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的宣言——到達解脫

第十ㄧ章 最後一句——沙瑪沙提(Sammasati)

1989年4月10日喬達摩佛廳

  鍾愛的奧修,

  洞山有一個關於無情(沒有生命的事物)如何說法(dharma)的問題。於是去拜訪潙山,而潙山建議他去找雲巖。

  受到雲巖的開示,洞山初次對成道有了瞥見,於是說了一段偈來敘述他的體驗:

  「多麼奇妙啊!多麼奇妙啊!

  無情說法——

  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如果你想要用耳朵去聽,

  你將無法了解它。

  只有當你透過眼睛,

  你才能真正的知道它!」

  雲巖問他:「你現在快樂嗎?」

  洞山回答:「我沒說我不快樂,但是我的快樂就像一個人在一堆糞便裡面撿到一顆明亮的珍珠。」

 

  在成道後,有一陣子,洞山繼續在中國旅行著。有一天他來到江西泐潭,遇到了首座師父,初。初對洞山道賀說:

  「多麼奇妙啊,多麼奇妙啊——

  佛和道的世界深不可知!」

  洞山回答:「我不知道這些世界。誰在談論它們?」

  初沉默不語,洞山大喊:「說啊!」

  初接著說:「不需要爭辯這個。這樣就錯過了。」

  洞山回答:「如果沒有人提,怎麼會有爭辯和錯過?」

  初只能沉默不語。

  洞山接著說:「佛和道——接下來你就會講到經典。」

  初問:「關於這個,經典怎麼說?」

  洞山回答:「當一切都了解了,言語就被遺忘了。」

  初說:「這是頭腦的病。」

  洞山說:「這個病是輕微的還是嚴重的?」

  初無法回答洞山。

  (《景德傳燈錄》卷第十五)

  朋友們,

  在談論經文之前,有些桑雅士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

  Gesta Ital,曾是著名的德國女演員,她是第一個被允許進入日本僧院與成道師父一起工作的西方女性。

  她寫了兩本書,關於她的修行和她成道的經驗。當我讀這些書的時候,我感到她的修行非常辛苦而且孤獨。和你在一起是更歡樂和輕鬆的。能請你談談兩者的差別嗎?

  傳統的禪是艱辛的。需要二到三十年不斷的靜心,你所有的能量都必須不能用在其他任何地方,只能將它用在靜心上。

  那個傳統是來自於喬達摩佛。他花了十二年辛苦的修行才成道。

  我將傳統的禪完全的改變,因為我不認為現代人能將二到三十年的時間,只用在靜心上。如果禪的修行仍然那麼的辛苦,它將會從世界上消失。它已經從中國消失了,它現在正從日本消失,更久以前,它已經從印度消失了。在喬達摩佛之後,它只在印度維持了五百年。第六世紀,它來到了中國,只維持了幾個世紀,然後來到日本。而現在,在中國和日本,它幾乎不再存在。

  你將會很驚訝一件事,我的書籍被在禪宗僧院裡教導著。禪宗師父曾經寫信給我:「也許現在禪將會存活在印度,在它起源的地方。它已經從日本消失了,因為人們對技術、科學更有興趣。」

  在印度也是一樣。很少人對探索內在有興趣。在這裡你可以看到少數來自不同國家的人,但是人數和地球上五十億人完全不能相比。一萬個人不是一個很大的數目。

  禪必須轉變,讓現代人會對它有興趣。它必須很簡單、輕鬆,它不能是辛苦的。傳統的方式已經行不通,也不需要。一但它被探索過,一但有一個人成道,那條路就會變得容易。你不需要一再的發現電。一但你開始使用它——你不需要成為大的科學家。

  發現電的人幾乎花了三十年的時間在它上面。一開始有三百個人跟著他工作,直到後來一個都沒有,因為花的時間太久了;每個人都精疲力盡。但最初的科學家仍繼續工作著。他告訴跟隨他的人:「我們尋找電的起源所發生的錯誤越多,我們就越接近它。每個錯誤都引領我們越來越接近它。」

  最後,在一個黑暗的晚上,突然間第一個電燈泡開始發光。你會無法想像一個花了三十年時間在它上面的人有多快樂。他的沉默……他在害怕。他不能相信他的眼睛,在工作了這麼久之後,它發生了,電能被控制了——「現在已經有了它,那要如何使用?」

  他的妻子告訴他:「進來臥室,現在是午夜。把燈打開!」

  他的妻子還不知道那不是以前使用的燈,科學家叫她——「過來這,來當第一個看到某個東西原本樣子的人。你將會是我第一個介紹電的秘密的人。」

  現在,你不需要花三十年去知道電。你也不需要花三十年去經驗禪。

  佛性的開悟是非常容易和輕鬆的現象。現在有這麼多人已經開悟了,那個方式已經很清楚了;它不再是辛苦和困難的。你可以玩樂地進入內在,歡樂的體驗覺知的開悟。那沒有像對喬達摩佛一樣遙不可及。

