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与婚姻

第十六章 谁要成为一个男人?

问题: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我以为成道就是这样:知道。但是你不知道女人,她们互相信任,因为她们互相知道对方的心。女人对女人的恨是男人所编造的神话,这个神话之所以被创造出来是要使女人保持分开和没有力量。

  谁要成为一个男人?奥修,我极度困扰,你怎么能够胡说八道?我的头脑有一阵发作,我的心也一样,要怎么办?

  你说:「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你完全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你带着这个概念来到这里,你找错了人,也来错了地方。我们庆祝无知!我们摧毁一切知识,我们的整个努力就是要把天真带回给你,把你生下来之前就有的天真带回给你。修禅的人称它为 「原始的脸」。天真是与生俱来的,知识是社会给你的,是你周遭的人或家人给你的。天真是你的,知识总是别人的。你越是博学多闻,你就越不是你自己。

  成道跟知识无关,它是免于知识,它是绝对超越知识,它超越了「知道」。

  一个成道的人是一个在他和存在之间没有障碍的人。知识是一个障碍,知识将你自己和存在划分开来,它使你和存在分开。 「不知道」会将你合并起来。

  爱是一种天真的方式,天真是一座桥,知识是一道墙。有谁听过博学多闻的人成道吗?他们是离成道离得最远的。成道只能够在天真的土壤上成长。

  天真意味着小孩子般的对万物感到惊奇、感到敬畏。成道的人是一个继续对万事万物感到惊奇的人,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每一样东西都再度变成一个奥秘。当你知道,东西的神秘就被揭开了,当你不知道,它们就再度被神秘化。你知道得越多,在你内心里的惊奇就越少,你知道得越多,你就越不会感觉到敬畏(awe)的伟大经验,你就不能够成为狂喜的。博学多闻的人背负了一个很重的担子,所以他不能够欢舞,他不能够歌唱,他不能够爱。对于博学多闻的人来讲,神是不存在的,因为神只是意味着对万事万物感到惊奇、感到敬畏、感到神秘,那就是为什么当知识在世界上成长,神就变成离得越来越远。

  因为尼采的博学多闻,他可以宣称上帝已死,他的确是一位伟大的哲学家,而哲学一定会导致一个结论说没有神,因为神只是意味着那神秘的、那奇迹般的。知识将每一项奇迹贬成一般的法则,每一种神秘都被缩减成公式。

  问博学多闻的人:「爱是什么?」他会说: 「那只不过是化学作用,只不过是男性荷尔蒙和女性荷尔蒙之间的吸引。它不会比磁铁吸引铁片来得更重要,它跟正电和负电是一样的,男人和女人是生物电。」

  这样的话,每一样东西都被摧毁了,那么,所有的爱、所有的诗、所有的音乐,都被贬成无意义的东西。莲花被贬成泥巴,莲花的确是由泥巴成长出来的,但是莲花不是泥巴,它不是它各个部份的总和,它比各个部份的总和还更多,那个更多就是神,那个更多就是诗,那个更多就是爱,但是科学没有地方可以容纳那个 「更多」,科学将每一个现象缩减成机械式的东西。你知道「科学」意味着什么吗?「科学」意味着知识。

  宗教不是知识,它刚好是知识的相反,它是诗,它是爱,它基本上是没有道理的,是的,你可以说我在胡说八道,但那就是它的美。

  你说:「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那是你的想法,我在这里不是要来符合每一个人的想法,我不能够依照你的想法,我有超过十万人的门徒,如果我要去满足每一个人的想法,我将会被撕得四分五裂,被撕成好几百万个片断,我不能够满足你对我的概念,那是你的错,但是,为时还不晚,如果你想要在这里跟我在一起,那么你就要放弃那个概念……

