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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挚爱的师父
步空禅师说:
也许你会问,要如何才能发现真正的自己?透过下面的问题,你也许可以发现它:四十年前,我来自何处?从现在开始的一百年以后,我又将去向何处?而现在,这个正在发问的人又是谁呢?在被父母生下来之前,我那张真实的脸孔,现今又在何处呢?生命之光如此耀眼,当有一天它突然消灭了,它又将去向何去,
步空禅师继续说,用这种方式观察自己,行住坐卧皆然。当你发现了自己的观察到了无法再细微的地步,你就要观察这个观察的本身。当你看到一切现象自生自灭的时候,三托历的觉醒自然就会升起。
另外一个场合。步空继续说:「道」不是你所看,所听,所感受,所知晓的东西——但是你所看,所听,所感受,所知晓的东西,部是「道」。
这位山上的祭师,为凡尘之人提供了安歇的家,一尘不染,他们进入了天堂的领域。
举起他的拐杖,步空说:急,急,急!呜,呜,呜!快,快,快!敬礼,敬礼,敬礼!
往上抛,碰不到天空;向下丢,碰不到地面。所有的佛都不执着,执着,不执着。呜!神性之流,快,快,快!
曼尼夏,所有的宗教都关心某种外在的客体,关心云端之上的上帝,天堂,或是地狱。但是这些都不存在于你体内,他们都是外在的。禅宗和这些宗教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它的追求是绝对内在的。禅宗并不在乎上帝是否存在,或是天堂,地狱这类的问题。这些都是错误的问题,所以,依它所得来的答案也将是错误的。
对一个修禅的人而言,内在是唯一的真实。他并不是否定外在世界的存在,他只是觉得与外在无关。追求外在真实是科学的工作,真正的宗教应该是达成内在意识的主体性:你的生命,你的爱,你的舞蹈来自何处?这整个存在的生命来自何处?你又将消失至何处?
现在我们知道,甚至连宇宙都是不断变动的。即使是最大颗的星星,经过数百万年之后,总有一天还是要消灭。每天,都有星星消逝,也有星星诞生——但是,它们来自何处呢?生命的源头又是什么?不管是地上的飘叶,或是空中的星星,他们的生命源头都是相同的。
向内走,发现自己的根,发现自己的中心。尽可能地向内走,直到发现你的中心为止,这些才是正确的追求。最后,你会很惊讶地发现,当你走得愈深,你就愈是消失。当你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整个宇宙的神秘之门也将会为你敞开。
个人是虚构的,整个存在才是真实的。我们只不过是荷叶上的小水滴,在清晨的阳光下,非常的美丽。但是一阵小小的微风吹来,它便滑落地面,最后又回到大海。小水滴并没有消失,它只是回到整体,回到永恒之中,一颗小水滴迟早要滑落,个人也迟早要回到存在的整体。在我们消失之前,我们如果要活得欢乐,感激,被祝福的话,我们就必须发现自己的永恒之根。它们就位于你伸手可得的地方,你不需要去到任何地方,便可获得。
在这个真实片刻之中,你和宇宙一起呼吸。你的心跳和宇宙和谐一致,你的根部在宇宙之中受到滋养。只是,你一直都没有向内看,而且你一直都在徒劳地追求一些小东西,你不知道自已的内在和国王一样富有。只要简单地往内看,你内在的光辉是无法想象的大,你内在的宝藏比天还高。一种新的存在面向会被打开,这才是你的存在,真实的存在。它是如此的充满祝福和狂喜,以至于一旦你达到了,你将永远无法忘记。
用禅宗的说法,这就是所谓的佛性经验。每个人都有佛性,只是有些人一直向外看,所以他们没有觉知道自己内在的宝藏。而有些已经向内看的人,他们却警觉到:外在的追求永远是琐碎的,内在才是真正的宝藏。佛性是你与生俱来的,它不是某种要被达成的东西,它只需要被辨认出来,被记住。它是一种被遗忘的语言。
