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束縛到自由》

From Bondage to Freedom

翻譯者新地

第十一章 露珠融入了大海

  第一個問題:

  我覺得我現在才開始看到你。在此之前你都是我父親的另一個投射。一個真正的師父甚至不是一個師父。這種徹底的自由嚇壞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真正的門徒是什麼?他存在嗎,還是只有當他開始成為個人他才存在?

  師父已經化解了自我以及與存在分離的觀念。他不再是一個孤立的實體,他只是一扇窗。透過這扇窗你可以看到無垠的天空與浩瀚的宇宙:日出日落,空中的飛鳥,蓮花綻放,芬芳四溢。

  師父肯定不是你在什麼地方都可以找到的那種所謂的師父,他們假裝是師父,裝模作樣。

  師父只是一個浩瀚的虛空。

  自然,門徒就是一個越來越接近相同品質的人:自我不復存在,不再與存在分離,洋溢著無條件的愛,對美無比敏感……一場天翻地覆——你消失了,讓位給存在。露珠融入了海洋。

  師父的作用就是讓你品嘗一下融入整體,讓你參與存在這場美妙的合唱。他沒有要教導的信條,他沒有要鼓吹的教義,他沒有教義與神學。他不會給你更多的奴役、更多心理上的束縛。

  那就是你們所謂的師父在做的。有人讓你成為基督教徒,有人讓你成為印度教徒,有人讓你成為回教徒。這些人不是師父。這些人都是騙子、假貨、大眾潮流——或者好一點,加州潮流。

  真正的師父是徹底的自由。

  靠近他就是靠近無限的天空,沒有邊界。

  處於他的臨在之下就是消失,徹底消失。

  此時此刻,你並不存在。存在的是彌漫在5000人之間的寧靜。你正在融入那種寧靜。

  師父不是一個偽裝者。他並不宣稱他是師父,他證明這一點——以他的臨在。師父的臨在是整個存在中唯一的奇跡。它非常有磁性。任何想要和敢於探索這種寧靜與平安的人都會接近師父。

  接近師父就是門徒的含義。它不是臣服,它不是相信,它不是信奉。它是一場冒險,是終極冒險——因為當你靠近師父,你會有種你正在消失的奇怪感覺。當你真正靠近師父,你就不在了。那時既沒有師父,也沒有門徒。

  那就是融合。

  那時就有傳遞,一種語言無能為力的交流。

  在那種深邃的寧靜之中,在兩個完全空無又充滿醒覺的人之間,生命中最精緻、最狂喜的經驗顯現了。

  你回到了家。

  第二個問題:

  親愛的師父,

  你談到濕婆,說他非常癡情,以至於在他妻子死後還扛著她的屍體過了12年。這個濕婆和那個創造了112種成道方法的著名成道者是同一個人嗎?扛著屍體有什麼積極的意義嗎?

  是的,有重大的意義。這個濕婆和給了世人112種靜心方法的濕婆是同一個人。

  很少有人憑一己之力就窮盡了整個科學。濕婆是那些天才之一。就靜心而言,幾千年來那112種方法沒有任何增加。它們是詳盡的。

  濕婆收錄了所有的可能性。他沒有留下任何讓你可以開發一種新方法的角落與空間。在人類裏沒有別的天才可以跟這個奇人相比。

  但這個故事肯定讓你困惑。他的妻子帕瓦提死了,他深愛著她。我希望一步步進入這個故事,解釋它所有的內涵。它們對你們和當今的人類有重大的意義。

  首先,濕婆沒有禁慾。一個不禁慾的人開發了所有的靜心技巧。這意味著什麼呢?

