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师同在

第六章 奥勒岗社区(Rajneeshpuram)

 

  在我的感觉里,奥勒岗社区并不在美国。

  它本身自成一个国家,没有美国的梦。

  或许那就是为什麽美国的政客会拿它来作战。

  我们坐飞机横越美国,我、阿许许、阿尔皮塔、和卡扬。阿许许是一个木头专家,他不仅是一位木匠大师,他还可以帮奥修做椅子,并且可以修理任何技术或电力的东西。当有任何东西需要修理或创造,总是「阿许许,阿许许!阿许许在那里?」他很擅长用他的手说话,因为他是意大利人。

  阿尔皮塔一直都在做奥修的鞋子,她是一个怪人,她会画禅宗的图画,并且具有一种丑角的个性,她的个性后来表现在帮助设计奥修的衣服。

  味味克打电话到德国叫卡扬来,千扬就来到了纽泽西。当她到达的时候,味味克在机场接她,并对她说:「我希望你能够帮奥修缝制衣服。」她可以做。

  多年以来,奥修那些很棒的衣服都是她缝制的。地也是一个舞者,你可以看到地出现在奥勒岗社区庆祝日的录像带上,黑色的长发飘逸,在我们的曼迪尔(Mandir)静心厅讲台上面奥修座位的周围游戏地跳着舞。

  所以我们就一起飞越美国,在奥勒岗州着陆,刚好在奥修到达之前的十二个小时。我已经记不得关于飞行的事,但是永远无法忘掉那个漫长叉弯曲的山路。当我们开车前往「大农场」的时候,漫漫长路,沿途尽是高高的、布满灰尘的、多刺的、干枯的花和仙人掌,被车灯所点亮。景象有点恐怖,黄色、白色和灰色夹杂。

  奥修的活动房屋和紧临的那个我们的家,活动非常频繁,因为通常我们的工作都在跟时间竞赛。我们常常晚上熬夜,做窗帘或是清洁工作。外面的草坪被整理得好像地毯。活动房屋完全是由塑料做成的,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玩意见。如果它着了火,只要十秒钟,它就会被烧成平地!奥修的活动房屋跟我们的一样,但是因为他患有过敏,所以他的屋子里面没有铺她毯,而改铺白色的油布地板。墙壁由仿木头的塑料所复盖。

  我们之有十一个人要住在一个活动房屋里,里面还包括缝衣房。德瓦拉吉医生和德瓦吉特牙医住在同一个房间,他们两个都是很幽默的英国人。还有尼鲁帕,她是一个具有中古艺术气息的人,金色的头发长及腰部。还有哈里达土,他是一个身材颇高的德国人,看起来比他四十五岁的年纪年轻十五年,他是奥修的第一批西方门徒之一,利六十岁的尼鲁刚,她可以在起居室里随着我们所找到的新西方音乐无止境她跳舞,比我们每一个人都行。味味克在紧临的活动房屋要了一个她自己的房间,然后奥修有一个起居室、一个卧室、和一个浴室。

  因为天色大暗了,看不到附近的风景,所以在疲倦和不是很喜悦的心境之下,我就睡着了。隔天早上在洗澡的时候,我由窗户往外看,我们的活动房屋座落在一个小山谷里,在我们后面有一块非常大、非常宏伟的岩石,我全身湿透光着身子跑到外面向大地鞠躬。

  那天早上奥修到达,刚好有一群门徒坐在速成的草坪上唱歌。他跟我们坐在一起静心,他的宁静是那麽地具有压倒性,所以音乐就渐渐停下来,我们都很宁静她坐在山脚下。奥修站起来往四周看了一下,然后步上阶梯到他的活动房屋,我们可以看到他站在前面的走廊,手放在臀部上,他是在说,他感到很惊讶,这麽大的一块土地居然都没有树木。他以前从来没有看过赤裸的独立家屋,没有花园,也没有任何植物,它的确跟他在印度的家完全相反,那里有奇特和青葱的丛林围绕在他家的周围。

  当我们到达奥勒岗社区的时候,那里只有两栋建筑。在前面几个月里,我们真的很像去那边拓荒。我们是在八月抵达的,我们必须赶紧在冬天来临之前让每一个人所住的活动房屋里都有中央控制的暖气。大多数人都住在帐蓬里,冬天的温度可能低到零下十二度。

