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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挚爱的师父
道忍(Tozan)禅师说:
佛陀已经深刻地传达了「如是」的教导,现在,你拥有它了,所以好好地保存它。
一个盛满白雪的银色的钵;一只隐藏在银白月光下的白鹭,如果你刻意展示它们,它们就不再一样了,当它们被隐藏的时俟,你却知道它们原本的样子。字面上所显现的不是意义所在,它需要意会。当你兴奋时,你会深陷陷阱,当你想念时,你会掉入怀旧的踌躇中。
拒绝或碰触都是错误的。真理就象一团火一样,一用文学的形式描述它,就已经贬低它,诬蔑它了。
它只在黑暗中发光,在光亮中,它无法存在。它是本性的导师,它可以解除所有的痛苦。
虽然它不是被建构的实体,但它并不是无法沟通的。就像是面对一面镶满宝石的镜子:真实和虚幻互为表里,你不在镜中,但镜中人碓实是你。它就象婴儿一般,自给自足,它不去不来,不起不落。
最后,因为真理的语言不是绝对的,所以它并没有传达出任何绝对的事情。真理就像是两个分开的六角形的六条线,相对和绝对互为交织。把它们堆起来,它们变成三个,完全打散又变成五个。它就像是品尝五种口味的药草,又像是钻石般的怒吼。
曼尼夏,禅更象诗,象音乐,象舞蹈。它不是哲学,因此,它无法用思考来理解。就禅而言,头脑是一件绝对相关的东西,要品尝禅的精髓,你必须超越头脑。简单地说,超越头脑就是放下所有的思想,创造出一个真空——一个空无。但是那个空无不是什么都没有,它象天空一样,充满了空间。
当你的头脑没有任何的思想,当你的眼睛没有半点尘埃,你会看的更清楚,你会直接看到真实。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你不一定要相信才能看到,你只要单纯地清扫你的内在之眼,清扫你的视野,真实就会自然地显现给你。它不会显现给任何的 「相信」。因此,那些有信仰的人,他们从未碰触过真实。
我在做的是一项反对所有宗教的陈述。所有的宗教都建基于信仰——先相信,然后你就会知道。但是一旦你相信了,你就关闭了请求之门;一旦你相信了,你就接受了你自己的愚昧,接受了自己的盲目,你就不再怀疑别人所相信的事实。 「我需要亲自去知道吗?我只要相信耶稣基督、克里虚那或是佛陀就够了。」但是当佛陀喝水的时候,你的口渴并没有被解决;当耶稣吃东西的时候,你的饥饿并没有因此消失。即使是这些世俗的日常活动,你都必须亲自去经验,那么,更何况最终的灵性经验呢!
你不能依赖任何人,你不能复制任何人的经验。你必须抛弃所有的信念,所有的思想,所有的哲学,所有的宗教。而且,你必须走向你自己的本性,完全地天真。
从那里开始,门会打开,生命会换上新的色彩,一种新的辐射能量,一种新的欢乐。你的话语不再是毫无意义的,它们包含了一种洋溢的讯息;你的姿势也首次有了传达的意义;你的行动开始有它自己的诗意,因为你已经知道了最内在的祝福。你的一举一动都变成是舞蹈,洋溢在你的一言一行中,洋溢在你的寂静中,它甚至感染了别人。你几乎变成是一座喷泉,到处喷洒芬芳。
或者,你可以说你变成一株美丽的莲花,在你周遭的空间中芬芳地开放。有没有人在旁边并不是重点,即使一朵偏远森林中的玫瑰,它都要兀自开展它的欢乐,它的芬芳。也许,一个刚好路过的人因它的开放被丰富了,但不管有没有人经过,这不是重点。
当真理被了解了,它会本能地洋溢出来。在我开始谈论道忍禅师之前,你必须先了解这一点,因为道忍是一位伟大的师父,他所有的言论都是他亲身经验的自然洋溢,他并不是在引用经典,他只是单纯地在分享他的经验。
当一个人在分享他自己的经验时,那就没有相信或不相信的问题——只要享受就可以了。也许在你的享受当中,你会瞥见外在世界无法寻获的东西,一种非常细微的,看不见的事物,也许你的心跳会停止片刻,或是变换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心跳节奏。
如果禅是哲学的话,那么要传达它就太容易了;如果它是宗教的话,那也不会太难——它有成千上万经书。但是禅是某种比世界上任何事物都还要神奇的东西,你可以品尝它,你可以饮用它,你可以烹饪它,你可以欢乐地舞蹈它,但是你不能谈论它。