  這意味著禁慾與靜心無關——事實上,那些所謂的禁慾的聖人與僧侶並沒有貢獻給人類任何智慧、聰明才智、優美、財富、音樂舞蹈。沒有,在任何層面上你們禁慾的男女僧侶都沒有貢獻。他們一直是地球的負擔。他們唯一貢獻的就是愛滋病,那是必然的結果。

  生命源於性,生命包含了性。你可以把你的性精煉到極致,以至於它變成了愛,它變成了慈悲。但如果你通過禁慾來禁錮性能量,你就破壞了你成長的所有可能性。你是在走向死亡。如果性是生命,禁慾就是死亡。這是簡單的邏輯。

  愛滋病是慢性死亡的另一個名字。這就是為什麼它無藥可治,因為死亡無藥可治。唯一的區別就是死亡是即刻的,而愛滋病是慢性的,需要時間。不過即刻的死亡有一種美。這一刻你活著,下一刻你就走了,你並沒有受苦的中間過程。

  但一個人必須活上兩年等死,你無法想像他所受的煎熬。他知道結局不可避免。他所有的生活都失去了意義,他只是在極度的痛苦中等待。對他而言,兩年不只是兩年。時間是相對的。如果你快樂,時間就飛逝。如果你在和心上人約會,你無法相信夜晚結束了而太陽露頭了。如果你見到一個多年不見的朋友,時間轉瞬即逝——仿佛時間突然飛奔起來,不再像通常那樣走動。

  但當你沮喪、悲慘,明天只有死亡,那兩年幾乎就是永恆。我們外人看起來那是兩年,但對於愛滋病患者,那兩年就是永恆。那些禁慾者帶給你們愛滋病,因為愛滋病是不自然的,它違背生物學、生理學,違背你的荷爾蒙。

  牢牢記住,你的身體是非自主的。它不按你的指令運行,它有自身的程式要執行。你吃東西。吃什麼是你決定的,但一旦低於你的喉嚨,那就不由你控制。現在是你的身體做主——消化食物,把它分解成不同元素並輸送到身體相應的部位。

  大腦需要的會被輸送到大腦。生殖器需要的會被輸送到生殖器。你的身體並不知道你是個基督教僧侶,並不知道你在禁慾——它不停在你體內製造精子。你要怎麼處理那些精子呢?

  你不可能一直把它們留在體內。那個空間很小,一旦滿了,它們就必須被釋放。而且它們迫切想要被釋放,它們也想進入這個世界,看看外面在發生什麼。你就是這樣進入這個世界的,別人也一樣。

  幸好佛陀的父親不是和尚。只要少數幾個人:佛陀的父親,老子的父親,莊子的父親,摩西的父親——如果這些人都是和尚,那就不會有各大宗教。基督教要除外……因為耶穌可憐的父親和他的出生沒有關係——他的父親是個僧侶!

  但你思考過嗎,基督教的上帝是三位一體,其中一位是聖靈。他並不是禁慾者,他是個強姦犯。

  一個崇高的行為!——他強姦了可憐的木匠貞潔的妻子,你們居然一直把這個怪物稱為聖靈。那你們認為什麼才是惡靈呢?他是上帝不可或缺的部分,那讓上帝也不再禁慾。

  但是你們的男女僧侶、你們的宗教都把死亡與毀滅加諸給人類。這樣的最終結果就是愛滋病。愛滋病比核武器更危險,因為核武器根本不會被啟用。使用那些武器將會摧毀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這是一目了然的。

  當勝負存在,戰爭才有意義。當整個人類同歸於盡,戰爭就失去了意義。沒有戰勝國,也沒有戰敗國。我可以絕對確定地告訴你們,核武器不可能被啟用。但愛滋病正像野火一樣蔓延,它也許會毀滅人類。

  濕婆故事的第一層內涵就是他不是禁慾的。第二層內涵就是他不是同性戀。你們的男女僧侶必然成為同性戀。你們把他們逼到沒有別的出路。

  第三層內涵就是濕婆對他的妻子有無盡的愛,所以他扛著帕瓦提的屍體在全國尋訪了12年醫生,直到他妻子的四肢全部一節節掉落。他的肩膀上什麼也不剩。這看上去有些愚蠢,但在我看來有完全不同的內涵。

  一個濕婆這樣的靜心者知道生命是永恆的。如果生命是永恆的,那帕瓦提就未必要轉世。她那時依然年輕、健康、美麗。肯定有人可以讓她的心肺功能復蘇,因為身體的後臺是不生不滅的靈魂——只是身體層面的某些硬體缺失了。

