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

第十章 全然的空

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三十日

第一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即使在我跟你的关系里,话语一直都不太重要,为什么一个佛或一个菩萨需要讲话?

  你在说什么?你所说的是关于什么谈话?它从来没有发生过。没有人曾经说过任何东西,也没有人曾经听到过任何东西。

  马哈沙特瓦,「金刚经」里面并没有经,因此它才被称为「金刚经」,它是全然的空。如果你陷住在文字里,你将会错过那个讯息。「金刚经」是绝对的空,在它里面没有讯息,没有东西可以读,也没有东西可以听,它是全然的宁静。

  如果你在「金刚经」里面有读到什么东酉,那么你已经错过了它,如果你在它里面有找到某种学说或某种哲学,那么那一定是你的想象或你的梦。佛陀并没有谈论任何东西,须菩提也没有听到任何东西。

  在那个没有谈论和没有听当中,某件事发生了,某件超出文字的事发生了。阿南达(阿难)试图用文字来帮你去抓住它,但它并不能以文字来传达,它是两个空之间的交流。

  你去到海边,你看到了那里的早晨,以及新鲜的空气、阳光、和海浪,然后你回家将你所看到的告诉别人,但是你只能用文字敍述。「海」这个字并不是海,「太阳」这个字并不是大阳,「新鲜」这个字并不是新鲜,你要如何传达你内在的感受呢?你从海滩回来,你的爱人问你说:「发生了什么事?」你将所有发生的事化为语言,但是你知道得很清楚,它是无法化为语言的,它无法被缩减成语言,语言非常贫乏。

  的确有事情发生在佛陀和须菩提之间,那个事情是超越的,或许他们只是互相洞察对方的眼睛。籍着怫陀的「在」,在须菩提的意识里的某种东西被触动了,阿南达试图为你来报导它。你是瞎眼的,你看不到光,你只能够听到「光」这句话。

  所以,要记住:「金刚经」根本就不是一部经。因此它才被称为「金刚经」,它是最宝贵的,因为它不包含哲学、系统、或学说,它不包含文字,它是一本空的书。

  如果你能够忘掉那些文字,而深入文字与文字之间的空隙,如果你能够忘掉那一行一行的东西,而深入在一行一行之间的空隙、间隔、和停顿处,那么你将能够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它并不是一种语言的沟通。

  我也是在对你讲话,但我还是想提醒你去记住:我的讯息并不在我的话语里,你必须踏在那些语言上面去得到它,使用那些语言作为阶梯、作为垫脚石。记住,如果你不知道如何踏在那些垫脚石上面,它们可能会变成障碍。

  你必须在宁静当中去听那个宁静。

  马哈沙特瓦,佛陀连一句话都没说,须菩提也是连一句话都没有听到。由于阿南达的慈悲,所以他为你作出一些地图。那些地图并不是国家。如果你有印度的地图,那个地图并不是印度,它不可能是,它怎么可能是呢?但是它能够提供给你一些有限的帮助,它能够引导你到真正的印度,它就好象路旁的路标上面的箭头,它指向某种东西。

  这整部金刚经是指向宁静,因此在它里面有那么多的矛盾,因为唯有透过矛盾,宁静才会被创造出来,每一句话一讲出来都必须立即被与之相反的话所反驳,好让它们能够互相抵销,之后,那个宁静才能够被感觉到。

  

第二个问题:

  我越深入我自己,我就越觉得单独,只有空,有时候我洞察你的眼睛,我也能够得到同样的浩瀚的空的感觉。如果它是自然的,如果成为单独是基本的,是我整个存在的本质,那么一开始为什么会有想要合一、想要永远跟某一个人坠入爱河的虚幻概念存在呢?为什么觉知到它是一个幻象时会那么痛苦?请你理清我的怀疑。

  你既是那个怀疑者,你也是那个怀疑,没有其它的怀疑。首先,当你说我越深入我自己,我就越觉得单独,如果你真的很深人,你将会感觉到单独,但不是感觉到「我是单独的」,因为这样的话就会有两样东西:我和单独。那么你就不是单独的,那么就有经验者和被经验者,或是观察者和被观察者,那么你就不是单独的,有他者存在,那个经验就是他者。

  当你真正深入你自己,你将找不到你自己,那是必须加以了解的整个事情。那个波浪只是在表面上存在,如果你深入海洋,你将无法找到波浪,你能够吗?在深处你怎么能够找到波浪?它们只存在于表面上,它们只能够存在于表面上,它们的存在需要靠风。

  「我」只能够存在于表面上,因为它需要「你」,它需要那个「你」的风存在。当你深人你自己,那个风就不复存在了,那个「你」就不复存在了,这样的话,怎么会有「我」?我和你是成双成对存在的,它们从来不分离。

  是的,你将会找到单独,但不是「我」。单独是很美的,让我再度提醒你:「单独」(alone)这个字意味着「全部只有一个」(all one),那个字就是这样组成的。在表面上,你跟全部是分开的。事实上,在表面上你跟全部是分开的,事实上,在表面上你是孤独的,因为你跟全部分开。在深处,当你消失,在你和全部之间就没有区分。全部就是一,你已经不复存在,只有单独存在。

  你说我越深入我自己,我就越觉得单独。你一定是在想说你在深入你自己。头脑可以继续玩游戏,它可以玩「成为单独」的游戏,它可以玩「处于祈祷之中」的游戏,它可以玩「处于静心之中」的游戏,但是如果那个「我」还在,那么你可以确定,它只是一个游戏,而没有什么真实的事发生。那就是为什么对别人的欲求会再度产生。