  對喬達摩佛而言,它是一個完全的未知。他像個瞎子一樣的尋找它,完全不知道他要去哪。但是他是一個擁有無比勇氣的人,十二年的時間不斷的尋找,在他的生命裡探索每個可能的方法……所有談論哲學和瑜伽的老師。他從一個老師來到另一個老師,每個老師最後都告訴他:「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超出這些之外的,我就不知道了。」

  最後,他剩下一個人,他放棄所有的瑜伽戒律。他自己有五個弟子,以為他是一個偉大的苦行者。但當他們看到他放棄所有的瑜伽戒律,不再禁食,他們拋棄了他。這五個弟子都離開他——「他不再是個偉大的人了;他不再是個聖人了;他變成了平凡人。」

  但在那個平凡中,當他放棄了每件事——只是感到疲倦和勞累——那個滿月的晚上,當五個弟子都離開他後,他睡在菩提樹下,完全地不再被這個世界束縛,完全地不再被要尋找另一個世界所束縛。第一次他全然地放鬆:沒有要找到任何東西的慾望,沒有要成為任何東西的慾望。在那個沒有慾望的片刻中,他突然開悟而成佛。在一個放鬆的狀態下,佛性來到他身上(Buddhahood came to him)。

  你不需要花十二年,你可以就只是從放鬆的狀態下開始。那是喬達摩佛的旅程中最後的階段(point)。那可以是你的旅程的第一個階段。

  當喬達摩佛開悟後,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五個弟子,和他們分享發生在他身上的事。當他找到那五個弟子……他們看到他過來——那是一個美麗的故事。

  他們決定:「喬達摩過來了,但是我們將不再對他有任何尊敬。他已經停止作一個神聖的人;他已經開始一個放鬆和舒服的生活。」

  但當佛陀走近時,所有五個弟子都站起來。雖然他們決定不再尊敬他,儘管如此決定,他們可以看見喬達摩已經完全的改變了——「他已經不再是我們認識的同一個人了。他帶著這樣的寧靜,這樣的滿足來到。他似乎已經找到了。」然後他們都觸碰了喬達摩佛的腳。

  然後喬達摩佛對他們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們不是已經決定不再尊敬我,為什麼現在又如此的尊敬?」

  五個弟子都請求原諒。他們說:「我們以為你是以前那個喬達摩。我們認識的你——曾經有五年我們一直在一起,但是你不再是同一個人了。」

  成道是如此的一個轉變以致於你不再是同樣的人了。舊的人死了,一個全然的新覺知、一個新鮮的喜樂、一個開花、一個從未在那出現過的春天……

  那花了喬達摩佛十二年的時間。但那甚至不需要花你十二分鐘。那只是個藝術,放鬆在你裡面。傳統的禪仍然在作著喬達摩佛還是無知的時候所作的,直到最後他們才放棄。

  我要告訴你,為什麼不現在就放棄?

  你可以就放鬆在這個片刻!

  然後在那個放鬆裡,你會找到光、覺知、開悟。

  發生在Gesta Ital身上的,不需要以為那就是禪。那是因為她和以前的傳統禪宗師父在一起。我知道禪可以是一個簡單的、單純的、歡樂的方法。裡面沒有任何苦行,沒有任何否定生活的——沒必要棄世,沒必要當一個和尚,沒必要進入一個僧院。你只要進入你自己裡面。那在那兒都能作。

  我們用可能的、最簡單的方式來作它。只有禪成為我一直試著在作的,使它變得簡單,現代人才能對它有興趣。否則他要作那麼多——這麼多事要作,這麼多路要探索,這麼多事使他分心。

  禪必須變成一個這樣的小玩意(small playful thing),當你要睡覺的時候——就在睡前——五分鐘內你就可以進入你裡面,然後整個晚上你可以仍然保持處於你的存在的中心。整晚你可以成為一個平靜的、寧靜的覺知。身體會繼續睡覺,但內在裡會有一個光,從晚上到隔天早上一直流動著。

  一但你知道,即使睡覺的時候也會有個意識存在於你裡面,那麼一整天,不管作什麼事,你都可以保持是警覺的、有意識的。佛性必須變成一個非常一般、平凡、簡單、人性化的活動(affair)。

第二個問題:

  我無法形容我有多麼的、總是受到你的一舉一動的美所感動——你的話語,你的手勢,而現在,特別是你的畫。

  當你坐在一張空白的畫紙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一個人成道了,還會有創造藝術的衝動嗎?

  你能告訴我們關於禪、藝術和創造力嗎?