这就是禅唯一的难题——你不能谈论它。但是,很不幸地,人类已经变得非常地语言指向,他已经忘记其它的沟通方式。其它的沟通方式其实还很多,将语言视为唯一一种沟通工具的想法,已经使人类变得非常地贫乏,非常地无聊。语言已经失去了诗意的神秘,它已经抹煞了讯息丰富的大地之音。现在,舞蹈已经变成一种纪律,一种外在的练习,一种需要彩排的活动。它已经不是某种发自内在,自然洋溢的东西了。
要讨论道忍禅师,你必须记住,道忍试着要说出那不可说的。每位师父都曾试着这么做,但没有人成功。有人也许会感到疑惑,假如它不可能被说,为什么人们总是试着要说。维根斯坦(Wittgenstein),一位显赫的现代哲学家,他写过一本书——《维根斯坦论文集》[Tractatus]。那是一本在他的国家中最重要的书籍,他在里头有一句话,使他几乎成为一位神秘家,他说:「不能被说的,就不该被说。」
他还活着的时候,我写过信给他。我当时还是学生,我在信里说:「你实在很矛盾,你说,‘不能被说的,就不该被说。’这样,其实你也说了一些东西。」
他一定是一个非常诚实的人,他马上回了一封道歉的信,他说:「你说得很正确,我以前从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其实,我还是说了一些东西。」
一个人必须去了解一个事实,世界上所有的神秘家都必须面临一个不可避免的难题,他们知道「道可道,非常道 」,但是他们仍然必须说,虽然他们都非常尽力要忠于真理。我自己的了解是,真理不能被说,但是它可以被聆听。这也是为什么神秘家们虽然非常了解要把真理化成语言是不可能的,但是仍然一直必须说它的原因。因为他们希望有人可以在话语的空隙中,在师父的姿势,在师父的存在中,体悟到真理。
也许就象一支蜡烛的火苗,如果你将它和另一支蜡烛靠得很近,火苗将会跳跃过去。一位师父的工作就是要携带他的门徒,尽可能地靠近他们自己的内在之火。因为一位真正的师父的内在是一把火,所以只有那些勇敢的人敢接近真正的师父。因为他将会让你完全地燃烧,浴火重生。接近他将会是你的死亡和新生。
古老的梵文经典说师父就是死亡,这并不完全正确。师父一样也是永恒的生命,超越死亡。但是,当然,死亡必须先来临。门徒先接近师父,先死在他的火焰之中,死在他的爱中。然后以一种全新的存在出现:一个永远新鲜、天真、无邪的小孩。这就是道忍禅师所首先提到的。
道忍禅师说:
佛陀已经深刻地传达了「如是」的教导,现在,你拥有它了,所以好好地保存它。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意义。
「如是」的教导……
这种教导是非常奇怪的方式,特别是对那些不熟悉禅宗世界的人而言。「如是」就和你们的宗教所谓的神一样重要。也许,它还要更重要一些。 「如是」意味着此刻的静默就是你所要寻我的一切。
它光芒四射,但是你必须付出代价。你必须付出你的头脑,你的人格;你必须要超越藩篱,超越你所谓的道德,超越你那有教养的,来自别人的知识。你必须把这些垃圾全部丢掉。你必须完全成空,在那个空里面,你将会首次经验到 「如是」的状态。
「如是」也可以被翻译为「当下」。当初释迦牟尼佛所使用的字眼是tathata——只处在此时比地,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在那当中,所有神秘的存在之门都被打开了。
「如是」的教导是所有师父的教导。因为没有其它的方法,所以它一直被深刻地教导着。我现在就在传达它,但不是透过我的语言,而是透过寂静,透过语言的空隙。当你在此刻感应完全地纯净时,你就已经和所有的佛非常地亲近了——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一切的佛。
「佛」这个字是非常有意义的,它代表一个已经达到「如是」的人。因为「如是」的关系,佛陀的另一个名字是Tathata,Tathata的意思是指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过活的人;一个对过去一无所知,对未来也一无所知的人;一个完全活在当下,完全活在此时此地的人。
