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传

05-35 奥修从大学辞职

 

  1966年6月,一种印度语的季刊Jyoti Sikha(生命觉醒)由孟买的Jivan Jagruti Kendra(JJK)发行,它也是奥修书籍的主要出版商。

  1966年8月1日,奥修从大学辞职。

  奥修给一个朋友写信:

  我已经脱离了编制。前天刚刚回来。我已经离开了大学,所以现在旅行是我唯一的生活。

  真理是什么?一种对「如是」(isness),对存在,对一个人的生命全然的体验就是真理。

  对「如是」的体验越不清楚,生命就越不真实。

  「我是」——每一个片刻都带着很深的强度来体验这一点。

  让每一次呼吸都充满它。

  最终「我」会消失,只有「是」留下来。

  在那个时候,「那个是的」(that which is)就被了解和经历了。

  在宁静中有可能对话吗?

  事实上,对话只有在宁静中才有可能。语言说得少,阻碍得多。

  在内在深处,一切都是连在一起的。

  在宁静中,在这种连结的层面上,那种感觉被传递了。

  语言是无声的表达可怜的替代品。

  真理无法用语言说出来。

  它只能够通过宁静的内在的声音表达出来。

  我对于你开始给予的建议感到很高兴。

  继续给予那样的建议。

  毕竟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我对于隐藏在这个建议当中的你的担忧和爱非常感动。

  Pranam ke Rajneesh, 5-8-66 letter05

 

  我从大学辞去教授职位的那天,我烧掉了我所有的证书。有一个朋友和我住在一起,他说:「你在干什么?如果你已经辞职了……我不赞同你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但是烧掉你的证书绝对是不必要的。有一天你也许需要它们,留着它们。留着它们有什么不对呢?你有那么大的书房——它们不会占太多的地方,只要一个小的档夹就够了。如果你不能保留它们,我会保留它们。你就把它们给我吧,有一天你也许会需要它们。」

  我说:「我和所有的这些愚蠢都了结了。我希望破釜沉舟。我永远都不会再需要它们,因为我从来不往回看,我从不回头。我和它已经了结了。它全都是胡说八道,我已经受够了。」

  但我从来不和任何既得利益妥协,所以我不得不辞职:因为我没有教规定我教的东西。事实上,我做的刚好相反。所以很多反对我的投诉到了副校长那里,最后他鼓起勇气叫我去。他从来没有叫我去过,因为叫我去将会是一场遭遇战!最后他叫我去,他说:「看看吧——所有的投诉都在这里。」

  我说:「没有必要管这些投诉——这是我的辞职报告。」

  他说:「你说什么?我并没有说你应该辞职!」

  我说:「你是没有说,但是我要辞职,因为我只能做我想做的事情。如果有任何事情强加于我,如果有任何压力施加在我身上,我一个片刻都不会在这里呆下去。这是我的辞职报告,我永远都不会再踏进这幢楼。」

  他无法相信!我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在后面追我。当我要上车的时候,他说:「等一下!着什么急呢?再考虑一下!」

  我说:「我从来不考虑任何事情。我做的都是正确的事情。如果有投诉——我当然知道有投诉——那一定是因为我没有教你们愚蠢的教学大纲规定我教的东西,我教的是其它的东西。我不谈论哲学,我谈论反对哲学,因为对我来说,整个哲学课程是一种完全愚蠢和无用的练习。它没有给人类一个结论。它是一段毫无必要的漫漫长路和浪费。」现在是我们应该彻底停下这个科目的时候了。要么一个人应该成为科学家,要么他应该成为神秘家,没有别的方式。科学家对客体进行实验,神秘家对他的主体进行实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者都是科学家:一个是属于外在的,另一个是属于内在的。没有哲学家的立足之地,他在地狱的边缘。他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既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他是无能的,所以他一直无法贡献任何东西。所以我无法教哲学——我会继续破坏它。我只是在等——你一叫我来,我就必须立刻辞职。」

  要脱离出来非常困难,因为我所有的朋友都来劝我,教授们来劝我,我所有的亲戚都试图说服我:「你在干什么?」连教育部长都给我打电话:「不要这样做。我知道你的行为有点古怪,但我们会包容的。你继续吧。不要关心投诉。我这里也收到了投诉,但我并不关心它们。我们不想失去你。」

  我说:「那不是重点。一旦我了结了某种东西,我就结束了。现在没有压力可以把我带回去。」inzen15

  

