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珈始末

第九章 经常的练习和没有欲望:瑜伽的基础

一九七四年一月二日于印度孟买

经文:

  十五、拜拉格亚(vairagya)--没有欲望--的第一种状态:用有意识的努力去停止自我放纵在对感官欢乐的渴求。

  十六、拜拉格亚--没有欲望--的最终状态:借着知道「至高无上的自己」(purusha)的最内在本性而停止一切欲求。

  「经常的内在练习」和「没有欲望」:这是派坦加利瑜伽的两块础石。需要经常的内在练习并不是因为必须去达成某种东西,而是因为要改掉错误的习惯,那个抗争并不是在反对本性,那个抗争是在反对习惯。本性已经在那里,每一个片刻都在那里要流进你里面,要让你跟它成为一体,但是你有一个错误的习惯模式,那些习惯会产生障碍,抗争是在反对那些习惯,除非那些习惯被摧毁,否则本性、你固有的本性就无法流动、无法移动、无法到达它应该到达的命运。

  所以第一件要记住的事是:那个奋斗并不是在反对本性,那个奋斗是在反对错误的本性和错误的习惯。你并不是在跟你自己抗争,你是在跟固定在你里面的某种其它东西抗争,如果这一点没有被正确地了解,那么你的整个努力可能会走错方向,你或许会开始跟你自己抗争,而一旦你开始跟你自已抗争,你就是在打一个注定会失败的仗,你永远不可能胜利。谁将会胜利呢?谁将会被打败呢?你是两者:那个在抗争的人和那个你要跟它抗争的是相同的。

  如果我的两只手互相抗争,那么谁将会胜利?一旦你开始跟你自己抗争,你就失败了。有很多人努力的方向、追求灵性真理的方向错了,他们变成那个错误的牺牲品,他们开始跟他们自己抗争。如果你跟你自己抗争,你将会变得越来越疯,你将会越来越分裂,你将会变成精神分裂。发生在西方的情况就是如此。

  基督教--不是基督,而是基督教--教导要跟自己抗争、要谴责自已、否定自己,基督教在较低的和较高的两者之间创造出一个很大的划分。没有什么东西是较低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较高的,但是基督教谈论较低的自已和较高的自己,谈论身体和灵魂。基督教无形中将你分隔,而且创造出一个抗争,这个抗争是无止境的,它将不会引导你到任何地方,最终的结果只能够是自我毁灭,以及一个精神分裂的混乱,那就是西方正在发生的。

  瑜伽从来不划分你,但是仍然有抗争,然而,那个抗争并不是在反对你的本性,相反地,那个抗争是为了你的本性。你累积了很多习惯,那些习惯是你很多世以来所形成的,那些是你错误的模式,因为有了那些错误的模式,你的本性就无法自然地移动,无法自然地流动,无法到达它命中注定的地方。这些习惯都必须被摧毁,而这些只是习惯,它们对你而言或许会看起来好像本性,因为你那么耽迷于它们,你或许已经变得跟它们认同,但它们不是你。

  这个区别必须很清楚地保持在头脑里,否则你可能会误解派坦加利。任何从外在进入你的错误都必须被摧毁,好让那个在你里面的能够流动、能够开花。阿伯亚沙--经常性的内在练习就是在反对习惯。

  第二件事、第二个础石就是拜拉格亚--没有欲望,这也能够将你引导到错误的方向,记住,这些不是规则,这些是单纯的方向,当我说这些不是规则,我的意思是说它们不能够像一个挥之不去的理念一样地被遵循,它们必须被了解,那个意义、那个含意必须被了解,那个含意必须被带进一个人的生命里。

  那个含意将会对每一个人有所不同,所以这些并不是固定的规则,你不必断然遵循,你必须去了解那个含意,然后让它在你里面成长。那个开花对每一个人而言将会有所不同,所以这些不是死的,不是武断的规则,这些是单纯的方向,它们指出方向,但是它们不给你细节。

  我记得从前木拉那斯鲁丁在一家博物馆当守门员,当他第一天被派到那里,他问到关于规则的事,什么规则必须被遵循,管理员给他一本守门员必须遵循的规则手册,他将那本书背起来,他非常小心,连一丝细节都没有忘记。

  当他第一天值班的时侯,第一个访客进来,他告诉访客要将雨伞留在门外,那个访客感到很惊讶,他说:「但是我没有带雨伞。」所以那斯鲁丁说:「这样的话,你必须回去拿雨伞,因为这是规则:除非访客将他的雨伞留在门外,否则不准进入。」

  有很多人执迷于规则,他们盲目地遵循规则,派坦加利没有兴趣于给你规则,任何他要说的都是单纯的方向,它们不是要被遵循,而是要被了解。遵循将会来自了解,而它的相反是不会发生的:如果你遵循规则,了解将不会到来,但是如果你了解规则,那么遵循将会自动来临,如影随形。

  没有欲望是一个方向,如果你像规则一样地遵循它,那么你将会开始扼杀你的欲望,有很多人那样做,有成千上亿的人那样做,他们开始扼杀他们的欲望,当然,这种事会自动地随之而来,这是合乎逻辑的。如果要达成「没有欲望」,那么最佳的方式就是扼杀所有的欲望,那么你就没有欲望。

  但是你将会变成死的,你将会完全按照规则,而如果你杀掉所有的欲望,你将会杀掉你自已,你将会自杀,因为欲望并非只是欲望,它们是生命的能量之流,所以必须不扼杀任何东西来达到没有欲望。没有欲望必须带着更多的生命和更多的能量来达成,而不是更少的生命和能量。

  比方说,如果你使身体饥饿,你将很容易扼杀性,因为性和食物深深地关连。生存需要食物,个人的生存需要食物,而种族的生存需要性。就某方面而言,它们两者都是食物。没有食物,个人无法生存;没有性,种族无法生存,但是最主要的东西是个人,如果个人无法生存,那么就谈不上种族的生存。