一旦你活在此时此地,你也就和所有的佛很接近了。在你和真实接近的同时,突然地,你也和所有的师父和神秘家都亲近了。
在这个真实的片刻中,你和存在连结在一起。但是,平常的你仍然在头脑活动中漫步。你根本忘记在头脑之后还有一个观照者,它永远观照着寂静。你每天都有这样的经验,但是你并没有太去注意它。
举例来说,我的老师是一个信仰回教的人。他非常严苛,在学校中,他甚至以严苛而出名。他在第一堂课就告诉我们: 「我要你们永远记住,上课中不准因为一些头痛或是胃痛的理由,跟我说要离开教室,一切看不到的东西,我都不相信! 」但是,学生仍然照做不误,常常说:「我有头痛,所以我想要回家。」
他通常会在傍晚时出去散步。在他家的前面有两棵树,是非常漂亮的树。有一天,我手中拿着一块小石头,在其中一棵树下等他。天色渐渐暗了,他终于走回来了。在他经过我时,我用石头丢他的头,他痛得大叫。
我说:「闭嘴,现在,你相信什么是头痛了吧。」
他很惊讶地看着我,有点惊吓的样子,他说:「这样吧,我们彼此协商一下,下次假如你在上课时头痛,你就举一只手指头,我就会让你离开教室。但是你丢我石头的事,千万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我也不会跟别人说,这就算是我们彼此的妥协。」
我说:「我从不妥协,首先,我不相信你受伤了。」
他说:「你很奇怪……」
我说:「你才很奇怪,你还记得上第一堂课时,你说你不相信头痛吗?我要把这个意外事件公诸大众。」
其实,它是一件远比意外事件还要重要的事。当你有头痛时,你怎么知道你自己的头痛。在头痛的后面一定有一个知道头痛的人,头痛它本身是无法知晓头痛的。一定是有一个见证者,观照者,他知道头痛了,或是胃痛了。他感受到一些情绪,并且观照这些情绪。
当你很生气的时候,假如你坐下来观照,你可以看到围绕在身边的怒气,黑暗的;当你恋爱时,假如你观照,你可以看到某种芬芳,某种美感,某种祝福围绕在你身边。日常生活中的每一片刻,你其实有根多观照的机会,但是你都忽略了。此刻,我正在对你讲话,你正在听我说话,只要稍微往后看看,是不是可以发现有一个知道你正在听我说话的见证者?那个见证者就是你内在的永恒。
「借由这些神秘家,这个讯息已经被深刻地传达了。」意思是说他们已经让人们更靠近他自己。他们的话就像是渔夫的渔网,经由他们的话语,他们让你更靠近自己。假如他们的话语启动了你的内在,你感觉被牵引了,被一种磁场吸引了,你愈是靠近,你就愈不是你自己。然后当你变得真正的深刻后,你就消失了——你一贯以为的自己,然后另一个自己——你从不知道的自己,就出现了。因此你首次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观照的意识,其它的东西都是多余的覆盖物。
你的内在中心,你与宇宙之心连结的地方,它只能在观照中被发现,你的爱,你的欢乐,你的生命都来自那个地方。师父就是观照,跟他亲近,观照之火会在瞬间跳跃至你身上,所有的黑暗都马上变成光明,所有的苦难都立刻变成巨大的欢乐,洋溢全身。你的内在于是会升起一股伟大的希望。
于是,你不再渴求更多的金钱财富,或是名声权势。现在你所希望的是如何传递这把观照之火。因为除非一个人完完全全地燃烧过了,身上所有的虚假都被烧光了。不然,他永远不会知道真理的美和存在的壮丽,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就在自己的身边。
佛陀已经深刻地传达!「如是」的教导,现在,你拥有它了,
道忍一定是在对他的门徒说话。
我则是在对你们说,你们也拥有了。我现在不单单是在朗诵道忍的经文,我自己也是在对你们说:你们也拥有了,好好记住,不要忘记。在日常生活中都要记住自己是一个佛,这个记住自己是一尊佛的行为将会改变你的每一个行为。这样就够了,其它的都不需要。
我记得一位伟大的神秘家——纳佳鲁那(Nagarjuna)。他通常不穿衣服,他是一位真正的乞丐——他甚至连乞讨用的碗都没有。国王和皇后甚至都要亲吻他的脚,所以当他前来首都拜访的时候,皇后为他准备了一个装满钻石的黄金钵,并且含着泪请他收下。
