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一萬個佛的一百個故事

Ma Dharm Jyoti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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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修對於未來具有很深的洞見。在一九七一年,有一個接著一個的西方人開始來到,同時被點化成為門徒。

  來自孟買的卡魯那被送到紐約去跟美國的普拉緹瑪在那裏開了第一個奧修的靜心中心。奧修說有好幾千人已經開始來找他,然後一個新門徒運動將會像野火一樣在全世界散播開來。

  他叫拉克斯米去為他找一個較大的地方。在他寫給朋友的一封信裏,奧修講得很清楚說他現在必須固定在一個地方。他的旅行已經結束了,現在那些口渴的人必須自己來到井邊。

  在孟買和附近的地方四處搜尋了一下,最後在普那的可利工園區三十三號購買了一個平房。

  在一九七四年的三月二十一日早上,有很多朋友聚集在伍德旅店公寓的起居室慶祝奧修的成道日。

  當天下午奧修將會坐車去普那,那是在伍德旅店的最後一個慶祝會。女門徒塔魯跟幾個朋友開始做「克爾坦」。每一個人都被允許向他頂禮,同時拿「普拉沙德」(慶祝日所分發的甜食)。在早上,我帶著我的行李箱去到了伍德旅店,要跟他一起去普那。我無法想像我自己在孟買而沒有他。一旦他走了,我就覺得孟買對我來講是一個被遺棄的地方。慶祝會進行了兩、三個小時,幾乎每一個人都流下了眼淚。我在附近超然地站著,看到奧修臉上一點感情的微波都沒有。他看起來跟以前一樣地安詳和新鮮。我並沒有被他的離開所影響,因為我知道我會在普那跟他在一起。

  在慶祝會結束之後,奧修用了午餐,然後休息一下子。在下午兩點半的時候,他的車子已經準備好,整部車子都有花圈的裝飾。有很多朋友再度聚集來跟他道別。奧修下來,向大家行合十禮,然後慢慢走向車子。有一些朋友爆開來,開始號啕大哭。整個情景就是心碎,他們心所愛的人要離開他們。

  拉克斯米已經坐在駕駛座,奧修坐在後座。還有五部朋友的車要跟他去。我搭男門徒阿魯普的飛雅特新車,奧修的叔叔也跟我們一起。其中有一輛車是為了攝影師要拍攝這個歷史事件的影片。在幾分鐘之內,所有的車子都上路了,試圖要超越其他的車子。

  再見了,孟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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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魯普想要緊跟著奧修的車子,所以他開得非常快,一路上一直超車。最後他的車子爆胎了,然後停在一個荒野。我感到非常挫折,坐在一棵樹下幾乎有一個小時,輪胎才換好。

  等我們去到了普那,普那的朋友們所安排的歡迎奧修的活動已經結束了。他的成道日慶祝會在十七號平房前面舉行。奧修兩腳交叉坐在一個蓋著白布的方桌上。克爾坦在進行著,人們排隊來向他頂禮,場面十分擁擠,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所以也跟著大家一起排隊再度向他頂禮。這個想要靠近他的渴求似乎是無止境的。我喝得越多,就覺得越口渴。當我靠近他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個淘氣的微笑,我不瞭解那是什麼意思。慶祝會結束之後,奧修起來,再度向每一個人行合十禮,跟拉克斯米走到三十三號平房。我跟幾個朋友離開去用晚餐,然後住進一家旅館,此時我已經覺得精疲力竭,想要早點睡覺。

  我想到奧修,同時想像著他會有多累,整天會見那麼多人。在我夜間的靜心裏,我祈求他今天晚上能夠在新的地方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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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過很深的睡眠,睡了幾乎有八個小時之後,我在清晨起床,覺得精神很新鮮。我們的旅館被很大的樹木所圍繞著,小鳥已經開始在吱吱喳喳叫。坐在敞開的陽臺,喝著我的早茶,我感覺好像置身于天堂。它感覺起來跟孟買非常不同,每一件事看起來都很放鬆,我很高興奧修離開了孟買。

  在早上九點鐘的時候,我準備好叫了一輛機動三輪車去找奧修。拉克斯米來迎接我,帶我巡視了一下房子的四周和花園。感覺起來,它對奧修來講好像是完美的地方,現在他可以在他自己的花園走路,然後坐在草坪上,沒有人會打擾他。

  在下午的時候,我再度去會見奧修,他閉著眼睛坐在花園的搖椅上。

  我走向他,靜靜地坐在他右邊的草坪上。當下非常寧靜,除了有一些小鳥在樹上叫以外。突然間,有火車靠近的很大聲的噪音,我覺得受到了打擾,但是當火車的噪音消失,那個寧靜更加深了。過了一會兒之後,奧修睜開他的眼睛對我微笑,他問我說:「你什麼時候回孟買?」我告訴他說: 「奧修,我不想回孟買,我想要留在普那。」他問我說我是不是在那裏碰到了什麼困難,我說沒有。然後他跟我談得更深入,解釋說他不贊成棄俗,我必須繼續做我的工作,待在我家,然後每當可能的時候才來普那。

