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狂喜的艺术

第三章 「混乱的」静心

  你的静心技巧是通过紊乱的深呼吸而得放松,西方当时正在出现某些紊乱型的治疗技术,诸如莱恩医生关于精神分裂症不是某种要去抗争的东西,而是某种要去自愿地体验的东西的理论,这两者的同时出现,不失为一种有趣的巧合。莱恩说过,你无法变得神志清醒,直到你体验过不清醒或者疯狂以后。然后还有威廉·赖茜利用性能量来解除与神经病对应的身体的阻滞。正是这种技术启发了所谓的生物能量学疗法和受抑情绪释放疗法。在这种巧合中是否有什么重要的意义? 

  人现在的样子就是神经病的。这不是说只有少数几个人是神经病的,而是人类就是神经病的。这不是医治少数几个人的问题,这是医治这样的人类的问题。神经病是 「正常」状态。你一生下来就是神经病的。这有种种的原因,要去了解这些使人类患神经病的原因。

  神经病是天生的。第一个原因是:人是唯一不在子宫中完全发育的动物。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发育不全的。而除了人类其它动物出生时都已发育完全,并不真的非常需要母亲。婴儿则是完全无助的,没有母亲,没有家,没有父母在那儿,他就无法存活。他是没有发育完全就出世的。

  科学家们说,9个月只是必需的时间的一半。胎儿需要留在子宫里18个月。问题在于,女人不可能怀着孩子18个月。所以,每次生育都是早产的。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人是唯一两脚直立的动物。子宫,以至人的身体都不是为直立的姿势而造的,这种直立的姿势产生了种种问题。因此,胎儿只得在还没有发育完全、还没有准备好就生下来了。那就给了一个神经病的开始:一个还没有进化完全的胎儿。第二,即使情况可以改变,仍然会有问题。我们总有一天能够改变这一情况的。当我们能为未来的人类用科学方法创造出一个子宫来的时候,我们才能够改变它。但即使到了那时,仍然会有问题。第二个原因远比生理原因要深刻,那是一个心理原因。没有一种动物是受过教化的,只有人接受教化。他必须经受训练制约(conditioning),他不被允许只是成为他是的那个样子;他必须被注入一个特定的模式。那个模式产生了神经病。

  你不允许成为你自己。社会给你一个模式、一个模子。你被培育成某种形态和样式。那意味着压抑。你存在的其余部分被压抑了,只有一小部分被允许表现出来。这就产生了一个分裂,一个精神分裂。牺牲掉整个头脑,而只让一小部分得到表现,大部分得不到表现,甚至你不准它活着,它只好潜入你的存在的黑暗的角落里。

  但是它仍然在那里,然后会有一个不断的冲突。社会容许的那小部分和社会不容许的那大部分处在紧张状态中,处在冲突中——不断的内心冲突。所以是你在反对你自己:这就是神经病。

  没有一个人赞成他自己,每一个人都在反对自己。人是反对自己的。社会就是这样教化你、培植你、塑造你的。这种压抑有许许多多含义。你永远不得自在,因为你的大部分甚至不允许存在,甚至不准有意识。你的存在的大部分处在桎梏之中。你要记住,那小部分是决不可能自由的。整棵大树处在奴役状态中,你能使一根树枝自由吗?那小部分从根本上就是整体的一个部分,所以,即使有那小部分享受的自由也只是虚假的自由。那被压抑的部分会为了求得表现,而不断地斗争。

  生命需要表现,生命就是表现。如果你不允许生命表现,就等于在制造和积聚各种爆炸力。它们会爆炸,把你炸得粉碎。在你之中的这种分裂就是精神分裂症。所以说,每个人都有精神分裂症,自己反对自己。他不可能自在,他不可能宁静,他不可能幸福。地狱总是在那儿,除非你变得完整,否则你不可能逃脱这个地狱。

  所以,如果你懂了我的意思,人就他这个样子就是精神分裂的,神经病的,那么,必须做某些事来解除掉这种神经病,让你的分裂的两半尽量靠近些。得不到表现的必须得到表现,你的头脑以及意识对无意识的这个持续不断的压抑必须被解除掉。

  老的静心技巧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因而一直难以奏效。静心技巧由来已久了,通过历史就能知道有静心技巧,但是,诸如佛陀、耶稣、摩诃毗罗等等都失败了。我不是说他们本人没有达成。他们都达成了,但他们是例外的,而例外只是证明了那些规则、规律的存在。

  佛陀成道了,但是他未能帮助大部分人类成道。他只是一个例外。

  宗教为什么不会有一个伟大的帮助呢?原因是这样的:我们一直以为人就是人,我们总是在教导静心技巧,是帮助人们还其本来面目的。可是原有这些技巧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有帮助,而且只是停留在表层上。内在的分裂依然存在,你根本没有设法去化解它。

  举例来说,有禅宗的技巧,有玛亥西瑜伽师的超觉静坐,以及其它技巧。他们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你,他们可以帮助你安静下来,你的表面会变得比较宁静一些,但是对你的内在的存在什么也没有发生。它们办不到!而且,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表面的平静是危险的,因为你还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再次爆炸的。从根本上说,什么也没有发生,它不过是训练你的有意识的头脑处在一种比较静止的状态而已。

