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朵玫瑰

Just Like That

第三章 关于打开和关闭的公案

  沙里哈(Salih)教导他的门徒说:「谁要是不停的敲门,门就会向他敞开。」

  一天,拉比娅(Rabiya)听到他所说的话,就说:

  「你说要过多长的时间门才会打开?门从来就没有关过呀!」

  自然,它的整体,是一场连续的庆典——是一场婚礼,一场宴会。客人不断地变迁,而宴会却一直在继续着……这场宴会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唱歌的人在变,但是歌曲依然长存。

  除了人以外,自然始终处在狂喜中。人是一种特殊的情况。如果你单单看人目前的状况,你肯定会感到沮丧,好象出了什么问题似的。但是如果你能够了解人未来的可能性,你就会欢欣鼓舞,就会感恩了。因为一切并没有什么问题:而这只是透过人,自然正试着达到更高的庆典。

  人已经被送上一个旅程。他看上去无家可归——因为他必须到达他存在中的家园。他看上去没有根基——因为他必须为自己的根找到更肥沃的土壤。人不是别的,正是自然向着更高的和谐、更高的庆典、更大的狂喜所做的攀登。

  但是,只有当你看着整个旅程,而且可以看清命运的时候,才是这样的。如果你不能看清命运,那么人看上去就只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那么人看上去就象一种疾病。这就是为什么对于沙特、卡缪,或者雅斯贝尔斯(Jaspers)来说,人看上去毫无意义的原因,就象一个白痴讲述的故事,充满了狂暴和喧嚣,毫无意义。

  整个人的意识好象生病了,非常不自在。但是那些觉悟者看得更深。他们不只看到这一刻。隐藏在这一刻里面的是人的整个命运。人是自然所做过的最伟大的实验;但还不是一个已经完成的实验,这就是麻烦所在。

  人已经失去了树木拥有的家园,而他还没有到达旅途的终点。人失去了飞鸟拥有的港湾,以及星星和海洋的拥有。他显得无家可归,是一个异域人,一个局外人。那就对了!因为有一个更大的家园、更大的狂喜和更富有的存在在等待着。你必须走完这段旅程。

  宗教不是别的,正是完成这一旅行的努力。自然已经把你扔进一个广阔的世界了,那里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你不知道你是谁,你要到什么地方去。自然推动了你。宗教将完成这一趟旅行,宗教将弥补这条裂缝。否则你就会感到没有意义。你会沮丧,你会活在痛苦离。

  如果你不知道命运,如果你不能往种子里面看——如果你能往种子里面看的话,你就能看见树,看见花,看见可能,看见潜力——但是如果你只是从外表看种子,那么它什么也不是。没有色彩,只是一粒死的东西,甚至没有活力。

  看起来就象一粒小石子。

  一粒石头和一粒种子之间有什么差别呢?石头只是石头,它里面没有未来。种子看起来也象石头,但是它里面有一个广阔的未来,有等待释放的生命,有等待开放的鲜花,有等待随风飘散的香味。是一种巨大的可能,一种巨大的潜力。

  如果你认为人现在就是最终的产品,你就会象存在主义者那样,感到人是没有意义的,是一个白痴讲述的故事。但是如果你能够看到里面的潜力,那么突然间,人便不是病态的了;而恰恰相反,自然正试着达到一个更高的目标,达到一种成长、一种已经达到的最伟大的目标——在人里面进行的演化。

  所以这一点必须理解:为什么自然是那么的和谐,而人是那么的不和谐。听听小鸟,它们一直在唱歌,一直在欢乐:仿佛没有忧愁,没有焦虑,但不是那里没有这些问题,不是死亡不为它们而存在——它存在着,但是它没有打扰它们的歌唱,小鸟、树林、海洋、岩石——它们没有意义,它们的庆典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庆典……就象一个人在睡着的时候唱歌,在睡着的时候微笑那样。你可以看见那个微笑,但是那个人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是在一场梦里,像是喝醉了。

  自然是喜乐的,但是它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没有意识,喜乐又是什么呢?它毫无意义。它没有意义,因为那只唱歌的小鸟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首歌仅仅在发生着。没有人去听它,没有人去品味它,没有人去闻它,没有人去享受它。那首歌仅仅在发生着,是没有意识的自然的一部分。不管多么美妙,它都缺少些什么,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是在听小鸟的声音的你。是你觉得多美妙啊!小鸟是完全无知的:歌既不美妙也不难听——好象歌并不存在一样。如果你没有意识,那么歌怎么能存在呢?如果它不是为你而存在。那它也许是为别人而存在,为那些有意识的人。