禅也可以有很简单的解释,它教导你那被遗忘的语言,它教导你内在世界的语言。方法是简单的,它一点也不复杂,你不需要用很多脑力。一切你所需要的只是勇气,一点点的勇气,忘记向外的欲望;一点点的勇气,用来向内看,看向未知领域。但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它会很黑暗,你也会很孤独。
大部分的人在生命中都曾经试着要向内走,但是他们都立刻又回到外在世界。他们已经太习惯于成为人群中的一只绵羊,他们没有成为一只狮子的勇气,他们没有单独存在的勇气。他们不知道单独的美丽,他们根本不知道单独和孤单的差别。
孤单总是在渴求别人,孤单总是在想着别人,孤单是一种悲惨的状态。但是单独是处在一种光环般的美丽祝福的状态,以至于欲望都消失了,天边云彩都来到你的脚边,远方的星星也来陪伴你,因为在单独的状态下,你和存在会愈来愈亲密。
知道自己是唯一的财富。
借着知道自己,一个人便会知道他自己只是那进入浩瀚无垠,永恒不朽的门坎。那是非常奇异的矛盾,在你一知道自己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存在了,而整体存在。小水滴消失了,周围变成汪洋大海。
卡比儿,一位印度的神秘家,在他年轻的时候曾写过一首短诗,大意如下:
「我一直在寻找我自己,我的朋友。但是,我没有找到自己。相反地,我找到‘没有自己’。小水滴已经融入汪洋,现在要去哪里寻找呢?我已经不存在了。」
在他快要死的时候,他叫他的儿子——卡摩过来,跟他说:「把这几行诗改一改,我已经更接近真实了,所以修改它们是迫切的。我就快要死了,我死了之后,不会有人敢改我的东西。 」事实上,这几行字很美,根本没有修改的必要。
卡摩说:「这几行字很美——‘小水滴已经融入汪洋’,你还要改什么呢?」
卡比儿说: 「当然要改,把它们反过来——汪洋已经进入小水滴。我首先是经验到水滴的消逝,但是后来我却经验到是汪洋消失在我身上。现在,我就是整体。」
像阿西拉.曼斯尔(al-Hilaj Mansoor)这样的回教徒说——「我就是真理」(Analhaq),他们并不是在自夸,他们只是在陈述生命的简单事实。对于生命的事实,你要知道或是不知道,都在于你自已。你可以尽可能地延缓,你有整个永恒可以延迟,但是借着延缓真理的到来,你的生活将会是完全的苦难、焦虑、和痛苦。你的整个生命将只会是一出悲剧——悲剧加上悲剧,失败加上失败。在这出悲剧里,每一个人都想要隐藏他们的失败和眼泪,你的爱没有被达成,你的欲望残缺不全,你所渴求的所有东西都如海市蜃楼般消失。
你们都知道一句古老的谚语: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是,根本就没有上帝,况且,上帝为什么要替你们完成事情。如果他要完成每一个人的事情,他将会疯掉。每个人都有一千零一件事情,而上帝却要一一为他们实现。这样,他似乎变成一个办事员,或是其它什么的,办公时连看都不看就把公文送走。
但是,这句谚语有其它的意思。上帝也许不存在,但是在你希望上帝替你完成事情的时候,你就已经处决了你自已。在你请求上帝的时候,你其实是在要求存在来配合你。
这个广大的存在无法配合你,必须反过来,你必须配合它。
不要想逆流而上,让河流带领你到海洋。为什么要多费力气,然后再觉得很疲倦呢?这也是禅宗的精髓:不要努力,完全放送在整体的怀抱中。不用寻觅,向内看,因为真理已经在那里了,你不需再去寻找。
禅宗不同意耶稣所说的一些话——我也不同意。当耶稣说:「追寻,然后你就会获得。」;「敲门,然后门就会为你而开;询问,然后答案就会随后而来。 」这些字很美,它们相当有诗意,听到它们的人几乎都会被吸引。
反对会伤和气,但我必须反对。就这几点上,耶稣应该被拿出来批评。因为禅宗说,假如你追寻的话,你就走偏了,不要追寻,只要存在便可。在追寻中,你必须去到某处,你必须做一些事,你必须依循一些指示。不要追寻,只要存在就好了。不追寻,你反而会发现。那么,你要敲谁的门呢?当你听到耶稣说: 「敲门,然后门就会为你而开」,由于他说的是这么一句富诗意的话,所以我们可以原谅他。但是,你到底要敲谁的门呢?