  所以,如果你使你的身体饥饿,如果你给你的身体很少的食物,而那些食物所创造出来的能量在每天的例行工作上--如走路、坐、睡等--就消耗殆尽了,而没有能量能够被留下来,那么性将会消失,因为唯有当个人聚集了比他生存所需更多的额外能量,性才能够存在,身体才能够想到种族的生存。如果你处于危险之中,身体就会忘掉性。

  因此,断食才会有那么多的吸引力,因为如果你断食,性就消失,但这不是无欲,这只是变得越来越死,越来越不活生生。印度禅宗的和尚一直在断食,为的只是要达到「无欲」(Celibacy),因为如果你持续地断食,如果你经常作饥饿的节食,性就会消失,不需要其它东西,不需要改变头脑,不需要改变内在的能量,只要使身体饥饿就能够有所帮助。

  然后你会变得习惯于饥饿,如果你持续做了好几年,你就会忘掉性的存在,没有能量会被创造出来,没有能量会跑到性中心,因为根本没有能量可以移动:那个人的存在就好像一个死的东西,没有性。

  但这并非派坦加利的意思,这不是没有欲望的状态,这只是一种无能的状态:能量不存在。你或许已经使身体饿了三、四十年,但是如果你再好好给身体食物,性就会立刻再出现,你并没有改变,性只是被隐藏起来,等待能量的流动,每当能量开始流动,性就再度活跃起来。

  所以,无欲的准则是什么?那个准则必须被记住。要成为更活生生的,成为更加充满能量,成为很有生命力的,然后再变成无欲。唯有当你的无欲使你变得更活生生,你才算走对了方向;如果它只是使你成为一个死气沉沉的人,那么你只是在遵循规则。遵循规则是容易的,因为不需要聪明才智,遵循规则是容易的,因为只要使用简单的诡计就做得到,断食就是一个简单的诡计,没有很多东西隐含在它里面,没有智慧会来自它。

  英国牛津大学作了一项实验,有二十个学生完全饿三十天,他们都是年轻而且健康的男孩,在第七到第八天之后,他们开始对女孩子失去兴趣。将裸体照放在他们面前,他们都漠不关心,这个漠不关心并不只是身体上的,甚至连他们的头脑也没有兴趣。

  因为有方法可以判断他们的头脑,所以才知道他们的头脑状态。每当一个年轻的男孩、健康的男孩注意看着一张女人的裸体照,他的幢孔就会变大,它们会变得更张开来接受裸体照片。你无法控制你的幢孔,它们不是随意的,你或许可以说你对性没有兴趣,但是裸体照将可以显示出你有没有兴趣,你无法随意做任何事,你无法控制你的幢孔,它们会扩大,因为某种非常有趣的东西出现在他们面前,它们会扩大:撞孔扩大,以便将更多的信息吸收进来。女人对裸体的男人没有兴趣,她们对婴儿比较有兴趣,所以,如果你给她们一个漂亮的婴儿,她们的眼睛就会睁大。

  他们尝试每一种可能的方法来看那些男孩是否对性有兴趣,但是他们没有兴趣,他们的兴趣渐渐下降,即使在他们的梦中,他们也停止去看女人,他们不作性梦。到了第二周,到了第十四天或第十五天,他们简直就像尸体,即使有漂亮的女孩接近他们,他们也不会去看,如果有人说黄色笑话,他们也不会笑。他们饿了二一十天,到了第三十天,整个团体都变成无性的,没有性在他们的头脑里,也没有性在他们的身体里。

  然后再度给他们食物,就在第一天,他们就再度恢复老样子,到了第二天,他们对性就更有兴趣,到了第二天,所有三十天的饥饿都完全消失,现在,他们不仅对性有兴趣,他们简直着迷,就好像那个空档帮助他们的兴趣成长,有几个星期的时间,他们都沈迷于性,他们只想女人,而不想其它的事,当食物进入身体,女人就再度变得重要。

  但是世界各国有很多人在做这种事,有很多宗教在遵循断食的练习,然后人们开始认为他们已经超越了性。你可以超越性,但断食并不是超越性的方法,它只是一个诡计,这个诡计能够以很多方式被使用。如果你断食,你就会比较不饿,如果你习惯于断食,那么从你的生命而来的很多东西都会失去,因为那个基础已经失去了。食物就是那个基础。

  当你有更多的能量,你就会进入更多的层面,当你充满着洋溢的能量,你洋溢的能量就会引导你进入很多很多欲望,欲望只不过是能量的出口,所以有两种方式是可能的,一种就是你的欲望改变,但能量还是保持,另外一种就是能量被移去,但欲望还是保持。能量可以很容易就被移去,你可以很容易被动手术阉割,然后性就消失了,可以将你身体的贺尔蒙移去,断食就是这样在做:贺尔蒙消失了,然后你就变成无性的。

  但这不是派坦加利的目标,派坦加利说能量必须保持,而欲望必须消失,唯有当欲望消失,而你充满能量,你才能够达到瑜伽所期望的喜乐状态。一个死气沉沉的人无法达到神性,神性只能够透过洋溢的能量、丰富的能量、整个海洋的能量而达成。

  所以,这就是第二件要持续记住的事:不要摧毁能量,要摧毁欲望,它将会很困难,它将会很艰难、很费力,因为它需要完全蜕变你的存在,但这才是派坦加利所赞成的,所以他将他的无欲分成两个步骤。现在我们来进入这些经文。

  「没有欲望」的第一种状态:用有意识的努力去停止自我放纵在对感官快乐的渴求。

  有很多隐含在里面的事必须加以了解,第一,纵情于感官的快乐,为什么你会要求感官的快乐?为什么头脑经常在想放纵?为什么你一再一再地进入相同的放纵模式?