  通过念咒,通过不停地唱诵,通过许多其它的办法,你很容易平静你的头脑。制造出内在的厌倦的任何东西都能帮助你平静下来。举例来说,如果你不停地重复说 「南无(ram)、南无、南无」,这个不断重复会产生某种倦意、厌倦,那么你的头脑就会掉入睡眠之中。你会觉得那种睡意像是安宁平静,其实它不是的。实际上,它只是一种单调乏味而已。但是通过它,你更能容忍你的生活,至少在表面上你会更加感到满足。但是,那些力量,那些神经病的力量会继续在你内心沸腾,随时随地都会冲破表面,那时你就会倒下去死掉了。

  这些方法都是安慰性的,很少有人能从中得到帮助。事实上,能够从中得到帮助的人,不借助任何技巧也能得到帮助。那些人只是例外,那些幸运儿生来就不是神经病的人。那里面暗示着许多东西。但是,作为规律,人类没有那么幸运。

  所以我强调的是首先要消除你的内在分裂,使你成为整体,一个统一体。除非你成为整体,否则什么都做不成。首要的事情是:如何消除掉你的神经病。

  所以,我的技巧是接受你的神经病的现状,并且设法去消除它。我的技巧基本上以宣泄开始。不论郁积着什么都必须消除掉。你不该继续压抑;相反,选择 「表现」作为道路。不要谴责自己。接受你的那个样子,因为责备会产生分裂。

  只是依靠谴责,什么也摧毁不了。如果你说性欲不好,你就谴责它,但是你不可能摧毁它。只是在谴责,那么这就不是摧毁。相反,它倒可能会变成一种更加危险的力量,因为受到压抑时,它可能会抗争而变得反常。压抑会使你的性欲更强,性能量会作斗争,并且会用任何方式、任何形式试着冲出来。

  一切性变态,遍布全球的性变态,不论是同性恋还是性虐待狂,基本上都是所谓的宗教,特别是基督教的副产品;因为越受压抑,能量越是被迫寻找自己的出路。顺乎自然的性是美好的,变态的性欲是丑恶的。顺乎自然的性可以成就为圣洁的和神圣的,性变态则不可能成为圣洁的,因为它同本源隔了两层。

  性欲存在着,不要谴责它。接纳它,不要在自己的存在中制造分裂,不要在你的存在的各个部分之间制造分裂。愤怒存在着,接纳它。贪婪存在着,接纳它。我绝不是说要你变得贪婪。正好相反,一旦你接纳了它,你就超越它,因为接纳会产生出一个统一,当你内心获得统一时,你就有能量去超越它了。

  当你的内在是分裂的,那么你的能量是在跟自身作斗争,那么就不可能被用来作任何转化。所以,接受你现在的样子,不要谴责。迄今为止你一直在做的就是压抑,那一切都必须被消除。如果你能变得有意识地神经病,迟早有一天,你会达到不再神经病的一个点。

  听起来这好像是悖论,但是,凡是压抑神经的人只会变得越来越是神经病的,而有意识地表达它的人倒是扔掉了它,所以,除非你变得有意识地发疯,否则你永远不可能变成神志清醒。莱恩医生是西方最敏感的人之一,他说: 「允许你自己变成发疯的。」你确实是精神错乱的,所以某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我说要对它变得有意识,老的传统又是怎么说的呢?他们说:「克制它,不要让它发出来,否则你会发疯的。 」我却说,允许它发出来,那是你朝向神志清醒的唯一道路。释放它!关在里面,它会变成有毒的东西。把它扔出来,把它从你的全身彻底地去除掉。表现就是合乎道德的。而做这个宣泄时,你必须以一种非常系统地有方法、有方式地进行,因为这是用一种方法来变成发疯、有意识地发疯。

  你必须做两件事:要保持意识到你在做什么;然后不要压抑任何东西。在我们的观念中,意识意味着压抑,问题就在这里。你一旦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时,你就开始压抑它们。这就是规则,它必须被学会。既是有意以的,又是压抑的,或者,是有意识的而又是表现的。

  你觉得很痛苦,怎么办?你或者设法逃避以忘掉它,或者试试某种能救你脱离痛苦或者使你安静下来的东西。不论你做什么,都是一种微妙的压抑,痛苦会积聚起来,会留在你的全身。留得越多,它就变得越有毒性。留得越久,它就越毒。它不仅在你的头脑里,它也进入你的身躯、进入你的血液、进入你的骨骼、进入你的整个生理机能。它会产生许多种疾病。

  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疾病是心理病,病的根子在头脑中。我给出的这个数字——百分之五十——是非常保守的。研究身心的人都知道,有百分之九十的病是思想造成的。所以,你越压抑自己的能量,你的身心两方面就越变得有病。你必须用一种很深入的转化方法走入你自己的里面。

  我的「动态静心」体系从呼吸开始,因为呼吸的根子深植于人的存在中。你也许没有注意到呼吸在许多方面有着非常特别的地方。你的身体有两类系统:一个系统是随意系统,另一个系统是非随意系统。我能随意地移动手,但我不能左右我的血液循环,它是非随意的。