纳佳鲁那说:「我不会拒绝的,我不会伤害你的情感,但是要我将它保存很久,那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是一个不穿衣服的人,况且我也必须睡觉,我睡在天空下,大地就是我的床,因此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地偷走它,我无法长久地保有它。」
但是皇后说:「这没有关系,如果被偷走了,我会再准备一个更好的。你接不接受它,关乎我的面子问题。所以如果它掉了,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为你准备一个新的。」
纳佳鲁那说:「我没有意见。」
这段对话被一个小偷听到之后,他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天啊!一个黄金打造的钵价值数百万卢比,还装满了钻石。一个不穿衣服的乞丐,他根本不配拥有,一点都不配。 」所以他跟踪纳佳鲁那,心想:「等这个家伙睡着了…」纳佳鲁那停留的地方是城外的一座废墟,没有门,墙也倒了一半——这个小偷就躲在墙的后面。
纳佳鲁那警觉到了:「有人在跟踪我,很明显地,他一定是为了这个金钵。 」然后他看到墙后躲了一个小偷,纳佳鲁那就把金钵丢到窗外,并且说:「拿去吧,我不希望你因此而成为一个小偷,我把它当作一项礼物送给你。」
你看到一个成佛的人是如何行动的了吗?「我不希望你因此而成为一个小偷,因为那将是我的罪恶。而不会是你的罪恶,我把它当作一项礼物送给你,接受它,然后赶快离开。 」这个小偷无法离开,他无法相信,他完全呆掉了,他从未碰过这样的事,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有谁可以把几百万不当回事呢?而且这个人不要他当小偷,自动地把金钵以礼物的形式送给了他。
这位小偷的内心有某种东西被启动了,他说:「我可以进来碰触你的脚,然后在你身边坐一会儿吗?我从未见过一个象你这样的人。」
纳佳鲁那对他说:「这就是我丢钵的目的,目的就是要引你进来。进来吧,坐下。」
小偷照着纳佳鲁那的话做,然后他问纳佳鲁那:「你怎么有办法丢出一个黄金打造的钵,虽然你这么有同情心,不希望我成为一位小偷,但是,我是一个小偷。对象你这样的人,我无法说谎。说实在的,小偷是我的职业。」
纳佳鲁那说:「那没有关系,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小偷。但是记住一件事,记住你内在其实是一尊佛。」
他说:「我的天啊!我是一个小偷。你却跟我说我是一尊佛。」
纳佳鲁那说:「到此为止。你回去试试看就知道了,我会在这里待上两个礼拜,你任何时候都可以来。白天或是晚上都可以,来告诉我结果怎么样了。」
第三天之后,他带着金钵回来,跟纳佳鲁那说:「请你收回去,不然的话我会被追杀。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我有这个钵,每个人都想要。我到处躲藏,除了国王或是皇后,没有人可以保护这个金钵。」
纳佳鲁那说:「你可以把它留在这里,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你做的事情,进行得如何?」
他说:「你要我做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首先,我心想:‘记住自己是一尊佛,应该不会太难。’但是你实在很聪明,因为每次当我要偷东西时;心中只要想起‘我是一尊佛’我就呆掉了,我的手就没办法动了。已经有三天的时间,我根本没有偷半点东西了,这在我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发生过。而且我不认为我还会再偷任何东西,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因为只要一有偷窥的机会,我就想起我是一尊佛,我就放松,我就走开了。因为那对一尊佛而言,是不对的。我不能让你,或是让佛陀难过。」
纳佳鲁那说:「那是你自己的问题,金钵你拿去吧,你不拿的话,还是有别人会拿,而且,是谁拿走都不是问题所在。」