  树木开花了。看这棵高莫哈(gulmohar)树——开满了鲜花,花比树叶还多……红色的,象一个新娘。但是树并没有意识到,并不知道在发生什么!自然是睡着的,没有意识的。而人已经变得有一点意识了;因此也有了烦恼。你的一部分已经变得有意识了,你的存在的一点点片断已经变得有意识了,而剩下的部分依然完全没有意识。一种分裂产生了,一场战争出现了。你不再是一个——你已经变成了两个。一条裂缝出现在你和你自己中间,一种二元性。你不再是一个了。你的一些东西和其余的整体不一样。这就产生了烦恼。你不能象小鸟一样高兴,你也不能象天空一样欢乐。不,你不能,因为你是有意识的。意识产生烦恼。

  当你幸福的时候,你知道它不会停留。你知道这种幸福就要过去,正象每一件别的东西一样。这会过去的。一种忧伤占据了你。甚至当你在最快乐的情绪中时,你也不能彻底的快乐。一切都会过去的觉知让你难过。即使在最幸福的一刻,忧伤也悄然而至——必然如此,因为现在你是两个,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是什么,你将永远是双重的,分裂的。最幸福的时光将水远携带着最忧伤的可能,而你将觉知到它。活力、青春、充满生命和热情——但是死亡也在那儿,象影子似的跟着你。

  小鸟将继续歌唱,然后死去,一刻也没有意识到死亡正在来临。但是,如果你不能意识到死亡的话,你又怎么能意识到生命呢?生命的意识是有代价的;这个代价不得不付。这个代价就是对死亡的恐惧。如果你意识到生命,你就必然意识到死亡。而你又怎么可能自在呢?某种东西活着,某种东西正在死亡,不断地。你活着,而你也正走向坟墓。你怎么可能还又庆祝又舞蹈呢?你怎么可能向着坟墓走去还舞蹈呢?

  人类是带着意识进入这个世界的。而带着意识也进入了烦恼和痛苦。永远如此,除非你重新变成一个。二元性就是烦恼。因此苏菲们、婆罗门们、禅师们,一切时代的一切神秘者都只坚持一点,那就是——超越二元性,达到不二(non-dual)。重新成为一个。

  你曾经是一个,因为你曾经是一棵树,你曾经是一条河,你曾经是喜马拉雅山的一块石头,你曾经是千百万种鸟和动物,你曾经过着各种各样的生活——蔬菜的生活、矿石的生活、动物的生活。你已经无数次地经过存在,透过无数种形式。你曾经是一个,然而是没有意识的一个。现在,二元性出现了。你必须再次变成一个,这次是有意识的一个。

  很多次你会想到:成为有意识的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很少会有一个觉悟者发生这种情况。对一个觉悟者来说,那首歌又出现了,于是他又象小鸟一样地歌唱,象树木一样地开花,象天空一样地开阔,象大地一样地富有,象野性的海洋一样地野性。他再次成为一个,但现在这个统一(unity)是更高的统一——最高的。他是有意识的一个,透过意识达到了一体(oneness)。他重新是自然的,但是在完全不同的方式中。他存在的品质变化了。他重新回归自然,但是他已经不同了。他达到了觉悟。

  但是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所以你的头脑会说:那好象是不可能的。好象更可能重新落到没有意识的状态里去;因此便有了毒品和酒精的诱惑。尽管政府一直反对毒品。尽管宗教一直反对毒品。尽管道德一直反对毒品。但是它们仍然对人具有一种深切的诱惑。没有法律能够禁止人接触它们。

  那种诱惑是什么呢?那种诱惑就是:酒精和其它毒品——现在市场上有许多品种:大麻、迷幻药、海洛因……还会出现更多的品种——毒品的诱惑在于它们给你一体的感觉,又不需要成佛的努力。你重新落到了自然里面。透过药物,你迫使自己回归到与自然的统一,在那里花香鸟语。你迫使自己回归了。

  这是施加于你的整个存在系统的暴力,而且它正在破坏自然透过你达到更高和谐的努力。违反自然的。在一些瞬间,你可以透过毒品达到与自然的被迫统一。但是它不可能成为一种永久的成就。它不可能变成你内在存在的一个组成部分。它永远不能变成一个组成部分,因为回头是不可能的。你只能强迫自已回去。

  这就象……你不能重新变成一个孩子。你不能走回去。你不能重新进入母亲的子宫。没有回头的路。时间不是那样移动的。它向前移动,它从来不向后移动。所以你不可能走回去。唯一的路,唯一的去向,就是向前:没有别的方向。

  所以毒品是一场骗局。它们给你一种幻想的感觉,它们给你回去的感觉,给你属于自然的感觉。人们到我这里来:他们说: 「我有过吸毒的体验。非常美妙,产生了许多事情。」但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因为在这以后,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甚至更糟。它只是在你里面释放了梦幻,但是你太没有意识了,以至于认假成真。你是没有意识的,所以你无法看清这是梦幻还是现实。