  你的身体由随意和非随意这两类系统组成。在此基础上你能做一些事:你可以深深地呼吸,你可以慢慢地呼吸。你可以改变呼吸的节奏,甚至停止呼吸几秒钟。但是这仍然是在呼吸之间的。你不能永远停止呼吸。呼吸是你身体的随意和非随意两种系统之间的一个连接。

  如果你能改变你的呼吸,你就能随之而改变许多东西。如果你能连续不断地观察自己的呼吸,你就能觉察到自身的许多东西。当你发怒时,你有一个不同的呼吸节奏;当你在爱中,一种完全不同的节奏会来到你的身上。放松时是一种呼吸,紧张时又是另一种呼吸。你不可能同时以发怒时和放松时的两种呼吸方式来呼吸。那是不可能的。

  当你有性欲冲动时,你的呼吸就改变了。如果你不让呼吸改变,你的性冲动会自动消失。那就是说,呼吸同你的心理状态密切相关。如果你改变你的呼吸,你就能改变你的心理状态。或者说,如果你改变你的心理状态,呼吸也就会改变。

  所以我从呼吸开始。我建议在这一技巧的开始,混乱地呼吸10分钟。我所谓的混乱呼吸是指任意地吸气、吐气,没有节奏,没有任何节奏。就这样吸气和吐气,尽可能地这样做。

  这个混乱的呼吸是为了在你那被压抑的系统内部制造出一种紊乱。不论你是怎样的,你总是带有某种呼吸的类型。小孩子呼吸方式不同,当他变得意识到性,或者因父母或者因社会而意识到性时,他会开始以一种不同的方式呼吸。如果你害怕性,你就不可能作深呼吸,因为每一次深呼吸都会冲击性中心。因此,你如果害怕性,你就无法深呼吸。而我们教小孩子要害怕性。如果一个孩子抚弄他自己的生殖器,我们就会制止他。你一制止他,他的呼吸就变浅,他无法深呼吸,他变得害怕了。在恐惧时,你无法作深呼吸;恐惧会产生浅的呼吸。

  这个混乱的呼吸,就是要摧毁你以前的一切体系。不论你已经使自己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它都要去摧毁它。它在你里面创造出一个紊乱,因为除非一个紊乱被创造出来,否则你不可能释放被压抑的情绪,而这些情绪已经渗入了你的身体。

  10分钟的混乱呼吸是很棒的,但它必须是混乱的。它不是某种类型的呼吸法,它只是通过呼吸创造出紊乱。它能够创造出混乱的原因很多。

  快而深的呼吸会给你更多的氧。体内氧越多,你就越活生生、你就越像生物。动物是活生生的,而人是半死半活的。必须把你重新变成动物,只有到那时候,你里面的某种东西才有可能进化得更高一些。你是虚假的,如果你只是半死半活,那么什么也帮不了你。

  所以这种混乱的呼吸会使你变得像一头动物,活生生的、充满生命力的,在你的血液里有更多的氧气,在你的细胞中有更多的能量。你的身体的细胞变得更有活力了,这一加氧会帮助产生身体的电,或者你可以叫它为生物能。当体内有电,你就可以朝向内在,超越自己,因为这个电会在你里面起作用。就你现在的样子,你不过是个死人,或者半死人……因为甚至是完全死去的倒是好的。完整的东西总是好的,而这种半死不活是最糟糕的。

  身体有它自己的电的源泉。如果你用更强的呼吸和更多的氧来敲打它们,那么它们就会开始流出来。而如果你真正活生生,那么你就不再是一个躯体。当你是活生生的,你就会觉得自己是能量而不是物质。你之所以觉得自己是躯体,是因为你是半死的。那就是为什么你会感觉到这么大的重量。那种半死不活的给了你重量,使你有了被地心引力往下拉的感觉。你觉得你必须以某种方式背负自己,你简直是沉重的;这种沉重是因为你是半死不活的。你变得越活生生,那么在你的体内的能量就越会流动,那么你就越不会感到自己的身体。你会觉得自己更像能量,而不像物质。

  每当你变得更加活生生,在那一瞬间,你就不再是身体本位的。「性」何以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其中一个原因是:如果你真的在行动中完全地运动,完全的活生生,那么你就不再是身体,而只是能量。如果你要向前,去感觉到这种能量是非常必要的。

  我的第二阶段是一个宣泄。我告诉你要有意识地发疯,心里想到什么,不管是什么,让它表现出来,与它合作。没有抗拒,只有感情的流动……

  如果你想尖叫,那么就尖叫;与它合作。大声地叫喊,你的整个身心投入。其中的叫喊是有很大的治疗作用的。许多事情、许多疾病都可以只是通过这样的叫喊而消除掉。如果叫喊变得全然,那么你的整个存在就在其中。让自己通过叫喊、舞蹈、哭泣、跳跃,就像人们所说的 「疯开来」一样地表现出来。这个第二阶段也有10分钟。不出几天,你就会感觉到它是怎么回事。