  我过去大学里教书,没有向大学请任何假,我一直在全国各地旅行,因为每年只有20天假期,而我每个月有20天都在旅行。

  副校长把我叫去,他说:「我不想失去你。你是我们美丽的大学的一员,没有了你……没有人可以替代你。不过要注意一点——大家都以为你在这里,而从报纸上我们听说你在马德拉斯,在加尔各答,在阿姆利则,在斯利那加进行演讲。这让我处于尴尬的境地。人们把这些新闻剪下来带给我,说:「看,他斯利那加。」」

  我立刻写了辞职报告交给他。他说:「你在干什么?我并没有要你辞职。」

  我说:「你是没有要求,但这是我全然的决定。」

  他说:「我一直担心……所以我没有和你提起这一点。请把它收回去。」

  我说:「现在那是不可的,你必须接受它。就我的工作而言,我已经在这所大学里完成了。你无法叫来一个可以投诉我的学生。人们30天做完的事情,我一个星期就可以做完,所以工作并没有延误。你关心我在哪里干什么呢?」

  他说:「我不关心这一点。你把你的辞职报告收回去,不然整所大学,特别是学生们会杀了我!」

  我说:「这没什么坏处。你需要被杀死,是时候了。你已经75岁了。」

  他说:「你是个奇怪的家伙。」

  我说:「我在这所大学里呆了9年,你现在才知道我是个奇怪的家伙吗?」

  晚上他来到我家里,说:「你把它收回去吧。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份辞职报告会伤害我。」

  我说:「我不想伤害你。你说的没错。你不可能给我那么多假期——我几乎一整年都在全国漫游。但你不能说我没有教导。我在教导你的人们,我在全国各地进行教导。我一天24小时都在教导。」

  他说:「我明白。你把辞职报告收回去吧。」

  我说:「那是不可能的。我从来不收回任何东西。我对你并不生气——事实上,我希望摆脱这份教师工作。当我可以教导5万人的时候,为什么我还要去管20人呢?这完全是浪费。你帮助了我,你应该对此感觉很好,你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当我父亲听说了,他从村子里赶到大学城,他说:「我知道,对你来说什么都是不可改变的。我来不是要叫你收回辞职报告,因为你的副校长已经写信给我,说:「来劝他把辞职报告收回去」,但我更了解你——他并不了解你。所以对此我无话可说。我来只是要说如果你任何时候需要钱,我都会给你,只要我还活着。」

  我说:「我不会需要钱。除了麻烦以外,我从来没有给家里贡献过任何东西。而且你自己的经济问题已经够多了。」

  他说:「如果你说你什么钱也不要,和你争论是没有意义的。我不会再问你,我会照自己的想法做一些事情。」

  我说:「那是你的事。」

  他做的就是,他建了一所我将来需要的设备齐全的美丽的房子。他把钱存进银行账户,万一我有需要,我就可以回去。他在房子周围建造了一个美丽的花园——他知道我的喜好。而我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当他去世我才知道。当他去世了,我的兄弟们通知我:「这份地产是你的名字,我们都想去你的社区。所以你必须签署一份授权书,这样它就能出售,然后就可以到银行消户。」

  我说:「我不拥有任何东西,而且我告诉我的父亲不要这么做,但他从来都不问我。」所以我让我的秘书写了一封授权书,说我不写,也不签署任何东西,而她得到允许处理我的一切事务。那个村子的官员对我非常了解,所以他们没有制造任何麻烦。那座房子被卖掉了,银行账户被关闭了。hari04

  

  在大学里发生了一件事,我几乎在那里教了9年的书,大学两旁是一排长长的建筑。一排建筑是属于艺术专业的,另一排建筑是属于科学专业的。在这两排建筑之间是一条非常美丽的绿化带。它们有浓浓的树荫,在夏天那里有许多花朵——火红的花朵——那些树看起来就像着火了一样。当那里有成百上千棵树,它看起来就像整个森林都着火了。那么多花朵同时在它们中间开放,你再也看不到树叶,只有花朵——那么美丽的花朵。

  在两排建筑之间至少有24棵树,只有一条小路连结两排建筑。那个想法一定是用这些苍翠繁茂的,美丽的绿树覆盖这条小路,这样它们就会把整条路都覆盖掉——这条两排建筑之间的小路——即使是在最炎热的夏天,那里也会保持荫凉。

  但是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当我进入那所大学的时候,所有的树都是活的。我选了一棵树——最美的一棵,用来停车。没有人在那里停车,因为在建筑群的另一边有一个停车场。我甚至被告知这里不是停车的地方。