  在毒品的作用下,你可以认为自己是一只小鸟在树林里歌唱,在天空里飞翔,但是你自始至终都在地面上。你一寸也没有动过。在过程结束的时候,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原地。不过就在那个时候,一个梦被创造了,一个生动的梦,一个非常逼真的梦,甚至毫不怀疑这只是头脑的幻觉。你对头脑的基质做了些什么,它们开始行动了,它们造出了一些东西——有时候好,有时候坏;有时候是地狱,有时候是天堂。这取决于你的情绪,你的身体的生理状况,周围的环境,整个社会背景。

  所以,透过药物,你有时能拜访地铁,有时能拜访天堂,但是你其实什么地方也没去,你还在原来的地方。而人是那么痛苦,甚至只要能片刻逃离二元性,他就觉得像是自由了。

  所有的宗教都反对毒品。原因在于:如果你变成一个瘾君子,那么你的整个达到更高层面的可能,达到更高统一的可能、成佛的可能、成为基督的可能就失去了。事实上他们不是在反对毒品。他们并不关心毒品,他们关心你的更高的统一。如果你在头脑里开始向回堕落,如果你变得习惯于较低级统一的自然,那么谁来演化呢?那么你就摧毁了自然透过你所做的努力。它要达到上帝——而你却满足于毒品。这是一个可怜的替代物,非常非常可怜——但是这种诱惑也说明了一些问题;它说明了人只能透过两种方式回家。要么透过药物,透过性,或者其它手段重新落到自然中去。要么提升自己,达到整个意识的觉醒;他里面没有保留不觉知的东西。不觉知的黑暗大陆不复存在了。他的存在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照亮了。这就是成佛的意义。佛意味着没有不觉知。佛意味着整个存在全部变成光明,觉知。又是——庆祝、婚礼、宴会,但是在完全不同的层面上。

  耶稣曾经说过一个寓言——他的寓言是有多重向度的意义的——关于挥霍儿子的寓言。有一个人有两个儿子——兄弟两人想要分家。父亲就把财产分成两份,哥哥继续跟着父亲;弟弟带着所有分得的财产离开。弟弟走了以后,因为赌博,放纵,把财产都挥霍掉了,变成了一个乞丐,完全误入岐途。

  有一天,在他乞讨的时候,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如果我回去找父亲的话,他一定会原谅我的。我了解他——他有一颗父亲的心。即使我毁了他的一半财产,他一生的辛劳——我从没有对他好过,也从没有服侍过他——但是我仍然知道他爱我。如果我回去的话,他一定会接受我。

  他要回去了。儿子就要回来的消息传到父亲这里,他为此筹备了一个盛大的宴会。宰杀了最肥的羊,从地窖里取出了最陈的葡萄酒。他邀请朋友们一起来为儿子的回归庆祝:「我的儿子要回家了!」

  哥哥在园地里干活。当他回家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些人,说:「看——看看这种不公正!这些年来你一直服侍你的父亲。你成了一个彻底顺从的儿子,你从来不会违逆他的任何心愿。但他却从来不为你庆祝,从来不为你举行宴会,现在你的弟弟回来了,他已经堕落了,赌博,放纵,耽溺在罪恶里,成了一个乞丐。他不听话,是一个逆子。现在他回来了,而你父亲却准备举行宴会。这太不公平了!」

  当然,哥哥听了也觉得非常生气。他跑回家质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打算干什么?为什么?为了谁?太不公平了!我一直做您顺从的仆人,而您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为我庆祝过。现在您的小儿子回来了,他毁了所有的东西,您一生的辛劳,而您却在筹备宴会!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的眼睛了!难道您不爱我吗?看起来您只爱您的小儿子吧!」

  父亲说:「不是这样。你误解我了。庆祝是因为你的弟弟已经误入歧途,而现在他回来了。你没有误入歧途过,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所以没有什么要庆祝的。」

  这个寓言在这里很有意义,在我刚才说话的背景上。人就是那个挥霍的儿子。树木一直跟父亲在一起,小鸟一直跟父亲在一起。岩石和天空一直跟父亲在一起。它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它们从来没有迷失过。

  人就是那个挥霍的儿子。他迷失,地沉湎,他毁坏了很多东西。然而不管人什么时候回来,都有一个宴会。因为当一个人走错路变成叛逆的时候,会获得很多经验。不管人什么时候变成叛逆,他都会得到充实的。不管什么时候人不再喜欢唱歌了,他都将比那些足不出户的圣人更加了解生命。他被充实了。迷途是一种知道的方法。路是一种变得更觉知的方法。人就是那个挥霍的儿子。

  不管一个挥霍的儿子什么时候回来,一个佛,一个耶稣,一个摩诃毗罗(注①),整个存在——父亲——都会庆祝。都会宰杀最肥的羊,从地窖里取出最陈的葡萄酒。会有很多歌舞和畅饮。整个存在都为一个佛(buddha)而庆祝:儿子回来了。而且回来的儿子不一样了,已经强化了——以更高的觉知强化了,以更高的统一强化了。他已经达到了自然透过他所寻求的某种东西。