  「我」无法单独存在,它需要别人来支持它、来喂养它、来滋润它,它将会把你带回到别人那里,那就是为什么当你孤独的时候,你会想到你的爱人、朋友、母亲、父亲,或这个那个,一千零一样东西,你会创造出假想的「你」。

  如果一个人被隔离超过三个星期,他会开始跟自己讲话,他会创造出整个对话,他本身会被一分为二——我和你。他会变成「二」,好让那个游戏可以进行。「我」无法跟「你」分开存在。

  我越深入我自己,我就越觉得单独。不,你一定是觉得孤独。永远不要将这两个字用成同义词。孤独是负向的,单独是正向的。孤独只是意味着你在思念别人。别人不在,在你里面有一个空隙。而单独意味着你在,在你里面没有空隙,你充满了「在」,你全然在那里。孤独是别人的不在,单独是你永恒本性的在。

  你说只有空,不,如果只有空,那么就没有问题。如果只有空,而没有一个人可以去知道它,可以去感觉它,那么就没有问题,那么,那个怀疑要来自哪里呢?那个怀疑者要怎么产生呢?不,你有在那里,那个空是假的,因为你在那里。它怎么能够是空?它只是你的概念。

  当我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这种事经常发生在我家里,那个时候我很懒惰,我现在还是一样,那个时候我很懒惰,十分懒惰,我的家人都对我完全没有希望。渐渐地,他们开始把我忘掉,因为我从不做任何事。我会坐在一个角落,然后就只是坐着,有时候闭起眼睛,有时候睁开眼睛,但是对他们来讲我等于不在,所以他们就渐渐把我忘掉。

  有时候我母亲会需要菜市场上的某些东西,比方说蔬菜或其它东西,而我就坐在她面前,她会说:「似乎没有一个人在。」她就坐在我前面,对我说:「似乎没有人在这里,我想找一个人到菜市场去帮我买一些菜。」我就坐在她前面,而她竟然说:「没有人在一这里。」

  我不被算作一个人。即使一只野狗跑进我家,我也不会去阻止它。我就坐在门口,然后那只狗跑进去,我就在那里看,我妈妈会冲出来,她会说:「没有人在这里阻止这只狗。」而我就坐在那里。

  渐渐地,他们已经接受我好象不在一样,但是那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差别,我就在那里,我有看到那只狗来,我有听到他们的话,我也知道我可以去市场帮她买菜。我会觉得这整个概念很好笑——她一直说没有人在那里。

  那就是发生在你身上的情形,你就在那里,而你说只有空,你忘了你自己,你不去注意你自己,否则你就在那里。如果你不在那里,是谁在说只有空?当你不在那里,就只有纯粹的空,在那个纯粹当中就是涅盘、就是成道,这是存在最有价值、最宽敞的地方。

  它是每一个人都在找寻的空间,因为它是没有限制的、无限的。它的纯粹是绝对的,它不被任何东西所污染,甚至连你都不在那里。有光,也有意识,但是没有「我」。「我」就好象冰块一样,是冻结的意识,而意识就好象已经融化的冰,是液体状的,或者甚至更好一点,连那个水也蒸发了,而变成看不见的。

  你说为什么觉知到它是一个幻象时会那么痛苦?这个幻象是在指别人。它之所以痛苦是因为「我」开始死掉。承认别人是幻象,承认爱是幻象,是非常难的,因为这样的话,「我」会开始死掉。如果你抛弃了「你」,「我」就无法存在。你不知道那个抛弃「我」的美。

  你问说如果它是自然的,如果成为单独是基本的,是我整个存在的本质,那么一开始为什么会有想要合一、想要永远跟某一个人坠入爱河的虚幻概念存在?

  那些概念的出现就是因为那个——因为单独是基本的、主要的。印度的经典说神是单独的。只要去想一想,只要去将它可视化:神单独、单独、永恒地单独,她对她的单独将会变得很腻,那是单调的,她会想要有一些游戏,因此他创造出别人,然后开始玩捉迷藏游戏。

  当你厌倦于那个游戏,当你对那个游戏觉得腻,你就再度变成一个佛,你就再度抛掉你的玩具。它们是由你创造出来的,那个价值是由你想象出来的,你将那个价值加在它们上面,你一撤回你的价值,它们就消失了,你就再度成为单独的。

  印度的观念是非常有价值的、非常重要的,它说神是单独的,它变得很单调,然后他就创造出世界——别人,只是为了要跟别人聊一聊,要有一些对话,然后一个人跟别人在一起会一再一再地觉得厌倦和无聊,会想要消失而进入自己,会想要再度进人自己的空无,而变成一个神。

  你们都是在欺骗自己的神。那是你的选择,等到你选择不再欺骗自己的那一天,你就自由了,它是你的梦。因为单独是你存在的主要品质,所以别人必须被创造出来。

  你只要试试看:到山上去住几个星期,单独一个人坐着,你将会觉得非常好。每一个人都已经厌倦关系,都已经对关系觉得腻,而且无聊。去到山上静静地坐着,你将会觉得非常美,但是在三、四天之后,五天之后,七天之后,三个星期之后,你将会开始想到别人。你的女人会再度变得对你有吸引力,你会忘掉所有不愉快的经验和所有的唠叨,你会忘掉一切她所对你做的,你会完全忘掉一切。她再度变得很美,她再度变得很可爱,她再度变得很棒,你再度赋予她价值。