根本没有通往真理的门,不要浪费时间敲门。只要闭上眼睛,内在的整个天空将会打开。那里没有门,没有锁,没有钥匙。耶稣说如果你询问的话,你将会得到答案,禅宗说放弃问题,你就是答案。是问题阻碍了你的答案,不要发问,尽管进入你内在无限的光亮之中。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你就是答案本身,你的意识、你的觉知、你的存在的所有真实,都显示了所有存在的神秘。
步空是一位重要的大师,他说:
也许你会问,要如何才能发现真正的自己?通过下面的问题,你也许可以发现它:四十年前,我来自何处?从现在开始的一百年以后,我又将去向何处?而现在,这个正在发问的人又是谁呢?
这就是重点,你在问一个问题,但是你同时还意识到躲在问题后面的这个人。这个正在发问的人是谁?问题不可能空穴来风,在你里面一定躲着一个发问的人。把问题抛弃,然后找出这个发问者。而在找出发问者的过程中,你将会找到答案。它是一个非常奇异而矛盾的世界。假如你踏出往内的第一步,无论在刚开始的时候它有多困难,随后每一件事将会愈来愈简单。
歌愁得.史特因(Gertrude Stein),一位伟大的女诗人。她躺在床上快死的时候,所有的朋友都到齐了,她突然张开眼睛问: 「答案是什么?」每一个人看着彼此,心想:「她似乎真的是老痴呆了,我们不知道问题,我们怎么会知道答案是什么?」有人提起勇气问她: 「你实在很没道理耶,你问我们答案是什么,但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你的问题。」
歌愁得.史特因笑着说:「好吧,那么告诉我问题是什么。 」然后就微笑着死去。
我认为,西方只有极少数的人达到歌愁得.史特因所到达的境界。在她的最后一刻,她真的成佛了。她的意思是说,根本就没有问题,也没有答案。生命是如此简单,如此美丽,如此诚实,根本就没有问题或是答案存在的余地。生命可以被歌颂,生命可以被舞蹈,生命可以被爱,但是生命没有问题也没有解答。
步空说:
这个正在发问的人又是谁呢?在被父母生下来之前,我那张真实的脸孔,现今又在何处呢?
在你被生出来之前,你一定有一张脸。在你死亡的时候,你也会有一张脸。难道你没有脸吗?
禅宗最重要的精髓就是找出本来面目。你现在有的这张脸并不是你的本来面目,它时时刻刻都在改变。你一直在变老,死亡不断地向你逼近。才不过几年前,你还是个小孩,几年后的现在,你却是一个老人了。再过几年,你将会消失无踪,将连一点可以被追寻的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在你之前,也已经有无数的人活过又死过。
有一个疯子突发奇想——因为只有疯子才会如此想。他说无论一个人坐在什么地方,在那之前已经有八个鬼坐在上面过。因此,你是坐在八个鬼的上面。想想它的意思——你将会是第九个鬼,而第十个鬼将会坐在你头上,不然,死掉的人都是跑到哪里去了?
不!这张脸,这具身体,这个头脑,它们来来去去。它们不是你真实的存在,不是你的本来面目。你必须找出内在某种永不变动的东西。在禅宗的说法,那个永不变动的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其它的一切都只是面具。
你的内在只有一样东西永不变动。那就是你的观照,你的觉知。凡事变动,当你觉知到愤怒,愤怒就会改变。你可以生气多久呢?就算最热情的人,迟早都要消退下来,而最冷淡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再被激发起来。你爱,但是你一说出 「我爱」的那一劾,你就必须知道这份爱已经濒临死亡了。不久之后,你会携带着爱的尸体,口中重复着同样的字眼。但是你深深地知道「爱」已经不是罗曼史,已经不是一首歌,已经不是一首诗。你的心不再唱歌,不再跳舞了。但是觉知会一直保持一样,它曾经觉知到你在爱,现在,它现在觉知到爱已经走了。季节更替,花开花谢,一切归尘,但是在你的存在最核心中,觉知是最大的神秘。它是永恒的,它就是你的本来面目。