  但是如果你留在反叛里,如果你一直留在路上迷失,迷失,再迷失,永远不回家,那么就不会有为你举行的宴会了。走错路是好的,然后就应该回来。人必须离开家以回归它。事实上,除非你离开它,否则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它是什么。你必须迷失到更广阔的世界中去,只有那样,当你回来的时候,你才能知道家是什么。佛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回家的人。

  你们是还在迷途的佛,还在到处流浪。你们还没有鼓起勇气回到父亲那里,请求他的宽恕。因为你不相信。你不相信父亲会接受你。你连自己都不接受;你怎么可能认为父亲会接受你呢?你批判自己:你又怎么可能认为整体会拥你入怀、拥你入心呢?

  相信吧!回家吧!你已经走了足够长的路,已经受了足够多的折磨——这是必须的,但是不要拖延太久。问题在于:如果一个人在痛苦里停留得太久,他就会习惯于它,它就会变成一种习惯。人就开始享受它,开始执着于它。

  宗教正是一种帮助你回家的努力。自然已经把你扔进这个更加广阔的世界了。这是曾经有过的最伟大的实验。自然的一个部分已经被连根拔起,被弄得无家可归了。这是一次伟大的学习机会,一次伟大的成长机会,一次伟大的觉悟和回家的机会。你会变得越来越觉知,而且你正在回家。当你圆满觉悟的时候,突然你就在,在家里了。

  你们知道基督教里关于亚当被赶出伊甸园的故事。但我的感觉是:他又能被赶到什么地方呢?——因为整体就是伊甸园。对它来说没有外部。存在没有外部。存在只是内部,因为整体都包含在它里面,所以外部能是什么地方呢?不,亚当没有被赶出伊甸园,只不过他的眼睛闭上了。他一直生活在花园里,但是他看不见,因为他不觉知。

  一旦你开始看见,你就会突然发现自已在花园里——你一直在花园里。事实上,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那只是一场梦而已。但是需要透过它变得觉知。它是一种幻觉,但是你需要它。它是一场恶梦,但是你需要它。需要渴望,在焦虑里,在痛苦里。

  我想在耶酥登山训众的福音里面增加一条:痛苦的人有福了,因为他必将达到圆满的觉醒。

  经历痛苦是道路。它经过了许多地狱。因为没有磨难,就没有人能够变得觉知,那就是为什么小鸟不觉知的原因——因为它们不在磨难里。树木没有意识,它们不在磨难里。只有人痛苦;人是一种特殊的情况。你应该为此而骄傲。人是一种非凡的现象,人不是普通的自然。人是自然的新生物,只是太新了,以至于人也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什么。你已经被赶向岐途,好让你不得不寻找家园在哪里。你不得不努力回归。

  现在这里,有一个小故事:

   沙里哈教导他的门徒说:「谁要是不停地敲门,门就会向他敞开。」

  一天,拉比娅听到他所说的话,就说:

  「你说要过多长的时间门才会打开?门从来就没有关过呀!」

  这个小故事是苏菲历史上罕见的事情。之所以罕见,是因为两个人都是开悟的:沙里哈本身是一个导师,而拉比娅,一个少有的妇女,非常少有,因为只有极少数妇女开悟过。拉比娅就是其中之一。两个人都是开悟的师傅。没有人会出错,两人都一定是真实的,但他们却彼此矛盾。

  再听一遍。

  沙里哈教导他的门徒说:「谁要是不停的敲门,门就会向他敞开。」他说:「继续敲门,坚持下去——不要休息! 」门必须被不停地敲。正象耶稣说的:你敲天国的门,它就会为你而开;需求必会得饱足。沙里哈过去经常不断地说:敲,继续敲!不要休息。别去度假,因为没人知道门什么时候会开——你继续敲吧!也没有人知道需要敲多少下——所以继续敲吧!到某一个点,到某一个程度,门就开了。

  沙里哈不可能错。但是,一天,拉比娅听到他所说的话,就说:「你说要多长的时间门才会打开?」而你一辈子都在说:它会开的,它会开的。继续敲吧!而我要告诉你,拉比娅说:门从来就没有关过。所以说 「敲门」是多么的愚蠢呀!门早就开着——进去吧!