  对派坦加利,以及对那些知道的人而言,那个原因就是:你的内在不喜乐,因此你才会欲求感官的快乐。以较浅的快乐为指向的头脑意味着,就你现在这样,在你里面,你是不快乐的,所以你继续在其它某个地方追求快乐。一个不快乐的人一定会进入欲望,欲望是不快乐的头脑追求快乐的方式。当然,这样的头脑无法在任何地方找到快乐,最多它只能够找到一些瞥见:而那些瞥见看起来像欢乐,欢乐意味着瞥见快乐。错误在于:这个追求欢乐的头脑认为这些瞥见和欢乐来自其它某个地方,然而它们永远都是来自内在。

  让我们试着去了解:你爱上一个人,所以你进入性,性让你瞥见欢乐,它让你瞥见快乐,有一个片刻,你会觉得很安逸,所有的痛苦都消失,所有心理上的痛苦都不复存在;有一个片刻,你处于此时此地,你忘掉每一样东西,有一个片刻,在那个片刻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因为如此--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你处于此时此地--所以能量从你里面流出,就在这个片刻,你内在的自己在流动,所以你就瞥见快乐。

  但是你认为那个瞥见来自你的伴侣,来自那个女人或那个男人,然而它并不是来自那个男人或那个女人,它来自你:别人只是帮助你进入现在、帮助你离开未来和过去,别人只是帮助你,将你带进「现在」这个片刻。

  如果你能够不必借着性而进入这个「现在」,性将会渐渐变得没有用,它将会消失,那么,它就变成不是一个欲望,如果你想进入它,你能够把它当成有趣的事而进入它,但不是作为一个欲望而进入它,你对它也不会执迷,因为你不依靠它。

  那一天坐在树下,就在早上,当太阳尚未升起,因为太阳升起之后,你的身体就受打扰了,那么就很难在内在保持心平气和,那就是为什么东方一直都是在日出之前静心,他们称这个时间为「神圣的时间」,而他们是对的,因为太阳一升起,能量就跟着升起,那些能量就开始以你以前所养成的旧有模式来流动。

  就在早晨,当太阳尚未升到水平线,每一样东西都很宁静,大自然还在沈睡:树木还在睡觉,乌儿还在睡觉,整个世界都还在睡觉,你的身体里面也还在睡觉,你来到树下坐着,每一样东西都是宁静的,就在这个片刻,试着停留在「这里」,什么事都不要做,甚至不要静心,不要作任何努力,只要闭起眼睛、保持宁静,处于大自然的沈静之中,突然间你就会有同样的瞥见--跟你透过性而来同样的瞥见,或者甚至是一个更大、更深的瞥见,突然间你会觉得有一股能量从内在流出,如此一来,你就不会被欺骗,因为没有别人在,所以它一定是来自你自已,它是从内在流露出来的,其它没有人给你,是你将它给你自已的。

  那个宁静的情况是需要的--能量不兴奋,你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在树下,你将会有瞥见,这不是肤浅的欢乐,这是快乐,因为现在你是在注意看着正确的泉源、正确的方向。一旦你知道这个,你就立刻会知道,在性里面,别人只是一面镜子,你只是反映在他或她里面,你是别人的镜子,你们互相帮助对方进入「现在」,互相帮助对方从思考的头脑转变到不思考的存在状态。

  头脑越是喋喋不休,性就越具有吸引力。在东方,性从来没有像在西方一样,经常占据着头脑。电影、故事、小说、诗歌、杂志,每一样东西都变成性的,除非你能够创造出性吸引,否则你无法卖出任何东西。如果你要卖车子,你只能将它当成一个性的目标才卖得出去;如果你要卖牙膏,你只能够透过性的吸引力才卖得出去,不用性的话,什么东西都卖不出去,似乎只有性才有市场、才有意义,其它都没有。

  每一种意义都透过性而来,整个头脑都被性所占据,为什么?这种事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件新鲜事,而那个原因就是:除了透过性之外,现在的西方完全专注在思想上,所以不可能停留在此时此地,性是唯一的可能性,但即使性也正在失去它的力量。

  对现代人而言,即使这种事也可能:在做爱的时侯,他会想到其它的事情,因为你能够如此:所以在做爱的时候你继续想其它的事,比方说你的银行账户,或者你继续跟朋友讲话,或者当你在做爱的时侯,你心不在焉,性也完蛋了:那么它就变得无聊,它使你感到挫折,因为性本身不是你要的东西,你要的东西是头脑的停止,因为性能量移动得非常快,所以你的头脑就停止了,而由性来接管,性流动得非常快,非常有生命力,所以你平常的思想模式就停止了。

  听说有一次木拉那斯鲁丁穿过一个森林,他无意中看到一个头颅,他很好奇地问那个头颅:「是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先生?」他感到很惊讶,因为那个头颅回答:「是讲话把我带到这里,先生。」木拉简直不能相信,但是他的确听到了,所以他跑到宫里去告诉国王说:「我看到了一个奇迹:有一个头颅,一个会说话的头颅,就在我们村子附近的森林里。」

  国王不相信,但是他很好奇,当他们进入森林的时侯,整个宫庭的人都跟着去,那斯鲁丁接近那个头颅,再度问同样的问题:「是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先生?」但是那个头颅保持沉默,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但是那个头颅还是保持死亡般地沉默。

  国王说:「我本来就知道,那斯鲁丁,你是一个骗子,但是这一次太过份了,你耍了一个玩笑,你必须为它付出代价。」他命令他的侍卫切断木拉的头,将他的头丢在那个头颅的旁边喂蚂蚁。当每一个人都离开,那个头颅又开始讲话,它问:「是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先生?」那斯鲁丁回答:「是讲话把我带到这里,先生。」