  在這個意義上,濕婆其實是人體工程學第一人。他要找一名醫生去修復阻止他妻子的靈魂進入這個美麗身體的所有部件。

  現在,科學家說人體有想活多久就活多久的能力。為什麼人在70歲左右就會死亡?這個原因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我們已經習慣於人的壽命只有70年的觀念。這種「壽命只有70年」的頭腦制約才是你身體衰老的原因,。

  在喀什米爾有一些地方,其中一小塊現在屬於巴基斯坦,那裏有的人已經140歲、150歲了——而且毫不顯老。我見過那些人。他們住在山裏,他們沒有人的壽命只有70年的觀念。

  在高加索與俄羅斯,有的人活到180歲,有成百上千的人,他們依然像年輕人一樣在地裏幹活。他們精力充沛……

  我想起了蕭伯納,他一生都住在倫敦。但當他快70歲的時候,他開始去小村子裏尋訪墓地。他的朋友都認為他瘋了。他們一直覺得蕭伯納不正常,但現在他完全瘋了。去小村子尋訪墓地,閱讀碑文還把碑文抄下來,這有什麼意義呢?

  最後他決定把家從倫敦搬到一個小村子。他的朋友問:「什麼情況?你是個有修養的文學家。你的圈子在倫敦。你去那個愚昧的村子幹什麼?」

  他說:「我只想住在那個村子裏,因為在那裏的墓地我發現有人活到100多歲,但墓碑上還是說這個人過早死去。130歲,這個人還死得太早!」

  「那個村子有正確的心態。我要去那個村子,我要每天去拜訪墓地。現在那裏是我的大學,我必須閱讀那些碑文以確信70歲並不是人生的盡頭。」他活了將近100歲。

  現在人體工程研究者說人可以很容易活到300歲,完全不用衰老。不過他的心理必須改變,他的制約必須改變。有更為激進的科學家說如果我們可以修改人類細胞的基本程式——那可以做到,現在已經可行——我們就可以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這裏的一個門徒寫信給我說他非常糾結。他是個科學家,在一個製造人工器官的科研機構工作,他製作人造手掌、人造腿、人造肝臟心臟,各種人體部位都有。他的糾結是:「我在違反自然嗎,因為人造心臟並沒有天然的那麼好。我從事製造人工器官的職業是個錯誤嗎?」

  他的糾結是毫無根據的。記住,自然給了你聰明才智,而聰明才智的功能就是改進自然。自然只是初始設置。

  如果你的人工義肢沒有天然的好,不用擔心:要不了幾年你的義肢就會比天然的更好,因為天然的四肢是盲目的生物能創造的,而你的義肢將會由清醒的智慧創造。那種清醒智慧是自然的一部分,所以你完全沒有違背自然。

  是的,那些鼓吹禁慾的人是反自然的。那些鼓吹反對生育控制的人是反自然的。那些製造核彈的人是反自然的。他們都在破壞,而你的工作是創造性的。如果你的義肢還比不上天然的,加大力度,投入更多。這只是一個投入更多聰明才智到你的工作中的問題。

  如果你可以製造出更優質的人體部位,那將是對人類極大的祝福,因為當有人死於心臟病——生命不會死亡——只是他的心臟失靈了;如果可以換一個心臟,他就會活過來。你是在為生命服務。

  有人骨折了。與其修復受損的骨頭,它再也不會像之前一樣堅固,不如把整個骨頭換成人工的更好的骨頭。我們可以製造出不易骨折的骨頭。

  我們可以讓人類更換任何運作不良的器官。如果眼睛可以更換,那就不需要眼鏡。那是真正的美妙——70歲的人有一雙孩子般的眼睛!