  问题在于两个人都是对的。如果沙里哈是一个学者,博学多识的,那就没有问题了。故事就会很简单。他不知道,他不觉知自己在说什么。他一定读过经典,一定看过耶稣说的话:你敲天国的门,它就会向你打开。如果他是一个有知识的人,一个专家,就没有问题了。当然,拉比娅也是对的。可是问题是,沙里哈自己就是一个觉悟的人!这个沙里哈和拉比娅一样是开悟的——所以他不可能错。当然拉比娅也不可能错。拉比娅一定是对的,沙里哈也肯定是对的。这就是让人困惑的地方。

  苏菲们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怎么解释呢!面对一个尚未成就的人总是简单的;你可以断定——他是错的。这种问题存在于人类的整个历史。摩诃毗罗和佛陀矛盾,佛陀跟摩诃毗罗矛盾,而问题在于,两者都肯定是正确的。不能深入的人断定只能有一个是对的。而一些人断定,摩诃毗罗是正确的——他们成了耆那教徒。一些人则认定只有佛陀才可能正确,摩诃毗罗必定是错的——他们成了佛教徒。而我告诉你们,那两个人,那两个家伙,摩诃毗罗和佛陀,他们两个都是对的;不可能不是这样。因此,我们必须走得更深入一些。问题不可能在表面这么轻易地解决。当沙里哈说 「谁要是不停地敲门,门就会为他敞开。」的时候,他不是在说任何关于门的问题,而是门是关着的,还是开着。他不是在说任何关于门的事情,他是在对求道者说:要不停地敲。问题不是关于门的;门根本不是所指的,门不是说话的背景。重点不同。沙里哈的重点在求道者身上。

  沙里哈关系门徒。他说:「继续敲。尽一切努力。不停地敲。」而当他对门徒说「努力。不停地敲;」时,这不是一个关于门向他敞开的问题;而是透过不停地敲,门徒就能打开那道门。门不是论点。沙里哈并不是关心那个。他在说: 「你要继续的敲;」——因为如果你不停的敲,你就会打开了它;否则你将保持封闭。沙里哈也知道门从来没有关过。它是关着的,而你是封闭的。

  而且,即使门是关上的,沙里哈也会帮你打开。这太简单了!沙里哈会打开门,并且站在门口,然后让每一个想进去的人进去。所以问题不在门,问题在于你的存在。你的眼睛是闭着的,你的觉知是闭着的,你的存在是闭着的,除非你不停地敲,否则你无法打开那扇门。那扇门不是外面的东西;你就是那扇门,而你也是必须进去的人。

  当然,沙里哈是对的。只是他的陈述不是关于门,他的陈述是关于门徒的,关于求道者,关于还在路上的人的。

  这也是帕坦伽利说话的方式。帕坦伽利跟沙里哈一样,总是考虑门徒,考虑求道者,总是考虑那些封闭的、那些失明的人。他们听不懂最终成就的语言。沙里哈有更多的慈悲,他知道门是敞开的,从来没有关过。

  你一直在伊甸园里;亚当从来没有被驱逐过。他也许被催眠了,他也许受到自己已经被驱逐的暗示,所以他认为自己被驱逐了;但是他从来没有被驱逐过。他能被驱逐到什么地方去呢?整体(thewhole)就是伊甸园。无证他在什么地方,他都是在花园里。

  你不可能在上帝之外,无论你在什么地方。你也许是一个小偷、一个杀人犯、一个强盗,这没什么不同,你是在上帝里面。当你抢劫的时候,上帝透过你在抢劫。当你抢劫的时候,上帝被你抢劫。当你谋杀人的时候,上帝被谋杀了。当你谋杀人的时候,上帝也在谋杀。你不可能在外面。你也许这么想,那也许是你的想法,但是那个想法只是关上了你的眼睛,而不是门。

  每个人都必须敞开他的心。那就是为什么沙里哈说:「继续不停地敲;没有假期,没有休息。不要偷懒,因为如果你工作几天就停止,那么整个工作都会失效;你又必须从头开始。如果你再停止的话,就要再重复。 」这好比烧开水:你把水烧到50度,或者80度,然后把它从火上移开,或者把火熄灭;水又冷下来了:一直冷到室温。第二天,你又加热它;然后你又熄火……除非它达到一百度,否则水不会开。

  所以继续敲吧!一百度的敲打是需要的。只有这样,门才会突然打开。不是门开了,而是你突然开了。你睁开眼睛了:你突然不再封闭了。你的觉知已经变得完全。不觉知已经化为觉知。你的存在没有一个角落是黑暗的,每样东西都被点亮了。

  沙里哈是对的,而且沙里哈更有帮助。他会考虑那些还没有达到的人。他有更多的慈悲。他不操心关于真理的正确陈述。如果谎言能够帮助还在旅途上跋涉的人,他也会用谎言。

  佛陀是应机说法的。只要应机,就是真实的。如果真理不能应机的话,那么它有什么用呢?只能扔到垃圾箱里,毫无用处。佛陀的说法确实精彩。他是世界上第一个实用主义者。现在,科学家们赞同佛陀。然而,科学是用了二十五个世纪才了解这个秘密的。现在,科学不谈论真理;它说每样东西都只是一种假设而已。而假设是什么呢?——是一种有效的东西。我们不知道它是真是假,但是它有效。明天,如果我们能够找到比旧的更有效的理论,它就成为真理。科学每天都在变化。