他说:「算了吧,就象你一样,我以后会记住,‘我是一尊佛’的。」
这个记住你是谁的活动将会改变你的整个生命。你无法反对你的意识,虽然过去你一直都是如此。那是因为你尚未觉知,觉知的唯一秘诀就是去发现并承认你的内在有一个观照主体,这个观照主体的名字就是佛。在任何的行动中,在任何的言词中,你都要记住自己内在的佛性——它的祝福,它的寂静,它的庄严,它的永恒。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原来那个人了。
这就是所谓的「不立文字,直指本心」。它只发生在师父和门徒的亲密关系当中,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被了解了。师父的真实能量,真实的存在直接地穿透你,唤醒你,把你从睡梦中带出来。这就是 「佛」这个字眼的意思:一个已经觉醒的人。
现在,你拥有它了,所以好好地保存它。一个盛满白雪的银色的钵:一只隐藏在银白月光下的白雪。如果你刻意展示它们,它们就不再一样了,当它们被隐藏的时候,你却知道它们原本的样子。字面上所显现的不是意义所在,它需要意会。当你兴奋时.你会深陷陷阱;当你想念时,你会掉入怀旧的踌躇中。拒绝或碰触都是错误的。真理就象一团火一样,
当你走进去,你是走进了一团火之中。碰触它是很危脸的,抗拒它也是很危险的。只要记住你的内在不是黑暗的就可以了,你的内在将有千万个太阳般的放射光芒,它将会改变你生活中的每一个小细节。
一用文学的形式描述它,就已经贬低它,污蔑它了。它只在黑暗中发光,在光亮中,它无法存在。它是本性的导师,它可以解除所有的痛苦。虽然它不是被建构的实体.但它并不是无法沟通的。就像是面对一面镶满宝石的镜子:真实和虚幻互为表里,你不在镜中,但镜中人确实是你。
当你面对镜子,你会在镜中看到自己,道忍说,
不在镜中,但镜中人确实是你,
那是一个很复杂的现象。当你站在一片镜子前面,有一道光会射进镜子,让你可以反映在镜中。但是,另外一道光则从会镜中射出,如此你才可以看到镜子正在反映你。
但是你两者都不是,既不是反映的主体,也不是反映的客体。你只是观照的意识。没有任何的镜子可以反映真正的你,观照意识就是观照意识,它不会是其它东西,即使反映都不是。
它就象婴儿一般,自给自足,它不去不来,不起不落。
它本来就存在,它不来不去,不生不减,它不是年轻,也不年老;它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它只是单纯地观照,纯粹的意识。
你不能再超越它了,你不能观看自己的观照。如果可以这样的话,那会制造出一种倒退的逻辑——逻辑学上所称的 「无限的倒退」。假如你说你可以看到自己的观照者,那意思就是说一号观照者正被二号观照者观看着——那么三号观照者呢?没完没了,你要在哪里打住呢?不管你在哪里打住,你总要停止的。但是你会很厌倦——上百万个观照者都在看着下面一个。最后,你一定会说: 「这是最后一个了」但是为什么要绕这么远呢?第一个就是最后的一个,你无法再超越它。
你看过第一次照镜子的小孩的样子吗?如果还没有,你可以做个实验,找一个还不会走路,刚在地上学爬的小孩,将他放到镜子前面。开始他会很好奇——这个小家伙就在那里,他无法想象这是他自己的反映,他不知道有一面镜子存在。
他一定会先试着要碰碰镜子。但是,好奇怪,这个家伙也在碰他。他笑,这个家伙也笑;他模仿,这个家伙也模仿。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但是当他碰触的时候,那只是一片镜子。毫无例外地,这个小孩一定会到镜子后面看看。另一个小孩跑哪里去了?他会到处寻找。
穆拉那斯鲁丁的一个故事——在路边,他发现了一面小镜子。他照了照,然后他说:「我的天啊!这看起来象我老爸,我从没想到他会如此时髦。 」他无法理解那是他自己的反映,他从未见过镜子,这次是第一次。
所以,它当然看起来像是……他唯一可以理解的方式,看起来像是他的父亲。他父亲已经死了,他自己也老了,镜子里的人真的看起来象他父亲,但是他说:「我从没想过他会如此时髦。他是非常守旧,非常传统的人。但是无论如何,我发现了这一点是好的,我会保存在我的回忆中。」
