰在說,說這些話的人是一個成道者?」他一定會把書丟掉。「為什麼要擔心那個死的?注意看這個人!」但他還是繼續看他的書。他一定會去告訴他的基督徙朋友,他一定會說:「耶穌真的是一位成道者,我去找一個佛教徙……一個佛教徙很難承認耶穌,這個人非常偉大,他承認他。」

  你們從一個活的人來找尋對一個死的人的承認。記住這個,因為你可能也會做同樣的事。

  今天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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