  我说:「除非你能给我看大学里的任何一条规定,说我不能在这棵树下停车,不然我就要在这棵树下停车。即使我不得不离开大学,我也会离开,但只要我还是大学里的一份子,我就要在这里停车。」

  于是副校长明白了:「和这个人争吵是没有必要的。他也许会因为这个原因辞职,而且没什么害处,让他停车好了。」那里刚好在他的办公室外面——他可以从他的窗户看到我的车。而我在那里停车是有一些原因的。因为我经常在不请假的情况下外出,我告诉我的司机:「每天在副校长来大学之前——他将近12点的时候到——在11点你就把我的车停在那棵树下。那会让他以为我在大学里面。等他离开了,你就可以把车开回来。」

  就是因为他的窗户,所以我选择了那棵树,但他没有觉察到真正的原因是他的窗户,而不是那棵树,因为我坚持说:「我喜爱这棵树,只要我在这所大学里,我就要把车停在这棵树下面。」他经常往窗外看,觉得开心,他以为我在大学里。

  渐渐地,那些树得了某种病,除了我停车的那棵树以外,所有的树都死了。副校长非常吃惊。所有的树都彻底死了。它们叶子掉光了,没有果实,新的叶子也不再发芽了。有一天我停车的时候,他从窗户看到,他叫我,对我挥手,说:「这非常奇怪。我对以前禁止你在这里停车感到抱歉。但不只是我,许多人都觉得就是因为你和你的车,所以这棵树才活了下来。因为所有的树都死了,没有一个例外,只有你的树。」那是我的树已经众所周知了。没有人敢在那里停车或者什么,大家都知道那是我的树……

  副校长自己说:「我对于以前禁止你感到抱歉。如果你听我的,那这棵树也会死掉。而我棵树是我唯一可以从我的窗户里看到的树。」

  我自己并不认为这和我有任何关系。然后我离开了大学,两年以后我回去了一次,去看副校长和我的朋友,同事。我经过大学城的时候,我想……当我到了那里,我看到我的树也死了。然后我也变得有点怀疑——也许副校长和那些其它的人是对的。

  他提醒我……当我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说:「我知道会是这样。你辞职的那天,我看了一下那棵树,我感觉它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三个月之内——正好三个月——这棵树就死了。」

  我离开的时候这棵树非常年轻,清翠芬芳,开满了花朵。也许这棵树的存在中正在发生某些事情,某种爱,某种信任,某种敞开,某种友谊。当代的研究者说树木比人类更加敏感,它们会感受到所有的情绪范畴:恐惧,爱,愤怒,仁慈。它们比人类更深地感受到这些情绪。

  它其实只是一个敞开的问题。师父只是一个借口。把师父作为一个借口,这样你就能学会信任的语言,敞开的语言,和存在交流的语言。你会发现你的生命从内在变得富有,每一天都越来越多。你会在你的存在中发现一种优雅,那是你从来都认为不可能的事情。chit06

  

  我放弃了我的教授职位,成了一个乞丐……虽然我从来都没有乞讨过。但事实上,我就是个乞丐,不过是一种特殊的乞丐,从来都不乞讨。

  你们必须为此找出一个词。我不认为在任何语言中存在这样一个词可以说明我的情况,因为之前我还不在这里——以这种方式,用这种风格。也没有其它任何人采用过这种方式,这种风格:一无所有,却生活得好像你拥有整个宇宙。glimps47

  

  35年来我没有摸过任何钞票。它是最脏的东西。不是我反对钱,而是它是最脏的东西。各种各样的人……有人也许有癌症,有人也许有结核病,有人也许有艾滋病……谁知道他对这些钞票做了什么?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因为人们是那么的变态,他们可以对钞票做出任何事情。我说:「我不会摸它们」——然后我就停止摸它们。ignor23

 

  但是你靠什么为生呢?

  我什么东西也不买。我对你们讲话,如果你们觉得一定不能让这个人饿死,那你们就做点什么。如果你们停止做点什么,那我就会死去。而我会对此感到满足。

  你怎么会对此感到满足呢?

  我怎么会满足?因为我对一切都感到满足。而且这种满足不是一种强迫的满足,这不是一种麻木不仁。我对一切都感到满足。early12

  奥修1966年辞职之后,他周围的争议加剧了。随着对传统宗教,甘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批评,他以他对爱,性,死亡和静心革命性的洞见「转动了达摩之轮」。

 (翻译者vil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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