  我们在一起吃饭的饭桌安排在一个农场建筑物的外面。当冬天越来越冷,我们在吃饭之前必须先刮掉桌面上的结冰,否则我们的盘子就会滑到我们的大腿上。我们有一桶啤酒浸泡在池塘里,因为没有冰箱,但是我们用餐的时间很棒,男男女女都穿着类似的衣服,穿着肥胖的棉袄、牛仔裤、牛仔帽、和马靴。

  如果我在几年前认为男门徒都大女性化,现在是反过来,女门徒都很男性化。

  奥修起居室的屋顶会漏雨,看他坐在那里用水桶接水真的是一件很糟糕的事。那个房间除了有一张橡树的桌子和椅子之外什麽都没有。他的房间一直都很简单,没有像平常一样摆很多家具。墙壁上没有挂图画,也没有装饰品,除了一台录音机以外,什麽家当都没有,但是空的塑料房子并没有大理石房子的壮丽和像禅宗一样的品质。看到他处于这种情境之下,我觉得很心痛,虽然我注意到那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差别。他待在任何地方都好像在家一样。我从来没有听过他抱怨他是怎麽生活,以及他住什麽地方。他接受这是存在的安排,我总是觉得他很感激,他知道而且信任说以我们的爱,这是我们所能够做的最好的。

  但它并不是我们所能做的最好的,我们已经开始在活动房屋的旁边加盖房子,那是紧急时的居住空间和医药设施,虽然我永远无法想象所谓的紧急情况是什麽。九个月以后当那个加盖的房子完成,它非常美,所以奥修就搬进去住,而没有住他的塑料活动房屋。这引起了席拉和味味克之间很大的磨擦,因为基于某种原因,席拉不想要他搬家。那个加盖的部份是味味克的男朋友理察所盖的。卧室和起居室都镶土木板,那个浴室是奥修所曾经用过最好的浴室,不但很大,而且还有一个按摩浴缸。有一个长的走廊通往一个奥林匹克尺寸的游泳池。医药设施有一个配备完善的手术房,所有最新的医院设备都有。

  味味克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农场,她常常觉得不快乐,然后会生病。她并不羞于表达她自已,有一天她对整个社区广播她对这个「贫瘠的荒野」的感觉。她宣称,她宁可将这整个烂地方烧成平地。当她快乐的时候,她是我所曾经看过的最全然狂喜、最像小孩的人,但是当她不快乐的时候,不得了--你可要小心了。她具有一种超乎常人的发现难题、以及看出一个人的缺点的能力。

  我发现不可能跟她争论,因为我总是有一个印象觉得她是对的。我想,当一个批评出现,她的一个赞美其有更多的份量。如果味味克不想去,尼鲁帕和我会陪奥修开车去兜风。有时候他会问说席拉的社区现在如何。对他来讲,那一直都是席拉的社区。

  后来他说:

  「我甚至不是你们社区的一部份,我只是一个观光客,我甚至不是一个居民,这个房子并不是我的住处,只是一个供客人住的房子。我在你们的社区没有任何地位,我不是你们社区的头头或领袖,我什麽人都不是……我也喜欢穿红袍,但是我避开它,只是为了要使事情清楚,我就任何一方面来讲都不是你们的一部份。」

  「我没有什麽权力,但你们还是听我的话。我无法强加任何东西在你们身上,我无法命令你们,我无法给你们诫律。我的谈话就只是谈话,你们听我的话,我恨感谢,至于要不要接受我所说的,那是你们的事,要不要去听它是你们的决定,你们每一个人的个体性不会受到干涉。」(摘自「奥修圣经」一书)

  在早期,每一件事都进行得很好,有很多人陆续到达,一个城市就在那个荒野中以惊人的速度形成。在那一年之内,我们就有足够的地方给一千个居民住,而且还可以给一万个访客住。我们开始达一个飞机场、一个旅馆、一个迪斯科舞厅、一个生产蔬菜的农场、医药设施、一个水坝、还有一个足够喂饱每一个人的餐厅。

  当他问我说「席拉的社区」怎麽样,我说我觉得好像回到了「世界」。那并不是一个抱怨,那只是表示那跟我们先前每天都以静心为主的日子是多麽地不同。席拉并不是一个静心者,她对社区的影响就是工作,只有工作是最重要的。透过工作她可以驾驭人们,因为她有她心目中「好」工人的等级,她按照那个评等来奖赏他们。静心被认为是浪费时间,即使在很少的情况下我去静心,我也是摆一本书在我的前面,以防止万一有人走进我的房间「抓到」我。