  不用糾結。你只要記住一個標準:為生命服務就是為自然服務,違背生命就是違背自然。

  聰明才智是自然改善自身的唯一希望。

  濕婆的故事有美好的內涵。扛著妻子的屍體,他是在表達也許有人可以更換停止運作的小的部位。他是人體工程學第一人。

  第三,他的愛——不要稱之為癡情——他對他妻子的愛表明靜心並不反對愛。一個創造了所有靜心方法的人,一個人也許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靜心者,他依然有人性,他對愛沒有困擾。

  所有宗教的教導剛好相反。他們教導你拋妻棄子,教導你出世、苦修,教導你拋棄生命中所有的喜悅。那樣你才能得救。他們在教導你自殺,那不是宗教,但他們讓無數人加入了自殺隊伍。

  一旦你的愛死了,你內在的許多東西也會死去。一個沒有愛的人無法看出一幅畫的美麗。如果他看不出人類臉龐的美麗,看不出絕色美女的美麗。如果他在存在的終極顯化裏都看不到美,在一個畫板上他能看到什麼呢?只有一些色彩。他看不出其中的美。

  一個愛死去的人無法作詩,因為沒有愛,他的詩只會是空洞的。它裏面沒有生命,只是詞語的排列組合。它的背後沒有神韻。它會是一具詩歌的屍體,但不是詩歌。一個無法愛的人不可能有任何創意。他為什麼要做男人或女人的雕塑呢?他為什麼要做出印度卡傑拉霍美麗的女性雕塑呢?

  我見識過世界各地最優秀的雕塑,但完全無法與卡傑拉霍的媲美。一個神廟裏有成千上萬的美女雕像……有30個神廟完好地保存下來。過去有100個神廟,70個神廟被毀了,不過在那些廢墟裏你也能找到美麗的碎片。

  在一個神廟裏,成百上千的男女一起做愛,相互擁抱……你可以看到那些石像活了起來,你可以看到那些石像會說話。你可以看到自然還無法創造出像那些無名藝術家做出的那麼美麗的女人。

  但如果石頭都可以被做得這麼美麗、生動,仿佛那個女人呼之欲出、她就要開始呼吸,我們為什麼不能改進人類呢?不需要有醜陋的人。這是我們的過錯和責任。

  現在醫學界可以決定你要生什麼樣的孩子,因為男性的精子和女性的卵子具有完整的程式。兩者的程式都可以被讀取,如果不值得繼續,它們就應該被捨棄。

  我們必須拋棄許多舊觀念——你的孩子必須是你的孩子。但如果你的孩子會失明,你的孩子會有殘疾,你的孩子會智障,你還希望是你的孩子嗎?

  當人們想要孩子,男人就去醫院捐精子,女人就去捐卵子,那不會更好嗎?夫婦倆可以去說:「我們想要這種類型的孩子,你們檢測一下。這是我妻子,你讀取一下她的卵子資訊」——女人每個月都要排卵,所以沒有困難——「你們要選取她最優質的卵子。我希望我的孩子是個天才。我希望我的孩子健康長壽。」

  你們必須拋棄那必須是你的精子的愚蠢想法。你認得出你的精子嗎?如果12份樣本擺在你面前,你能認出這是你的精子嗎?所以有什麼意義呢?為什麼要小題大作?儘量選擇優質的精子。為孩子和他的未來著想——給他所有最好的。

  但最遺憾的事情是……我們這樣對待樹木和動物——我們已經改進了動植物。

  我有一個園藝師……我在許多城市住過,但不管我住在哪裡,周圍都是綠樹環繞。我的花園幾乎是個灌木叢。那個老園丁確實是個天才。他每年都會獲得全國花卉大賽的頭獎,他種出最大的花朵,他希望在我的花園裏也這樣做。

  我問:「你是秘訣是什麼?你怎麼做到種出全國最大的玫瑰?」

  他說:「道理很簡單。我不讓一個玫瑰叢上開太多的花。我剪掉所有的花蕾,只留下一個。自然樹木所有的汁液都會流向一個花蕾。它沒有開出許多玫瑰,它只開出一朵,但那朵花就無敵了。」

  如果這是可能的,那與其生一打小孩不如生一個小孩,讓那個小孩擁有最好的智力、最好的身體、最美的臉龐。但是沒有,人們喜歡要一打小孩。他們精疲力盡,他們的小孩生下來就奄奄一息,孩子一出生就老了。

