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万个佛的一百个故事

Ma Dharm Jyoti 着

 

6

  20:55当我经过那大楼的正门时,从那门里开出的汽车停在我身边,我被我的思潮吞没,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它。突然我听到车里传出奥修叫我的声音,他坐在后面靠窗的位置上。

  我跑向他。

  他说:「我离开大约半小时——你等着。」并问我知道他会在哪个房间吗?我回答说:「是的,我知道。」车开走了,我在原地站了两分钟,看着他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我深深的呼吸,走进大楼,楼里有很多侧楼,我不知道去哪里。现在我明白他为什么问我知不知道哪个房间了。在所有侧楼愚笨的徘徊后,为我在我的不觉知中对我的大师不真实而对自己生气。我花了二十分钟找到正确的侧楼。

  我按铃,电话中那个女人来开门,认出我后,为没有给我完整的地址道歉。她拥抱我,拉着我的手到一个相当大的客厅,那里已经有8到10个人坐在沙发上交谈了。气氛很轻松,除我以外没有人看上去很严肃。我在这个团体里感觉自己像外国人,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等待我的大师。

  十分钟后奥修准时到来,我们都站了起来。他微笑着走到另一个房间,双手合十问候每个人,马上叫我去那房间。当我进去时,这个不知名的恐惧再次抓住了我,我感到自己像在会烧死它的火旁的小昆虫一样受到惊吓。但这个火磁铁般的吸引力远远超过恐惧。

  我看到他莲花式坐在床上,喝着饮料,我在他对面有一定距离处坐下,我的双脚悬挂在床边。他喝完饮料,将杯子放在床边不大的桌子上,用一块白色小餐巾擦嘴,对我微笑,让我靠近些。

  他将自己的右手放在我的胸上,左手放在我的头上,我动荡的头脑停止了,我转移到我未知的空间上。眼泪从我的双眼流出,我的身体开始向他弯曲。我开始像小孩子一样哭泣,把我的头藏在他的膝盖里。

  几分钟后他拿开手对我说:「慢慢回来。」我安静下来,抬起头看他的眼睛,他们像无限蓝天中不大的星星一样闪亮。我感觉自己从这个不知名的恐惧和分离的痛苦中解脱了。

  他微笑着对我说,让我每天早上做一个小时的「味帕沙那」(静心的一种方式),他在孟买的时候我都可以见他。我触摸他的脚,带着今天他引导我为弟子的感觉走出了房间。

 

7

  奥修已经拒绝了在大学的教授生涯,他周游印度,举行静心营,同时给一万五、两万人举行公开的讨论。他很「火」。他雄狮般怒吼,根除印度所有的传统。孟买成为他工作的中心,虽然他还住在扎巴尔布勒。他经常坐火车从扎巴尔布勒到孟买旅行,在孟买他会像个客人住在某个朋友家里等待去目的地的火车。他用同样的路线回扎巴尔布勒。孟买的朋友们是很幸运的人们,因为他们经常可以见到他。

  在我遇见他以前,奥修大部分时间一个人旅行。与奥修见面后,我从来不想放过任何在他身边的可能性,而他允许了这个。在他身边,照顾他身体(肉体)的需要——这是这样的祝福。在各种各样的情况下,他的回答明确的显示出他对存在的爱和慈悲。

  奥修坐在椅子上,就好像椅子是活的生物,他不想使它受伤,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他带着感激看着椅子——为它所提供的舒适感激。只是散步,他走的这样柔和、优雅,好像不想使脚下的土地受伤。他带着这样的感激吃饭,当他看食物时,在他眼中感激是这样的明显。更何况植物,动物和人呢?他从来不赞成修剪植物,除非是它们生长的需要。他不再与朋友们在他的花园谈话,因为他们坐在那里时开始掐草。奥修同样反对折花。

  有一天,我听他说到,你们爱你们的孩子,你们不会去掉他们的头。如果你们真正的爱花,那你们永远不会折断他们。折断他们,你在杀它们,这对于花是暴力的一种。有距离的享受美,但不要试着占有它。

  另一次他看着窗外的田地,是晚上,远处一个人喊着用棍子打牛。奥修说,「看这个无知的人!牛自己在走,他多余的折磨它。」我能感到他对牛的慈悲。我感受奥修,他就像充满水的沉重的云,将爱洒向所有与他有接触的人。

  在一个讨论中我听他说,「我是园丁,我持续的在周围撒种子,甚至于不去看它们落在哪里。我有「充足」。当正确的季节到来时,他们中的一些会长出,成为大树,充满花的,传播自己的芬芳和将自己的树荫给每个会走过它们下面的人。

 

8

  奥修从孟买坐火车到扎巴尔布勒。站台上相当拥挤,喧闹。来送他的人大约有五十人左右。有人与他握手,有人触摸他的脚,而他每次都弯腰去摸他们的头。有些人静静的站着用充满泪水的眼睛看着他,奥修走向他们,拥抱他们,跟他们说不要忧伤,他很快就会回来。当他接触他们时,他们的泪水流的更强烈,但脸上又满是微笑。眼泪和笑容是奥修周围每天的实况。

  工作人员的哨音和火车出发的信号突然的震动我们,奥修走进车厢,双手合十站在门边。他向我打手势让我走近他,我站在车厢下,他伸手指给我远处的站台,朋友中的一个站在那里,他让我叫她。