  禪不讓你是沒用的。它開啟你內在的所有潛力。如果你有成為畫家的潛力,禪會開啟它——而你甚至還沒覺知到你有那個潛力。如果有作詩的潛力,禪會開啟它,然後你第一次開始用詩的方式來思考,而不是散文的方式。

  同樣的情況也適用在音樂或舞蹈,或者是科學研究。禪會讓你有各種原創(original)的經驗。它不否定任何經驗。它是肯定性的,生命中最肯定性的經驗。它只是讓你覺知到隱藏在你裡面的,所有隱藏在你裡面而你從未去看過的。它不只讓你覺知,它還幫助你探索那個潛力。

  禪不是一個乾枯的、沙漠般的經驗,它是非常多汁的,一個美麗的花園——一個你生命中的春天,在那個春天裡,花朵突然開始綻放。一個人從來不知道當他變得覺知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它不是你可以作的決定,它不是一個選擇。它是不選擇的,只是經驗——你開始向某個方向移動。突然間那個方向變得如此充滿生命力,如此吸引人的,以致於你可以將全部獻給它。

  禪是一個非常創造性的經驗;它不像那些宗教。所有的宗教都是非創造性的。事實上,這些所謂的聖人什麼事都不作。他們不是偉大的詩人、舞者、音樂家。但是在這些所謂的聖人裡面,真正的聖人是非常少的……

  有一天我聽到一個消息,教皇在他四年的任內裡製造了超過二千個聖人。它是一張證書。他繼續把證書發給那些可以捐錢的人。現在天主教會擁有全世界最大的銀行——美國銀行。天主教會擁有全世界最多的土地——面積比任何國家都還要大。

  在過去,他們用的方式就是戰爭、殺人。數千人被殺就只是為了佔有他們的財產,不然就強迫他們變成天主教徒。單單一個天主教的皇帝,君士坦丁,一天內就殺了一萬人。他只是把那些不是天主教的人集合在羅馬的大禮堂,然後命令軍隊射殺他們:「我們不希望羅馬有任何非天主教徒。」他強迫整個義大利變成基督徒……在他的槍砲威脅下。

  整個基督教歷史都是戰爭,沒別的了——屠殺和暴力。同樣情況也發生在其他宗教,只是沒那麼嚴重;它們都是摧毀性的。它們透過許多方式來摧毀。它們創造出罪惡感來摧毀人們,讓人們成為罪人,強迫他們棄世、放棄那些令人快樂的,讓他們沒必要的進行苦修。但是那些苦修的人都受到尊敬,雖然他們的苦修對世界完全沒有幫助,只有病態、罪惡感。你們所有的聖人都在強迫你們產生罪惡感。

  透過這個方式,他們摧毀了人性,透過其他方式,他們屠殺人們,因為人們和他們信仰不一樣。他們強迫人們——透過刀劍或麵包。過去他們常常帶著刀劍來到,現在他們帶著麵包。窮人總是很容易被他們改變,無論是透過武力或行賄。但這完全不是宗教性,這純粹是政治手段。

  禪是一個真正的宗教經驗。從人類的創造力被開啟來看,就可以知道它的真實性(authenticity)。禪宗師父從沒殺過任何人。他們從未強迫任何人走他們的路;相反的,你會去找他們。而要被他們接受很困難;師父是很挑剔的。除非你表現出強烈的渴望和要求,否則他們不會點化你;不會有像基督教轉變信仰的問題。

  你必須走向水井,水井不會走向你。水井甚至不會邀請你,它只是在那,供人取用。

第三個問題:

  當能量向內走,它變成了思想、感覺、情緒,當能量向外走,它變成了和生命、自然之間的關係。但是當能量不向內走或向外走,它只是在那震動著,悸動著。那時,一個人就和存在成為一體,和整體成為一體,這就是坐禪(zazen)嗎?

  正是那樣。當能量只是在那——不去哪,只是在本來的源頭震動著,只是在那散發它的光,像蓮花一樣綻放,不向內走或向外走——它只是在此時此地。

  當我說向內走,我只是在說不要在頭部(head)裡面移動。

  整個社會都在強迫你的能量在頭部裡面移動。

  禪要你離開頭腦來到根本的源頭——全世界的教育系統都在取走你的能量,放進頭部,把它轉變成思想、影像,創造出思考。它有它的用處。禪不是不知道這些在頭部裡的能量的用處,但如果所有能量都用在頭部,你將永遠無法知道你的永恆(eternity)。你可能可以成為一個偉大的思考家、哲學家,但你將永遠不知道,生命是什麼樣的體驗。你將永遠不知道,和整體合而為一是什麼樣的體驗。

  當能量只是處於中心,悸動著……當它不移動到任何地方,不移動到頭部,也不移動到心,而是處於那個源頭,那個頭部取用能量的源頭,那個心取用能量的源頭……在源頭悸動著——那就是禪坐的意思。

  禪坐意味著只是坐在源頭(source),不向任何地方移動。一個巨大的力量升起,能量被轉變成光和愛、更偉大的生命力、慈悲、創造力。它可以轉變成任何形式,但首先你必須先學會如何處於源頭。然後源頭會決定你的潛力是什麼。你可以放鬆在源頭,然後它就會為你帶出你的潛力。那不表示你必須永遠停止思考,那只是說你應該覺知和警覺,有能力移動到源頭。當你需要用到頭部,你可以把能量移動到頭部,當你需要去愛,你可以將能量移動到心。

  但是你不用二十四小時在思考。當你不思考,你必須放鬆在你的中心——那讓禪宗的人一直是滿足的、警覺的、歡樂的。一個喜樂圍繞著他;不是一個行為,就只是一種散發(radiation)。