  在一开始,它可能只是被迫的,需要一个努力,甚至只是在演戏。我们已经习惯于虚假,以至于没有什么真实可信的事能由我们做出来。我们没有真正地大笑过、真正地大哭过、真正地大叫过;一切都是一个门面,是一张假面具。所以当你开始这样做的时候,可能是被迫的,它可能需要做点努力,可能会是在演戏,但是,不必为此烦恼,继续做下去。不久,你就会碰触到那些源头,在那里你压抑着许多东西。你会碰触到那些源头的,而一旦它们被打破,你就会感到如释重负;一个新的生命会降临于你,你会获得一个新生。放下负担是最基本的;就人现在的样子,如果没有放下负担,那么就不可能有静心。无一例外。

  通过这个第二阶段,当东西被扔出来了,你就会变空。这就是所谓的空(emptiness),这是抛尽一切压抑的空,然后,在这种空之中某种事情才可以做。

  第三阶段,我使用一个声音「护」。在以前,许多声音被使用过,每一种声音都有某种特殊的功用。例如,印度教徒一直用 「嗡」,你们对此可能很熟悉,不过我建议不用它。它的深入从来不超过心,它只是触及到心然后就退回来了,它无法深入下去。

  苏非派(sufis)使用「护」,而如果你大声喊「护」,它就会一直深入到性中心。所以这个声音正好被用作一个内在的敲打。当你变得空了,只有那时,这个声音才能在你里面运动。只有当你是空的,声音的运动才有可能。如果你里面充满了压抑,那么什么也不会发生。当你充满压抑时,使用任何咒语或者声音甚至是危险的,因为每一种压抑都会在里面改变声音,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你从未想象到的、从未期望过的某种事情;因为每一层压抑都会使声音改变道路。你需要一个空空的头脑,只有到那时才能使用一个咒语。所以,我从不建议任何人就他目前的样子使用一个咒语。在古印度有一些咒语,只能由桑雅生来使用,一般 「在家人」是不能使用的。这些咒语决不允许被「在家人」使用,因为「在家人」有一个不同的内部状态,那个「护」的声音可能会干扰他们。所以只有桑雅生才被允许使用这些声音。 

  在古代,尤其是在西藏,每当桑雅生被授以一个咒语时,他必须去触摸一朵花,一朵枝头上的活生生的花。如果花在他的触摸下颜色暗淡而死去,只有那时,他才可得到这一咒语,因为那个咒语会在他心里造成一种微妙的死亡。 「在家人」不得用咒语,因为用了以后,死亡就会开始在他身边徘徊。不先经过前面两个阶段就不应该做它,决不可以!如果你是神经质的,而且它还没有被解除,如果你发「护」的声音,你就会变得更加神经质。所以,只有到第三阶段,经过10分钟,才可以用 「护」,尽可能大声地喊;把你的全部能量都给它。这是一种敲打。当你是空的,这个声音就会深入地下行,打击性中心。

  打击性中心可以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自然的方式。当你被一个异性所吸引,性中心就遭到这来自外部的打击。实际上,那种打击也是一种很微妙的振动。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吸引,或者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吸引,为什么他们相互吸引?男人身上有什么?女人身上又有什么?一种正电或者负电击中他们,一种微妙的振动:它是一种声音,真的,你们可能注意到。鸟是用声音来吸引异性的。鸟儿们歌唱全都是性的,它们反复用特定的声音打动对方。

  这些叫声打击到异性的性中心。

  电的微妙的振动从外部打击你。当你的性中心受到来自外部的打击时,你的能量就开始向外流,它导致繁殖和生育,另外一个人会因你而出生。

  这个「霍」是从内部打击同一个能量中心。而当性中心受到从内部来的打击时,能量就开始在里面流动。能量的内在流动会彻底地改变你,你会脱胎换骨,你会使自己重新出生。

  只有当你的能量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流动时,你才能脱胎换骨。现在它正在向外流;但那以后,它会开始在里面流。现在它正在向下流,但那以后,它就会向上升。这种能量的向上流动就是为人所知的坤达里尼。你会在你的脊柱里面感觉到它真的在流,它升得越高,你也随着它升得越高。而当这个能量到达你的头顶的中心、到达第七个,也就是最后一个中心时,你就是可能有的最高的人, 葛吉夫称之为「第七号人」。

  当你的能量只在性中心时,你是「第一号人」。当某些能量到达你的心中心时,你是「第二号人」,情感的人。当某些能量走到理智,你是 「第三号人」,理智的人。这些都是普通人,都有不同表现的神经质。有些人是情绪方面的神经质,有些人是身体方面的神经质,有些人是理智方面的神经质。这3类人都只是普通人。

  「第四号人」是试着让自己的能量在内部流动的人,是在静心的人。是努力消除自己的神经质和精神分裂的人。这是 「第四号人」。而当这个能量上升并且向内流动时,一个更高的人就在你里面产生了。那个更高的人将不那么神经质、不那么精神分裂,而是比较神志清明。

  当能量从你的最后一个中心释放到宇宙中去时,一个时刻来临了。你变成了一个超人,或者说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而当那个时刻来临,当你不再是凡人的时刻,只有那时你才不再发疯。