  你在这里是跟一个似非而是的人在一起,是跟一个想要把某种神秘的东西传达给你,而不是要把知识传达给你的人在一起,他试着将他对万事万物惊奇和敬畏的经验倒进你的存在里,它比较像酒,而比较不像知识,他试着把你灌醉,他试着使你蜕变成醉汉,是的,对理性的人而言,它将会看起来好像胡说八道。

  那就是西方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阿瑟科斯特勒(Arthur koestler)对于禅的描述,他称它为 「全部胡说八道。」如果你以理性来看它,它是如此,但理性是去探讨真实存在唯一的方式吗?还有其它更深、更亲近的方式,「不知道」就是最亲近的方式。

  我不是一个「知识」的人,虽然我使用语言文字,我甚至不是一个「语言文字」的人。

  「我是一个话语很少的人,你要吗?或是你不要吗?」

  「去你家或是到我家。」女人回答。

  「看,」他说:「如果要对它讨论很多,干脆让我们将那整个该死的事情忘掉吧,」

  我使用语言,但我不是一个「语言」的人,我使用它只是出自需要,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我才必须使用语言,因为你不了解 「无语」。我很热切地等待我能够放弃语言的那一天,我十分疲倦……为话语不能够将「我是什么」传达出来,而我必须继续尝试去做一些不可能的事。

  快一点准备好,好让我们能够静静地坐着来听树上的鸟声或风声。只要静静地坐着,什么事都不要做,春天自然会来临,草木自己会生长,那将是我在地球上最终的讯息、最后的工作。

  你说:「我以为成道就是这样:知道.」你无法去思考成道,任何你所想的一定是错的,它跟「知道」没有关系,它是一种存在的状态。

  「但是你不知道女人,她们互相信任,因为她们互相知道对方的心。」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于女人要怎么说呢?我甚至连男人都不知道!!所以不必担心那个,如果你知道一个女人是什么,或一个男人是什么,要小心你的知识,因为那并不是真正的知道—那只是你所搜集的意见。

  是的,男人一直都在宣传反对女人的概念,现在女人正在宣传反对男人的概念,那是同样愚蠢的事情!我们一直都这样在做:我们一直从一个极端移到另一个极端。

  现在你说:「女人对女人的恨是男人所编造的神话,这个神话之所以被创造出来是要使女人保持分开和没有力量。 」男人创造出很多关于女人的神话,但是现在女人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她们正在创造关于男人的神话,那跟男人对女人的神话是同样地虚假,但我不是要在这里决定那一个神话对,那一个神话错,我不是要在这里使你成为一个宣传家来赞同女人或反对女人,我的工作在于使你从男人和女人的二分性当中解放出来。

  你说:「谁要成为一个男人?」如果你真的不想成为一个男人,你一定不会写这个。它就好像古代狐狸的寓言,她想要去摘葡萄,但是摘不到,因为葡萄太高了,她试了又试,但是一再一再地失败。然后她朝四周望一望,孤狸是非常狡猾的,她要看看是不是有任何人在注意,是不是有任何新闻记者,或是任何摄影师。她看不到任何人,所以她就走开了,但是有一只小野兔躲在树丛里。

  他说:「阿姨,到底是怎么了?」

  那只狐狸挺起胸膛说:「没什么,那些葡萄不值得,它们还没有成熟,它们是酸的。」

  为什么你要写:「谁要成为一个男人?」在你内心深处的某一个地方,你一定是在渴望成为一个男人。每一个男人都想要成为一个女人,而每一个女人都想要成为一个男人,这有一个很简单的理由,因为每一个男人都是男人和女人两者,而每一个女人也都是女人和男人两者,你是由男性和女性的能量会合所生出来的:一半的你属于你的父亲,而另一半的你属于你的母亲,你是相反两极的会合,两个能量的会合。