  然后你必须从山上下到平原来,有两、三天的时间跟女人在一起,事情会进行得很美——一个新的蜜月——两、三天之后,事情就再度变得困难,然后你就再度想要如何静心,如何保持宁静,你就是这样在继续。只要注意看你的意识以及它的变动,透过它你就会知道存在的整个过程,因为你就是一个小的存在(小宇宙)。

  意识的钟摆继续在静心和爱之间、在单独和一起之间摆动,而因为到目前为止,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不是属于爱就是属于静心,它们都只是片断的,不是全然的。我给你们全然的宗教,我不选择。

  比方说,佛陀选择静心,他给你对静心的爱,而不是其它的爱,他只教你要单独,完全单独,其它没有,那是好的,那对于已经厌倦世界的人来讲是非常好的。

  他已经厌倦世界,已经对世界感到腻,他是一个国王,他不是一个乞丐,他已经对女人厌倦,他的父亲为他选了很多全国最漂亮的女孩子,他有一群最漂亮的女眷。如果你能够集所有世界上漂亮的女孩在你家,那么你能够住在那里多久呢?只要想想看,一个就太够了。

  现在,所有全国最漂亮的女人都在那里,它一定令人疯狂,如果他逃棹,那是不足为奇的。他父亲为他安排了所有的赏心悦事,为他安排了每一种会使他高兴的事,如果他对那些事情变得很腻,那是不足为奇的。他移到了另一个极端,因为另外一极已经太多了,他逃进丛林里,他变成单独一个人。

  有一些宗教是属于静心的宗教——佛教、耆那教,有一些宗教是属于爱的宗教——基督教、回教。这一点必须被了解。耶稣是一个贫穷的人,穆罕默德也是,这不可能是偶然的。马哈维亚是一个国王,佛陀也是。两个国王都给予世界静心的宗教,而两个穷人都给予爱的宗教。

  穷人不可能对「别人」(the other)感到腻,穷人并没有那么足够的「别人」,穷人渴望「别人」,那个「别人」或许是女人、或许是金钱、或许是权力、或许是声望,也或许是神,那都没有差别,「别人」或「他物」是需要的。

  基督教和回教两者都是祈祷和爱的宗教——对神的爱,对神祈祷。在佛教或耆那教里面根本就没有容纳神的地方,因为没有容纳别人或他物的地方。单独就足够了。在耆那教或佛教里并没有任何象祈祷这样的东西,那个字没有被听到过,他们只知道静心。基督教对静心一无所知,这些事并不是偶然的,它们表现出创始者的某些心境。

  我给你们一个完全的宗教,一个两者都容许的宗教。当你对别人感到厌倦,你就进人静心,你就摆动到另一极而进入静心,当你对单独感到厌倦,你就摆动到它的另一极而进入爱,两者都很好,这两者是互相矛盾对立的,但是透过矛盾会产生出很大的喜悦。

  如果你只有一个,你将不会有那种丰富,那一个可以给你宁静,或者给你很大的喜悦,但是两者可以给你某种无限宝贵的东西,那是无与伦比的。两者在一起能够给你一种宁静的狂喜、一种和平的喜悦。在最内在的核心,你保持完全宁静,而在周围是那个舞蹈。当宁静在跳舞,或者是当宁静在歌唱,那是最丰富的,那是高峰中的高峰,因此我坚持两者。

  箫伯纳有一次在一个晚会中单独一个人坐在房间的角落,他的女主人来到他身旁很关心地问他:「你不觉得很愉快、很享受吗?」

  箫伯纳回答:「我正在享受这一切。」

  他碰到了一个伟大的真理,有一个伟大的洞见:一个人自己就是任何人可以享受的一切。生命开始进人宁静的品质。但是如果你只能够享受你自己,而从来不能够享受别人,那么你将会错过其它的层面。一个人必须能够享受他自己,也能够享受别人,那就是我所说的完整的人、神圣的人。

  

第三个问题:

  当我听你演讲,然后在另外的时间,我觉得我知道成道所需要的一切。在那些时候,我有成道吗?这个明显的、表面上的「知」如何能够穿透而变成存在的本质,请你评论。这个「知」似乎夺走了我的天真以及更完整的经验性达成,那个知识远超过我本质的成长,然而,知道说没有「我的本质」这样的东西,我不觉得有很完整的动机想去培养一个。

  第一件事:你说当我听你演讲,然后在另外的时间,我觉得我知道成道所需要的一切。

  成道不需要任何东西,所以你怎么能够知道成道所需要的一切?成道不需要任何东西,成道是你自然的状态,它并不是某种必须被制造,或是被创造的东西。

  如果你要制造某种新的东西,那么有很多东西是需要的,如果你不要制造任何新的东西,那么有什么需要呢?你已经是成道的,怎么可能需要任何东西呢?不需要任何东西。

  所以,你那个认为「我知道成道所需要的一切」的概念在阻碍你的道路。成道不需要任何东西,成道也不需要知道任何东西。

  成道已经存在,现在的状态已经就是成道。它并不是一种达成,它只是一种认出,它并不是你必须努力去将它带出来,一切你所需要的就是不要作任何努力。放弃所有的努力,突然间,它就在那里。你看不到它,因为你一直在努力想要去看到它。你那个想去看它的努力反而成为一个障碍。