  禪坐是禪的方法。字面上它意味著只是坐著。坐在哪?坐在那個源頭。有時候,如果你繼續坐在源頭,你可以不受任何打擾的控制所有理智的活動,你可以沒有任何困難的控制所有心的活動。再者,無論什麼時候你一有空,你不用不必要地去思考,你不用不必要地去感覺,你可以就只是存在(just be)。

  禪坐就是,只是存在著。

  如果你可以就只是存在——二十四小時內只要幾分鐘——那就足夠讓你警覺到你的佛性。

  在談論經文前,一些傳記附註。

  洞山良价,雲巖的弟子,生於中國西元807年,死於西元869年。他原本是律宗的人(member of vinaya sect),但後來漸漸對禪有興趣,而開始了尋找一個師父的旅程。

  律宗是佛教裡的用語,意指對經典有興趣的人,是哲學的、博學的師父。他們活躍於理智層面,但是不進入到體驗裡。他們收集盡可能多的知識,他們變得很聰明。他們知道經典裡面所有的答案,但是他們自己完全沒有那個體驗。

  洞山本來是個學者,研究所有的文獻——佛教擁有世界上最多的文獻。和其他宗教相比,它擁有更多的經典。

  就在喬達摩佛滅度後,他的弟子漸漸分成了三十二個宗派。一下子就有了三十二個宗派的學者,不同的經典和經論,都假裝是權威性的,假裝是唯一正確的。原因在於在喬達摩佛講道的四十二年,從早到晚——有些人聽到一些東西,有些人聽到其他一些東西。

  四十二年裡面,他不斷的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自然會有不同的人從他那聽到不同的講道,然後他們彙編成經典。一下子就有三十二個宗派在運作。喬達摩佛一個字都沒寫過,但每個宗派都假裝是權威性的——「這是佛陀說的……」

  現在很難分辨哪些真的是喬達摩佛說的,哪些是被弟子添加的。所以在佛教的世界裡有偉大的學者,人們在經典裡面找尋什麼是權威性的,什麼不是權威性的。

  就在最近,在歐洲出現一樣的學者。教授們和博學的基督徒組成了一個特別委員會,聖經學者(Biblical Scholars)委員會。他們現在在尋找哪些是耶穌說的,哪些是被添加的——哪些是虛構的、神話的,哪些是真實的。

  就在幾天前,波蘭教皇對全世界的天主教徒發出聲明:「不要聽那些聖經學者的」——因為聖經學者把很多被添加到聖經裡的非真實敘述拿掉。事件、奇蹟、處女懷孕、耶穌復活……聖經學者把這些全部拿掉。關於聖經,他們是歐洲被認可具最高學術水平的團體。

  他們每過幾個月就會碰面,然後討論相關資料。如果你聽他們說,幾乎九成以上的聖經都不見了。他們是完全正確的,他們第一次找尋那些談論、聲明、福音的來源。有些在異教徒的古代經典裡找到,而那些經典都被毀壞了,所以沒有人可以證明耶穌說過那些話。

  甚至處女懷孕的概念也比耶穌還要早遠。那是一個異教徒的神,一個羅馬的神,被認為是一個處女所生下,而且那個神被釘死在十字架。此外那個神也和復活的概念有關連。那些全被彙編到聖經裡。異教徒被摧毀了,他們的寺廟被燒毀了,他們的經典也被毀壞了。現在這些聖經學者試著從那時的文獻裡,找到一些方法來揭露當耶穌還活著所發生的事實。

  其中有一部福音書是在印度寫下的——湯瑪士第五福音書。它沒被包含在聖經裡,原因是君士坦丁不需要它,他是匯編的人,決定哪些被放在裡面,哪些不放在裡面。因為他,這些概念、神話、謊言被加入到耶穌的生活裡。

  佛教文獻裡也發生一樣的事:很多來自於印度教文獻、耆那教文獻,因為它們是同一時代的。有些跟佛陀在一起的人沒留下任何文獻,但是他們仍在佛陀曾經講道的地方繼續教導著,所以很多他們的教導都被彙編在一起,和喬達摩佛的講道混在一起。

  禪裡面也有一個具有非常高的學術水平的傳統存在著,就是找出佛陀原本的講道。但就算你可以找到什麼是原本的、什麼不是,那也不能讓你成道。你可能可以知道佛陀原本說的話,但那對你的意識不會有任何差別。

  洞山最初是個學者,後來發現到無論你繼續試著知道和發現原本的講道,你仍然是保持無知的。你成為一個偉大的知者,但深處裡你對自己一無所知。問題不在於知道佛陀說了什麼,而是知道你自己內在的佛,你自己內在的意識。

  在身為一個博學的律宗學者後,他漸漸的對禪產生興趣。他拋棄所有的學術世界,開始了尋找一個師父的旅程。他曾經和老師們在一起、偉大的學者,但他們沒有一個是師父。

  一個師父不需要是一個學者——那不是必須的。他有可能是一個學者——那是個意外。真正需要的和存在性的是他自己的了解,他自己的體驗。

  所以他出發去尋找一個已經知道真理的人,可以告訴他如何找到真理的人。

  經文:

  鍾愛的奧修,

  洞山有一個關於無情(沒有生命的事物)如何說法(dharma)的問題。於是去拜訪潙山,而潙山建議他去找雲巖。

  他的問題是世界上沒有生命的事物要如何解釋達摩,那最終的真理——你是否能在物質的(objective)世界裡找到最終的真理。

  那就是科學試著在作的——試著透過物質找到最終的真理。你無法透過物質找到它。但這是禪的傳統的一部分,那也……

  潙山自己是個師父,但是他建議洞山去找雲巖,因為洞山是個學者。潙山不是一個學者——他是個師父,他知道他自己的佛性。但看到這個人,洞山,在詢問哲學問題,他要他去找雲巖,一個既是師父也是學者的人。

  受到雲巖的開示,洞山初次對成道有了瞥見,於是說了一段偈來敘述他的體驗:

  「多麼奇妙啊!多麼奇妙啊!

  無情說法——

  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雲巖叫他保持安靜。當你變得安靜,每件在你周圍的東西都在說著真理:樹木和山脈……所有的物質都突然變得輝耀般的、燃燒般的,顯露著實相。如果你靜靜的坐在你自己的存在源頭裡,那麼世界上每樣東西都會顯露出那個最終的。

  當他找到他的源頭,他寫下這段偈:

  「多麼奇妙啊!多麼奇妙啊!

  無情說法——

  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如果你想要用耳朵去聽,

  你將無法了解它。

  只有當你透過眼睛,

  你才能真正的知道它!」

  他是在說第三眼。當你向內走……你的能量在頭部裡。首先它必須經過第三眼。更深入時,它會經過心,第四個中心——全部的能量都在第一個中心。它能從那兒上升到位於頭部的第七個中心。

  但如果你只將能量放(hang up)在第七個中心,你將永遠不知道真理是什麼,你必須下降到一個深度,來到你的存在的深淵。你必須來到那個根源,在那兒你和整體合而為一。

  雲巖問他:「你現在快樂嗎?」

  洞山回答:「我沒說我不快樂,但是我的快樂就像一個人在一堆糞便裡面撿到一顆明亮的珍珠。」

  在成道後,有一陣子,洞山繼續在中國旅行著。

  他是在說除非你自己看到它,否則沒有別的方式能知道它。你無法從別人那聽到。沒有任何佛可以對你述說它,沒有師父可以把它教給你。他們都只能作出手勢。他們都只能用手指指向月亮,但是手指不是月亮。你必須停止去看手指,開始看著月亮。當你自己看著月亮,你就能知道它的美。只看著指向月亮的手指不能讓你知道那個美。

  所有的知識都是在指向月亮。所有的經典,經論都是在指向月亮——只是手指。而人們都在執著著手指,他們已經完全地忘記手指不是重點。月亮在很遠的地方,手指只是指向它。不要執著於手指;忘記手指。忘記所有的知識,所有的經典,靠自己看著自己的真實(truth)。

  你的耳朵不是問題,你的眼睛才是問題,你內在的眼睛。除非你向內看……你無法透過聽來了解它,或者透過閱讀。成為富有知識的並不是成佛,要變成一個天真的孩子,沒有任何嚴肅的、玩樂的到達源頭,歡樂的、歡欣鼓舞的,跳著舞的……帶著你的能量到達源頭,保持待在那兒幾個片刻,你會被一個全新的體驗充滿著(filled with),而且那個體驗每天持續成長著。

  很快你會發現你充滿著光——不只是充滿,而且那個光開始散發圍繞著你的身體。那就是所謂的靈氣,威廉·赫許(Wilhelm Reich)想要透過科學方法證明的。但他被關入一個瘋人院,因為人們不能了解他在說什麼——「他在說什麼散發的光?」

  但現在,克里安照相術(Kirlian photography)能夠為圍繞著你的身體的生命靈氣拍照。你越健康,靈氣越大。你快樂時,它在你周圍舞動著;你悲傷時,它收縮著。當克里安用一個悲傷的人當做拍照對象,他在照片裡看不到任何靈氣——靈氣已經縮到裡面。但當他拍那些跳舞的、快樂的、歡欣的摘著野花或在海灘收集石頭的小孩,他看到一個巨大的靈氣圍繞著他們。

  佛陀也被發現圍繞著同樣的靈氣。而那幾乎是奇蹟般的,在佛陀或克里須那的時代還沒有照相術,他們的畫像、雕像都有靈氣——圍繞著頭部的靈氣。

  一但你看見你自己的生命源頭,你開始看見世界上每樣東西、每個人都散發著同樣的光。你可以從靈氣看出那個人是悲傷的或快樂的。

  雲巖問他:「你現在快樂嗎?」

  洞山是個學者,而他現在知道佛陀說的。他自己體驗到它了——從他的答案可以看出來。他說:「我沒說我不快樂,但是說我是快樂的,這樣的說法太平凡了。說我是快樂的並不是什麼偉大的事,而我所發現的是如此偉大,以致於我不能只用「快樂」這個字來形容,它超出太多了。所以我不會說我是快樂的。你必須了解,它是某種超過快樂的。用言語無法形容。我只能這樣說:我在糞堆裡面找到一顆明亮的珍珠。」