所以,他把镜子带回家。他并不想让他太太知道,但是,以前他永远无法在妻子面前隐藏任何东西。所以,在他进门的那一刹那,他太太就问他:「你看起来像是做了什举坏事一样。」
他说:「老天啊!我没有做什么坏事。」
她说:「走着瞧,你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有罪恶感的人。」
他走上楼去,把镜子放在一个箱子里。在他出去散步的时候,他的妻子到楼上去,打开箱子,取出镜子,她照了照以后,她说:「我的天啊!所以,他是在和一位老女人谈恋爱,她看起来甚至有点丑。现在,等他回来,看他怎么说。」
假如你从没看过镜子,很清楚地,你无法立刻认出那就是你的反映。
一个醉汉回到家,没有太大的骚动,他很安静地走进太太的卧房。他要上厕所,所以他直接走进浴室,然后他在镜中看到自己满脸的刮痕和血迹,因为他刚刚在酒吧里和人打架。
他说:「到了明天早上这会很麻烦,我太太看到时,我就哑口无言了。」所以他想总得掩饰一下这些刮痕,但是除了一只口红之外,他找不到任何东西。所以他用口红涂了所有的刮痕之后,他很高兴自己办成了。
隔天早上,当他太太进到浴室的时候,她大叫:「谁干的?一定是你,你这个白痴,你毁了我的口红,也会毁了镜子。 」因为镜子上画满了口红,他的脸曾投在那上面。只是,在酒醉的状况下,要认出那是他的脸,是需要一点智慧的呢!
我们都是酒醉的,几乎在睡梦中过活。我们的行为错误,我们的意图错误。我们的生命变成一场灾难,一场苦痛,一场愤怒。这一切最根本的理由就是,我们没有觉知自己的存在。所有的宗教要说的只有一件事,觉知到你自已的存在,然后你就不会出错。
最后,因为真理的语言不是绝对的,所以它并没有传达出任何绝对的事情。真理就像是两个分开的六角形的六条线,相对和绝对互为交织。把它们堆起来,它们变成三个,完全打散又变成五个。它就像是品尝五种口味的药草,又像是钻石般的怒吼。
禅宗的经验绝对像是钻石般的怒吼,它象闪电一段,突然问,所有的黑暗变成光明。而且,一旦你见过自己,即使有意,你都无法再忘记了。你试过一件事吗?你有办法忘记你的名宇吗?试试看,你愈是用力要忘记,你愈是记得清楚,因为,要忘记一次之前,你必须先记住一次。
我们从未向内看,一旦你向内看,会有一个闪电般的怒吼。然后,你认出了你内在的佛性面目,你的本来面目。然后,即使你想要忘记它,你都没有办法。一旦你成佛了,你就永远是一尊佛。它是你的精髓部分,它不是一项成就。它不在遥远的地方,你不必
去追求它,获得它。它就在你向内看的地方,在你以前从没有注意的地方。
我们所有的静心都只是为了一件事——向内看。
嵌染禅师的一首偈:
我的心就象秋天的明月
反映在绿色的池塘中
如此清澈
明亮而纯粹
事实上
所有的模拟和比喻都是不适当的
有什么比较适当言词可以形容呢
没有任何的言词可以用来形容池塘的映月之美
达义(Daio)写到:
不再感觉到头脑和客体
我至少看见了大地、山峦、河流
Dharmakaya到处都在
俗人们看不见
面对它吧
Dharmakaya的意思是你宗教性的意识。那些向外看的人无法发现它,那些向内看的人,他们马上就跳跃似地碰触到Dharmakaya。
曼尼夏问道:
我们所挚爱的师父,
当你每晚和我们谈话时,你所碰撞出的钻石般的怒吼,环绕在你的周围——以我们目前的程度,有人一定会被撞昏。
但是,请你不要停止。
曼尼夏,我要你们全被撞昏。但是你们是如此地聪明,是如此有经验的演员,以至于你们甚至可以表演静心。你们就象演戏一般地跟随尼维丹诺的鼓声,然后你们象机器人一样地开始你们的乱语练习(一种静心练习),心中只等着尼维丹诺按下按钮。你们一点都不投入,如果你们是完全投入的,它就不该是被演出来的。
你们在做,你们试着要完全地投入。但是,光是尝试是没有用的。我看得出来,我也听得出来:有人在试着要做,用尽各种方法,但是他们知道,他们的内在完全是在演戏。这就是他们错失重点的地方。
让它变成真的,丢掉所有的垃圾。不要提一些只是相关的事情:诸如你每天都在做,一整天之类的。只要两分钟,毫不畏惧地完全疯掉。当你自己完全进入疯狂状态了,你还是可以随时回来。当尼维丹诺击鼓的时候,你会变得完全宁静。
但是记住一件事:每一件事都必须是发自内心地真诚。不然的话,你只是每天在重复同样事情。它会变成自动的,你会变成一个好演员,但是你不会是一位静心者。我要你们真的被敲昏,因为那是找到生命真实意义的唯一方法。