生命之光如此耀眼,当有一天它突然消灭了,它又将去向何处?步空禅师继续说,用这种方式观察自己,行住坐卧皆然。
你会惊讶于觉知永远保持一样。当你坐下来的时候,那并不表示觉知也坐下来了;当你在走路的时候,也不表示觉知也在走路,当你睡觉的时候,觉知也不跟着上床。是谁在记住你的梦呢?睡觉或醒着的时候,坐着或是站着的时候,走路或是停下来的时候——你里面有一样东西是绝对相同的。所有的宗教要寻找的,就是这个东西,其它的都是非必要的。
当你发现了自己的观察到了无法再细微的地步,你就要观察这个观察的本身。
这是所有修行者的经验,有时候你很觉知,有时候你忘记了而不觉知,然后,你又记起来了。但是在这些行为后面,有一个深深的觉知者,它一直在那里。改变的只是你理智层面的觉知,有时候它在那里,有时候它又不在那里。
头脑无法永远记住同一件事情,它不断地生灭,每一片刻都有新的思绪来临,每一片刻都有新的欲望升起,每一个新的渴望随时都在敲你的门。头脑的交通繁忙,以至于你无法永远记住自己是一个佛,你很快就会忘记,然后你又会回到原来行为模式。然后,突然间,在某一个片刻,你又记起来了。你在干什么?你是一尊佛,而你却在抽烟,这不大好看——一个会抽烟的佛。你可能会把香烟丢掉,因为,没有人会为了一根香烟而把品性丢掉。
但是,这些都只是理智层面认知的改变而已。在那底下,还有一份觉知,当你记住或是忘记的时候,这份觉知都在观照着。那就是你的本来面目。
当你看到一切现象自生自灭的时候,三托历的觉醒自然就会升起。
三托历是三摩地的日本说法。三摩地指的是最终的经验——凡事都被解决了。它最本来的意义——没有问题,没有答案。一个人已经和存在和平相处,一个人已经回到家了,无尽的放松,再也不会被干扰。你只要跟随着觉知,深入再深入,从头脑到超越头脑,你就会达到三托历的觉醒,或是所谓的三摩地。
另外一个场合。步空继续说:「道」不是你所看,所听,所感受,所知晓的东西,
但是,他并没有把觉知包括在内。
但是你所看,所听,所感受,所知晓的东西,都是「道 」。
但是,它们之中没有一样可以单独被称为「道」。
而且,他并没有提到觉知,也许他的对象是一群非静心者。不然的话,觉知就是「道」,觉知包括了一切,还包括言语所不能诉说的。
这位山上的祭师,为凡尘之人提供了安歇的家,一尘不染,他们进入了天堂的领域。
根本没有必要去吹嘘你的宗教。要完全地安静,甚至连你的邻居都不该知道你的内在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地球上的人却刚好相反,他们都在宣称自己——印度教徒、回教徒、基督教徒、犹太教徒、耆那教徒、佛教徒都一样。真理应该是一个神秘的现象,一个你不会想要张扬的秘密。
在我的一生中,我从来没有投过票。原因很简单,因为投票单上有一个问题:「你的宗教信仰是什么?」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那是我的秘密,我个人的事情,我不让任何一个政府侵入我私密的空间,我拒绝填写。我说: 「我不回答这个问题。」负责收集选票的笨蛋却说:「你实在是一个奇怪的家伙。为什么别人都能写?如果你没有任何的宗教信仰,你可以写上无神论者。」
我说: 「我不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我也不是一个有神论者。我只是我自己,我已经发现了自在之美。真理不需要形容词——印度教、回教、基督教,给真理加上形容词是对这伟大经验的亵渎。」
但是,很多人都对宗教大肆吹嘘。宗教必须是一个绝对的宁静。深夜中,当你坐在床上,你应该进入你自己。你的妻子,你的丈夫,你的小孩都无法了解它,它不是某种大家一起来,或是全家一起来的东西。宗教是绝对个人的事情,你的觉知就是你的觉知。
是的,在量终的高峰,当你消失在宇宙能量当中时,你的个体性也将同时消失。难后,没有任何事是个人的,每一件事都是整体的。但是,不应该有一个宣称的人存在。
我刚刚提到阿西拉.曼斯尔,一位苏菲的神秘家。他的遭遇跟耶稣一样,被凌迟致死——当然是更残忍,更野蛮的方式。他被分尸,一块一块的。他的罪名是因为他宣称了——「我就是真理 」(Anal-haq)。他的老师酋那德(Junnaid),曾经要他冷静下来:「是的,我们都知道你就是真理,但是,你没有必要去说它。」