  你说在那些时候,我有成道吗?你一直都是成道的,不只是当你听到我讲道的时候,不只是当你在读金刚经的时候,不只是在那些片刻。你一直都是成道的。从最起点到最终点,你一直都保持成道。你可以继续欺骗你自己说你没有成道,你想要欺骗多久就可以欺骗多久,但事情一直都还是一样,你是成道的。

  它就好象一个人在戏里面男份女装。他一直都是一个男人,他可以继续假装,有时候他甚至会忘掉。如果他是一个好演员,一个真正好的演员,他或许会融入那个概念而忘掉自己是男人。有一些片刻,他或许会认为他是一个女人,但是他将会一再一再地知道他是一个男人。

  你居然会忘掉你是成道的,你居然会继续忘掉它,这是一项奇迹,但事实上你是成道的。记住,成道并不是一种将来会发生在你身上的品质,你打从一开始就携带着它,它是你的呼吸,它是你的心跳,你就是由它所做成的。

  在那些时候,我有成道吗?不,如果你认为你有时候成道,有时候不成道,那么你就是没有成道。当你知道你一直都是成道的那一天或那一个片刻,你就成道了。一旦你有感觉到成道,它一直都在那里围绕着你,就好象你的芬芳。

  你还会继续玩一千零一种游戏。我在玩游戏,佛陀也在玩游戏,但是那并不会造成任何差别,那么当你在玩那个游戏的时候,你是带着全然的觉知,它不会使你混淆,它不会束缚你。

  一旦当你在玩一个游戏的时候你知道那是一个游戏,那么就没有问题,那么你可以停留在世界里,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欢做的事,但是在内在深处,你知道你并不是那个,在内在深处,你仍然保持离得很远。你变成一朵莲花:虽然生长在水中,但是水并没有碰触到你。

  你问说:

  在那些时候,我有成道吗?这个明显的、表面上的「知」如何能够穿透而变成存在的本质,请你评论。

  表面上的「知」永远无法变成存在的本质,即使很深的「知」也永远无法变成存在的本质。知识本身就是障碍,「知」永远无法变成存在的本质,不管它是肤浅的,或是深奥的。不要做出这些差别,这些都是头脑的诡计,它是充满知识的头脑。

  充满知识的头脑可以告诉你:「是的,肤浅的知识无法使你成道,但是深奥的知识呢?」这又是另外一个耍自己的诡计。深奥的?如果你这样想,你就再度掉入同样的陷阱。不管深不深奥,知识本身就是肤浅的,最深奥的知识也是肤浅的,去知道就是肤浅的。存在就是存在于那个你所谈论的深奥之中。

  你必须去觉知,头脑非常狡猾,它可以接受很多事情,然后再从后门将它们带进来。它会说:「对,我完全同意你,肤浅的知识怎么能够使你成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将显示给你如何得到深奥知识的方法。」

  要得到深奥的知识你要怎么做?它还是一样是肤浅的知识,因为知识就是肤浅的。最多你只能够有更多肤浅的知识,那个数量将会增加,而透过数量的增加,你将会产生一个幻觉,认为你变深奥了。

  你或许会进入更深的细节,但是细节无法引导你到深度。你可以知道关于某一样东西的一件事,你也可以知道关于那样东西的一千件事,那是没有什么差别的,知识永远都是关于什么、关于什么,它从来没有击中那个要点,它从来没有达到那个目标。

  唯有籍着本性才能够达到目标,要真正存在的话,知识必须完全被抛弃、全部被抛弃,不能有任何条件,不能选择说:「这是好的,保存它,那是不好的,抛弃它,这是深奥的,保存它,那是不深奥的,抛弃它。」

  如果你保存任何属于知识的东西,你将会保持不成道,而奇迹中的奇迹就是:你是成道的,但是你继续保持不成道。

  这个问题是齐波罗思所问的,他一定是新来的,他一定是一个外来者。你要继续待在这里,我们将会慢慢、慢慢地将你的知识带走,我的整个工作就是要使人们变得无知。无知含有深度,无知含有天真,无知是深奥的,「不知道」是没有界限的,「知道」永远都受到限制,它怎么可能是深奥的?不论你的知识有多么伟大,它都将会有一个限制或界线,只有无知是没有界线的。

  他们说,科学是想要在越来越少的东西上知道得更多的一种努力。如果你继续使用这种方法——对越来越少的东西知道得越来越多——它的结果将会如何?那个结果将会是:你知道关于没有东西的一切。那将会是逻辑的结论。

  我想说,宗教的方式刚好相反:对于越来越多的东西知道得越来越少。这样的话,最终的结果将会怎样?有一天……你继续对越来越多的东西知道得越来越少,有一天你将会对一切都不知道。它就是我所说的那个经验——对一切都不知道,那就是我所说的无知。

  罗思,请你在这里多待久一点,到处晃晃。

  

第四个问题:

  这些日子以来,我非常享受那个游戏,今天早上我看到了师父很好的表现。我每天早上都很热切地等待,不知道银幕会带来什么,你充满了我,但是它带来欢笑,而不是眼泪,眼泪跑到那里去了?