  真理是不能改变的,但是你总能找到更有效的假设。越有效就越真实。没有人知道真理是什么。我们所能确定的只是,有效则真实,无效则不真实。评判的标准只能是功效。

  沙里哈一定赞同佛陀。他不操心门是那样或者不是那样。他只操心那些在黑暗的道路上探索的人。他在对他们说话。他说:「敲,不停地敲。」

  谁要是不停地敲门,门就会向他敞开。记住,门会向他打开,而不是向所有的人。如果这是一个门是开或关的问题,那么,只要有一个人可以打开门,门就向所有的人打开了。一旦打开就永远打开了,所有的人都可以进去。然而这根本不是一个关于门的问题。每一个人都必须为自已开门,没有人可以为别人开门。

  觉悟者仅仅指明了道路。你必须自己走,你必须到达它。他们只能给你指示。他们只能在地图上为你标出更高的觉知和更有效的假设。你必须自己到达它们,因为深入下去便不是一个做什么的问题,而是让你跟从前不再一样的问题。一种不同的存在品质是需要的。那就是门!沙里哈完全正确。

这也是帕坦伽利和谛洛巴的区别。沙里哈象帕坦伽利,拉比娅象谛洛巴。

  一天,拉比娅听到他所说的话,就说:

  「你说要过多长的时间门才会打开?门从来就没有关过呀!」

  这是开悟者的陈述。它只对那些已经成就的人有意义。它比沙里哈的话更加真实;那就是沙里哈为什么不反驳的原因,他只是听着。没有记载他说了什么,他怎么反应。他不会反应,因为他知道拉比娅是正确的,然而是无用的正确……无用的正确。完全正确,可是没有用。

  你不可能吃下绝对真理。你不可能喝下绝对真理。绝对真理就象大海的水一样——美丽,但是对于焦渴的你没有用。对于一个焦渴的人,坐在海边,看着巨浪滚滚而来,让人感到一种大海的无限,可是没有用。绝对真理就象大海的水。但在你渴的时候,你却只需要一小股清泉,你需要一小口并解渴。海洋是没有用的,它太咸了。它会杀死你的。拉比娅是绝对真实的!门从来没有关过。谁会把它关上呢?自然并不反对你,上帝不是你的发人。谁会把门关上呢?门一直是敞开着的。

  现在回到挥霍儿子的故事上来。父亲的心从来没有关过。不需要去打开它,甚至敲一下也不需要。只要一个消息——甚至不是消息,只是传闻——儿子要回来了,父亲就开始为他准备宴会。只是传闻,甚至不是敲门,甚至不是从儿子嘴里得到的消息: 「我要回来了。」只是儿子要回来的传闻,父亲就开始为他准备宴会了,准备一次迎接,一次欢迎。

  这就是上帝象父亲的意义。存在的心永远向你敞开。它等着,为你颤动着,只等着你要回家的传闻:你已经去得太远太久了。

  谁会把门关起来呢?拉比娅是完全正确的,但这是悉逵(siddha)的立足点,是那些开悟者的立足点。谛洛巴会这么说。克里希那穆提一直这么说,但是无论他们说什么,都象大海的水——咸得不能喝。它不能帮助任何人解渴。一个真理的最终陈述,当然,完全真确,但也完全无用。

  拉比娅在说一些只有觉悟者才听得懂的话。而他们却不需要它!沙里哈当然听得懂;那就是他为什么保持沉默的原因,他什么也不会说。拉比娅当然是正确的,但是他什么也不会说。沙里哈继续教导——甚至在这次跟拉比娅的偶遇之后,你还会听到他每天重复说同一句话: 「谁要是不停地敲门,门就会向他敞开。」他没有对拉比娅说一个字,因为无话可说:她是对的。但那改变不了他自已的想法。他继续这么说下去。

  有一次,一个信使告诉我,克里希那穆提想会见我。我说:「这很好。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去拜访他。」但这不会有什么用,因为我是沙里哈,他是拉比娅。我在对门徒说话,而他在对天空说话。我在对真正焦渴的人说话,他在空里面说话。不管他说什么都是真的,也是没有用的。我也许不那么真实,但是有用。

  沙里哈继续说着。他连一个字也没有对拉比娅说,因为说什么呢?——她是对的!门从来没有关过。但是这个真理只有在你开悟的时候才有意义。当你已经入门了,你才知道原来门并没有关过。但是那些没有到达的人——如果你对他们说门没有关过,你就误导他们了。你不是帮助他们;相反的,你是阻碍他们了。因为如果他们听说门没有关过,你不知到他们会怎么解释它。他们会这样解释:那么就没必要一直敲它了,如果门没有关上,那就没有必要去敲了。而如果他们不敲的话,门将一直对他们关着,因为它不会向他们敞开。你需要不停地敲打。