  他說的糞堆意指他的學術成就。他累積了這麼多不必要的知識,那些隻事只是堆積起來,使那個原本的存在被隱藏了——你在存在裡的根。

  那不是一般的快樂,事實上沒有言語可以形容它。「喜樂」接近點,「祝福」更接近點,「狂喜」更接近點。但是再超過,就不會有言語存在;那個體驗遠遠的勝過狂喜本身。

  在成道後,有一陣子,洞山繼續在中國旅行著。有一天他來到江西泐潭,遇到了首座師父,初。初對洞山道賀說:

  「多麼奇妙啊,多麼奇妙啊——

  佛和道的世界深不可知!」

  初對洞山道賀,他說:「多麼奇妙啊,多麼奇妙啊——佛和道的世界深不可知!我可以在你裡面看見佛和道的會合。」

  那是相同的經驗洞山回答:「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世界。誰在談論它們?」

  他是在告訴初那是超出言語之外的——「向你裡面看。誰在講這些話?這些話從哪來的?那個源頭是超出言語之外的。」

  初沉默不語,洞山大喊:「說啊!」

  初接著說:「不需要爭辯這個。這樣就錯過了。」

  洞山回答:「如果沒有人提,怎麼會有爭辯和錯過?」

  初只能沉默不語。

  洞山接著說:「佛和道——接下來你就會講到經典。」

  「首先你提到佛和道,接著你就會談論經典。一但你開始說,就會說個不停,而那個你想要說的,是超出言語之外的。」

  初問:「關於這個,經典怎麼說?」

  洞山回答:「當一切都了解了,言語就被遺忘了。」

  初說:「這是頭腦的病。」

  洞山說:「這個病是輕微的還是嚴重的?」

  初無法回答洞山。

  那就是潙山叫洞山去找雲巖的原因。他是一個偉大的學者,一但他找到自己的佛,他會成為一個非常偉大的師父。一般的老師甚至無法了解他。就佛教(Buddhism)和道而言,初都是一個一般的老師。而你可以看到洞山甚至否定佛和道。那些話只是在指出方向,不是在敘述。然後他對初說:「如果你繼續,你會開始談論經典。」

  你可以看到他用的哲學方法。現在他已經找到真理,對於任何只是一個學者的人而言,甚至要和他對談都很困難。他將能夠很輕易地擊敗任何學者。

  看到洞山說甚至佛和道都不是真正的體驗,初,身為一個老師,說:「關於這個,經典怎麼說?」他仍然在談論經典——「關於這個不可知的,這個無法表達的,經典怎麼說?你指出它是超出佛和道之外的。」

  洞山說:「當一切都了解了,言語就被遺忘了。一但你知道它了,一但你嚐到它了,你就變得安靜了。」當然一個老師不會同意這一點。

  初,生氣的說:「這是頭腦的病。」

  洞山說:「這個病是輕微的還是嚴重的?」

  那種病?那不是病,但是一個老師會侷限在頭腦的範圍裡。你說了超出頭腦之外的事,那你只是在說無意義的事。你病了,你瘋了,你失去理智了。一個老師會侷限在頭腦的範圍裡,一個師父則是超出頭腦之外。

  這個病是輕微的還是嚴重的,初無法回答洞山的問題。

  有一天,和尚秋野坊(Akinobo),去見他一個詩人朋友。閒聊中,他說他作了一部詩集——一年內,一天作一首。他讀了其中一首:

  第四天

  新年裡的;

  那一天比較適合

  離開這個世界?

  那一天正是西元1718年的第一個月的第四天。念完這首詩沒多久,秋野坊的頭垂了下來,去世了。

  禪宗師父知道如何去生活,也知道如何去死。他們不會嚴肅地看待生命和死亡。嚴肅的看待存在是一種病態。一個完美的人將會愛上生命,將會愛上死亡。他的生命會是一支舞,他的死亡會是一首歌。生命和死亡,沒有任何分別。

第四個問題:

  瑪尼夏的問題:

  鍾愛的奧修,

  哲學家卡爾·雅斯培(Karl Jaspers),在他的書「哲學」裡的第三章寫到:「關於真實(reality),若要提出真正的(real)問題,人必須思考、研究,並以他自己來對照……真實(real)必須是可以被測量的;而且透過理論,在時間和空間裡,可以被我們的感官察覺到的;可以被控制或計算的,至少,透過適當的測量方式。」

  能請你評論嗎?

  瑪尼夏,卡爾·雅斯培是一個偉大的哲學家,但是他不是一個師父。他所說的是物質(matter)的定義。「物質」這個字來自於梵語「matra」。意指可以被測量的。物質的意思是可以被測量的。而不能被測量的是你的真實(reality)。

  卡爾·雅斯培被真實和物質困擾著。物質是真的(real),但是真實遠超過物質;它還包含意識,那不能被測量的。你無法用任何方法測量它。你有幾呎的意識,或幾哩,或幾公斤……?

  物質是可以被測量的,意識是不能被測量的。雅斯培侷限了自己,認為物質是唯一的真實。他是完全錯誤的。關於物質,他是對的,但是關於真實,他是錯的,因為真實遠超過物質。

  卡爾·雅斯培甚至無法說他有幾公斤的意識。沒有任何方式能測量意識。而且毫無疑問地,即使卡爾·雅斯培也不能否認他擁有意識。不然誰在否認?