  说话把人带到目前这种情况,一个经常喋喋不休的头脑不允许任何快乐,不允许任何快乐的可能性,因为唯有宁静的头脑才能够向内看,唯有宁静的头脑才能够听到那一直都在那里的宁静和快乐,它非常微妙,所以,如果头脑有噪音,你就无法听到它。

  唯有在性里面,那个噪音才有时侯会停止,我说有时侯,因为如果你对性也变得很习惯,就像一般的先生和太太那样,那么那个噪音就永远不会停止,整个行为变成自动的,而头脑就自己继续,那么性也是一个无聊。

  任何东西,只要它能够给你一个瞥见,它就对你有吸引力,那个瞥见或许看起来是来自外在,但事实上它一直都是来自内在,外在只是一面镜子。当从内在流出的快乐被从外在反映出来,它就被称为「欢乐」(pleasure),这是派坦加利的定义。快乐由内在流出,而被从外在的某个地方反映出来,外在就好像一面镜子的功用,如果你认为这个快乐来自外在,它就被称为「欢乐」,而我们是在找寻「快乐」(happiness),不是在找寻欢乐,除非你能够瞥见快乐,否则你无法停止对欢乐的追逐,放纵的意思就是追逐欢乐。

  有意识的努力是需要的。所以,每当你觉得有一个欢乐的片刻,将它蜕变成静心的状态,每当你觉得你在经验欢乐,每当你觉得你很快乐、很喜悦,那么就闭起你的眼睛,向内看,然后看看它来自那里,不要失掉那个片刻,这是很宝贵的,如果你不是有意识的,你或许会继续认为它来自外在,那是世俗的谬误。

  如果你是有意识的,而且静心的,如果你找寻真正的泉源,迟早你将会知道它来自内在,一旦你知道它一直都是从内在流出,一旦你知道那是某种你已经有的东西,那么你就会舍弃放纵,这将成为到达没有欲望的第一步,那么你就不再追求、不再渴求,你并没有杀掉欲望,你并没有跟欲望抗争,你只是找到了某种更伟大的东西,所以现在欲望看起来就没有那么重要,它们就凋萎了。

  记住:那些欲望并不是被杀掉或被摧毁,它们是自然凋萎的,你只是忽视它们,因为你有了一个更伟大的泉源,你好像磁铁般地被它所吸引,如此一来,你的整个能量都向内移,而那些欲望就被忽视了。

  但是你并没有跟它们抗争,如果你跟它们抗争,你将永远无法胜利,它就好像你手中有一些宝石,一些有颜色的宝石,而突然间你发现钻石就在周遭,所以你就将那些有颜色的宝石丢掉,为了要腾出手中的空位来容纳钻石。你并没有跟那些宝石争斗,但是当有了钻石,你就放弃那些宝石,因为它们已经失去了意义。

  欲望必须失去它们的意义,但是如果你跟它们抗争的话,那个意义并没有丧失,相反地,抗争或许能够给它们更多的意义,那么它们就变得更重要,而这种事正在发生,对于那些跟任何欲望抗争的人而言,那些欲望就变成头脑的中心。比方说,如果你跟性抗争,性就变成中心,那么你就继续忙着做它,你就被它所占据,那么它就变成一个伤口,不论你看那里,那个伤口都会立刻投射,而任何你所看到的都变成跟性有关。

  头脑有一个运作过程,一个古老的、求生存的运作过程--抗争或逃跑。这就是头脑的两种方式:或者你可以跟某种东西抗争,或者你可以逃离它,如果你比较强,那么你就抗争;如果你比较弱,那么你就逃走、你就逃掉,但是在这两种方式里,别人都是重要的,别人是中心。你可以跟世界抗争,或是逃离世界、逃离欲望的世界,你能够去到喜马拉雅山上,那也是一种抗争--弱者的抗争。

  我听说有一次木拉那斯鲁丁在一个村子里采购,他将他的驴子留在街上而进入一家店里买东西,当他出来的时侯,他非常生气,有人将他的整只驴子都漆成红色的、鲜红色的,他非常生气,他问:「是谁干的?我要杀死他!」

  有一个小孩站在那里,他说:「是一个人干的,那个人现在在那一家小酒店里。」那斯鲁丁冲进那家小酒店,他很生气地说:「是谁干的!是谁将我的驴子漆成红色的?有一个很强壮的彪形大汉站起来说:「是我干的,怎么样?」那斯鲁丁说:「谢谢你,先生,你做了一件很美的工作,我只是要进来告诉你说第一层漆已经干了。」

  如果你比较强,你就准备抗争;如果你比较弱,你就准备逃走,但是在这两种情况下,你都没有变得比较强,在这两种情况下,别人都变成你头脑的中心,这是两种态度:抗争或逃走,而这两者都是错的,因为透过这两者,头脑就被增强了。

  派坦加利说:有第二福可能性,不要抗争,也不要逃走,只要成为警觉的,只要成为有意识的,不论情况如何,成为一个观照。有意识的努力意味着:第一,找寻内在快乐的泉源;第二,观照旧有的习惯模式,不是跟它抗争,而只是观照它。

  拜拉格亚--没有欲望--的第一种状态:用有意识的努力去停止自我放纵在对感官欢乐的渴求。

  「有意识的努力」就是关键词眼,意识是需要的,努力也是需要的,那个努力必须是有意识的,因为也可能有无意识的努力,你可以以这样的方式被训练:你可以不要知道你已经放弃某些欲望而放弃它们。

  比方说,如果你出生在一个素食的家庭,你将会吃素,而非素食的食物根本就不成问题,你从来没有有意识地将它放弃,只是你以这样的方式被带大,所以在无意识当中,它就已经自已放弃了,但是这不能归功于你,这也不会给你任何灵性的力量,除非你有意识地去做某件事,否则你并没有从它得到什么。