  我犹豫的说,「奥修,火车要开了。」

  他很强硬的说,「不会,它不会开的,去吧,带她来。」

  我飞跑向远处,分开我路上成百的人群,让我惊讶的是,当我跑到那时,MA TAO站在那里像一个丢失了母亲的小孩一样哭泣。我抓住她的手跑向车厢。我应该需要最少五分钟时间回到奥修那,他站在自己的空调车厢门口,等着接受TAO。

  他将手放在她的头上,向她保证他很快就回来,她不需要哭泣。这些「眼泪和微笑」再次出现在TAO的脸上,她不大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我能够看到奥修怎样倾泻他全部的爱,只是简单的手的接触,就好像我们这些忠诚的人开始从他的源泉饮永生的水。

  他再次环视周围每个人,挥手再见,他的挥手好像他在通知司机:「现在你可以开始了!」火车慢慢的开始移动,奥修与我们所有看着他的人一起,站在门口,直到火车消失在视野中。我们互相拥抱,带着沉重的心,同样带着很快再次见到他的希望,慢慢离开站台。

  我想起了禅宗的俳诗(两句或四句诗):

  你,站在我面前的,

  噢!我的永远的本质!

  从第一次相见

  你就成为我秘密的爱

  注:HAIKU(俳诗)——深深静心的人所写的充满深意的两句或四句诗。禅宗觉悟的大师经常写来给其它寻找真理的人转达自己状态用的。

 

9

  我在孟买的「T」站台等候从扎巴尔布勒来的奥修。让我惊讶的是我在周围没有看到其它朋友,我开始想是不是我关于奥修来的消息是不正确的。我的眼睛在周围徘徊寻找熟悉的脸,但都是徒劳的。我开始出汗,天很热。火车很快就要到了,但没有人来接他。我很怀疑朋友们会一起决定拒绝奥修。虽然在他周围永远有争议,他总是讲让大部分人很难下咽的赤裸裸的事实。奥修毫不留情的根除印度的所有传统。

  我丢失在自己的思潮中,火车靠站的喧闹声惊醒了我。我的心开始用力的跳动,而我的眼睛粘在了空调车厢上。旅客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出来,几分钟像是永远。是他!他终于从火车上走下来,我跑向他。我触摸他的脚,奥修放他的手在我的头上祝福我。因为他在我充满了快乐,感觉我被围绕他的无形的芬芳所环绕。

  他问,其它朋友在哪?我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来,但我知道要送你去哪里。」我问他想不想坐出租车。

  他只是说:「让我们等会吧,朋友们很快就到了。」

  我看他的脸,没有任何不安和焦急的迹象。除了我们两个基本所有人都离开了站台。见我看上去有些不安,他开始说些笑话给我听,引得我发笑。我的一部分因与他单独在一起而幸福,我的另一部分为他而不安,他在火车上旅行了24小时,还要在这样高温的天气里站在站台上。我感到自己很无助。

  终于半小时后,依诗瓦尔百依,拉合鲁百依和另外几个朋友跑来接奥修,他们同样被这一幕震动,因为铁路局通知他们火车晚点半小时。

  奥修的伟大艺术——从来不让任何人感觉自己有过失。他带着这样的爱问候每个人,以至于没有一个人还继续严肃的对待所发生的一切。和朋友们说笑着,他开始走。我在惊讶中跟随着他,我的心低语说:「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10

  我们跟奥修来到孟买的「T」火车站,奥修要去扎巴尔布勒。那是1969年炎热的夏日中午。我站在他身后,观察他的汗水怎样一小流的从背中间向下流向他的腰。他穿着白色的鲁奇和包裹他上身的棉沙丽,他的后背是半裸的。奥修在他全部的美和优雅中站着,就像一头雄狮在热爱他的绵羊群中!

  火车要启动了,但他的行李还没有到,它在另一辆车上,我们很不安。他是去主持静心营,我开始焦虑,没有他的衣服他将怎样应付呀。突然他转过身看我,我为我怀疑的头脑打扰了他而羞愧,他只是对我微笑(当我写下这些时,他那完全信任,充满光的眼神至今在我面前的空气中)。我放松下来,回忆起他的话:信任存在。

  工作人员又吹响自己的哨子,奥修进入车厢,没有他的行李。他站在门边,带着游戏的微笑看着所有人。我心中的某个部分知道,在他的行李没到前火车是不会开走的。我们都屏息等着,想知道现在会发生什么。有我们成道的大师在时,我们的举止是多么的无觉知呀。但是他的慈悲是无限的,他接受我们是这样的,从未使我们有可能感觉自己是无知的,无意识的。

  火车很慢的开动了,让我们万分惊讶的是,我们看到ISHIVARPAI的司机拿着箱子跑来,推开所有人,他跑到车厢边,将箱子放到奥修身后,他还站在门边向我们再次说再见。

  火车飞逝远去,我的心落入了寂静。我闭上眼睛坐到附近的长椅上。朋友中的一个走近摇动我说,走了。我惊讶的睁开眼睛,去哪里,我的心已经跟他一起走了。我想向全世界大叫:这是佛,他又活在我们中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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