我曾经仔细地研究过酋那德这个人,因为他让 「我就是真理」这句话举世闻名。酋那德也知道「我就是道路,我就是真理」这句话,但是,他是一个比较善解人意的圣人。
他曾经告诉阿西拉.曼斯尔:「假如你知道了,你也不必须去张扬。说它,是因为你想将它(真理)确定下来,但是谁能办得到呢?你只能知道它(真理)。 」真理的内在经验具有某种无法被确定,被确认的特质。没有一个政府可以发给你一张成道证明书。即便你是真的成道了,也没有人可以做出确认的协议。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所大学可以颁发成道毕业证书——成道绝对是一项个人的经验。
我非常同意酋那德这个人,比起阿西拉.曼斯尔,他更了解什么是成道,他的意思是说: 「你宣称是因为你想要别人认同你,但是这个想要被认同的想法是愚蠢的,它表示你尚未完全确定。你的内在仍然有一些怀疑,你怀疑自己是否是真的成道了。」
但是,阿西拉.曼斯尔不听从酋那德所说的,他当时还太年轻了。虽然他也许没有钱,但是在人群中宣称自己就是真理,你将会冒犯了人群。况且他的说法并不完全,如果他是说: 「就象我是真理一样,你们也都是真理。」情况就会不一样了。
耶稣因为宣称自己是上帝的儿子而被钉上十字架,阿西拉.曼斯尔因为宜称自己就是最终真理而被处死。在印度有成千上万经验过真理的佛,他们也都在传达此项经验,但他们的方式不同。他们总是将你包括进去,他们不将你排除在他们的经验之外。他们说自己成佛了,但是他们也说人人皆有佛性,你和他们之间的差别非常地小,小到根本不算是差别。他们已经打开了眼睛,看到了真实。只是你还昏昏欲睡,也许是昨晚残留的睡意,所以想再赖一会儿,于是又把种子拉起盖住脸庞。但是,你还要这样下去多久呢?我不认为你会永远如此,终有一天你会跳下床: 「够了,够了,我就是真理。」
举起他的拐杖,步空说:呜,呜,呜!
「呜」是寂静的声音,是当所有纷扰的思绪停止,当你进入完全无念的世界时的声音。无念世界的声音有一点接近 「呜」,虽并不完全是,但很接近。
步空说:急,急,急!
所有的佛都会这样说,你为什么要延迟自己的祝福?延迟自己的神性?你为什么要延迟?
快,快,快!
不只是步空如此心急,所有过去成道的佛都一直很担心你持续的沉睡。他们用尽各种方法,他们泼你冷水。但是你不但没有醒过来,你反而更加沉迷;你不但没有成佛,你反而更加的愤怒。他们一直扯你的腿,他们一直想要把盖住你的毯子扯下来。但是,这让你生气了: 「一大早,天气这么冷,这个老家伙却没事干地扯我的毯子。」
你于是生气,你大叫。因为你不知道佛的这些行为是为要让你快快觉醒。
步空:敬礼,敬礼,敬礼!
真理正在等着你的感激,你的祈祷,你的祝福。但是如果你没有经验过真理,你要如何感激,如何祝福呢?你已经沉睡了好几百年,好几世了。你无法对存在感激,直到目前为止,你一直在受罪,你只有苦难。这并不是存在的责任,这是你自己制造出来的。
你是一个创造苦难的超级天才!要是有一天你发现自己闲来无事,无所担忧,你还是会骑上你租来的摩托车,到处去闲晃,你静不下来。对你而言,静静地坐着并不自然,那看起来有一点怪。只是象一尊佛一样静静坐着没事,你的邻居会开始跑来看你: 「很不对劲,这个家伙出了什么事?他以前老是骑着车到处跑来跑去。现在车子不见了,他却不在乎,他还可以无所事事地闭起眼睛静坐,他到底怎么搞的?」
你自己也会想:「我到底是怎么了,有人从我的口袋里拿走东西,而我却不发一言,我是不是疯了?」
你所有的苦难都是你自己所创造的,没有它们你就活不下去。吃饭、睡觉时,你都携带着它们。对于它们,你非常地熟悉。它们非常地友善,非常地了解你,而且你还引以为傲。你常提起你的偏头痛,你的胃痛,就好象拥有这些东西是很光荣的事情一样。人们老是在谈论头痛、胃痛、偏头痛。他们觉得那是很有意义的谈话,整个世界看起来似乎是一间巨型医院。
往上抛,碰不到天空;向下丢,碰不到地面。所有的佛都不执着,执着,不执着。呜!