  苏茄塔,它们就在你的笑声之中。

  笑声和眼泪并不是不同的。有两种类型的人:流眼泪的人和笑的人。到处都有这两种人,整个存在都是二分的:男人和女人,阴和阳,正和负,白天和黑夜,生和死。同样地,也有笑和哭的人。

  流眼泪的人是内向的,他们很容易向内走。当你向内走,你走得越深,你的眼睛就越会充满眼泪。苏茄塔是一个外向的人,她是一个笑佛,而吉特哥敏德是一个哭佛。她是一个外向的人,一个真正的美国人,所以,当有什么事将她压倒,她就会笑。

  一直都要记住:永远不要模仿任何人。如果吉特哥敏德试图要去模仿苏茄塔,他将会陷入困难,他的笑将会变得很贫乏,它将会看起来假假的。如果苏茄塔试图去模仿古特哥敏德,她将很难流眼泪,即使她能够使用一些人为的帮助,那也不会是真实的,那将会是虚假的。

  外向的人必须遵循他们自己的方式。在他们的生活当中,笑是他们洋溢的能量。爱对他们来讲将会比较容易,静心就比较困难一点。对内向的人而言,静心比较容易,爱就比较困难一点,流眼泪比较容易,笑就比较困难一点。

  永远不要模仿任何人,只要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去走,渐渐地,当你碰触到了极端,你就会看到蜕变的发生。比方说,如果你继续笑……比方说,如果苏茄塔继续笑到最极端,眼泪将会出现。在笑当中有一个片刻会出砚,到时候笑将会开始消失,眼泪就会出现。如果吉特哥敏德继续一直哭、一直流眼泪,直到最终点,突然间,他将会发现有一个改变发生:笑将会产生。革命只能够来自极端。

  有一次我在对一个佛教的集会演讲。现在告诉佛教徒说革命来自极端或真理只能够在极端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他们相信中道——黄金中庸。佛陀的途径以「中道」著称。

  我忘记他们是佛教徒。我谈到极端,我告诉他们说革命只能够从极端发生,从最极端发生。除非你达到最极端,否则没有真理。真理就在极端,不论是这个极端或那个极端,反正就是在极端。或者是爱到极端,或者是静心到极端。

  他们很有耐心——佛教徒很有耐心,他们不象回教徙,他们不会去发动抗争,但耐心仍然有一个限度。有一个佛教徒无法忍受,虽然佛陀曾经说过要忍耐。他站起来说:「这太过份了,你难道完全忘记,佛陀的途径以“中道”为人所知。」容易,爱就比较困难一点,流眼泪比较容易,笑就比较困难一点。

  永远不要模仿任何人,只要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去走,渐渐地,当你碰触到了极端,你就会看到蜕变的发生。比方说,如果你继续笑……比方说,如果苏茄塔继续笑到最极端,眼泪将会出现。在笑当中有一个片刻会出砚,到时候笑将会开始消失,眼泪就会出现。如果吉特哥敏德继续一直哭、一直流眼泪,直到最终点,突然间,他将会发现有一个改变发生:笑将会产生。革命只能够来自极端。

  有一次我在对一个佛教的集会演讲。现在告诉佛教徒说革命来自极端或真理只能够在极端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他们相信中道——黄金中庸。佛陀的途径以「中道」著称。

  我忘记他们是佛教徒。我谈到极端,我告诉他们说革命只能够从极端发生,从最极端发生。除非你达到最极端,否则没有真理。真理就在极端,不论是这个极端或那个极端,反正就是在极端。或者是爱到极端,或者是静心到极端。

  他们很有耐心——佛教徒很有耐心,他们不象回教徙,他们不会去发动抗争,但耐心仍然有一个限度。有一个佛教徒无法忍受,虽然佛陀曾经说过要忍耐。他站起来说:「这太过份了,你难道完全忘记,佛陀的途径以“中道”为人所知。」了。

  它来到了曼舒耳(Mansoor)身上,他宣称说:「我是神。」他的师父朱奈德告诉他说:「曼舒耳,这样不好,你会惹麻烦,我也知道,但是我从来不宣称,因为你知道周围到处都是回教徒,他们将会杀掉你。」

  但是曼舒耳说:「我能怎么样呢?当她在宣称,我能怎么样呢?他突然抓住了我,然后就宣称。」

  朱奈德非常害怕,所以他将曼舒耳赶出他的学校,他说:「你走开,到其它地方去,你将会惹来麻烦,而且你也会把我牵扯进去。」

  但是曼舒耳说:「我能怎么样呢?如果她本身想要进入麻烦,我能怎么样呢?」他真的就惹上了麻烦,但是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到了最后的片刻,他还从十字架上宣称:「我是神。」并且还放声大笑。

  有人从群众当中告诉他说:「如果你现在还能够否认,如果你现在还能够说你自己宣称你是神是错的,那么还有一个希望——你可以被原谅。」但是他笑着说:「我能怎么样呢?她就是这样宣称。」

  你在问我说:一个人不能够宣称说他经验到神吗?如果是神自己宣称的,那很好,如果神没有宣称,请你保持沉默,由她来决定。

  多纳德华特斯写道:

  几年前我碰到一个人在高谈阔论,他处于微醉状态,带着骄傲的口气在说宇宙应该怎样运行。我已经忘了当时是怎么发生的,但是我刚好提到说,在我的一生当中,我或许碰过有六个知道神的人。我那个同伴立刻使出浑身解数,用很刺耳的声音喊出:「老兄!现在你碰到了第七个。」