  我們對大自然的動植物所做的,我們還沒有勇氣對人類做,否則就不需要有殘疾人。這是悲劇,他們是你們愚蠢觀念的受害者。他們的苦難是由於他們的父母。他們是殘障的小孩。有的孩子生下來就有殘疾。

  西藏有一個傳統:每當一個孩子出生,他們就會把這個孩子浸到冰冷的水裏9次。10個孩子有9個都會死去。

  看上去殘忍、原始——但他們的原則是有道理的。他們的觀念是這樣的:如果這些孩子無法承受凍水的衝擊,那麼在西藏——終年積雪不化——他們將會受苦一輩子。「有一個活下來了,我們可以信賴他的力量、他的體質——他將能夠在這個世界偏遠的角落、這個世界屋脊生活。」西藏人真的很強壯,他們非常有力,而原因就是犧牲掉9個孩子。

  我沒有讓你們犧牲掉你們的孩子——只是不要生育他們。

  濕婆的故事清楚表明一個靜心者將會是一個深情的人。他不會沒有人性。

  舉個例子,馬哈威亞——耆那教的緣起者——不會允許任何女人接近他。女人必須與他保持8步的距離。什麼鬼恐懼……?耆那教僧侶不允許坐在之前有女人坐過的位置,因為那個地方還有女人的振動。這些人似乎有毛病。

  他們在他們母親的子宮裏呆了9個月——9個月持續的女人振動!他們生命的一半都是由母親貢獻的;他們的血肉、皮膚骨骼都是他們的母親提供的——他們都有女人的振動。而這些白癡說:「不要坐在一個女人坐過的地方。」

  所以每個耆那教僧侶都隨身攜帶一個卷起來的小墊子。不管他坐哪裡,他會先把墊子當作一種保護,然後他會坐到墊子上。如果女人的振動真的這麼厲害,我不認為墊子可以抵擋它們。事實上,墊子本身就是女性化的。你們見過男人用墊子嗎?

  佛陀告訴他的弟子:「你們走路時眼光必須看向地面、在四步之內,這樣你們就不會看到女人的臉。你們最多可以看到女人的雙腳,如果看到了,那就走開。」

  什麼樣的恐懼……?這些人有靜心品質?這是神經過敏!他們肯定極度壓抑。這些人是有心理疾病的人,他們的性是扭曲的。

  佛陀說:「絕不要觸碰女人,絕不要和女人交談。」人類有一半是女人!這是赤裸的男性沙文主義態度,這完全是大男子主義。

  這不是基於通過靜心來轉化人,而是基於性壓抑,所以這些人才那麼恐懼。

  不要觸摸女人——我看不出有什麼意義。我的人在這裏……他們擁抱女人,觸摸女人,我沒有發現他們的靈性被損害或靜心受干擾。事實上,情況剛好相反。

  有人問了一個問題:「很奇怪,當我前一天和女人做愛,我第二天就能更好地理解你。我的靜心走得更深。」

  他感到奇怪。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本來就是這樣。和女人做愛讓你放鬆,帶走你的緊張,讓你更天真。你的悟性自然變得更好,你的靜心自然變得更深。

  在通往靜心與生命的終極轉化上,男人和女人可以產生極大的互助。

  第三個問題:

  親愛的師父,

  普通人怎麼才能避免「權力坑跌」(THE POWER TRIPS),真正建立一個心靈的友愛的世界?這樣一個世界真的可能嗎,還是我應該繼續感激自從遇見你之後來到我生命中的覺察、幸福、喜悅和感動?請評論。

  唯一阻止人們追求權力的辦法就是從你自己開始,因為每個人的無意識裏都攜帶著某種權力慾。

  印度有一個大帝,沙傑汗(Shah Jehan),他為他的妻子建立了最美的墓地——泰姬馬哈陵。後來他兒子篡位把他投進監獄。他兒子名叫奧朗則布(Aurangzeb),是印度有名的昏君之一。但有時候狗嘴裏也能吐出象牙。