  我丧失了重视静心的看法。这几年以来奥修一直谈到静心,这个部份暂时被抛在一边。当我坐飞机回到普那的天空,我才觉得有落地归根的感觉,我处于不同的「学校」。我在想,我存在的另外一个层面必须被发展,或许如果我们都待在普那,穿着红袍,过着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那麽我们可能都成道了,但是就实际面而言对世界并没有太多的用处。我还不知道那个课程会有多艰辛,但是我成为一个门徒的旅程已经开始了,不可能回头。跟师父在一起意味着困难必须被视为挑战,被视为是一个向内看的机会,看看我自己对改变的抗拒。觉知的成长变成第一要务。

  奥修只见味味克,但是每天都会跟席拉工作,有时候会见尼鲁帕、德瓦拉吉、和我。有时候某些人会作梦梦到奥修,然后以为他在他们的梦中来拜访他们。稍后我在演讲中间他关于这一点,他说:

  「我的运作方式跟别人不同,我不想干涉任何人的生活,否则这件事老早就被做了。它是可以做的,一个人可以离开身体,而当别人在睡觉的时候,你可以在那个人身上下功夫,但那是侵犯到别人的自由。我坚决反对任何侵犯,即使它对你们是有好处的,因为对我而言,自由是最终的价值。」

  「我以现在的你来尊敬你,由于我的尊敬,我继续告诉你,还可能有更多,但那并不是意味着如果你不改变,我就不尊敬你;那也不是意味着如果你改变了,我就会尊敬你更多。不管你有没有改变,不管你是依着我或是反对我,我的尊敬都是一样的。我尊敬你的人性,我尊敬你的聪明才智……在你的无意识里,在你的昏睡里,我不想打扰你,我的方式纯粹是对个人的尊敬,以及尊敬你的意识。我对我的爱和我对你意识的尊敬具有无比的信任,我相信它将会改变你,而且那个改变将会是真实的、全然的、不能反转的。」(摘自「新的黎明」一书)

  我一直觉得必须尊重他的隐私,所以当我们坐车出去的时候,我从不说话,除非他问我一些什麽。我的目标是要保持安静,我会告诉我自己「不要有思想」。

  接下来这几年的沉默使奥修变得更虚弱,更少存在于他的身体。他一直在说,对我们讲话可以使他保持在他的身体里。随着时间的经过,他跟她球的连结似乎越来越少。他的日子从忙碌的普那改变过来。在普那的时候,他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作晨闲演讲,每个星期读一百本书,让所有的报纸,跟拉克斯米工作,主持晚上的达显、门徒的点化、和能量达显。现在他静静地坐在他的房间里,单独一个人。他还是早上六点钟起床,洗一个长澡,在他的游泳池里游泳,听音乐,但是除了每天开车出来巡视一次之外,并没有跟其它的人接触。

  静静地坐在你自己的房间里好几年,那个情况到底是怎麽样?奥修曾经在他以前的演讲里提到这一点当一个神秘家不从事任何活动。当他既不讲话,不吃东西,也不走路,呼吸是一种喜乐的存在。只要存在,只有气在移动,就能够给你很大的喜乐,没有一件事能够跟它相比,它变得非常有音乐性,它充满着本然存在的内在声音。(摘自「神秘的经验」一书)

  我过着属于我自己的秘密生活,没有人曾经发现它。我洗衣服的地方在我住家后面的山里,走路大约要五分钟。我到达洗衣服的地方,把衣服挂起来,将水桶放下,把我的衣服丢开,像一个野女人一样,光着身子在山中奔跑。那座山棉延好几英哩。我循着一个旧的干河床走,或是在夏天的时候循着靡鹿的足迹走,穿过长长的草。我在山里有一个我自己的床和一个花园,我很努力在花园里工作,有一次居然同时开出七十二朵花!