他的意思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控制。但是,不要担心,存在会照顾你,存在一直都在照顾你。
如果你必须记住呼吸才能活下去;如果你必须记住心跳才不会死,那么你认为你今天还会能活着吗?你一定早就在一场葬礼中消失了,你一定很快就被忘记了。
假如有人侮辱你,在那当见你会记得呼吸吗?假如有人抢走你的车,你想你还会记住你的心跳吗?日常生活中,你是不会刻意去记住心跳和呼吸的。
存在的一些主要功能并不依你而运作,它依它自己的需求而运作。所以在睡觉时,你仍然可以继续呼吸,在生气时也可以继续呼吸;当你打架时,心跳也不会停止。你可以为所欲为,生命不会依靠你而决定要不要继续。生命的力量根植于宇宙的源头。
宇宙一直在照顾你,但是你不知道感激。感激才是真正的祈祷——「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但是宇宙仍然对我照顾有加。」
所有的佛都不执着,执着,不执着。呜!神性之流,快,快,快!
你无需担忧。执着,不执着,不管你有或没有,不管你是或不是,神性之流总是快速地流过。你是神性之流的一部分,或者它是你的一部分——成为整体的,或是保持现状,这都依你而定。
我提过卡比儿,他先是认为自己是汪洋中的一滴小水滴,但是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切反了过来,他体认到整体消失在部分之中,真理于是变得完整了。
达义(Daio)说:
云淡
水长流
真理之门敞开
毫无隐蔽
发问的小孩
他尚未知道它的存在
他在冷雾和迷浪之中
他在千百个城市之中
徒劳的追寻
到处都有人在追寻。有人在山顶上,有人在红尘中,有人在森林里,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终将徒劳。他们无法在任何地方找到真理——直到他们对于追寻失望了,累了,也许才会发现真理。就象释迦牟尼佛成道那一夜一样。那是一个月圆之夜,他失望而疲累地放弃追寻的欲望。他却因而成道了。
当你放弃的时候,宇宙将会用一千只手臂欢迎你,拥抱你。放开来是找到你自己的唯一方式,是让你自已消溶在最终整体的唯一方式。
曼尼夏问到:
我们所挚爱的师父,
最近我恍然察觉到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真空体,空无一物。虽然我们的外表覆盖着所谓人格的外衣,虽然我们会走路,会思想。但是,步空谈论到 「发现自己」,这个「自己」是不是就是空无一物的真空体?这是不是表示我们将会发现「没有自己」?
是的,曼尼夏,所有的追求在刚开始都是要发现自己。但是当你发现的时候,那不是自己,当你发现的时候,它是没有自己。但是,如果你跟一个人说: 「去寻找没有自己」他一定会说: 「你疯了吗?我已经很困惑,而且情况也很糟糕了,难道我还要去寻找没有自己,没有头脑,空无一物吗?我已经很麻烦了,你却要我再自寻烦恼。我为什么要去寻找没有自己?」
成佛的人之所以告诉你「去发现自己」,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你将会发现「没有自己」,所以这样的说法并不会引起麻烦。于是他们说: 「向内寻找,然后你就会找到一切」,但是最后你将只会发现纯粹的空无。
这种话不能随便说,这种话只能对内行的人说,只能对那些已经走在道路上的人说,因为他们愿意聆听,并且相信最终的寻找只能是消溶在宇宙整体之中。真理就象海浪消失在汪洋之中,就象河流快速地——根据步空的说法——毫不犹豫地流向大海,一切只为了消失在整体中,与整体合一。
人们的头脑总是想要达成某件事。如果你跟他们说「追求上帝」,那将很容易被他们理解,因为「这求」上帝会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上帝会完成你所有的欲求,他会让你在天堂中有地方栖息,有一间皇宫。那里的河水是美酒,那里的女人不会变老,她们永远保持年轻貌美。