  这正象商羯罗过去经常一遍又一遍所说的:他经常用一个比喻:一个旅行者在黑夜里赶路。突然,他看见一条蛇在移动。他感到非常害怕,就转身往回逃跑。但是那里其实并没有蛇——只有一条绳子躺在路上,绳子移动是因为一阵风把它吹动了。

  他看见的是绳子,只是绳子被一阵轻微的颤动,他就想:「是蛇!」他猜想是蛇,就害怕起来,好象真的是蛇一样,所以他从那里逃走了。但是他不得不继续往前走,他不得不经过那条蛇。

  所以他请教了一个人。那个人说:「没有蛇,因为这个地区从来没有发现过蛇。你不必害怕,那也许只是一条绳子而已。」

  可是旅行者听不进去。他说:「我不仅看见它了,而且它还在动呢!它好象是一条很长、很黑的危险的蛇!」

  另一个人听到整个谈话以后,拿来一盏灯说:「跟我来。」这个人也知道这个地区从来没有发现过蛇。他也知道那可能是一条绳子,因为他有时候也会碰到路上的绳子,以为它们是蛇,后来又总是发现没有蛇——那个地区不会发现蛇的。但是你不能对这个人说: 「没有蛇的,别害怕。你走好了,用不着去管它。」那不会有什么帮助的。所以他拿来了一盏灯。他很清楚那里没有蛇,他还是拿来了一盏灯。那个人跟在灯后面。他们到了那里。不必说:在灯光下面,那个人可以看见的的确只是一条绳子。他笑了,感谢那个拿灯来的人,然后继续前进。

  沙里哈是那个拿灯来的人,他很清楚那里没有蛇,只是一条绳子。而拉比娅只会声明:「这个地区没有发现过蛇。别傻了;走吧。 」她是完全真实的,可是没有用。这个声明不会帮助这个人的。这个声明只能被那些了解这个地区、生活在那里的人听懂——但是这对他们来说也不需要。

  如果我在听拉比娅说话,那么,告诉我门没有关是毫无用处的,因为我也知道。问题不在于我,问题在于那些不知道的人。如果对他们这么说,就会变成一个障碍。

  这是我的观察:克里希那穆提没有帮助过别人,他制造了很多障碍。他除了一直谈论真理之外什么也不说。他妨碍了很多人,因为他说: 「你要自己达到真理。」这是完全真实的,没有人能够帮助你——这太真实了。但是这肯定没有帮助过任何人,反而是阻碍了。许多人听了他的话以后变得非常自大。他们认为:「没有人能够帮助我们。我们不需要师傅,不需要虔诚,不需要信任——我们独自一人就足够了。 」但他们还没有到达任何地方。他们没有因此变得谦卑,他们变成了自我主义者。

  克里希那穆提说不需要静心。完全真实,百分之一百的真实。但是听他说话的人并没有达到他所指的「不静心」的境界。他们和别人一样忧愁。他们到我这里来说: 「我们明白不需要静心,可是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于是我告诉他们:「那就静心吧!你们已经试过不静心了,现在你们试试静心吧!」

  可是他们说:「这不对,因为克里希那穆提说不需要静心。」现在他已经为静心制造了一个障碍,透过他的无需静心的说法,这些人已经开始执着于不静心的观念了。我也知道不需要静心,但是那种境界只有在长期的静心以后才会出现。当你一直不停地敲门,有一天你突然觉悟门是开着的: 「它没有关,我为什么敲呢?」但是这一觉悟来自年复一年的敲打,甚于生生世世,敲打不是打开门,而是打破你的睡梦。敲打本身创造了一种境遇,你在里面变得警觉,从睡梦里被推出来,从睡梦里被惊醒。

  当我说静心的时候,我知道没有人能透过静心达到,但是透过静心达到不静心成为可能的地方。除非你静心,否则 「不静心」怎么会变得可能昵?人必须尽量极力地、完全地经历静心。没有什么是应该遗漏的。你应该投入你的全部能量。你应该用你的头去撞墙。不是墙会破裂、门会打开!门一直开着,但是用你的头去撞它,你会突然从梦中醒过来。梦幻破灭了,不是门。门是一直敞开着的。

  我告诉你们一个故事:有一个人来找龙树(Nagaruna),伟大的佛教神秘者,印度所出的最有神通的人。那个人说:「我很想静心,但是我做不到。我试着把精神集中在神的名字上,但是我的头脑一直滑来滑去。我完全忘记神的名字了,别的东西进来了。我的头脑是一个群体,我没有办法管理它。请帮帮我。」

  龙树看着那个人说:「忘了神。告诉我一件事情:你是否爱着什么人?」

  这个人感到有点畏缩,有点羞涩。他说:「您已经问我了,我不能对您不诚实。但是请笑话我,我是一个很傻的人。我不爱任何人;我只爱我的水牛。我真的爱她,她是一个美丽的东西。」

  龙树说:「那就行了,因为你爱神还是水牛并不重要。甚至水牛也是一个神——一个圣母。那就行了。你到那个洞里去坐着,你只要不断地想一件事情——你就已经变成你的水牛了。」