  有很多社会试着对他们的小孩这样做:将他们的小孩以这样的方式带大--使某些错误的事情不会进入他们的生活,他们没有进入,然而透过那种安排,他们也没有得到什么,因为真正要去得到的就是意识,而意识只能透过努力而得到,如果某件事被制约在你身上而没有经过你的努力,那么它根本就不是一项获得。

  所以在印度有很多素食者,耆那教徒、婆罗门、很多人都是素食者,但是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他们只是因为出生在素食的家庭,因此就成为素食者,这并不代表什么,它不是有意识的努力,你并没有为它做任何事。如果你被生在一个非素食的家庭,你也会跟着吃非素食的食物。

  除非你做了一些有意识的努力,否则「结晶」是永远不会发生的,你必须自己去做一些事,当你自已做一些事,你就会得到一些东西。没有意识的话是不会得到什么东西的,这一点要记住。这是最终的法则之一:没有意识的话,你无法得到什么:你或许可以变成一个完美的圣人,但是如果你没有透过意识而变成这样,那是徒然的、没有用的,你必须一寸一寸地奋斗,因为透过努力才有更多的意识会发生,而更多的意识是需要的,你练习意识练习得越多,你就会变得越有意识,然后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到那时侯,你就变成纯粹的意识。

  用有意识的努力去停止自我放纵在对感官欢乐的渴求。

  要怎么做呢?每当你处于任何欢乐的状态--涉及性、食物、金钱、权力、以及任何能够给你欢乐的东西,要静心观照,试着找出它来自那里。你是泉源,或者那个泉源是在其它某个地方?如果那个泉源是在其它某个地方,那么就不可能有任何蜕变,因为你将会保持依赖那个泉源。

  但是很幸运地,那个泉源并不是在其它任何地方,它是在你里面,如果你静心,你就会找到它,它每一个片刻都从内在敲打着说:「我在这里:」一旦你有了那个感觉说它每一个片刻都在敲打,一旦你有了那个感觉说,你只是创造出外在的情况,而它似乎是从那里在发生,那么它就不要那些情况也能够发生,那么你就不需要依赖任何人或任何东西,不需要依赖食物、性、权力、或任何东西,你自已本身就满足了,一旦你有了这种感觉,这种满足的感觉,放纵就消失了,想要放纵的头脑就消失了。

  那并非意味着你不享受食物,你将会更享受,但是如此一来,食物将不是你快乐的泉源。你才是那个泉源,你不必依赖食物,你不必沈迷于它。

  那并不意味着你将不享受性,你能够更享受它,但是如此一来,它是一种乐趣、一种游戏,它只是一个庆祝,但是你不依靠它,它不是你快乐的泉源。一旦两个人、两个爱人发现了这一点,发现说别人并不是他们欢乐的泉源,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停止跟对方争斗,他们将会首度地开始爱对方。

  你无法爱一个你在任何方面依赖他的人,你将会恨他,因为他是你依赖的泉源,没有他,你就不能够快乐,他握有钥匙,而那个握有你快乐钥匙的人是你的狱吏,所以爱人会吵架,因为他们认为对方握有钥匙,而能够使他们快乐或不快乐,一旦你知道你是你快乐的泉源,而别人是他自己快乐的泉源,你就能够分享你的快乐,但那是另外一回事,你不依赖,所以你能够分享,你们可以一起庆祝,那就是爱的意思:一起庆祝、一起分享,不从别人欲求任何东西,不剥削别人。

  剥削不可能是爱,因为剥削的话,你是在使用别人作为工具,而任何你将他使用成工具的人将会恨你。爱人互相恨对方,因为他们互相使用对方、互相剥削对方,而本来应该成为最深的狂喜的爱却变成了最丑陋的地狱,但是一旦你知道你就是你快乐的泉源,其它没有人是你快乐的泉源,你就能够很自由地分享它:那么别人就不是你的敌人,别人甚至不是一个亲密的敌人,如此一来,友谊才首度地产生出来,你就能够享受每一件事。

  唯有当你是自由的,你才能够享受,只有一个独立的人能够享受,一个疯狂吃东西或是沈迷于食物的人并不能够享受它,他或许能够填饱他的肚子,但是他不能够享受它,他的吃是暴力的,那是一种「杀」,他在杀食物,他在摧毁食物,而那些觉得他们的快乐需要依赖别人的爱人,他们在争斗,他们试着去支配对方,试着去杀对方、去摧毁对方,当你知道那个泉源是在里面,你将更能够享受每一样东西,那么整个人生就变成一个游戏,从一个片刻到下一个片刻,你都能够继续庆祝,无限制地庆祝。

  这是第一步,这个努力就是第一步,用意识和努力,你可以达成没有欲望,但是派坦加利说这只是第一步,而即使努力、即使意识也并不是很好,因为它意味着某些奋斗、某些潜在的奋斗仍然在继续着。

  拜拉格亚的第二步,也是最后一步--没有欲望的最后状态:借着知道「至高无上的自己」的最内在本性而停止一切欲求。

  首先你必须知道,你是所有发生在你身上快乐的泉源;第二,你必须知道你内在自己的全部本性。第一,你就是泉源;第二、你必须知道这个泉源是什么。第一,只要知道你就是你快乐的泉源就够了,第二,你必须完全知道这个泉源是什么,这个内在的自已是什么,你必须完全知道「我是谁」。

  一旦你完全知道这个泉源,你就已经知道了全部,那么,不仅是快乐,而是整个宇宙都在里面,那么,一切存在的都存在里面,不只是快乐存在里面,那么,神就不是坐在云端的某处,存在于你的内在,那么,你就是那个泉源,你就是一切的根源,你就是中心。