  人注定是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在发疯的,因为它不是一个存在,更确切地说他是一个门面。人不是一个终点,更确切地说人是一个过程,是中途的某个东西,他不再是动物。然而尚未成为他本该是的那种样子。他只是个介乎中间的东西,一个阶段。

  你不再是一头动物。在你里面有着那么多动物本性,但你已不再是一头动物。动物性还存在着,但你已不再是动物的。动物性在继续把你往下拉。这没有什么不好;动物性无法做别的任何事情。它不断把你往下拉,拉到性中心,而你就会不断地绕着它转。但是,那只是你的第一个中心,而不是你的最终的可能性。你的最终的可能性是超人——超越人性、超越人类。它在不断地拉你上升。

  这两种拉力造成了精神分裂。所以,一会儿你被向上拉到较高境界,这时你仿佛是一个圣人;而下一个片刻你的行为像动物,你被拉下去了。现在头脑被搞胡涂了:因为有那较高的可能性,你就不能再一心一意地做动物了。种子在那里,它不断冲击你向你挑战。所以带有动物性,你就会心神不宁,但是你又不能去掉动物性。它在那儿,它是你的遗产。这样,你把自己分成两半,你把动物性的部分置于无意识中,而在意识中你把自己和你那较高的可能性认同起来,尽管你还不是的。

  这个较高的可能性就是理想,就是终点。在意识中,你与终点认同;在无意识中,你仍停留在开始。这两个极点会产生冲突。所以,除非你超越人,否则,你就不能超越疯狂。

  人就是疯狂。

  在第三阶段,我用「霍」作为一个工具把你的能量向上提升,这头3个步骤是宣泄性的,其实它们还不是静心,而只是静心的准备。它们是跳跃的一个准备,而不是跳跃本身。

  第四阶段是跳跃。在第四阶段中,我告诉你只是去成为一个观照——一个有意识的警觉,什么也不做,只是保持观照,只是与自己在一起什么也不做,——没有运动、没有欲求、没有变化,只是停留在当时当地,静静地观照任何正在在发生的……

  由于有了前面3个阶段,那种停留在中心、停留在你自己里面才有可能。除非你做过了前3个阶段,否则你不可能停留在你自己里面。你可以继续谈论它、思考它和想象它,但是它不发生,因为你并没有准备好。

  而那3个阶段会使你准备好,停留在那个片刻,它们将使你觉知,那就是静心。在静心中,某些超越于言词的东西会发生。一旦它发生,你就再也不是同一个人了,不可能是了。

  它是一种成长,它不仅仅是一番体验,它是一种成长。

  那就是真假技巧之间的区别。使用假的技巧,你只能得到一次体验,一个记忆,接着你又掉回来了。它只是一瞥,它不是一种成长。因此,服用迷幻药,你会有一瞥的,使用其它技巧,也能发生这样的事:你能获得一瞥,你能获得一次体验。但是,你还会掉下去,因为你没有成长。是体验发生在你身上,而不是你发生在体验之上,你并没有成长。当你成长了,你就不会掉下去了。

  小孩子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年轻人,他能够对成为一个年轻人有一瞥,但这是一场梦。梦醒后他依然是一个小孩,因为它不是一个成长。但是如果你真的长大了,变成了一个青年,你就不会退回去又变成一个孩子,这是一个真正的长大。

  所以,这是判别一种方法、一种技巧是真是假的标准。

  有些假的技巧做起来比较容易,它们从来不能把你引到任何地方。如果你只追求体验,任何假的技巧都会使你成为牺牲品。真的技巧不关心这类体验,一个真正的技巧关心真正的成长。体验会发生,那是另一码事。我关心的是成长,而不是体验。体验作为成长的部分会发生的,但是我并不关心。

  你必须成长为一个人,成长为一个完整的人,成长为一个神志健全的人。这种神志清醒是不能强加于你的。社会强迫你神志清醒,所以你的内在仍然是精神错乱的,你的神志清醒只是一个门面。

  我不会把神志清醒强加于你,倒是要把你从疯狂中带出来。当它被完全拔出来、扔进风里,神志清醒就会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成长。

  你问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因为在西方也有许多技巧正分被发展出来,和我所说的相仿。但只是相信,不是相同。有许多不同。但是,现在的形势已变得十分紧迫。整个世界处在一种不断拖延的精神错乱的魔掌之中,我们一拖再拖,现在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到了汽化点上了。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人类可能集体自杀,因为这种神经错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宗教和道德家、精神导师、所谓的伟人都帮着使人变得越来越精神错乱,路已走到了尽头,我们可以通过原子弹、氢弹或者别的什么进行集体自杀。

  现在,地球上的这样的人类已经无法被容忍。人类已经变成无法容忍的了。人类正在残杀整个地球。他不仅听自杀,还杀人,杀害一切事物。人正在杀害地球上的一切事物。凡是活的东西,他一概不喜欢;只有死的东西才投其所好。越死越好,因为死了以后,就能占有它们、操纵它们。