  看到我不想回去,他說:「你必須在普那為我工作,當時機對了,我就會叫你。」我開始哭,然後看著他,他笑著說:「你在流眼淚的時候看起來更美。」我含著眼淚笑了出來,然後他將他的手放在我的頭上說:「那很好。」我向他頂禮,然後離開,但是我的心失望地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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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搭晚班的火車回孟買。我的內在覺得很傷心、很空虛。我坐在靠窗的位子,閉起我的眼睛。當火車開動,我從窗外望去,看到了四周廣大的原野和層層的山。我曾經跟奧修一起坐這個火車旅行,我記得當時每一件事都很喜悅,好像是在慶祝。今天的情景截然不同,我覺得好像悲傷降臨在每一樣事物。我記得奧修說:「當你悲傷的時候,也享受你的悲傷。」它聽起來很容易,但事實上不可能。我正在受悲傷之苦。我向內看,覺得被淹沒在悲傷的海洋裏。

  我不知道睡眠何時征服了我,但是當我醒來看著我的手錶,我很驚訝地注意到我已經睡了兩個小時,在我睡覺當中有奇跡般的事發生,我再度覺得很新鮮,充滿能量,所有的悲傷都消失了,我覺得很寧靜、很喜悅,有某種清晰發生了。我瞭解到,我是一個依靠我自己的個人,我必須在這 齣大的戲劇裏面靠著我的瞭解來演出我的部分。現在是我要跟我的朋友們分享我從奧修那裏所學到的事的時候了。他給了我很多,我需要消化它。我記得奧修說:「一棵小樹無法在大樹的陰影底下成長。」

  我很感激和感謝奧修遣我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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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的父親和我的祖母待在我孟買的家五年,我持續地做我的工作,幾乎每個週末都會去普那。每當可以的話,我就會請長假離開辦公室一個月左右去待在普那。我很驚訝地看到來自世界各地的人擁進普那來被點化成為門徒。奧修對未來的洞見成真了。他在孟買的時候就曾經說過:「有千千萬萬人會來找我。」

  奧修每天早上都會演講,一個月講印度語,一個月講英語。每天晚上他都會個別會見一些人來回答他們個人的問題,同時點化其他的人成為門徒,並給他們新的名字和串珠。世界各地有很多門徒開了新的靜心中心。

  他的訊息也在孟買散播得很快,我唯一的興趣就是介紹更多更多的人來認識奧修。當我跟新認識的人談論奧修,我知道有一些未知的能量在利用我作為一個媒介。我會說出一些甚至我以前從來沒有講過的話,而我本身也是第一次聽到的。

  奧修演講的錄音帶每天都會送到孟買來,一群一群的朋友會在不同的地方聽它。我很高興地觀察到,我已經不再執著於一定要見到奧修本人。我跟奧修的連結已經進入更深,在我的靜心裏,我可以感覺到被他的「在」所圍繞著。每當我去到普那,我大部分都有機會可以在夜間的達顯碰到他。在一次達顯的聚會裏,他告訴我說我還必須待在孟買一年。

  我在照顧我的老祖母,她已經臥病在床。聽到奧修的訊息,我瞭解到也許我祖母還會活一年,我必須跟她在一起來了結我跟她過去的「業」。我自己的母親在我六歲的時候就過世了,在那些日子裏,我的祖母照顧我很多,同時給了我很多的愛。她從來不會強加任何她的觀念給我。在愛的名義之下,她完全允許我自由成為自己,她不會用任何意識形態來制約我的頭腦。我可以說我就像是一個野小孩被帶大的,我都是以我自己的方式來做我的事情。我的內心充滿著對她的愛和感激。在這種情況下,我無論怎麼樣都是不可以離開她的,否則我一生都會覺得良心不安。五年前,當奧修叫我要留在家裏,我還不知道是這樣,但是奧修能夠看穿我們,而那是我們甚至沒有覺察到的。

  令我驚訝的,我的祖母在十一個月之後過世了。在她過世之後,我在家裏待了一個月,然後去普那參加奧修的成道日慶祝。我通知拉克斯米關於我祖母的過世,隔天我就收到來自奧修的訊息說我不用再回去了。我的心開始跳著喜悅的舞。我覺得好像有人打開了籠子的門,我可以再度在敞開的天空飛翔。我的時間終於來到了,現在我可以再度待在我師父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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