  一旦你成为存在的中心,一旦你知道你是存在的中心,所有的痛苦都会消失,如此一来,「没有欲望」就变成自发性的,不需要努力,不需要奋斗,不需要去维持它,它就是如此,它已经变得很自然,你并没有拉它或推它,如此一来,就没有「我」能够拉它或推它。

  记住:是奋斗在产生自我,如果你在世界上奋斗,它会产生一个粗糙的自我,你或许会觉得:「我是,个有钱、有声望、有权力的人。」如果你在内在奋斗,它会产生一个微妙的自我,你或许会觉得:「我是纯洁的,我是一个圣人,我是一个圣贤。」但是那个「我」仍然跟奋斗在一起,所以,有一些很虔诚的自我主义者,他们具有很微妙的自我,他们或许不是世俗的人,他们不是,他们是彼岸的,但奋斗还是存在,他们已经达成了某些东西,但是那个成就仍然带着「我」的最后阴影。

  对派坦加利而言,没有欲望的第二步和最后一步就是自我的完全消失,如此一来,就只有本性在流动,而没有「我」,没有有意识的努力,那并不是说你就会变成无意识的,你将会成为完全的意识,但是在那个意识里面并没有隐含任何努力,将不会有自我意识,只有纯粹的意识,你已经就本然的样子来接受你自己和接受存在。

  完全的接受,这就是老子所称的「道」--河流流向大海。它并没有作任何努力,它不慌不忙地到达大海,即使它没有到达,它也不会感到挫折,即使它在几百年之后才到达,那也没有问题,河流只是在流,因为流动就是它的本性,没有任何努力,而它将会继续流动。

    当欲望首度被注意和被观察到,就有努力的升起,一种微妙的努力,即使第一步也是一种微妙的努力,你会开始试着去觉知你的快乐是从那里来的,你必须去做某些事,而那个「做」将会产生自我,那就是为什么派坦加利说:这只是开始,你必须记住,这不是结束,在结束的时侯,不只是欲望消失,你也消失,只有内在的本性保持在它的「流」里面。

  这个自发性的「流」就是至高无上的狂喜,因为有了它就不可能有痛苦。痛苦来自期待、来自要求,现在,没有人可以期待,也没有人可以要求,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好的,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一个祝福,你无法将它跟其它任何东西比较,情形就是如此:因为没有跟过去或是跟未来的比较,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去比较,所以你就无法把任何问题看成不幸或看成痛苦,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有痛苦发生,你也不会感到痛苦,试着去了解这一点,它是很困难的。

  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因此基督徒把耶稣的画像画得很悲伤,他们甚至说他从来没有笑过,在他们的教会里,到处都是耶稣悲伤的画像,这是一般人所想的,我们能够了解,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一定很悲伤,他一定是处于内在的极度痛苦,他一定是在受苦。

  所以基督徒一直在说耶稣为了我们的罪而受苦,说他为他们受苦,这是完全错误的,如果你问派坦加利或是问我,我们会说这是完全错误的,耶稣不可能受苦,说耶稣会受苦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会受苦,那么你跟他之间就没有什么不同。

  痛苦会存在,但是他不可能受苦,这或许看起来很神秘,但其实不然,这是很简单的,就我们从外在所看到的而言,痛苦是存在的,他被钉在十字架上,他受侮辱,他的身体被摧毁了,痛苦存在,但是耶稣不可能受苦,当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那个片刻,

  他不可能要求任何东西,他没有要求,他不可能说:「这是错的,这不应该如此,我必须被戴上王冠,而我却被钉在十字架上。」

  如果在他的头脑里有这样的概念,说我必须被戴上王冠,而我却被钉在十字架上,那么就会有痛苦,如果在他的头脑里没有未来,没有想到说他应该被戴上王冠,没有对未来的期待,没有固定的目标要去达到,那么不论他在什么地方,那都是他的目标,他不可能比较,那个存在的情况不可能是其它情况,那就是被带给他的现状,那个十字架就是王冠。

  他不可能受苦,因为受苦意味着抗拒,唯有当你抗拒某些东西的时侯,你才会受苦,尝试它,你很难有机会被钉在十字架上,但是每天都有较小的十字架刑,那也可以。

  你有脚痛或头痛,你或许没有去观察它的运作过程,你头痛,而你经常在奋斗和抗拒,你不想要它,你反对它,所以你就分裂你自己,你站在头脑里的某个地方,而那个头痛在那里;你是一样东西,而头痛是某种分开的东西,你坚持说那个头痛不应该在那里,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试着不要去抗争,随着那个头痛流动,变成那个头痛,说:「事情就是这样,在这个片刻,我的头就是这样,在这个片刻,其它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它或许可以在未来,但是在这个片刻,头痛是存在的。」不要抗拒,让它发生,跟它成为一体,不要分裂你自己,随着它流动,那么将会有一种新的快乐突然升起,那是你从来不知道的。当没有一个人在抗拒,甚至头痛也是不痛苦的,是那个抗争在产生痛苦,痛苦意味着一直在跟那个痛苦抗争,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耶稣接受,他的生命就是这样,生命引导他到十字架,这就是他的命运,这就是东方一直在说的命运。跟你的命运争辩是没有用的,跟你的命运争斗是没有用的,你没有什么办法,它就是这样在发生,对你来讲只有一件事是可能的,你可以随着它流动,或是跟它抗争;如果你抗争,它将会变得更痛苦;如果你随着它流动,那个痛苦就会变得比较少;如果你能够完全流动,那个痛苦就会消失,你就变成那个「流」。