  奧朗則布告訴他的法官:「我父親從監獄裏給我捎了個信,說他整天坐著感到無聊。如果可以給他30個小孩讓他調教,那會是極大的恩賜。」奧朗則布評論說:「這其實就是權力慾。他丟了王位,但他還想要30個小孩可以讓他統治和訓練。」

  他的評論是有深度的。成為老師的人、成為傳教士的人、成為政客的人,都是在用不同的方式追求權力。連你們的上帝都沒有太大區別。他怎麼可能有呢?——因為他是你們的創造,他是你們的投射。他具備你們頭腦所有的要素。

  上帝不存在於任何地方,你們創造了它。

  我聽說一個小孩在畫畫,畫得飛快。他的父親看到了,問他:「你這麼快在畫什麼?」

  男孩說:「我在畫天父的像。」

  父親說:「但你怎麼可能畫出上帝呢?你並沒有見過他,沒人見過他。」

  男孩說:「不用擔心,等我畫完了,大家就知道了!」

  你們的眾神就是那個男孩的圖畫。

  上帝懲罰亞當和夏娃——為了什麼?這就是權力慾,否則一個有愛的上帝應該原諒。但他把他們趕出伊甸園,讓他們為不聽話而感到內疚。

  但他不能向他們解釋嗎?他不能再給他們一個機會嗎?連普通的人類父親都不會因為孩子不聽話把他們趕出家門。我們期待上帝多一點仁慈。他們沒有聽從什麼?他們不過是吃了智慧樹的果實。我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

  求知不是罪過,上帝讓求知成為一種罪真的是精神錯亂。

  他禁止他們吃永生之果。這是什麼樣的父親,這是什麼樣的上帝?他其實應該告訴他們:「這兩棵樹是整個伊甸園裏最好的,所以能吃多少蘋果就吃多少。」奇怪,蘋果樹居然是智慧樹!「儘量多吃永生之樹的果實」——那他們肯定不會不聽話。

  如果有人是這整個行為裏的罪犯,那也是上帝,而不是亞當和夏娃。亞當和夏娃並沒有造反。他們其實應該把上帝趕出伊甸園,告訴他:「你不再被需要了,你過時了。滾吧!現在這裏是我們做主!」但他們肯定是非常單純的人,天真無邪。上帝用一輛三等福特車把他們送走了。

  他們接受了那種罪惡感,基督教徒依然活在那種罪惡感裏。6000年過去了,每個基督教徒依然生而有罪。這就是上帝的權力慾。神父發現這完全適合他自身的權力慾。他與上帝一拍即和。他讓你感到內疚,他讓你感到有罪——那讓他高你一等。

  前幾天,天主教教皇告知世界上所有的天主教徒不准直接向上帝告解罪過。為什麼不能直接?現在直接向上帝告解成了罪過!他們必須向神父告解,凡事都要通過正規的管道。這些都是權力慾。如果人們直接向上帝告解,那神父就沒用了,最終教皇就沒用了。

  向神父告解的天主教徒並不明白這是有權力慾的人施加給他們的陰謀。他們被告知如果他們向神父告解,上帝就會寬恕他們。於是他們照做,但這讓他們越來越受到神父的奴役,因為神父知道他們所有的罪過、罪行……他們無法離開天主教,他們瞭解神父知道的事情太多。現在他們被神父控制了。這是簡單的政治策略。

  我認識印度的英迪拉·甘地。她對我的理念很感興趣——我們見過幾次面。她告訴我:「我的權力來自一些文件。」

  我說:「聽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她說:「對於我的每個潛在競爭者,我都有不利於他的檔,他知道我會把這些檔公之於眾,在法庭上公開。他不但不會成為總理,反而會淪為階下囚。」

