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修傳

05-26 奧修與佛教徒交流

 

  我沒有像愛佛陀那樣愛過別人。我一輩子都在談論他。即使我在談論別人,我也會談論他。記下這一點,這是一種自白。我無法談論耶穌而不把佛陀帶進來;我無法談論默罕穆德而不把佛陀帶進來。不管我有沒有直接談到他都是另一回事。不把佛陀帶進來,要我講話真的是不可能的。他就是我的血,我的骨,我的肉。他是我的寧靜,也是我的歌聲。book06

 

  像基督教或者伊斯蘭教這種普通的宗教會害怕,就是如果他們讓人們靠得太近,他們也許會有失身份。佛教從來不害怕,它從來沒有失過身份。

  我去參加佛教徒的大會,到會的人來自於西藏、日本、斯里蘭卡、中國、緬甸和其它國家,這一直是我的經驗——雖然他們彼此不同,但對佛陀專一的奉獻將他們連結起來。對於這一點沒有問題,也沒有衝突。

  這是唯一的大會——我參加過許多其它宗教的大會,不過這個大會有某種獨到之處,因為我是使用自己的經驗來解讀佛陀的教導。它們的解讀全都是不同的,而我帶來了另一種不同的解讀。

  但是他們聽得很認真,帶著愛心與耐心,他們感謝我:「我們一直不知道還可以這樣解讀。你讓我們覺知到佛陀的另一面,2500年來有成百上千的人解讀過它,但從來沒有人指出過這一點。」

  佛教徒的一個長老,Bhadant Anand Kausalyayan告訴我:「你說的似乎都是正確的。你談論的佛陀的故事絕對是真實的,不過我一直在研究經典——我整個一生都獻給了經典——有幾個你的故事我在任何地方都沒有見過。」

  我問他:「舉個例子?」

  他說:「有個故事我比較喜歡。我一次又一次地搜尋可能的出處——三年來我一直在研究它。我在任何地方都沒有看到過它;它一定是你編的。」

  這個故事我已經講過許多次了。佛陀在路上散步。一隻蒼蠅停在他的頭上,他一直在和他的門徒阿南達說話,他用手機械地趕走了蒼蠅。然後他突然停了下來——他無意識地用手做了這個動作。對他來說,這是生命中唯一錯誤的事情——無意識地做任何事情,即使是揮你的手,儘管你沒有傷害任何人。

  於是他站著,再次做出和趕走蒼蠅一樣的手勢——儘管蒼蠅已經不在了。阿南達對他這樣做感到吃驚,他說:「你臉上的蒼蠅早就被趕走了。現在你在做什麼呢?蒼蠅已經不在了。」

  佛陀說:「我現在做的就是……那次我機械式地揮我的手,就像個機器人一樣。那是個錯誤。現在我按我應該做的方式在做,為了給我一個教訓,不要讓這樣的事再次重演。現在我帶著全然的覺知揮我的手。蒼蠅並不是關鍵。關鍵在於我的手是否帶著覺知、優雅、愛和慈悲。現在才是正確的。它理應如此。」

  我是在那格浦爾的佛教法會上講的這個故事。Anand Kausalyayan在那裡聽到,三年後在菩提伽耶——那裡有一個佛教徒的國際會議——他說:「這個故事太美了,它完全是佛教的精髓,我寧願相信它是真的。不過它沒有在經典裡面。」

  我說:「忘了經典吧。問題在於這個故事是否有佛陀的本質特徵,它是否攜帶著佛陀的某種資訊。」

  他說:「它確實有。這就是他教導的本質:在每個行動中覺知。不過它不是歷史事實。」

  我說:「誰在乎歷史呢?」

  在那個大會上,我告訴他們:「你們要記住,歷史是西方的概念。在東方,我們從來沒有關心過歷史,因為歷史只是收集事實。在東方,我們沒有歷史的同義詞,東方也沒有撰寫歷史的傳統。相反,在東方,我們一直在編寫神話。」

  「神話也許不是事實,不過它裡面有真理。一個神話也許從來沒有發生過。它不是事實的留影;它是一幅畫。而一幅畫和一張照片之間是有區別的。一幅畫可以帶出某種照片無法從你們裡面帶出的東西。照片只能帶出你們的輪廓。」

  「一個偉大的畫家可以把你帶進畫裡面——你的悲傷,你的喜樂,你的寧靜。照片無法捕捉這一點,因為它們不是物質。不過一個偉大的畫家或者雕塑家可以捕捉到它們。他並不是太關心輪廓,他更加關心內在的真實。」

  我告訴大會成員:「我希望在經典裡加上這個故事,因為所有的經典都是佛陀去世以後寫下的——在300年以後。所以如果我在2500年後加幾個故事,這和在300年後有什麼區別呢?」所有的問題在於它應該代表真實的本質,代表那種基本的味道。」

  你們將會驚訝,那些人贊同我;連Bhadant Anand Kausalyayan都贊同我。這種領悟和贊同是一種佛教的現象,這是不同佛教派別的共同特徵。

  而我甚至不是佛教徒。他們繼續邀請我去他們的大會。我告訴他們:「我不是佛教徒。」

  他們說:「沒有關係。雖然我們是佛教徒,但你說的比我們說的更接近佛陀。」

  你們無法指望基督教徒、回教徒或者印度教徒這樣說。他們是狂熱主義者。

  佛教不是一種狂熱的宗教。transm21

 