  当我第一次静静地站在山里,那个宁静是那麽地无与伦比,我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以及在我耳朵里的脉膊。刚开始的时候,我吓到了,我认不出那些声音。当我在外面的山里睡觉,我觉得好像我被包在大地的子宫里,这是夏天。而冬天的时候,我在雪地里奔跑,然后坐在杜松树底下取得它的保护。

  我爱上了一个牛仔,他具有一双蓝色的眼睛,金黄色的头发,褐色的皮肤,带着一个很深的佛琴尼亚州的腔调,他的名字叫作米拉雷帕。大多数的男人都穿牛仔装,毕竟这是个牛仔国家,米拉雷帕也不例外。当他唱着西部的乡村歌曲,并且弹着五弦琴,我就被这个山问的魔术所包围着。山里有杜松、山文树、苍白的草、和宽广而敞开的空间,山里还有靡鹿和响尾蛇。有一天当我从山里回家,我跟一只土狼面对面碰到。我们互相离彼此只有二十英尺。它看起来很骄傲、很潇洒,它的皮很厚、毛很长,它的眼睛直接盯着我看。我们站着互相看对方有几分钟的时间,互相都觉得很惊奇,然后拖慢慢地转过头,看起来很有尊严的样子,就走开了。

  有两个湖,就像奥修在先前所承诺的,在「新社区」会有两个湖,克利虚那姆提湖比较大,派坦加利湖位于山区较为隐蔽的地方,比较小,可供裸浴。

  在这个农场刚成立的时候,我常常借用一辆小货车跟几个男孩去钓鱼。身为一个素食者,其实这是不应该做的事!在黑暗中我们快速她开过一些充满泥土的道路,就好像不法之徒一样,我们很快地来到湖边,每一个人在不同的方向各自找一个地方,看看谁能够钓到最大的鱼,或是有最大的收获。我对吃鱼没有兴趣,但是我喜欢那个冒险,而且我们笑得很多。我们从来没有被发现,但是有一天它就结束了,那个乐趣消失了。将鱼从水中拉出来似乎很粗野,而且很残酷,事情就是这样。

  奥勒岗社区日三个山谷,四周有山围绕着,从那块地的上方看下来,我们可以看到高高低低的小山,在地平线的烟雾里呈现出一片蓝色。要达到顶端必须开好一阵子的车,因为道路弯弯曲曲,而且又很陡,已经年久失修,被很多个冬天的雪和雨冲刷掉一半了。

  一旦驶出危险的山路,我们就会碰到一些美国工人。他们坐在小型的货车上,同他们的来复枪对准我们,他们觉得这样很好玩,或者是站在路边山一些不当的手势,或丢石头。沿途有结冰,很危险,有时候还会有落石滚到路中间,导致那辆劳斯莱斯的车需要额外的修理。

  那块地很平,而且很荒凉,有一些地方,在路和地平线之间达一棵树或一个建筑物都没有。每隔几英哩,我就会看到一个古老的木头房子或谷仓,受到恶劣天气的摧残而显得黑黑的。有时候那个房子倾斜,好像被台风袭击过一样,有一些告示牌上面写着:「纤悔吧!你们这些罪人,耶稣会拯救你们。」在这块基督教的土地上,奥勒岗州的人民将土狼腐烂的尸体挂在他们路边的铁丝网篱色,直到只剩下一个头和空的皮。

  有一天晚上,走过一个有霜复盖的草坪,快到家的时候,我看到奥修单独一个人进入一部车子里。通常都有人跟他一起乘车,所以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我打开后车门问他说我是不是可以跟他一起去,他很严厉地说:

  「不。」我跑去告诉味味克,按着我们两个人就跑去开她的车子想去追奥修,奥修比我们早出发五分钟,而且他所开的是劳斯莱斯的车子,而我们只开「野马」,这种车子转弯的性能不是很好,这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

  那天晚上路很滑,地面上有一些结冰。当我们滑过山路的一个转弯,味味克告诉我说她从来没有作过驾驶测验,事实上她并不是真的会开车,她只有二十年前在英国上过一次驾驶课,士过课之后也只开过一次车。当我们来到了农场,她想要一部车,所以她就告诉席拉说她有驾驶执照。当我回顾,我才知道说我一定发疯了,因为来到我头脑的思想竟然是:「我可以真正相信这个女人,因为你胆量够大!」

  天空开始下起冰雹,我们超速冲过风雪,试图要赶上奥修。我们必须猜测他走那一条路,然后我们了解到,一日一上了大马路,我们一定永远追不到他。

  我们停在路边等待,希望他会掉头回到社区来。当每一部车很快地驶向我们,车灯令人目眩,又有雨浸泡着我们,我们只有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可以看那是不是奥修。经过了几次的追错车,他竟然出现了!我们跳进了「野马」,紧跟在他后面开始按喇叭和闪灯。他看到了我们,一切似乎都很好。事实上,当我们跟着他很安全地回到社区,一切似乎都很棒。在我们回家的路上没有人说话,我们把车子停好就进去了,这个偶发事件以后并没有再被提起。