今天晚上,不要演戏,要真实,而且要尽可能完全地投入。丢出你所有的垃圾(乱语静心)。你已经受够了,不要担心你会失去它,它会以别的方式回来。当你把它丢出去,那就像是丢出一粒球一样,它碰到墙壁或是一堵墙之后,它就会跑回来。这里,到处都是,每一个人都在丢他的垃圾,不一会儿,它们就混淆在一起了。我看得见的,你们都获得了别人的垃圾。
但是垃圾就是垃圾。那就是我所警告你的,不要只是静静地坐着,尽可能很快地丢出你的垃圾。因为你必须丢出自己的,而同时必须避免接收到别人的垃圾——因为,如果你只是静静地坐着,每一个人的都会丢向你,你将会收集到一大堆垃圾。你将根本动也动不了。
我一直在注意,当你们丢垃圾时,它总是跳过尼斯克立亚。他真是一个死脑筋,他总是很安静,不允许任何事情进入他。
不要保持安静,乱语静心是最科学的方法之一,它可以用来清除你的头脑。如果有人要垃圾,他可以拿去,但是在这里,没人会要的。所以,当你在丢的时候,要诚实,不要演戏;当你安静的时候,就真正的安静;当你该闭眼的时候,即使只是一下子,都不可以为了看周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打开眼睛。别人怎么样了并不关你的事,让他们解决自己的问题,你解决你自己的。
当我说,或是尼维丹诺击鼓——要你们放松、放开来的时候,你们就要象一棵树倒下来一样,让自己松垮下来。不要只想让自己很舒服,这就是你们错失的地方。我一直看到有人让自已很舒服,他们从一关始就四处张望——我要选择在什么地方躺下来?我要用哪一边倒下?你只要象垂死一样地倒下来,就对了。那不会有什么伤害,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们会怀念你,但是,你也给了我们另一个庆祝死亡的机会。
在撞击开始之前,先说一些笑话做为准备,即使你必须死,都要笑着死去。凡人必死,有一天,某人一定会死在这里。但是,在这里,死亡是一件完全不一样的现象,那将会是一种有意识的死亡。而且有意识地死去是一项伟大的生命成就,因为你将不会再被轮回出来,你已经进入了生命的永恒泉源。
我之所以告诉你们笑话是为了要让你们永远地记住,以后当你遇见另一个门徒的时候,当他说笑话的时候,你就可以认出他了。你也许会遇见一些老骨头,老古板型的门徒,他们不会讲笑话。这一点将是你做分辨的重点,借由你的笑声,你将会被辨认出来。
甲伯隆斯基想要约莎丽梅出来,所以他去到一间药局,柜台后面是一位漂亮的露西。
「哼,」甲伯隆斯基清清喉咙,他说:「我可以跟老板或是男店员说话吗?」
「我就是老板。」露西微笑着说:「而且我们没有男店员,你需要什么服务呢?」
「好吧。」甲伯隆斯基说,有一点紧张:「我要买一些保险套。」
「好的。」露西回答说:「什么尺寸?」
「天啊!」甲伯隆斯基说:「我不知道,难道还有分大小吗?」
「进来。」露西带着他走进店内一道帘幕后面,「放进来。」她一边说,一边撩起裙子,并躺在沙发上。
甲伯隆斯基有点被吓到了,但是看情况如此,他觉得还好。当他把鸡鸡放进去时,露西笑着说:「七号,拿出来吧,现在,你要多少个?」
有一点头晕,甲伯隆斯基踉跄地走出药局。手上拿着一大包保险套,在街上闲晃,然后碰见了配帝。
「你去药局买什么?」配帝问,静静地把手上的威士忌喝完了。
甲伯隆斯基把刚刚在药局的事情告诉配帝,配帝的眼睛发亮,他急急忙忙地回头,脚踩进药局,露西仍旧在柜台后面
「对不起,」配帝吞吞吐吐地问:「请问你们有卖保险套吗?」
「有,」露西笑着说:「什么尺寸?」
「尺寸?」配帝笑着说:「天啊,我不知道。」
「好吧。」露西说,很轻松地:「跟我来。」
他们走进帘幕后,露西撩起裙子,把自己丢向沙发,然后说:「放进来吧。」
配帝照做,又做,又做,直到他射了出来。
「你拿八号的。」露西一边站起来一边说:「你要几个?」
「噢。」配帝回答说:「事实上,我一个都不需要,我只是过来试试尺寸大小。」
福顾斯弄了一个蒸馏器,然后私自制造起非法的威士忌。他夸耀自己的威士忌很烈,烈到可以侵蚀铁制的盘子的程度。
有一天,福顾斯喝了太多自己的感士忌之后,开始看到屋内跑来很多动物,所以,他就在门外竖起一块「福顾斯马戏团 」的招牌。