  男人和女人之间唯一的差别是:女人具有女人的意识和男人的无意识,而男人具有男人的意识和女人的无意识。但男人和女人都同时是两者。

  那就是为什么能够成为男性的同性恋和女性的同性恋,否则那是不可能的,这个现象多少年代以来一直都有在发生,它不是什么新的东西。原因很简单:男人只是一半男人,一半女人—那个女人的部份深深地隐藏在黑暗当中。但是意识的部份会疲倦,当意识的部份疲倦,无意识就接管,因此,他或许具有男人的身体,但是他开始好像一个女人在运作。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女性的同性恋者身上:表面上她是一个女人,但是在深处,那个无意识的男性能量占据了她,事情变得颠倒过来,它也会影响她的生理。

  在这里有一些女性的同性恋者,她们的生理一定会被她们的心理所影响,因为心理和生理并不是两个分开的现象,它们联合在一起。头脑和身体并不是两个,你是 「头脑身体」,所以,任何发生在你的生理的都会影响你的心理,那就是为什么给你荷尔蒙能够改变你的心理,现在我们知道一个男人能够变成一个女人,而一个女人能够变成一个男人。

  我所观察到的是:在即将来临的这个世纪里,有好几百万人将会改变他们的性别,那将会是一种新的自由。当你能够拥有两个世界,为什么一生都要保持局限在只是一个男人?如果你愿意,你能够改变你的性别。有几年的时间,你可以保持是一个男人,从男性的观点来看世界,然后你去动一个简单的手术而变成一个女人,这样你就能够透过女性的眼光来看世界。如果那个过程变得更容易,一个人可能可以改变很多次。它将会变得更容易,那是科学的整个工作:使事情变得越来越容易。如果那个过程变得非常容易,千千万万人一定会去改.

  它将会在世界上产生一个很大的自由,但同时会产生一个很大的混乱。有一天,你的先生突然回家,而他是一个女人!或是你的太太渡假回来,而她不再是一个女人.

  因为每一个人都是两者,要去成为另一方的欲望存在于每一个人里面,它一定存在,而且很确定地存在,因此你写: 「谁要成为一个男人?」

  你问我:「奥修,我极度困扰。」那很好,我成功了!我要你完全连根拔起、极度困扰、非常受打扰,我要在你里面造成混乱,因为唯有从那个混(混沌状态)星星才会被生出来(先混乱,再朝向蜕变)。

  你说:「你怎么能够胡说八道?」其它还有吗?!意义无法被谈论......只有无意义(胡说八道)会被留下来,所以我不把它看成一个批评,它是一个恭维,非常非常感谢你,至少你是在讲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你说:「我的头脑有一阵发作,我的心也一样,要怎么办?」我不认为目前有什么事可以做,已经太晚了,你不能够退回去,我将会萦扰着你!你只能够往前走,放掉你携带在你里面的所有这些概念,放掉这个对男人的敌意,放掉所有这些概念,我既不是为男人,也不是为女人,我只是为超越。

  不要把我的笑话看得很严肃!你笨到甚至不能够把笑话看成好玩的。另外一个女人写到:「奥修,你说了太多反对女人的话,前天你称她们为 「大嘴巴」此外无他。'」其它没有人会觉得被冒犯,一个笑话就是一个笑话!但是你为什么要那么暴怒?这个女人一定有一个大嘴巴,至少她的先生一定会一再一再地告诉她:「你这个大嘴巴,闭嘴, 」她想来这里听一些对她的美言,而我却在讲笑话……然后那个大嘴巴就再度介人。

  不要把笑话看得很严肃,事实上,对任何东西都不要严肃,如果你开始对事情严肃,你就错过了那个要点。即使对经典也不要严肃,唯有如此,你才能够了解。了解必须跟随着一个深的、放松的、不严肃的、游戏的态度。当你变得严肃,你就封闭了,当你是游戏的,有很多事情能够发生,因为在游戏的气氛当中就是创造力,在游戏的气氛当中,你能够革新,也是你的概念一直存在,你无法将它们摆在一边。

  现在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你是一个门徒,成为一个门徒意味着你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就这样,这个比赛就这样结束!

摘自「喔!这个!」一书

第四章,一九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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