  所以,人正在残杀自然,残杀地球上的一切事物。这样的人不能被容忍,他自己内在错乱正把他带到了那个汽化点。正因为如此,时刻越来越临近。全世界,凡是能思想、能感觉、明白事理的人都有探索方法、设计方法,以帮助人类超越疯狂。那是唯一的道路。

  人要么自杀,要么跃入存在的更高的境界。如果这种脱胎换骨不能到来,那么就毫无办法;人类将会自杀。那就是为什么世界各地都有灵性能量(spiritual energies)在汇聚,灵性力量在联合,许多的神秘组织在运作。有时候它也许是不太明显的,但是它深深地进入人类头脑的正中心。语言不同,方式不同,观点不同,但是到处都在探索,某种可以成为改为人类的炼金术的东西。

  你问起威廉·赖茜利用性能量来消除与神经错乱相对应的身体障碍,我完全同意威廉·赖茜的观点。其实问题在于性,其它一切问题都是副产品。除非人能够深刻了解性能量,否则他是不可能获得帮助的。

  这是十分困难的,因为一套基本机能被用来把人变成奴隶。除非你能使人自己感觉到有罪,否则你就不能把他变成奴隶。有罪感是把任何人变成奴隶的手段。先使他感到有罪,而使他感到有罪,只要用自然得无法轻易超越的东西。性就是最自然的东西,因为它是生命之源。

  你是由性生出来的。你身体上的第一个细胞都是性细胞,你的全部能量都是性能量。所以,如果宗教教导你说性是不好的,性是罪孽,那么他们虽在彻底地谴责你。不仅他们谴责你,现在你也会自己谴责自己。现在你不能超越性,你无法离开它,而这就是罪孽。你被分裂了,你开始与自己作斗争。认为性是不圣洁之物的观念越能在你心里引起有罪感,你就越会觉得神经错乱。

  但是当你变得神经错乱以后,你就可以受人摆布。教士能够摆布你,君王能够摆布你。如果你不是神经错乱的,那么,你就不会去找教士,那么就没有那个需要。你去找教士,是因为你害怕存在在那里的某种能量,而教士说他们知道怎样帮助你。所以,他们先制造出有罪感,然后他们说他们现在要来帮助你。这样,他们就能剥削你。在一个性自由的、对于性处之泰然的社会里,人们不会去寺庙和教堂,不会去!不可能去!如果你对性毫无不安,那么所谓的宗教就无法继续做它的生意了。你并不感到有罪,那么还有什么地方必须要去呢?

  性能够给你极其深刻的满足。那也能成为一个问题。如果你满足了,你就不会渴望任何天堂或者超越生命的东西。那么你就在此时此地,那么满足。那么你就不需要去请教某人关于死后的生命的事情。那么生命就在这里。

  所以性在过去被用作一个剥削的手段。君王们只有在你压制性的时候才能利用你。因为受到压制的性会变成暴力。如果你不压制性,你就不能造就士兵,你就不能建立军队,你就不能制造战争。一个压抑的人总是处于好斗的心态中,那是发泄性的唯一办法。

  所以,国王皇帝们绝对不允许士兵有性生活。美国士兵为什么到处都是失败者,原因只有一个:在和性饥渴的人的交战,他们在任何地方不会有成功。美国人从不可能打胜仗,因为性饥渴的士兵都是疯狂的,你无法同他们斗。所以每当一个社会富裕了,人懒散了,它就很容易被打败。谁都能打败它。一个较高的文明总是被一个较低的文明所打败。

  印度不断地被挫败,因为它有较高度的文明。人们悠闲自在,享受着生活,没有战斗的心态。那些没有生活可以享受的人随时在准备打仗。如果生活是美好的,你会祝福每一个人。如果你生活在困难中、在动荡中,你可能会杀人,你可能变成破坏性的。因此嬉皮士说得对: 「做爱吧,别制造战争。」它们是极其一致的。如果你做爱,战争就变得不可能。如果你不能爱,那么能量就会以另一种方式运动。能量必须运动,那么它就会走向战争。

  所以威廉·赖茜是正确的,绝对正确,性是问题的症结,其它所有问题都是它的副产品,它的枝节。如果我们只对付枝节,什么也不会发生,除非你从根子上着手,否则什么也不会发生。这也是我的理解,不仅仅是我的,也是 谭崔的完整理解。

  但是,谭崔过去总是受到压制。它从不被允许在任何地方公开地存在。谭崔不得不转入地下,因为一出现谭崔的导师,他就会说这些事情,他就要遭到杀害。因为整个社会都建筑在正在破坏的东西上的。

  所以,威廉·赖茜遭到各方面的攻击。他被强迫地宣布为发疯了。他们把他关进监狱,而他像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一样地死去了。本世纪还没有产生过第二个天才可与他媲美。他是一个现代的 谭崔派,当时有一个奥秘团体在帮助他,但是这太困难了。把真理带给人类实在太困难了,因为人类是建筑在谎言之上的。

  人类是神经病的,他因为说谎而受苦。但是人人都以为那些是真理。你一说自己因为某个谎言而受苦,社会就会杀死你,因为你是在抽掉整个社会的基础。社会既要人不吃苦,又要它的谎言不受到挑战。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就得不到帮助。