但是我认为她们不是真正的女人。她们是充气娃娃,她们不会流汗——这就是重点,圣经上写得很清楚。只有塑料制品不会流汗,不会变老,而且便于搬运。你只要把气放掉,压平,放到旅行箱中便可。你要去哪里都不影响,你甚至可以同时携带两个或三个女人。
我曾听说——有两个科学家要到西伯利亚去探险,最后他们来到一个有人的村中停留。他们将要在荒野雪地中待上一年,所以他们必须收集一些在雪地寒冷中需要的配备。
商店老板说:「嘿!听着一直有科学家、探险家。这里来跟我买东西。我都会建议他们买些什么……他们刚开始都会很惊讶,但是他们后来都会同意我的建议。 」这两位科学家说:「你的意思是什么?」
他说:「你们带一个充气娃娃去。我有很好看的样式,身材很好的。」
他们说:「多么荒谬!一个塑料做的女人,我们能跟她做些什么?」
老店家又说:「你们会后悔的,不要错失机会,要好好把握。况且她又不会占去行李箱太多的空间。」然后他拿了一个出来,打上气。真的不错,一个苏菲亚罗兰。他们两个心里想: 「这看起来是有点怪怪的,但是其实也不碍事。」但是其中一人说:「不,我才不要干这种傻事,携带一个塑料女人,况且我还是伟大的诺贝尔奖得主呢。」
另外一人说, 「你继续做你的诺贝尔奖得主吧。但是你要记得,这是我的女人,是我买的,如果以后我发现你跟她搞的话,你知道我的脾气的。到时候我是不会管你是不是我的朋友,或是不是诺贝尔奖得主,我的枪总是随时准备好的。」
他的朋友说:「你有点太过分认真了。时间会考验一切,把你的女人放到行李箱中,我们走吧。」
那个携带了女人的科学家甲非常地快乐,另一个家伙乙则非常孤单,连诺贝尔奖也帮不上他的忙。有一天当科学家甲外出时,科学家乙拿出女人,充气……。科学家甲回市时看到女人正飞出窗外。进屋后他说: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飞出去。」
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家乙说:「我忘记了。我咬了她的乳房,咬得太用力,她就消气,飞出去了。」科学家甲听了之后大叫。
一年后。科学家甲又回到村中收集配备。老板问:「那个女人不错吧!」
他说:「很悲惨,它坏了。请你再给我一个新的,但是原本那一个实在是绝佳珍品。」
老板又问:「那你的朋友怎么样?」
他说: 「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不可以搞我的女人’。但是这个白痴竟然在她的胸部咬了一口,女人就飞出窗外了。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刚好回来,所以我就对他大吼。现在你再给我一个新的,我们就可以相安无事。而且我还发现一个秘密:它比真实的女人还好用,因为它不会唠叨,不会啰嗦。而且你随时都可以搞它,它很方便,它从不会说,‘我有头痛’。它永远都可以用……」
我的感觉是,假如有上帝和天堂的存在,那么那些圣人一定已经和塑料女人一起玩了好几辈子。真实的女人在天堂是不被允许的,没有一个宗教允许女人上天堂。所以,塑料娃娃是很自然的替代品。这些圣人实在可怜,他们负担不起一个真正的女人。他们在这个世界都无法应付了,他们在天堂难道就可以应付吗?
他们逃避了世界。事实上,他们是逃避了女人。「世界」只不过是一个代名词。当他们说某人弃世了,他们的意思也是说某人弃绝了女人。 「世界」?你能走到哪里去?
你要走到哪里去?不管你走到哪里,它都是同一个世界,没有谁可以弃世。
但是,人们用「弃世」来隐藏「弃绝女人」的事实。圣人一定要避开女人吗?你弃绝了真实的女人,但是在天堂中你却得到一个充气的塑料女人。这实在是很悲哀,很讽刺。
你不该认为你从静心中可以得到任何具体的成果,你不会得到任何的上帝的。因为,你见到上帝之后要干什么呢?你们两人都会觉得很奇怪,在你跟他说了声 「嗨」之后,你还能跟他说什么呢?关于他所创造的所有苦难吗?我们存在的世界已经是他所创造出来的最糟糕的世界,你看不出来吗?