  当你头痛的时候,你就尝试它,当你身体生病的时侯,你就尝试它,当你有某些痛苦的时侯,你就尝试它,只要跟着它流动,如果你能够允许它,即使只要一次,你就来到了人生最深的奥秘之一,如果你跟着它流动,那个痛苦就会消失,而如果你能够完全流动,痛苦就会变成快乐。

  但这不是某种可以了解的逻辑,你在理智上可以了解它,但那是没有用的,要以存在性的方式去尝试它。每天都有一些情况,每一个片刻都有某种东西会错,随着那正在发生的事情流动,然后看看你如何改变整个情况,透过那个改变,你就超越了它。

  佛永远不会处于痛苦之中,那是不可能的,只有自我会处于痛苦之中,要处于痛苦之中,自我是一定要的。如果有自我存在,你也会将你的快乐改变成痛苦;如果自我不存在,你能够将你的痛苦改变成快乐,那个秘密就存在于「自我」(ego)。

  拜拉格亚--没有欲望--的最终状态:借着知道「至高无上的自己」的最内在本性而停止一切欲求。

  它是怎么发生的?只是借着知道你自已最内在的核心,知道你内在的居住者,只是借着知道它:派坦加利说、佛陀说、老子说:只是借着知道它,所有的欲望就会消失。

  这是很神秘的,逻辑的头脑一定会问:它怎么能够发生?只是借着知道「自已」,欲望就会消失,这是怎么发生的?它的发生是因为所有的欲望都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而产生的,欲望只是对「自己」(本我)的无知,为什么呢?因为所有你透过欲望在找寻的东西已经在那里,已经隐藏在「自己」里面,所以如果你知道自已,欲望就会消失 比方说,你在要求权力,每一个人都在要求权力,权力在每一个人里面创造出疯狂,似乎人类社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存在:每一个人都沈迷于权力。

   当一个小孩被生下来,他是无助的,这是他的第一个感觉,然后你一直携带着它,小孩子被生下来,他是无助的,一个无助的小孩想要权力,这是很自然的,因为每一个人都比他更强而有力。母亲是强而有力的,父亲是强而有力的,他的哥哥们也是强而有力的,每一个人都是强而有力的,而小孩子是完全无助的,所以,当然,第一个升起的欲望就是去拥有权力:如何变成强而有力的,如何去支配。从那个片刻开始,小孩子就开始成为政治的,他开始学习如何去支配的技俩。

  如果他哭得很多,他就知道他能够透过哭来支配,只要透过哭,他就能够支配整个家,所以他就学习哭。女人会一直持续这种技俩,即使当她们不再是小孩子,她们也会继续这样做,她们已经学会了那个秘密,所以她们就继续使用它,她们必须继续使用它,因为她们仍然保持无助,那就是权力政治学。

  小孩子知道那个技俩,因此他会制造扰乱,他会吵闹到使你必须接受他或是与他妥协。每一个片刻他都深深觉得唯一需要的就是权力,更多的权力。他将会学习,他将会上学,他将会成长,他将会爱,但是在每一样东西--他的教育、爱、和游戏的背后,他会找出如何去获得更多的权力,透过教育,他会想要去支配,他会学习如何在班上成为第一名,好让他能够支配;如何得到更多钱,好让他能够支配;如何在支配的领域里增加他的影响力,在他的一生当中,他都会一直追逐权力。

  有很多世就这样浪费掉了,即使你得到权力,你将会怎么样呢?只有幼稚的希望会被满足。当你变成一个拿破仑或一个希特勒,突然间你会觉知到整个努力都是没有用的、都是枉费的,只有幼稚的希望会被满足,就是这样而已,那么要怎么办呢?对于这个权力要怎么做?如果那个希望被满足,你就感到挫折,如果那个希望没有被满足,你也感到挫折,它绝对无法被满足,没有一个人的权力能够大到他会觉得:「够了:」没有一个人能够如此!世界非常复杂,即使希特勒在某些时候也会觉得没有权力,即使拿破仑在某些时侯也会觉得没有权力,没有人能够感觉到绝对的权力,所以没有东西能够满足你。

  但是当某人知道他自已,他就知道了那个绝对力量的泉源,那么那个对权力的欲望就消失了,因为你已经知道你是一个国王,你以前认为你只是一个乞丐,你在奋斗要成为一个大乞丐,成为一个更伟大的乞丐,然而你已经是一个国王,突然间你将会了解到,你并不缺乏任何东西,你并不是无助的,你是所有能量的泉源,你就是生命的泉源。

  幼儿时期没有力量的感觉是由别人创造出来的,而那只是一个恶性循环,他们之所以在你里面创造出那种感觉,只是因为那也是他们的父亲在他们里面创造出来的,以此类推你的双亲在你里面创造出没有力量的感觉,为什么?因为唯有透过如此,他们才能够觉得他们是强而有力的。你或许会认为你很喜欢小孩,但情形并不是那样,你是在喜欢权力,当你有了小孩,当你变成母亲或父亲,你就变成强而有力的,或许没有人会听你的,你或许在世界上一文不值,但是至少在你家的范围内,你是强而有力的,至少你能够折磨小孩。

  注意看父亲们和母亲们,他们在折磨小孩:他们以一种爱的方式在折磨小孩,所以你甚至无法对他们说他们在折磨小孩,他们的折磨是「为他们好」,是为小孩好!他们帮助他们成长,他们觉得强而有力,社会学家说,很多人从事教书的行业,只是为了要感觉他们是强而有力的。有三十个小孩在你的支配之下,你就好像一个国王。

  据说阿伦卡杰被他的儿子关起来,当他在监狱里,他写了一封信给他的儿子,他说 「我只有一个希望,如果你能够实现它,那就好,我将会非常快乐,只要送三十个小孩给我,好让我在被监禁的这段期间能够教导他们。」