  我想到一個關於穆拉那斯魯丁的小故事……

  他在餐廳裡對他的朋友談論著他的慷慨。朋友們說:「你只是用說的,但我們從未看到你有任何慷慨的行為。你甚至沒邀請我們喝杯茶。」

  穆拉說:「來啊!我邀請你們——餐廳裡所有人。來我家吃晚餐。」

  他們不能相信!他們知道這是一個非常吝嗇的人。他這樣說是因為他在吹噓他的慷慨。

  當他們來到他的家附近,那斯魯丁想到他老婆,他為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現在他要如何說服他老婆?首先,他早上去買蔬菜,到晚上都還沒回家,現在他帶著一堆人回去。

  所以他對他們說:「你們都知道丈夫和妻子的問題。你們先待在外面幾分鐘。先讓我進去跟我老婆說我邀請了一些朋友。」

  所以他進去了,關上門,告訴他老婆,因為一個錯誤,他邀請了一群人——「現在你必須幫我。」

  老婆說:「我能做什麼?家裡什麼都沒有——你出去一整天……連蔬菜都沒有。」

  穆拉那斯魯丁說:「那不是重點。你只要走到門口問那些人他們為什麼來這。他們顯然會說我邀請了他們吃晚餐。你只要否認。只要說:穆拉那斯魯丁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你只要過去告訴他們:走開。他不在這。」

  他老婆感到困惑,但總得做些事。她打開門,然後穆拉那斯魯丁從二樓窗戶看會發生什麼事。他老婆說:「他不在房子裡面。你們在等誰?」

  他們說:「他和我們一起來的,他在我們前面先進去了。我們都看到了。他邀請我們吃晚餐——也許你不知道,但是他已經進去房子裡了。」

  他老婆說:「他不在房子裡。」

  他們說:「怪了。我們和他一起來的。他叫我們在這等。你進去找找看。他一定在裡面看著,或者在找你。」

  他老婆不讓他們進來。人們試著要進去。他們說:「我們都是你老公的朋友。讓我們進去!」

  穆拉,看到這個情況,從樓上大叫:「這簡直沒道理!她已經說他不在裡面!你們對付一個可憐的女人不會感到羞愧嗎?他可能和你們一起來的,但是他可能又從後門離開啦。」

  而他在說的是他自己……

  只要問卡爾·雅斯培:「你的意識是悲慘的嗎?」如果他否認他有意識,那是誰在否認?他只能接受或否認,但不管什麼情況,即使他的否認也證明了他的意識。

  這是一件奇怪的事,不只是卡爾·雅斯培,還有全世界的哲學家。他們一直說只有物質存在,因為物質可以被眼睛、耳朵、手、你所有的感官感受到。它可以被測量,所以它是唯一的真實。但事實是,即使否認有無法測量的存在,那也是在接受說,在他們的否認中,是有意識的。否則,誰來否認?

  那是令人驚訝的,像卡爾·雅斯培這樣偉大的知識份子,一個本世紀非常令人尊敬的哲學家,講話像是個愚蠢的人。但所有哲學家講話都像是愚蠢的人。他說只有可以被測量的是真實的,那是完全錯誤的。可以被測量的是物質,不能被測量的也是真實的,但它是意識。

  我們的找尋是為了那無法被測量的。能被測量的就留給那些科學家。那個神秘是關於無法被測量的。

  現在是沙達·古魯達亞·辛格的時間了……

  Codfish上尉,老海盜,有天晚上,在Stoned Seagull酒吧裡講著他海上生活的故事。

  「我曾經有隻鸚鵡,」Codfish宣稱著,喝著他的藍姆酒。「它是最不可思議的鳥!它可以模仿任何東西——查理卓別林,開膛手傑克,瑪麗蓮夢露,波蘭教皇……甚至雷根!」

  「噢!」酒保Igor說,「它在哪?發生什麼事了?」

  「阿!」老海盜喊著。「日子越來越難過,而我很餓——我吃了它!」

  「你吃了你的鸚鵡?」Igor噁心的喊叫著。「吃起來感覺如何?」

  「像是土鷄,」Codfish回答。「那隻鸚鵡可以模仿任何東西!」

 

  Paddy在酒吧待得很晚,當酒吧關門,他蹣跚的走到外面,醉得不醒人事。他在街上徘徊,試著想起回家的路,最後放棄了。Paddy坐在地上看著四週,直到有輛計程車停在他旁邊。

  「啊!」Paddy呻吟著,爬上車躺在座椅上。「可以送我到Fergus街五號嗎?」

  司機看著Paddy說:「嘿,先生,這裡就是Fergus街五號!」

  「啊!」Paddy呻吟著。「好吧!但是下一次,不要開這麼快!」

 

  在奧地利維也納一個多霧的早晨,兩個著名的心理學家,Sigfried Mind博士和Krazy Karl Kong博士,在little Brown Danube咖啡廳碰面。