我有一个信回教的老裁缝师。因为我通常必须到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大学去演讲,所以我跟这位老人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跟他说: 「我六天后要离开,所以你要赶一下。把其它的事情先放一边,先完成我的衣服。」
他说:「你听着,你知道上帝在六天之内便造好了世界吗?」
我说:「那跟我的衣服有什么关系?」
他说: 「有关系,看看这个世界,一团糟。假如你要我在六天之内完成你的衣服,那么你就不可以抱怨,它将不会好到哪里去。」
见到上帝后你要说什么呢?也许你根本没想过,所以那将会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场面。到了天堂之后你又要做什么呢?在那里什么事都永远保持一样,塑料女人永远是塑料女人,河里永远流着同样的脏酒。我知道印度人一定到过天堂,他们一定同样在河里做着一些肮脏的事情——河里的酒根本就被糟蹋了。
所以,请安于你自己。
严肃的事情够了,这里不是一个严肃的地方,这里是一所欢笑的庙宇。
空军驾驶机长克里夫斯基,还有副驾驶克特斯基,两人从孟买机场借了一架小飞机,准备开心地兜兜风。
他们到处飞,一切都很美好。突然,克特斯基想起葛莉特,他和这位波兰航空公司的空中小姐有约会。
「嘿,克里夫斯基,」克特斯基大声说,引擎声很吵:「该着陆了,我要尿尿,而且我有一个约会。」
「罗格——道路。」克里夫斯基大叫,然后俯冲向下。
当克里夫斯基猛踩油门的时候,克特斯基紧抓着方向盘,所有的仪表都发出声响。
他们终于把飞机弄到了地面,但是他们必须紧急停止。
「哇!」克里夫斯基大叫,并搽搽他的前额:「这跑道真是短。」
「是啊。」克特斯基气喘嘘嘘地,垮在他的座位上:「但是,它看起来好宽啊!」
班士尼太太,一位硕壮的天主教妈妈。他赶着她的巨大家族成员进电影院,并且一边对售票员说明有哪些孩子只需买半票。
「这两个,」班士尼指着说:「还不满五岁,这两个不满七岁,这两个不满八岁,这两个下星期才十岁。」
「班士尼太太,」售票员大声地说:「你和班士尼先生每一次都是生双胞胎吗?」
「并不是每次,」班士尼太太说:「有好几次我们都没有怀孕。」
卡瓦斯基在波兰腊肠大楼的四十层楼走进了一座电梯。
操作员刚好是梅尔雯——一位刚痊愈的精神病患,头一天上班。
突然地,梅尔雯格格地笑,有点歇斯底里地。她按了按钮,电梯以一种令人晕眩的速度下降,然后她又突然紧急将电梯煞住。这根本就是一场酷刑。
卡瓦斯基两眼发白地站在电梯里,梅尔雯看到后问他:「我煞得太快了吗?」
「哦!不会,梅尔雯,」卡瓦斯基回答,身体还一边摇摆着,「我只是习惯把裤子穿在脚踝的地方。」
尼维丹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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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维丹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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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闭上你的眼睛
感觉你的身体完全静止了
一动也不动,
所以,你所有的能量可以往内聚集
向内看
深一点,再深一点……
你走得愈深,你就愈觉知你的佛性
你一定要碰触到你生命的真实源头
要好好熟悉一下这个地方,这个空间
记住这个寂静
这个和平
这个祝福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记住
它就象内在之流一样
很快地,它就会和你的呼吸合一
和你的心跳合一
如此,你和佛之间就没有差别了
你已经碰触了存在的最终意义
你已经抵达了永恒
抵达了你不朽的本性
再让它清晰一点,尼维丹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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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
让身体在那里,让头脑在那里
你不是这两者
你只是观照
观照着身体和头脑
记住
你只是一位观照者
身体生生灭灭
思绪来来去去
只有观照是永恒存在的
这个观照者就是你的本来面目
让这个经验深深地沉浸到你存在的每一寸纤维
它将会蜕变你所有的活动
它将会从你的行动中放射
自你的姿势中
你的眼神,你的话语,
你的宁静中放射出来
此刻你就在佛陀的净土
要心生感激
尼维丹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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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但不要象刚进去时那样
带一些新的东西回来
带着你的佛性
静静地坐上几分钟
要记住你曾经去过的地方
曾经去过的空间
这必须成为你每一天的经验
它已经永远穿透了你的生活
好了吗?曼尼夏。
好了,挚爱的师父
我们可以为一万个佛的存在而庆祝吗?
是的,挚爱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