  据说他儿子讲:「我的父亲一直都保持是一个国王,他无法失去他的王国,即使在监狱里,他也需要三十个小孩来让他教。」

  看!去到一个学校:老师坐在他的椅子上有绝对的权力,他就是发生在那里的每一件事的主人,人们想要小孩并不是因为他们爱小孩,如果他们真的爱小孩,那么世界一定会完全改观。如果你爱你的小孩,世界一定会完全不同,你一定不会使他成为无助的,一定不会使他觉得无助,你一定会给他很多爱,使他觉得他是强而有力的。如果你给予爱,那么他将永远不会要求权力,他将不会成为一个政治领袖,他将不会去参加竞选,他将不会试着去累积财富或疯狂地追逐金钱,因为他将会知道这是没有用的,他已经是强而有力的,只要爱就够了。

  但是如果没有人给他爱,他就会创造出它的代替品。你所有的欲望,不管是权力、金钱、或名望等等,都显示出有某些东西在你小孩的时侯被教给你,有某些东西在你的生物计算机里被设定了,而你没有向内看说任何你要求的东西都已经存在,你就去遵循那个设定。

  派坦加利的整个努力就是使你的生物计算机保持宁静,使它不干涉,静心就是如此,它使你的生物计算机在某些时候保持宁静,使你的生物计算机进入一种不会喋喋不休的状态,好让你能够向内看而听到你最内在的本性,只要一个瞥见就能够改变你,因为如此一来,这个生物计算机就无法欺骗你,你的生物计算机继续说:「做这个,做那个:」它一直在操纵着你,告诉你说你必须有更多的权力,否则你将会没没无闻。

  如果你向内看,根本不需要去成为什么有名的人,你已经就你现在的样子被接受,整个存在都接受你,都为你感到快乐,你是一个开花,一个个人的开花,跟任何其它的都不同,你是独一无二的,神欢迎你,否则你无法在这里,你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你被接受了,你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神爱你、宇宙爱你、存在需要你,你是被需要的。

  一旦你知道你最内在的本性,就不需要其它东西了;那个本性派坦加利称之为普鲁夏(purusha),普鲁夏的意思就是内在的居住者。身体只是房子,内在的居住者、内在居住的意识就是普鲁夏。一旦你知道内在居住的意识,就不需要什么东西了,只要你就足够了,比足够更足够,就你现在的样子,你是完美的,你完全被接受、被欢迎,存在变成一个祝福。欲望会消失,因为它们是无知的一部分,当你知道自己,欲望就消失了、蒸发了。

  阿伯亚沙--经常性的内在练习,有意识的努力去变得越来越警觉,去变得越来越是你自已的主人,去变得越来越不被习惯所支配,不被机械式的、如机器人般的运作过程所支配--和拜拉格亚(没有欲望):当这两者被达成,你就变成一个瑜伽行者,当你达到这两者,你就达到了目标。

  但是我要重申:不要制造抗争,让一切正在发生的事变得越来越自发性,不要跟那负向的抗争,相反地,要创造出那正向的,不要跟性或食物或任何东西抗争,而要找出那个给你快乐的是什么,要找出它来自那里,然后走向那个方向,欲望就会渐渐一直消失。

  第二,要越来越有意识。不论正在发生什么,要越来越有意识,停留在那个片刻,接受那个片刻,不要要求其它东西,那么你就不会创造痛苦。如果痛苦存在,就让它存在,停留在它里面,在它里面流动,唯一的条件就是保持警觉,有知地、注意地进入它、流进它,不要抗拒:

  当痛苦消失,对欢乐的欲望也会跟着消失,当你不痛苦,你就不会要求放纵,当痛苦不存在,放纵就变得没有意义,你就越来越掉进内在的深渊,那是非常喜乐的,那是一种深深的狂喜,只要一瞥见它,整个世界就变得没有意义,那么所有这个世界所能够给你的都没有用。

  但这不应该成为一种抗争的态度,你不应该成为一个战士,你必须成为一个静心者。如果你是静心的,事情将会自然发生在你身上,那些事将会继续蜕变你、改变你,如果你开始争斗,你就开始压抑,而压抑将会引导你进入更多更多的痛苦,这是骗不了的。

  有很多人,他们不仅欺骗别人,他们也继续在欺骗他们自已,他们认为他们不痛苦,他们一直说他们不痛苦,但是他们的整个存在是痛苦的,当他们说他们不痛苦,事实上,他们的脸、他们的眼睛、他们的心、以及每一样东西都是痛苦的。

  我要告诉你们一个趣闻,然后我就要结束。听说从前有一次,有十二个淑女到达了涤罪所,那个执行职务的天使问她们说:「当你们在地球上的时侯,你们之中有那一个人曾经对你们的丈夫不忠过?对丈夫不忠的人请举手。」一阵脸红和踌躇,渐渐地有十一位淑女举手,那个执行职务的天使拿起电话就打,他说:「哈罗:那是地狱吗?你那里有没有房间给十二个不忠的太太住?其中有一个是聋子:」

  不管你是否承认都无关紧要,你的脸、你的存在就显示了一切,你或许会说你并不痛苦,但是你说话的方式、你行动的方式,就显示出你是痛苦的,你无法欺骗,那是没有用的,因为没有人能够欺骗其它任何人,你只能够欺骗你自己。

  记住,如果你是痛苦的,那都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让「你创造出你自己的受苦」这个概念深深地穿透你的心,因为这将成为处方、成为钥匙,如果是你自己创造出你自已的受苦,那么就只有你能够摧毁它,如果你的痛苦是由其它某人创造出来的,那么你是无助的。你创造出你自己的痛苦,所以你能够摧毁那些痛苦,你透过错误的习惯、错误的态度、耽迷、和欲望而创造出痛苦。

  抛弃这个模式:重新看:那么这个生命就是人类生命可能的最终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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