  多纳德华特斯写道,他无法相信这个人有经验到神,因为他认为如果你有经验到神,你怎么能够那么喧哗地宣称:「老兄!现在你碰到了第七个。」

  但我的看法不是这样。那是可能的,因为有时候神是刺耳的,有时候非常有礼貌,有时候非常粗野。神以各种不同的形状和大小来临。有时候它的手非常非常光滑,有时候长了很多毛,她以各种方式来临,她的方式是神秘的。

  所以,如果她想要透过你来宣称,你就跑到屋顶上去,让她宣称,但是如果她不想宣称,而是你自己要宣称的,你将会惹来麻烦。如果她想要惹麻烦,那是她的事,但是不要由你自己来决定,否则它将只是一个自我的旅程。

  当我在读多纳德华特斯这个故事时,我觉得非常赞同那个说「老兄!现在你碰到了第七个。」的人。

  华特斯以一种谴责的口气来描述,他认为他的表现方式有问题。用什么方式要由谁来决定?不应该由任何人来决定。我又是何许人,而可以叫你不要宣称?如果她想要宣称,我算老几,可以来叫你要怎么样?让她的意志被执行。

  但是永远都要记住:它不应该是你的决定。如果你决定要宣称,那只是意味着你还不知道,那么那是头脑在玩妄想自大狂的诡计,头脑疯掉了。

  

第六个问题:

  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从西方寄给你一封信,申请一个门徒的名字,然后在接到回信之前就来此接受门徒的点化,信上所给的名字和你在这里所给她的名字完全不同,当我听到这件事,我觉得很困扰,因为我一直认为我的名字就是我的途径,在我觉得混乱的时候,我使用它来指引我。你给我们的名字真正的意义到底是怎么样?

  维拉,全部都是神圣的牛粪,不要被名字所欺骗,你一直都渴望去抓住某种东西,渴望从空无做出某种伟大的东西。我所给你们的名字就好象爱人甜蜜的空,不要小题大作。

  事实上,一旦我给了你们那个名字,永远不要再回来问我关于它的意义,因为我已经忘了。在那个片刻,我在它的周围创造出那个意义,之后我怎么会记住?我一定已经给过三千个名字或更多。

  一个名字就只是一个名字,你是无名的,你们是不受名字所限定的,没有一个名字可以限定你,它们只是被使用的标签,它们是实用性的,在它里面没有心灵的含意,但是因为我很注意你的名字,而且我又对你解释它,所以你就被它给钩住了,那只是我将我的注意力洒落在你身上的方式,其它没有,那只是我将我的爱洒落在你身上的方式,其它没有。

  

第七个问题:

  我为什么总是在你演讲的时候睡着?有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去跟别人比较,跟那些完全静止地坐着,只是在吸收你的人比较,那会使我觉得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尤其每次当有人在演讲之后告诉我说:「今天讲得很棒!」我那种感觉更多。

  如果我只是接受说演讲是一个我睡觉的好地方,或许有更多的事会透过我而发生。

  它是一个完美的地方,你不必担心那些来告诉你的人,他们一定是在开玩笑,你睡得很好,他们一定是试图要来打扰你,他们一定是试图要在你里面创造出某种嫉妒,他们一定真的很嫉妒你,嫉妒你睡得那么好,而且又打鼾,而那些可怜的人就只是坐在那里。他们想要打扰你,不必担心,继续睡觉,你必须走得更远,但是是在睡觉里面走,而不是在其它地方。

  游戏进行得非常无聊,突然有一个人在群众当中大拍其手,那个坐在他旁边的。

  我为什么总是在你演讲的时候睡着?有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去跟别人比较,跟那些完全静止地坐着,只是在吸收你的人比较,那会使我觉得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尤其每次当有人在演讲之后告诉我说:「今天讲得很棒!」我那种感觉更多。

  如果我只是接受说演讲是一个我睡觉的好地方,或许有更多的事会透过我而发生。

  它是一个完美的地方,你不必担心那些来告诉你的人,他们一定是在开玩笑,你睡得很好,他们一定是试图要来打扰你,他们一定是试图要在你里面创造出某种嫉妒,他们一定真的很嫉妒你,嫉妒你睡得那么好,而且又打鼾,而那些可怜的人就只是坐在那里。他们想要打扰你,不必担心,继续睡觉,你必须走得更远,但是是在睡觉里面走,而不是在其它地方。

  游戏进行得非常无聊,突然有一个人在群众当中大拍其手,那个坐在他旁边的,你必须试图去睡觉。不论那个情形怎么样,你都接受,接受当下所发生的事实,完全融入当下那个片刻。

  那就是我的整个讯息:完全融入当下那个片刻。说「我不应该睡觉」,这是欲望。为什么呢?因为你认为坐在演讲里面睡觉并不是灵性的。其实睡觉完全是一种心灵活动,一种伟大的心灵活动,它跟坐在那里思考同样地好,作梦也是同样地好。作梦是思考的原始型式,它比思考更多彩多姿。别人在思考,你在作梦,那有什么差别?梦好一点,睡好一点,放松。

  有一天,你将会从这个放松开始变得觉知和警觉,但是那个警觉将会有一种不同的品质,它将不是被强迫的,它将不是由你来控制的,它会来的。有一天,突然间,就在演讲当中,你会睁开你的眼睛,很新鲜、很年轻,刚从深睡中醒过来,然后某种东西,或许只是一个字,就会进入你的存在而蜕变你。