  这个人说:「那行,我能做到。事实上,我在想您怎么会知道的,因为有时候我想……我这么爱我的水牛,以至于有的时候我想,如果我来世变成一头水牛,那会怎么样呢?」

  龙树说:「你去吧,别从里面出来,除非我叫你出来。」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第四天早晨,龙树来到洞口,对那个人说:「现在请你出来吧。 」那个人试来试去,可是怎么也出不来。龙树问:「你怎么了?」

  那个人说:「您没看见吗?门这么小……您没看见我的角吗?我出不来了!」整整三天,连续不断地想他是一头水牛、一头水牛、一头水牛……他自我催眠:他是一头水牛!你想什么就会变成什么。观想创造了你的身份。

  这个人开始哭了。他说:「看样子,我这一生都不能从这个洞里出去了。整整三天,我又渴又饿,现在我出不去了。请您帮帮我吧! 」眼泪从他的脸上滚下来。

  龙树说:「这很难,我看得出这非常困难。现在你必须重新变回人去。现在开始你想你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头水牛。」

  那个人至少必须用三个小时,他是人而不是水牛——三小时之内,消失了,幻觉消失了。他睁开他的眼睛。他笑着出来,他对龙树说:「无论我需要什么,我都能达到了。」

  龙树说:「现在你知道你是可以静心的。只是透过静心,人开始获得新的身份,你是一个世俗的人:你静心,于是你变成精神的人:一种新的身份。但是成为精神的和成为世俗的一样是错误。因为真正的东西只发生在没有身份的时候。现在这是一种新的错觉,但是它有帮助。你从世俗走向精神。你从家长变成出家人,你从物质主义者变成一个精神的人。你在创造一种新的错觉。为了把旧的扔出去,新的是需要的。」

  可是,从旧到新,两者中间有一个间隙,你在其中什么也不是,一旦明白那个什么人也不是(nobodiness),你就可以跟随它。于是不需要静心,不需要方法,不需要技术。

  我和克里希那穆提一样反对技术,甚至更加强烈,但是我在这里不是对自己讲话。克里希那穆提在独白;那不是对话。他在对自己说话,他不是在对你们说话,你们只是一个起因而已。他在独白。

  我在对你们说话,否则谈话的目的是什么呢?当我对你们说话的时候,我看着你们的需要。所以问题不是:真理是什么?问题是:如里我对你们说什么,你们会怎么对待它呢?如果我说门没有关,你们就会停止敲门。那是逻辑的结论。如果我说不需要方法,你们就会扔掉方法,然而那样,你们就会依然故我。

  一个慈悲的人必须考虑别人将对自己的言论做出什么反应。言论不是目的——你对言论的反应是目的:它在你里面创造了什么能量,它把你引向什么地方。如果它引领你走向真理,走向那扇一直敞开的门,那么我就会说:敲,一直敲下去。

  有一天你会明白,拉比娅是正确的,沙里哈是不正确的。但是你仍然会感激沙里哈,而不是拉比娅。因为没有沙里哈,你永远也不能明白拉比娅的正确。这就是复杂难解的地方。拉比娅不能做师傅,沙里哈能做师傅;克里希那穆提不能做师傅,帕坦伽利可以做师傅——因为做师傅意味着一个开梧的人把自己和无知的人连在一起。当无知和觉悟相遇的时候,必然发生一件事情。在那件事情中,无知的人将献出一些东西,觉悟的人也将献出一些东西。一些东西是错误的。一些东西是正确的。师傅的全部艺术就是怎样带你出来,渐渐地,慢慢地,一步一步地,一层一层地,走向他自己。

  他不得不向你妥协。为了帮助你走向他,他不得不走向你。在这走向中,他将说一些不完全真实的话,不可能完全真实。他将不得不设计一些东西,在某一方面它们是武断的。它们就象船。你使用它们,当你用过它们以后,当你渡过河流以后,你会把它们留在河里,然后继续前进。它们就象梯子。你经过它们以后,它们就没有用了。它们是手段,不是终点。

  沙里哈所说的是一种手段。拉比娅所说的是终点。两个人都是真实的。最终你会发现拉比娅是完全真实的。但沙里哈在最初是真实的,而起点就是终点,因为没有起点就没有终点。记住这个:你们必须照顾好起点。终点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拉比娅、克里希那穆提、谛洛巴——如果你忘记他们,你不会失去什么。他们是终点。但是如果你忘记帕坦伽利、佛陀、菩提达摩、沙里哈,那么你将失去一切。因为他们是起点。

  你照顾好起点,终点会照顾自己的。终点遵循起点。继续敲门,不停地敲门。我知道门从来没有关过,它是开着的。但是你仍然必须敲——只有这样,它才会为你敞开,因为透过敲打,你会向它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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