  桌上放著咖啡和奶油蛋糕,Kong博士突然跳起來,抓著Sigfried的衣領,搖著他。

  「我們這一次一定要進行!」Karl叫著。「我們已經試了六次!我們一定要到埃及去看金字塔的MUMMY(木乃伊)!」

  「MUMMY?」Sigfried驚恐的尖叫,昏了過去,整個倒在蛋糕上。

  Kong博士把咖啡倒在Mind博士的頭上直到他醒過來。

  「來吧,Mind!」Kong博士大喊,打了他幾巴掌。「我們做得到的!我們必須探索死亡的奧秘!」

  「死亡?」Mind驚恐的尖叫,他再次昏了過去,整個倒在蛋糕盤上。

  半小時後,在維也納機場,Krazy Karl Kong博士抓著Sigfried Mind博士的衣領上了前往開羅的飛機。

  「來吧,Mind!」Krazy Kong叫著,氣喘如牛的。「我們已經來到這了,我們一定得看看那些MUMMY!」

  「MUMMY?」Sigfried驚恐的尖叫,昏了過去,倒在空姐Nellie Knickers身上。

  Kong和Nellie把Mind拖出他的座位,綁了起來。飛機降落了,三個小時後,到了金字塔所在的地區。Kong帶著說話含糊不清的Mind博士走向一群租來的駱駝,正等著要帶他們到法老王的陵墓。

  Kong博士對他們的嚮導Abdul Babul大叫:「帶我們去找MUMMY!」

  「MUMMY?」Sigfried驚恐的尖叫,從他的駱駝上摔了下來,鼻子先著地,趴在沙丘上。

  兩天後,著名的心理學家們和他們的駱駝抵達了巨大的金字塔。Kong博士跳了下來,點燃一跟火把,抓著Mind博士的衣領,開始拖著他向黑暗的神秘地下室前進。

  突然間,黑暗中,Kong博士被某個東西絆倒。

  「什麼東西?」Mind驚恐的尖叫著。

  「啊!沒什麼——只是一隻死貓!」Kong博士喊著。

  「死!」Mind驚恐的尖叫。然後昏了過去。

  「振作起來,博士!」Kong叫著。「我們快到了!」

  然後Kong抓著Sigfried的鞋子,拖著他的腳向巨大的金色棺材前進。「站起來!」Kong博士大叫,扶著Mind讓他靠著牆,遞給他燃燒著的火把。

  然後Krazy Karl Kong彎下身子,抬起沉重的、發出咯吱聲的棺蓋。棺蓋落在地上發出巨大聲響,當灰塵漸漸沉澱下來,Kong博士站著那,嘴巴張開著,看著眼前恐怖的景象。

  他轉過身抓住呆住的Mind博士的衣領,扯著他的臉看著棺材裡面。

  「在那!」Kong歡欣的叫著。「這就是MUMMY!」

  「MUMMY?」Sigfried驚恐的尖叫著。但是他只是不相信的看著,眼睛凸了出來。

  「MUMMY(媽咪)?」他再次驚恐的尖叫著。「嘿,這看起來比較像爹地(DADDY)!」

  是時候了,尼維達諾……

  (擊鼓聲)

  (亂語)

  尼維達諾……

  (擊鼓聲)

  保持寧靜……閉上你的眼睛……感覺你自己完全地凍結。

  現在是適合向內看的時刻。

  集中你所有的能量,你全部的意識,帶著深深的強烈和急迫性衝向內在的中心

  那個中心就在身體內,肚臍下方兩吋。

  快點……再快點……深入點……再深入點……

  當你越接近存在的中心,一個偉大的寧靜降臨包圍著你,內在裡,一個寧靜,一個喜樂,一個光充滿著你整個內在。這是你的本來面目(original being)。這是你的佛。

  在這一刻,觀照你不是身體,不是頭腦,不是心,而只是純粹的觀照本身,純粹的觀照。這是你的佛性,你的隱藏的本性,你和宇宙的會合。這些是你的根源。

  放鬆……

  尼維達諾……

  (擊鼓聲)

  放鬆……只是成為一個寧靜的觀照。

  你開始像冰一樣溶化在海洋裡。喬達摩佛廳變成意識的海洋。你不再是分開的——這是你和宇宙的合而為一。

  和宇宙合而為一就是成為一個佛,那就是你的本性。那不是一個尋找和發現的問題,你就是它,現在。

  蒐集所有的花朵、芬芳、火焰和光輝,無法被測量的,當你回來時帶著它們回來。

  尼維達諾...

  (擊鼓聲)

  安靜的回來,寧靜的,像個佛。

  只是閉上眼睛幾秒鐘,記住你已經找到的路線和源頭,你已經體驗到的佛性。

  這一刻,你是地球上最受祝福的人。記住你自己是個佛是最寶貴的經驗,因為那是你的永恆,那是你的不朽。

  那不是你,那是你的存在。你和星星、樹木、天空、海洋是一體的。你不再是分開的。

  佛陀最後說的話是,沙瑪沙提。

  記住你是一個佛——沙瑪沙提。

  好了,瑪尼夏?

  是的,奧修。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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