  我有这样的经验:每天都遇见这样的人,他们来找我,说自己在寻找上帝。我越是分析他们,就越发现问题的症结是性。可是假如我说性是关键问题,那么他们会觉得是侮辱,贬低了他们的自我。然而,性的确就是问题。不解决它,就不可能寻找上帝。

  我的态度是:除非你泰然对待尘世,不然你进不了天堂。泰然对待尘世,泰然对待你的身体,泰然对待你的能量。只有那样,你才能成为主人。只有那样,你才能 「开导」你的能量;对能量不能来硬的,只能开导它。你不能强迫能量。所谓主人,就是能引导他世俗的能量上移动的人。

  所以说,我把性视为问题的根本。如果你的性问题解决了,那么你就成了另一个人,因为一切性反常的都消失了。你解决了根本。当性解决了,对你不再成为一个问题、一个争斗的时候;当你深切地接纳它,对它深深地说好的时候,那么你就能够改造它,因为它是活跃在你里面的能量。当你死以后,那种能量还会继续下去,越积越多。你只不过是性的海洋中的一朵浪花:海洋继续存在,波浪继续翻腾、平息、消失。海洋还是照旧。性是 「梵」。

  如果你深入性,它就是真正的生命。如果你忘记它,那么你就停留在表面上,那么它就是丑陋的。如果你不跟它抗争或者沉湎于其中,而是跳进去,销溶进去,融化进去,当你让性成为生命,性就会突然转化为爱。人的机体就是这样自动运作的。如果你同它抗争,性就会变成恨。所以,同自己的性作抗争的人都充满了仇恨。

  如果你不同它抗争,如果你接纳它并融化在它里面,那么它就变成爱。所以,爱和恨是性的两副面孔。如果性被扭曲,它就变成恨;如果性被衷心接纳,它就变成爱。你能从自己的性能量中创造出爱。如果这种能量转化为爱,那么你在世上就会悠闲自在,你在尘世就会心安,这种在家的心安(at-homeness)是根本的。

  这就是美,如果你接纳性,你就不会排斥任何别的东西。那就是为什么在这之上有那么多的强调。如果你排斥性,你就不得不去排斥许多东西。性是根本的排斥。如果你排斥性,你就会排斥食物,排斥衣服,以至于排斥一切。可以开列一长串的清单,你将不得不一一排斥,因为整个生命都是性的。如果你排斥性,你就会不断地排斥,最终你会排斥掉生命。那么只有自杀还值得做,因为即使是呼吸也是性的。呼吸进入你的性细胞,赋予它们以生命。

  变得活生生就是变得有性的。如果你反对性,那么你就会反对一切。反对一切的人必然是神经病的、神经错乱的,你无法帮助他。

  我对一切都赞同,每一样东西都可以被造就成神圣的。你必须知道技巧。你必须知道谭崔,你必须知道使一切变成神圣的方法。每一种毒药都可以变成灵丹妙药,这取决于你。

  我的整个方法就是要帮助你,要给你一个方法以改变你的生命能量。这是一个十分科学的方法。

  你问: 「我还想要问,你的追随者,那些桑雅生们,既然在奉行一种理应能够帮助他们解脱内心的神经病的东西,他们又是怎样在这个神经病的世界里起作用?」

  如果你是神志清醒的,那么就不会有问题,你可以自如地行动于这个神经质的世界上,如果你是神志清醒的。如果你是神经错乱的,那它就是一个问题了。

  平常的,在一个神经错乱的世界上要不患上神经病,看起来是十分困难的。在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困难的。如果你太认真,这的确很难。如果你要同神经错乱的人作斗争,同他们制造的一切东西作斗争,这将是困难的。但是只有在你神志仍然是不清的时候你才会去斗争。否则,你会大笑:根本不需要斗争。没有必要抗争!你会大笑!

  那么,你就会演戏。聪明的人是一个演员;他不是严肃的,因为没有必要变得严肃。你知道周围都是疯子,所以没有必要同他们认真。你能演戏,而只有通过演戏,你才能够帮助他们。

  莱恩建议医生在疯人院里不应以医生身份出现,而应当像疯子。那就是说,他们应该演戏,那么他们能起到更大的帮助,因为那会有更多的亲切感;作为医生,他们与疯子是对立的。医生应该在疯人院里装作疯子,不要让人知道他们是医生;那样,医生就能作出更大的帮助。这个建议绝对值得一试。我已经在照那个方法做了!

  你必须演戏,人必须狡猾些。当我说「狡猾」,我是指人必须演戏。

  葛吉夫常常说,聪明人必须是狡猾的。他必须演戏,否则他就无法帮助。他不能像克里虚那姆提那样过分认真。那个认真会带给你不必要的悲伤。然后,怒火就会上升,因为一个严肃的人对谁都会发怒。没有必要这样。如果你已经知道那个人神经错乱的,那么就没有必要。所以,要帮助他们。你能帮助他们,但要装成疯子处在他们中间。不要同他们斗争这才是聪明人的方式。

  有许多人自称导师,也许有不少是假的导师。真正的求道者如何区分真的导师与那些沉湎于他自己的自我力量的人呢?