奥立拉警官和他的属下刚好一起前往调查,福顾斯便邀请奥立拉警官入内,并倒了一大杯威士忌,送到他手中。
半小时后,奥立拉警官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他的属下兴奋地围着他,想知道情形到底如何。
奥立拉警官举起手,要大家安静。
「大家注意,情况还好,」他一边流口水一边说:「一切都解决了,他已经答应要送我半头大象。」
当伊凡听到巨大的敲门声时,他正坐在他莫斯科的公寓家中。
「谁?」伊凡相当紧张。
「死亡天使!」门后传来的声音。
「谢天谢地,」伊凡说:「我还以为是KGB呢!」
配帝和桑出外要去猎鸭,他们蹑手蹑脚地靠近巴纳农夫的池塘,看到一群鸭子在一头牛的身边游来游去。
配帝说:「这些鸭子并不怕牛耶!」
「我看到了,」桑回笞说:「但是如果你瞄准鸭子,你也可能会打中那头牛。」
「没错,」配帝说:「也许我们可以躲在一条牛皮里面,假扮成一条牛。」
隔天,他们去了舞台用品出租店,租了一只牛道具。配帝在头,桑在尾。
来到池塘边,鸭子果真一动也不动。突然间,牛的头部疯狂地动了起来,原来是配帝想要逃跑。
「不要跑,配帝,」桑嘘声地说:「你这样会吓到鸭子。」
「我知道,」配帝说:「但是你最好要招架得住,你后头有一只公牛正冲向你。」
现在,尼维丹诺……
尼维丹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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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维丹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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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闭上你的眼睛
感觉你的身体完全静止了
向内走,深深地往里看
就好象看一口深井一样
深一点,再深一点
直到你发现生命的放射中心
一道无限的光芒
在你感受到光的同时
内心升起一股巨大的喜乐
升起一股无限的宁静
这个核心
就是你和宇宙的连结点
跟宇宙核心再亲密一点,尼维丹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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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放开来,只要观照
身体在那里,头脑在那里
但是你既不是身体,也不是头脑
你只是一位观照者,你是佛
记住,永远记住
你的内在永远是一尊佛
要根据这尊佛而行动
要根据他而反应
记住自己内在的佛性
这个微不足道的行为将会使你完全蜕变
你将会欢乐地手足舞蹈
感恩谢天
你将会完全地谦卑,和平,充满爱心
这就是道忍所提及的状态
佛陀已经深刻地传达了
「如是」的教导
现在,你拥有它了
所以好好地保存它
尼维丹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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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但是全新地回来
以一尊佛回来,没有任何的犹豫
静静地,和平地,优美地
坐上几分钟
记住自己是一尊佛
永远记住
在你的内在
你将会看到一个巨大的革命发生
你的一言一行都将会是诗意的
每一个片刻都将是欢乐的舞蹈
每一次的呼吸都将是美妙的音乐
你的心跳
将深深地与宇宙合一
你不再是分裂的
你将会成为整体意识汪洋中的一分子
好了吗?曼尼夏。
好了,挚爱的师父
我们可以为一万个佛的存在而庆祝吗?
是的,挚爱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