  当惠能听到四句话的时候,他并不需要整部金刚经,四句话就够了,有时候只要来自佛陀的一句话就够了,它就好象一支箭穿透你的心,你就不再一样了。

  所以不必担心,好好地放松,如果你有好好地放松,然后睁开眼睛,有时候那是可能的——你我之间的会合或许就会发生。你从睡觉和不思考当中醒过来将会非常新鲜,不知道你是谁。

  你不知道吗?有时候当你早上醒来,你需要花上几秒钟的时间才能够认出你是谁,头脑需要花一些时间才能够回来。有时候你甚至认不出你在哪里。突然间在夜里醒来,每一个人都会怀疑他是谁、他在哪里。他需要花一点时间来把自己凑在一起。

  所以那是可能的:有一天,在睡觉当中,你会听到我的叫喊,突然间你醒过来,你不知道你在哪里,那就是我能够进人你的正当时刻。

  所以不必担心,不论发生什么都很好,在此一切都被接受,我按照你本然的样子来接受你,我对你没有「应该」。

  

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人们不能够互相了解对方的宗教?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冲突?

  自我。它跟宗教无关,只是因为自我的缘故。任何你的东西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任何别人的东西不可能是最好的,不可能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

  你太太是最美的女人,你先生是最帅的男人,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你或许并没有这样说,但是你以一千零一种方式在表现它,任何属于你的东西一定是最好的。人们就好象小孩子一样,小孩子继续在争论说:「我父亲可以随时战胜你父亲。」

  有一个小男孩告诉另外一个男孩说:「我妈妈是一个伟大的演说家,你给她任何一个主题,她就可以讲好几个小时。」

  另外一个说:「那有什么了不起,我妈妈更伟大,她不要有任何主题就可以讲好几个小时,而且大家都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人们一直在夸大他们的事情,每一件事都加以夸大,对宗教也是如此。

  木拉那斯鲁丁的儿子问他:「爸爸,如果一个回教徒离开他的宗教而变成一个印度教教徒或一个基督徒,你要怎么称呼他?」

  木拉变得非常生气,然后说:「他是一个叛徒,他应该被杀死,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罪恶——改变你的宗教、出卖你的宗教。他出卖了他的根本。」

  然后那个男孩问:「那么,爸爸,如果是一个印度教教徒或是一个基督徒变成一个回教徒呢?」

  木拉现出一面笑容,他说:「那很好,那个人很聪明,那个人应该受到欢迎、受到尊敬、受到荣耀,他知道什么是真理,他很勇敢,他是一个改邪归正的人,我的儿子!」

  现在事情变得完全不同,如果一个回教徒变成一个印度教教徒或是一个基督徒,他是一个叛徒;如果一个印度教教徒或是一个基督徒变成一个回教徒,他是一个改邪归正的人,他是一个伟大的人,他应该被荣耀、被尊敬。他很聪明,因为他认出了什么是真正的宗教。

  我们的自我就是这样在运作。那就是为什么宗教不但没有带给世界和平,反而引起很多血腥的战争。以宗教的名义被杀死的人数比以其它名义被杀死的人数来得更多。在谋杀方面,甚至连政客都赶不上那些所谓的宗教人士,最大的谋杀者是教会、回教寺院、和庙宇。

  在未来,这个丑陋必须被抛弃,它必须立刻被抛弃。宗教是一个个人的选择。如果某人不喜欢玫瑰花,你不要杀他,你不要说他是丑陋的,你不要说他是错的,你只要说那是他的喜好,你只要说他不喜欢玫瑰花,这样就好了。我喜欢玫瑰花,但那是喜好的问题,在它里面没有真理的问题,不需要去争论它,没有理由可以证明为什么我不喜欢玫瑰花。如果我不喜欢,我就不喜欢,如果你喜欢,你就喜欢,不必有冲突,宗教应该就象那样。

  有人喜欢耶稣,很好,有人喜欢佛陀,有人喜欢克里虚纳,这只是个人的喜好问题。宗教不应该跟出生有任何关系,它应该是一种纯粹的喜好,那么就不会有冲突,那么就不会有持续好几个世纪不必要的争论。

  不好好去祈祷,人们反而浪费时间在争论,他们将所有的能量都放在争论上面,如果它被放在祈祷,他们一定已经知道神是什么。但是他们继续争论、继续争辩,什么东西都没有被证明,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证明。

  如果你喜欢耶稣,它就好象你爱上一个女人,你无法证明什么,为什么呢?任何你所证明的在别人看来都将会是愚蠢的。如果你告诉别人:「注意看她的鼻子——多么尖,多么美。」人们将会说:「它看起来很丑,它的形状不对,它太大了,那个脸不成比例。」如果你说:「注意看那双眼睛——多么大,多么美。」别人将会说:「它们看起来怪吓人的,我无法在夜里跟那个女人在一起,那两只大眼睛,我会怕,它们不但太大,而且不对称。」

  没有办法证明你的喜好。有人喜欢耶稣,有人喜欢佛陀,这就好象坠入情网,不需要证明,如果你去证明它,你将会被别人看起来象一个傻瓜,它看起来就是这样。

  印度教教徒认为爱上耶稣的人是愚蠢的,在这个人里面有什么东西?你问印度教教徒,他们有一个很美的「业」的理论,他们说你之所以受苦只是因为你在前世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耶稣会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他一定犯了很大的罪,否则为什么呢?克里虚纳并没有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拉玛并没有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为什么耶稣会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他一定曾经是一个罪人。