  这是困难的,非常困难,在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也没有必要。你不需要去区分,试也不需要去试。即使是一个假的导师也会帮助你知道假像。不要为区分真假而过分担心。如果你碰巧遇上一个假的导师,尽可能全心全意与他在一起。你会知道的,当你知道了,你会有成长的,长大以后再也没有别的导师能欺骗你。

  生命只有通过经历才能了解。我无法给你任何标准去判断一个人是假的导师还是真的导师,因为一切标准也会被那些假的导师所利用。他们已经用了一切了。你会觉得难以判别一个真正的导师,因为一个真的导师才不会去顾及你的标准;而一个假的导师总是按照标准行事。

  如果社会说一个真的导师是一个禁欲的人,那么人人都能要排成为禁欲的,这并不困难。所以什么都可以被安排。而一个求道的人甚至对自己都不觉知,那么他怎么能判别别人呢?但是,没有必要。如果把这当成一个基本的需要,先要识别一个导师的真伪,那么你将永远不会前进,因为这第一件事就无法被完成。你将停留在原地。所以我说要动。如果你碰上一个假的导师,好,你就跟着他活动,跟着他生活。不论他教你什么,去试它。通过亲自的体验,你会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假的导师。但是不要去反对他。没有必要。他也教会了你一件特别的事,你懂得了什么是虚假,知道它是大有好处。现在你会变得更加觉知。所以,走下去,走下去!

  生命中的一切都是一个学习。把一切当作一个学习,在没有经历之前不要试图变成聪明的,你不可能聪明。经验会显示给你很多的。真正的探求不是获得一个真的导师,真正的探求的是获得一个 「真正的求道者」。所以通过探求,你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求道者。而不论真假,所有导师都能帮助你。

  人人都能帮助,只要你准备好接受帮助。所以不要去考虑别的,什么导师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的探求必须是真心实意,那就够了。只要你的探求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假的导师可以骗你。但如果是相反,那就毫无办法了。所以,继续真心实意地探求。那些假的导师会不打自倒的。

  你说: 「你的追随者中有许多是西方人。就你说的有关性的谈论,我的印象是,在印度,这里的性压抑很普遍。你之所以吸引这么多西方人,是不是因为你主张解除压抑?所以你发现印度人的心理状态不能像西方人那么容易地对你所说的作出回应?」

  人类的心灵深处并不是这样分裂的。东方和西方不过是表面上的区别。有某种意义上,无论我说什么,表面上看来它似乎更适合西方头脑,而不适合东方人,但在骨子里则不是这样的。

  东方人头脑显然是比较压抑,它在深深的压抑中行动很久了。但是西方人的头脑今天已走到了对立的一极。我则站在当中,两边的距离是相等的。

  东方人到我这里的距离和西方人过来的距离是相等的,因为我既不是东方也不是西方,我是超越两者的。所以,就像我看到的,如果一个西方求道者来到我这里,开始时,只有在开始时,他和我在一起是感到自在的。任何我说的话,他都听得进去,因为西方的整个趋势、现代的趋势是反压抑的。

  但是,这是头脑的方式,它总是走向对立的一极、对立的极端。现代的趋势是反传统。

  但是你可以把反传统变成一个传统,他们已经把反传统变成了传统。这是一种反正统的态度,但是,反正统主义也能转化为一个正统的态度。

  举例来说,嬉皮上是不遵奉现行制度的,但是他们现在有了自己的制度,如果你不梳他们的发式,他们就不接纳你。所以,怎么办?反传统已经变成了一个传统。反叛也能成为一个正统,而且它已经成为传统了。他们已经走向对立的一极了。

  所以,当他们最初来找我时,我的思想正合他们的意。但是我不是反传统主义者,我既不反对也不赞成传统。所以当他们开始与我同行时,麻烦就来了。对于西方的求道者,在开始时他是很容易被我吸引的,但是,我越是和他们一起工作,在他们身上下的功夫越多,他们挣扎得越厉害。而东方人,起初是不容易被我吸引的,但是一旦被我吸引以后,那么就没有什么麻烦了。你懂我的意思吗?东方人的头脑不容易被我吸引,因为我不论说什么,都会使他们震惊。但是一旦他们能经受住震惊,那么事情就会比较容易发生了。这是有原因的。

  东方人的头脑与传统共生存,完全接受传统。他因此吃过很多苦头,但他仍是衷心接受传统。每当我说什么时,他们都会震惊,他们会离我而去。但是如果他来找我,那种对传统的衷心接受会使他转向我。他会接受我,这样,带他修炼就会变得十分容易。当西方人来找我,他是被我的思想所吸引。但是当我带他一起修炼时,他甚至无法接受我,他无法遵行任何戒律。他无法始终如一地、系统地做任何事。那就产生了问题。以我的观点吸引西方人是容易的,但是带他们修炼是困难的。吸引东方人是困难的,但是他们一旦被吸引住,带他们修炼就容易了。所以总的说来都是一样的。总的说来,没有多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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