  現在那些檔在她的兒子拉傑夫·甘地手裏。拉傑夫·甘地毫無政治經驗,但那些文件就足夠了:所有的老政客都沉默了,他們非常清楚自己可能被逮捕和揭露。他們犯下了各種罪行。

  你們會驚訝……當英迪拉·甘地的兒子桑傑·甘地(Sanjay Gandhi)意外身亡——他的飛機在英迪拉的房子附近墜毀,距離有兩個街區——英迪拉立刻衝了過去。你們會認為一個母親的兒子死了,她當然會衝過去。但她詢問的是:「他身上有幾把鑰匙,那些鑰匙在哪裡?」她衝過去不是為了桑傑·甘地,而是為了那兩把鑰匙,因為那兩把鑰匙關係到那些對印度政治家不利的檔。

  其實她更對桑傑·甘地的去世感到釋然,因為桑傑·甘地在騷擾她。全國人民都知道——有人親眼看到一次桑傑·甘地打了英迪拉。這種事情經常都有,他們一直在爭鬥,因為他想要那些檔。最後為了息事寧人,她給了他那些鑰匙。他的死是一種寬慰,鑰匙又回到她手裏。

  你問我:普通人怎麼才能避免「權力坑跌」?

  從自己開始。不要進行任何支配,也不要受到任何人支配。承當作為一個個人的全部責任,同時尊重別人作為一個個人的權利,要徹底自由。不要干涉任何人的生活,也不要讓任何人干涉你的生活。

  要警覺,因為自我非常微妙,它的方式很巧妙。警覺你不要有支配的企圖——對你的妻子、孩子、僕人……

  你對待你僕人的態度和對待你老闆的態度完全一樣嗎?如果不是,那你就無法擺脫權力坑跌。尊重每個人:老闆和僕人只是分工不同。

  但現實情況是你的僕人經過房間,你都不會看他一眼,你不會跟他打招呼。僕人就是下人,不值得去注意。但如果你的老闆走進你的房間,你就起身,感到不安、緊張。怎麼回事?你的僕人和你的老闆都是人。平等對待他們,尊重每個個人。他們的功能性身份是次要的。

  那就是這個社區的全部意義所在。有人是清潔工,有人是心理治療師——但在社區裏沒有差別。心理治療師並沒有特殊待遇,清潔工並不會被視為下等人。

  一天的工作之後,到了晚上,你們會看到教授、社區主席、清潔工——他們相互擁抱,他們在迪廳裏跳舞。事情就應該這樣。每個人都是為社區做貢獻。所有的事情都是必不可少的。事實上,沒有教授我們可以過活,但沒有清潔工我們是不行的——他的作用重要得多。

  如果你稍微警覺一點不要以任何方式支配別人……即使小孩不幸落入你手裏,你也尊重他們。那也會教導他們尊重每個人。那會賦予他們正直、個體性、某種程度的結晶、一種強大的精神力量。他們絕不會再追求權力。

  只有內心深處有自卑情結的人才會追求權力。所以不要在任何人的內心製造自卑情結,也不要覺得自己有任何自卑之處。

  所有人都是獨特的。我不能說他們是平等的。這是我與共產主義的基本分歧。共產主義是一種完全忽視心理層面的哲學。沒有兩個人是平等的。是的,每個人都是獨特的。需要的不是人人平等,需要的是人人獨特。

  努力表達你的獨特性,同時幫助別人表達他們的獨特性。首先消除你自己內在的自卑情結,然後是你妻子的,你孩子的,你鄰居的,你朋友的。讓這把火蔓延開來。

  我可以看到未來的某個時候人類依然存在,但沒有人再渴求權力。渴求權力意味著人類需要心理治療。世界上所有的政客,所有的總統總理、國王王后,他們都需要心理治療,這樣他們才能再度變成人類。

  那種氛圍可以被創造出來。我們在世界各地有100萬門徒,去創造那種氛圍,把這種理念散佈到四面八方。

  我們在這些「權力坑跌者」的統治下生活了幾千年,除了痛苦與悲慘,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給你們呈現一條道路,在那裏你的心可以迸發出一首歌,無緣無故地跳出一支的舞,只是為了跳舞而跳舞。在陽光下迎風起舞是極大的喜悅,就和樹木跳舞的方式一樣。

  人類還沒有開化。

  文明還沒有出現。

  我們必須創造出讓它發生的基礎——我們將會創造它!

  Ok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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