  整个看法都改变了。你问一个基督徒关于克里虚纳在吹笛子的事,那个看起来很美,而耶稣在十字架上看起来很悲伤。他会说:「你在说些什么?这个世界这么悲惨,这个叫做克里虚纳的人一定是铁石心肠,人们正在垂死、正在痛苦,到处都是死亡和疾病,而这个人却在吹笛子,他一定具有一颗跟石头一样的心,他根本就没有心,如果他有任何心的话,他一定会为那些被蹂躏、被压迫、和痛苦的人牺牲他自己。你看耶稣,他是救世主,他为我们而死,好让我们能够被救赎,这个克里虚纳看起来很肤浅。」

  但是如果你去问那些跟随克里虚纳的印度教教徒,他将会说:「你在说些什么?根本就没有痛苦,所有的痛苦都是幻象,如果人们受苦,他们之所以受苦是因为他们的罪恶,其它没有人能够救赎他们,唯一能够有所帮助的救赎者就是把喜悦带进世界的人,只有喜悦才是治愈的力量,你怎么能够救赎?」

  印度人说,如果有人在哭,你坐在他的旁边,你也跟着他一起哭,你能够救赎他吗?只是那个哭被加倍而已。有人生病,你也因为同情而生病,然后你躺在他的旁边,你要怎么帮助呢?

  要帮助的话,你必须是健康的,你不需要生病。克里虚纳是健康的,克里虚纳是喜悦的。整个世界都很痛苦,所以他才拿出他的笛子。每一个人都已经背着十字架,再背一个十字架有什么意思,每一个人都已经背了一个十字架。需要的是一支笛子。这是两种不同的思考方式,每一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偏好来继续争论。

  对我而言,宗教是一个爱的事件,它跟智力无关,它跟理性无关,它是坠入情网,你跟谁坠入情网,那是你的方式。经历过它,那是你的门。

  爱是门,至于你爱上谁,那是无关的。是爱在救赎,而不是耶稣,也不是克里虚纳,是爱在救赎,坠入爱,爱是唯一救赎的力量,爱就是那个救世主。

  但是你的自我……

  静心冥想这个很美的故事:

  有一天,爱尔兰的教皇帕特里克坐在他梵谛冈的办公室里阅读基督教先锋报,他注意到有一则小小的新闻被刊登在爱尔兰的那一栏,标题是「出生最高记录」。

  「麦可!」教皇对他的秘书红衣主教麦可说:「你有看到这个吗?那一定是耶稣!」

  「那是什么?阁下。」麦可一面说着,一面从他的文书工作中跳起来。

  「报上说,都伯林的派迪欧福来恩太太刚刚替他献上第五十六个小孩。」教皇说。

  「圣人会得到赞赏,先生,」麦可说:「这的确是一个奇迹,可不是吗?」

  「那一定是主的工作,」教皇喊了出来:「为了天主教教会的统一,以及一般性的世界信念,和这个翠绿之岛爱尔兰,它必须以某种方式被纪念。」

  「的确需要,先生,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不要空谈,麦可,」教皇很兴奋地回答:「行动!现在就去店里做一幅金色的圣母马莉亚画像,将它视为第一要务,然后到旅行社去帮我订一张都伯林来回的头等舱机票,我将亲自带这幅圣母马莉亚的画像去送给欧福来恩。我顺便可以在那古老的国家渡个假。」

  就在隔天早上,教皇手持圣母马莉亚的画像、先锋报、和一瓶爱尔兰的威士忌酒去登机,飞往都伯林。一到达都伯林,他就直接去欧福来恩的家,在那里他被带到一个当地的酒馆,他们一伙人都在那里庆祝。

  「爹,有人来看你,」一个小孩向一屋子喝酒的人大声喊。「叫他抓一瓶黑啤酒过来!」有一个声音回答。

  教皇抓了一瓶黑啤酒就直走过来,圣母马莉亚的画像放在前面,直接进入那群兴致高昂的酒鬼当中。经过了几个小时,以及喝了一些黑啤酒之后,教皇蹒跚地走到派迪的旁边,将圣母马莉亚的画像塞给他,然后快速而模糊地说:「我诚心诚意地来向你道贺。」

  「先生,请问阁下是……」派迪一面说着,一面看着这个喝醉酒的神职人员,一只手拿着黑啤酒,另一只手拿着圣母马莉亚的画像。

  「喔!你私下或许不认识我,派迪,但是事实上我就是教皇。」

  「教皇!」派迪大声喊了出来:「你肯定是来到了一个有危机的地方,你还要喝一小瓶黑啤酒吗?」

  「我还要,」教皇说:「不过在我喝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对一个喝酒的人,」派迪说:「要拒绝很困难。」

  「我要你接受这幅圣母马莉亚的画像作为我们梵谛冈同仁给你的小小礼物,然后将它挂在你们当地天主教堂的神坛上面。」

  「你说现在吗?先生,」派迪说:「我将会收下这幅圣母马莉亚的画像,先生,我一定会收下,而且我非常感激,至于要放在天主教堂的神坛上,我做不到。」

  「为什么不可以,」教皇很惊讶地问道:「作为给圣母马莉亚的一个礼物?」

  「喔!事实上是,先生,」派迪说:「我不是一个天主教徒,我是一个新教徒。」

  「什么!!」教皇高声喊出:「你的意思是说我从大老远跑来送这幅金色的圣母马莉亚画像给一个他妈的性偏执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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