  虽然我不曾与其它的师父在一起过,但是我确定他们之间一定有类似性,其中一个一定是,你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麽,然而你知道,他将会做任何可以唤醒你的事。为什麽他会突然在晚上离开,进入到有很多持异样眼光的美国工人之间,这是我永远不得而知的。

  在冬天的月份里,路况比较危险,奥修有五次将车子开进沟里。每一次他将车子开进沟里的时候,味味克都在他旁边。她必须爬出车子,有一次还带着背部的伤跑到路上去拦了一部车,希望它不是我们工人邻居的车。让奥修坐在车子里面没有人陪伴对她来讲是困难的,但是她说他习惯闭起眼睛坐在那里,就好像在他自己的房间里静心一样。

  奥修每天会开车出去两次,有一天味味克心惊胆颤她回到家,她告诉我们说,有一部车子紧跟着他们,几乎要撞上奥修的车子。这是很平常的,但总是令人害怕。小型的货车上坐着两、三个牛仔,大声喊出一些侮辱的话,试着要将奥修挤出马路。但是这个晚上,当奥修接近农场的时候,有两个门徒走向他,他将车子停下来请他们帮忙,那个一直在跟随的人看到有人过来帮忙就从另外一个方向驶开了。那个人将车子开进他家的院子,将车子停好,然后从车子里面跳出来拿着一支枪开始射。他显然十分疯狂,并且威胁说他要「拿下奥修」。

  我们找来警官,但是他拒绝对这件事作任何处置,因为还没有犯罪的行为发生!

  隔天晚上,刚好同样的时间,奥修想要跟往常一样循同样的路线开车。味味克不去,所以我就去了。我试着说服奥修,请他至少要走其它的路线,因为那个疯子已经知道奥修在什麽时间会出现在那里。他拒绝了,他说他在什麽时间喜欢开车到那里是他的自由,他宁可被射杀也不愿意放弃他的自由。然后他继续说:「如果他们真的射杀我,那也可以。」我吞了一口气,这对我来讲是铁定不可以的。

  那天晚上的天色似乎比以前都来得更暗,奥修将车子停在一块废地的中间,然后跑去尿尿。我不知道我是因为寒冷或恐惧而颤抖,但是我走出车子,是来又走去,注视着黑暗,不了解为什麽自由必须先于安全。

  那一次那个疯子没有出现。在其它时候,我们接到了一些威胁,说有一票人会在路上等他,但他总是按照他想要的时间和路线开车。

  奥修在演讲里面说过,如果一部车一个小时可以开两百二十公里,那麽在速度限制里面开车不好玩,没有喜悦。不管怎麽说,有谁会在路旁看那个速度限制是多少公里,他说,你的眼睛最好是盯着路看。到了十字路口,我的责任就是要左右看一看,然后告诉他什麽时候是安全的而可以走,因为奥修开车的时候从不转头,他只是直直地往前看。由于我自己不开车,所以我对距离和速度没有很清楚的知觉,我也不懂交通规则,或许如果我知道这些东西的话,我就会变得更紧张,但是我信任,不论它发生什麽都会在觉知里发生,那是最重要的。

  第一年的世界庆祝大会在一九八二年七月举行,超过一万人参加,他们来自世界各地,那是自从我们在印度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大家又碰面。我们在山却里盖了一个很大的临时佛堂。当我们大家都碰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一起静心,那个能量非常高,奥修来跟我们静坐。在庆祝会的最后一天,奥修叫卡扬上台来跳舞,有十个人以为他在看他们,所以他们都站起来,然后有好几百个人也跟着他们站起来,大家就看不到奥修,它可能造成他被那一群人围攻,但那只是高能量的洋溢。之后他说,每一个人都对他很温和、很尊敬。当他走路的时候,人们都会向后退,留空闲给他,即使那些碰触他的人,他们也都很小心。

  在都个时候,每一样东西似乎都那麽完美,我们的绿洲似乎没有理由不在这个荒野的沙漠开花,然后成为世界的典范,向世界证明好几千个人可以住在一起,而不要有由社会、宗教、和政治所带来的丑陋。

  那日三个很美的庆祝会。有一个月全蚀,我躺在我山问的床上注视着它,当月亮变成红色的,然后在上午的天空中沉下去,我觉得好像我不在地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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