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与婚姻

第十五章 怀着成道

问题:

  某件事正发生在我身上.一种充满的感觉、丰富的感觉,以及在我上半身里面的扩张,它压在我的喉咙,它并没有抓紧我,它拥抱着我,而且拥抱着在我周遭的每一个人和每一样东西。男人能够怀孕吗?这就好像一个奇怪的怀孕,关于此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每一个伟大的诗人都知道,当某些诗正在奋力要被生出来的时候,他会感觉几乎是女性的,几乎像一个子宫,而诗正在那里面成型和成长。对所有创造性的艺术而言,情形都是这样,但是对于那些正在静心的人来讲,它更是真实,因为他们怀着一个佛陀。他们即将要生出他们自己,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现象,它非常像女人的怀孕。

  你是在说:「某件事正发生在我的身上——一种充满的感觉、丰富的感觉、和扩张。」那些就是你旧有的生命即将要消失,而新的生命正在你里面成形的症状。本来是空的地方,现在有了充满。本来是一个贫乏的地方......因为一切男人所欲求的、所想要的,都只证明一件事情:他是贫乏的,以这个意义而言,你无法找到一个不贫乏的男人,即使最富有的男人也是一样;他或许什么东西都有,但是他仍然想要更多,他是一个富有的穷人,一个富有的乞丐。你的贫穷正在消失,而一种富有正在取代它。

  每一个人都过着一个封闭的生活。由于害怕——害怕暴露、害怕变得容易受伤,害怕一个人的赤裸——所以一个人继续隐藏他自己,在他自己的周围创造出很多道墙,但是当一个人开始静心,那些墙就开始瓦解,因为意识需要扩张,它不能够局限在一个小的空间,即使整个天空对它来讲都太小了。

  你正在经历一个大的蜕变,每一个人在此就是为了这个蜕变,你说:「这好像是一个奇怪的怀孕,关于此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你对它将会知道得越来越多,只要避免让它流产!就男人以他的创造力而言,生育控制是不需要的,越来越多的人必须处于同样的创造性状态......

  它有一个很深的心理背景必须被了解,男人跟女人相比总是觉得比较差,因为女人能够生育,而男人不能够。女人能够成为一个母亲——一个新生命的源头,而男人做不到。作为它的代替,男人开始寻找,以什么样的方式他也能够成为创造的和生产的,去摧毁那个自卑感是一个深深的灵性需要。

  男人生出伟大的图画、伟大的诗、伟大的舞蹈、伟大的音乐-----它们都是代替品……你或许可以创造出一个很美的雕像,但它还是死的,你或许可以创造出伟大的音乐,但它是短暂的,它就像一阵风,来了之后就走了,你或许可以创造出伟大的舞蹈,但它不可能是一个活的小孩,一个会笑的小孩,一个能够看到奇妙世界的小孩,一个能够呼吸的小孩,一个心会跳动的小孩。

  对女人来讲,你所有的艺术和创造似乎都是一个可怜的代替品。人们问我很多次,为什么女人不是伟大的诗人、伟大的音乐家、伟大的画家、伟大的雕刻家。原因是:她们能够生出生命,因此她们觉得不需要去创造任何其它东西。

  只有在一点上,只有在一个地方,男人和女人会合,那个我称之为「静心的空间」,在那里,男人和女人真的平等,因为他们两者都能够生出他们自己,他们能够再被生出来,他们两者都能够怀着成道。

  除了在「静心的空间」之外,男人和女人是两个不同的品种,他们只能在深深的静心当中会合,除非整个人类都是静心的,否则男人和女人将会继续跟对方争斗,他们的爱总是一波三折,有很美的片刻,也有很丑陋的片刻,有很高兴的片刻,也有很痛苦的片刻。

  但是在静心当中,如果两个静心者分享他们的能量,爱就是一个经常性的现象,它不会改变,它具有永恒的品质,它变成神圣的。爱和静心的会合是人生最伟大的经验。

  有爱而没有静心就是去生活在一个非常苦恼和被焦虑所折磨的状态,生活在极度痛苦和忧心之中,总是动荡不安。有一些宁静的片刻,但是那个宁静也只不过是冷战,只不过是要准备另一次的战争,就这样而已。很显然地,要准备另外一个战争,有几天的时间,有一些片刻,你必须宁静。

  但是到目前为止,它还是不可能,因为所有的宗教都决定了一个错误的路线,他们决定将男人和女人分开,他们决定使他们成为敌人。他们都反对我,因为我正在尝试一件事:就静心而言,它不是任何人的专利,它既不是男人的专利,也不是女人的专利。它是唯一的会合点,在那里男人不再是男人,女人也不再是女人,两者都只是人,是潜在的神,是神性的种子。

  只有爱是办不到的,因为它有太多的苦恼,只有静心也是办不到的,因为如果没有爱,静心就变成好像坟墓或墓地的宁静,它就不再是欢舞,它就不再是开花,是的,会有和平,但那个和平好像是死的,它不是活的,那个和平不再有呼吸,那个和平不再有心跳。

  我的整个人生一直都只奉献在一个单一的计划:如何把爱和静心放在一起,因为唯有透过那个会合,一个新的人类才可能。唯有在爱和静心的会合当中,男人和女人的二分性、男人和女人的不平等,才会消失。

  女性的解放运动无法产生效果,我并不直接顾虑到女性的解放,我顾虑到全人类的解放,因为如果女人没有被解放,男人也一样不能够被解放,他们就好像狱吏和囚犯一样地互相在运作,他们互相成为对方的枷锁。男人既没有被解放,女人也没有被解放,他们两者都生活在被对方所强加上去的奴役之下,而他们希望,或许如果他们奴役别人,他们就能够自由,但是别人也有他自己的方式来奴役你。

  唯有在静心当中,在宁静当中,而且在爱的开花当中,人们才能够不要有任何奋斗,不要有任何抗争,而有一个自然的和谐、平等、和一个自然的平衡。

  当它是自然的,它就有它本身的美。

摘自「叛逆的灵魂」一书

第二十九节,一九八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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