  現在,鹿野苑有一個大型的機構在教導佛陀的哲學和他的語言、巴利語。這個機構的負責人克什耶普(Bhikkshu Jagdish Kashyap)邀請我去作關於佛陀的演講,不過一天之後,我就不得不離開了。他只有把我送到車站。他說:「奇怪,為什麼你呆一天就離開了?」

  我說:「這和佛陀在這裡呆一天後就離開的原因一樣。」

  他說:「這就怪了,不過我們一直在討論……」他是個佛教徒:「這些世紀以來,我們一直在討論為什麼他不留下來。」

  我說:「你們都是笨蛋!看看吧!我走遍了整個國家,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蚊子。」而佛陀並不使用蚊帳。帶著一幅蚊帳並不容易,他一直在四處奔波。

  但是我告訴克什耶普:「你至少應該給你學院的每個學生、老師和研究人員配備蚊帳,不僅晚上需要,白天也需要。」

  我在那裡的24小時都呆在蚊帳裡面!nomind03

 

  我有過許多次經歷——因為我和許多所謂的聖人一起生活過——聖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糟糕的伙伴。你們無法想像:和一個聖人呆上24小時,那就足以讓你決定永遠不要做一個聖人。他們從早到晚就像一台機器,一切都循規蹈矩。

  佛教的和尚有3萬4千條戒律。我告訴一個佛教和尚……他是個英國人,他很早就皈依了——現在他很老了。他的名字是剌克吉塔 (Bhikkhu Sangha Rakshita),他幾乎一輩子都生活在西藏與印度交界的葛倫堡(Kalimpong)。他寫了關於西藏文化美麗的書,就學術性而言,他肯定是一個權威。

  碰巧我在佛陀成道的菩提伽耶舉辦靜心營,他來向佛陀成道的寺廟和樹木致敬。他來的時候,我剛好坐在那棵樹下。我們成了朋友。

  我告訴剌克吉塔:「我永遠無法想像自己成為一個佛教和尚,因為我的記性太差了。3萬4千條戒律!遵循所有的戒律就完全不用考慮了;我甚至無法記住它們。如果在你短短的一生中要遵循3萬4千條戒律,你要到哪裡找時間來生活或者呼吸呢?這3萬4千條戒律會從各方面把你殺掉。」dark30

 

  我有個錫蘭的案例,它是個佛教國家,有許多佛教僧侶都在宣揚內觀(Vipassana)靜心……這種技巧很簡單,不過他們自己從來沒有做過。去教導別人任何你沒有做過的事情——沒有體驗過它可能導致的一切可能性、結果、困難、問題——那你就是在犯罪。

  這個來找我的人是個佛教和尚。他失眠了3年,所有的治療都用過了,但都沒有成功;沒有藥物有效。他的導師說——我無法稱他為師父——在晚上做內觀。即使你在白天做內觀,它的影響也會帶到晚上;所以我才建議在最遠的時點,在日出之前做。兩個小時就夠了;超過兩小時……用某種劑量,甘露也會變成毒葯。

  一天做10小時內觀可以讓任何人發瘋……。

  內觀是最偉大的靜心之一,但只有在師父的手裡。在技師的手裡,它是最大的危險。這個人可能成道,也可能發瘋;兩種可能性都存在,一切都取決於在是在誰的指導之下。

  當那個錫蘭和尚來找我,我說:「我不是個佛教徒,你們一直由佛教的和尚指導。你有什麼必要來找我呢?」

  他說:「他們全都失敗了。他們都教導我,但他們無法把我治好。我要發瘋了。我一點覺都睡不了。」

  當他告訴我這一點……佛教和尚是不應該笑的,但我給他講了個笑話。在一瞬間,他呆住了,因為他來的時候非常嚴肅。我告訴他,在英國有一個人,那個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富有的地主,他問另一個地主——用英式的態度和禮節:「你昨天晚上和我妻子睡覺是正確的嗎?」另一個地主說:「我的朋友,一點覺都沒睡。」

  連那個佛教和尚都笑了。他說:「你是個怪人。我從錫蘭過來,而你給我講笑話!我是個宗教人士。」

  我說:「所以我才給你講宗教的笑話。如果你留下來和我在一起,我也會給你講下流的笑話。」

  我說:「你的毛病用什麼藥都治不好。你的毛病就是你的內觀引起的。」

  他說:「內觀?但內觀是佛陀的靜心;他就是通過內觀成道的。」

  我說:「你又不是佛陀,你不明白,在日落之後做內觀是很危險的。如果你在晚上做兩個小時的內觀,你就無法睡覺了。它在你裡面創造出的覺知會持續整個晚上。」pilgr07

 

  我一直在尋找原產地在印度的笑話。我一個笑話都沒找到。嚴肅的人……他們一直談論神,天堂和地獄,轉世,還有因果報應的哲學。笑話在哪裡都不適合。

  當我開始演講——我一直在談論靜心——我也許就會講個笑話。偶爾一些耆那教的僧侶,佛教的和尚以及印度教的傳教士會來找我,他們說:「你談論的靜心那麼美,為什麼你要把笑話加進來呢?它破壞了一切。大家都開始笑。他們本來嚴肅起來了。你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你花了半個小時讓他們嚴肅起來,然後你又講一個笑話,你把一切都搞砸了。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你要講笑話呢?佛陀從來不講笑話。克里虛那也從來不講笑話。」

  我說:「我不是佛陀,也不是克里虛那,我對嚴肅不感興趣。」

  事實上,就是因為他們變得嚴肅了,我才不得不把笑話加進來。我不希望任何人變得嚴肅。我希望每個人都是好玩的。生命必須越來越靠近歡笑,而不是嚴肅。mystic40

(翻譯者vil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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